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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多人,他这清风寨好歹也有精兵数千,单是他知寨府里,也有护卫的百多人啊!花荣轻蔑地扬唇:“告诉小厮们,让他们等着罢。就说我在休息,待天明了再相见。”芊陌迟疑了一下,答应着出去了。
梦沄觉得不安:“你把他们晾在外面,会不会……”花荣实实倦了,躺回枕上合眼道:“你问问他们敢么?莫说咱们府上还有百多人,就是只有我一个人,他们也不敢迈进门一步。不早了,睡吧。”梦沄也着实倦了,眼睛又酸又涩,禁不住睡着了。
沉酣一梦,不分星月。
梦沄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天已大亮,花荣已不在屋中了。芊陌听见动静,掀帘子进来:“夫人醒了?知寨刚刚应付完那些人,现在在宋官人房里呢。”梦沄心中涌起几分复杂的情绪,闷闷的,堵得难受:“替我拿衣服来,我去看看。”
前堂宾若轩。
一少年站在窗口,散束青丝,白衣胜雪,寂寥的目光散在风中,竟是一派绝代芳华。
梦沄踏进门来,只看见他临窗沉吟,忙问:“宋大哥呢?”花荣转回身,湖水般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漾起无可奈何的笑意,清减如晚秋风:“这里不是是处,哥哥往清风山上去了。有时候,贼匪之所反而比我这知寨府更安全些,是吧。”
梦沄心中一颤:“你怎么这样说?”花荣坐在椅子上,轻笑:“事实。我和哥哥,哪个不想静静地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可惜,这里容不下。沄儿,这次平安最好,若是有什么意外,我恐怕……”
恐怕不会再忍下去。
梦沄看着那双令她沉迷现在却有几分清减凄凉的眸子,发到有了几分释然。他能逃脱这些束缚也好,至少他不会在痛苦下去:“你觉得好,那就是好。我会等你。”花荣望她半晌,突然一把拥住她,那么紧那么紧,好像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那熟悉的樱花气息萦绕在身边,如此令她温暖。
“哥哥,黄督监来了。”翛然爽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花荣松开了她,沉吟了一下:“黄信?他来做什么。”翛然已经进来:“哥哥,黄督监在外面等着呢,你去不去?”梦沄紧张起来:“他这个时候来,怕没好意,你还是……”花荣的眸子深了几分,道:“去,一定去。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兄弟,你不要跟着我了,留下来保护好这里。”翛然凝眉,知道劝不住他,只好说:“小弟一定护着。只是,哥哥小心。”花荣点点头,随即出门去。翛然看着他离去,说:“梦沄姐,你何不劝着他,只怕他还听些。”梦沄苦涩一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能留下他一时,能留一世么?翛然,你别跟月漓说,就告诉她她哥哥去州府有事,要三四日回来。”翛然叹口气,自去料理。
檐滴残雪,叮咚成韵。屋子里安然寂静,反而显得梦沄格外孤单。
千百次花开,千百次轮回中,她与他是否曾经相见过?那一抹烛光在黑暗中摇曳半指寂寞,回眸一笑,葬花美人,如同那穿不透的红尘,留给人间是爱是恨?他来,如樱花寂然与春;他笑,如皓月泄千里清辉;他叹,如清风拂过涧间秋水;他离,如晚樱伤逝,凋落一地凄然,从不曾有过半分留恋。难道,他真的是红楼一曲,残漏三更的梦中人?
暗想当初,听迪哥唱的一曲《梦中人》,听得她泪流满面。也许,冥冥之中自有一种注定,两个如此相似的男子,如同两个平行的永无交点的世界,却又如同两朵双生花同生同在。而她,在两个时空间茫然失措,哪一个是天空下飞扬的落樱,哪一个是星夜里烟火的梦境?她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一切都显得很真实,可又夹杂着莫名的空虚。每一次醒来,她都以为自己会回到原来,可每一次,她都看到这个与她相隔了数千年的世界。她不明白,是她在做梦,还是世界在沉睡?
