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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春好奇地问:“阿南那丫头呢?”
阿北在桌下悄悄按着腹部痛处的手不着痕迹地拿开了。虽说阿北和阿南在切换人格时模样会大变,但是身体却是同一个。阿南现在沉睡着并不会感觉疼痛,但当她醒来时必定会被痛楚所折磨。
阿北说:“发生了点事,最近我会一直在外面。我暂时不能去上学了,请为我向学校请段时间假。”
乙春去给老师打电话了。
过了不多会儿,叼着他遗失的制服袋子与书包的白犬出现在了廊下。它默默地把这两样东西放在走廊上,然后悄无声息地跃上木廊,自觉地在门口的布垫上擦了擦爪子,才走了进来趴在了阿北附近看着他。
白犬似乎一开始就确定了他就是阿南,想来应该是因为身体的气味是一样的。阿北回忆起阿南在这种时候会伸手去为它顺顺毛。他的手才依照记忆中那样抬起,手上与它相连的红线就跃入了眼帘。
阿北微微皱了下眉头,收回了手。
阿北并非对大部分事情都不在意,接受能力很强的阿南。与狗牵着姻缘红线这样的事他至今也无法理解,更不要说默默接受了。
白犬宛如察觉了他的抗拒,默默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阿北望着走廊上被白犬拿回来的书包和袋子,想起它之前挺身而出与云雀的对峙,他默默地垂下了眼帘。
第二天一早阿北便请乙春陪伴,来到了离家不远的大宅院。
宅院的巨大木门旁挂着乙太组的牌匾。一般会挂这种牌匾的建筑物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黑道聚集地,路人不会轻易靠近。
但对乙春和阿北来说,这却是一个像自家后院一般的地方——
这里是乙春的父亲乙宗太郎,也就是阿北外公的组。
被迎进了组里的两人被告之老爷子还在吃早饭,于是他们像其他客人一样先在和室跪坐等候。
大概等了10分钟后,乙宗太郎缓慢有力的步伐声就响起在了木廊上。
纸门被小弟拉开,立于门外的乙宗太郎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他是一个今年已经有六十多岁的老人,虽然身材并不高大,但神情严肃眼神阴冷。他走进房间后正要坐下,却停住了动作:“这小子是谁?报上名来。”
“一等星北。”阿北向他弯曲上半身低头行礼,并很快直起身体迎上他的注目,“是您的外孙。”
宗太郎的眼睛眯了眯。
“请息怒,父亲大人。”乙春行过礼后,请宗太郎入座,再解释了阿南与阿北的关系。
宗太郎听完后,端详了阿北一会儿后,突然暴怒地拍席:“混账东西,你以为老夫会相信那么荒唐的事吗!”
乙春被震得浑身一颤。
阿北不为所动地说:“大福饼。”
这次浑身一抖的人换做了宗太郎:“你小子。”
“马克笔。”阿北的视线移向宗太郎的下半身,“兜裆——”
“住嘴不要说了。”宗太郎的声音有些慌乱起来。迎着乙春疑惑的注目,他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老夫姑且相信你说的。既然来了