闻泪声入林寻梨花白,只得一行青苔。天在山之外雨落花台,我两鬓斑白。
我,等你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两天一章,每天大概下午三点半发,一章4000字左右。
☆、六。天涯水湄
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窗棂斜照进来,金色的光芒在榻边流连。厚厚的红毡毯垂到地面,静静地,无一丝冷风吹动。
榻上,两位少女伏枕而睡。穿着青绿掐腰小袄的少女倚在枕上,安然稳睡。榻外侧的少女一身水蓝色白狐毛边儿的小褂袄,侧身而卧,青丝洒了一枕,顺着榻边垂下,衬着清丽的容颜,宛若仙子。
水蓝色小袄的女子被阳光闪到,挪了挪身子,旋即睁开了眼。恩,昨晚与漓儿下棋太晚,怎么合衣睡了呢梦沄觉得全身又酸又痛,只好轻手轻脚地起来。芊陌正好端了铜盆进来,悄悄笑道:“正要叫呢,夫人自己起来了。”梦沄一边匀脸一边问:“翛然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芊陌在一边帮她撩着发,低声说:“翛教廷一大早就在外厅等着了。”梦沄匆匆忙忙梳洗了,便要芊陌照顾月漓,自己去找翛然。
外厅上,翛然一身银甲白披,在门口等候。梦沄忙迎上去:“花荣他怎么样了”翛然略施了一礼:“梦沄姐,我今早出城去打听,青州知府说秦明叛国,杀了他一家老小,那秦明又回清风山上去了。我想,秦明一旦不助官府,二哥他们打回来岂不易如反掌么。梦沄姐还是叫漓儿妹妹收拾了东西,估计哥哥他们就要到了。”
梦沄才要说话,月漓从外面奔了进来,发丝略有散乱,一脸焦急:“翛然哥,我哥哥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翛然乍一看见她,一时茫然失措,上前去想拉住她:“漓儿,听我说,哥哥没事,估计今日便要回来了,先前没告诉你,是怕……”月漓甩开了他,抱住了梦沄,几乎要哭出来:“梦沄姐,你告诉我,哥哥怎么了他在哪里?”
梦沄不知道该如何让她放心,抬头看时,翛然站在一边,无所适从,望着月漓的目光几乎失神,只好勉强笑道:“漓儿,翛然说的是真的,花荣他因为宋大哥被刘高抓去了,但是清风山上的寨主救了他们,今天就可以回来了,漓儿不用担心。”月漓的眼睛红红的,同梦沄在椅子上坐下:“姐,你不要骗我,哥哥……”翛然忙说:“真的,漓儿妹妹不用担心了,二哥马上可以回了。”月漓没理会他,只是抱紧了梦沄。
这里梦沄也看出翛然的那么点意思,可月漓似乎并不把他放在心上。只是眼前花荣哥哥的事时时揪着她的心,也没有闲情考虑这个事。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好呢……
每一次她念着他,每一次他独身在外生死不明。当宁静的眼眸变成流星,火熄灭,大地变冷。蒲公英飘向夜空,流星雨布满宇宙,心犹在而梦已逝去,这一切,就是他们的宿命吗他说,将军的生命只是插在飞鱼袋内的一枝短箭,奉献,交付,放弃,不必太在意。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并不可怕,那个时候,也许只是意味着,天空暗下来,然后倒在雪白或暗红的花海,一醉不起。
那么,她呢他可以那么轻易地放弃自己,她又该怎么办?
无法停息的血色沁染,天空中如泣如诉的细雨,相逢却是不相识。
“砰!”外面一声巨响,似有沉重的木门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沉闷而暴烈。梦沄抬头的霎那间,脑海中一个空白,瞬间定格。
少年策马而来,深棕色披风下月黄雁翎甲透着凛凛威寒,金饰硬犀抹额英气十足。俊秀剑眉微蹙,那双熟悉的眸子辉映玉雪,宛若冰川之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只看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去。他倾世的容颜在阳光下,恍惚与心中那人重合,梦沄早已失去了思维能力,神游一般的喃喃自语:“花荣?”
是你吗花荣哥哥……
花荣利落地下马,亦如平常一般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沄儿。”他的眉低垂着,幽深如夜空般的墨瞳中笑意温和,仿佛所有的星光都融化在那片看不透的浓黑中,宛若子夜般温柔,令人沉沦百世不悔。梦沄忍了多天的泪终于失去了控制,握拳狠狠擂向他的肩:“呜呜呜…花荣你个坏人,你坏,你竟然自己……”花荣吃痛地拧眉,只是忍住了不发一声,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好了好了没事了,好沄儿,水沄仙,不哭了好不好?”月漓的泪水也流了下来;“哥哥,我好怕……”花荣也将她揽住,语气轻柔得如同哄一个孩子:“漓儿,没事了,别怕。”
翛然急急进来:“哥哥,这里是非之地,不能久留,还是快些走吧!”众人收拾了急用的细软,由花荣和翛然护送上清风山来。
一路杀出城,上了清风山,彼此厮见过,再收拾了房屋,已是晚上了。皎皎清月入户,炉火一明一灭,映出屋顶一片暗红。数枝短烛光影交错,略略显得简陋,却也别有一番田园小筑的美感。
梦沄斜倚在床边,懒懒地只要睡。花荣自己脱下了铠甲,梦沄无意中发现他雪白衣衫上的几点暗红,顿时睡意全无,坐起来问:“你背上怎么了”花荣清浅一笑:“小伤而已,没事。”梦沄的心揪了起来,板起脸:“你过来!”花荣在床边坐着:“怎么”梦沄不由分说,半扯下他的上衣。看到他的背时,她愣了。
烛火下,少年凝脂般的肌肤映出浅浅的胭脂红,健硕而不失美感的身材极具诱惑力。然而,那坚实的肩膀上一条条鞭痕纵横交错,每一道都深可寸许,血迹斑驳,令人触目惊心。
几乎翻出血肉来的伤痕,在他无暇的脊背上,狰狞可怖。
梦沄的眼底一片湿意,下意识地咬住了唇,不可名状的疼惜在心中翻卷:“谁干的。”
她的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恨意。谁,谁这么恶毒地伤了花荣哥哥,让他疼的人,真是该死……
花荣转过身,唇边笑意微澜:”你以为,还会有谁”梦沄取出药箱,小心地用手帕为他试去血迹:“为什么”花荣咬紧了唇,身体因她的每一次触碰而微微颤栗,却死忍着不呼痛:“还不是……周瑶。她说她能……额啊……能帮我出去,只要我和她……我不答应,她就她就告诉、刘高,打我……”
梦沄又心疼又着急:“你傻啊你,你不会先答应了她,哄她带你出来,之后不就由你了嘛!”花荣勉强一笑,美晃人眼:“不,要我对她说那样的话,我做不到。除了你,谁也、不可以。”梦沄无奈,轻轻地为他披上衣服:“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哄她几句,又能怎么样。就算……”
心一惊,天啊,她在说什么啊,让花花跟别的女子……
花荣当然看出她在想什么,一回身握住她的肩,似笑非笑:“就算什么”梦沄脸一下子红了:“没,没什么。”花荣收了笑,那秀美的眸子里是少有的严肃,摄人心魄:“沄儿,不许说这样的话,永远不许把我推给别人。你永远是我的,我永远是你的,不离,不弃。沄儿,别离开我,除非我死。”
他墨玉般的眸子幽深如梦,宛若布满星光的子夜,所有的温柔在其中凝碎,几乎要把她沉溺。梦沄眼底一痛,顿时红了眼,该死,她最经不起他这样的柔情。飞快地抹了把脸,梦沄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停下!什么死不死的,你赶先离开,给我小心些,看我不……”花荣见她伤感,忙笑道:“好好,我不会,不敢。话说回来,沄儿,这是打了我背上,若是打脸上,你会如何?”梦沄忍不住“哧”地笑了,扒上他的脖子:“恩,这么帅的脸,打坏了多可惜,还是留给我看的好。哼哼,若是真打了,本姑娘也会考虑考虑还要不要……” “你要怎样?”花荣的墨瞳闪过坏坏的笑,手腕一扣将她压在身下:“你敢嫌弃我?”梦沄红了脸:“那又如何?”花荣微微一笑:“那,我就让你尝尝引诱我的代价。”
……
外面寒风凛冽,小屋里却一片迤逦春色,伴着笑嗔声声,暧昧温馨。
满天繁星花落去,云雨巫山枉断肠。
阳光和煦,天空晴朗。
梦沄窝在被子里懒得动弹,全身又酸又软,累得要死。该死,昨晚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勾引那个披着羊皮的狼,kao,一直折腾她到三更,呜呜呜她哭,这该死的狐狸挨了打受了伤还连着打了几场仗,竟然还这么有精神,呜呜呜…他就不累的么
“梦沄姐。”漓儿弱弱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梦沄顿时惊了,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穿中衣:”漓,漓儿?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月漓的脸儿红红的,迟疑了几番,支支吾吾地说:“姐,哥哥,要我嫁给秦将军。”
呃?梦沄差点跳起来,裹着被子问:“这么快?那,漓儿你愿不愿意啊你要真不乐意我去找秦将军,想必他一个大将军不会在意这个的。”月漓急了:“不是,不是那样的。哎呀,姐你听我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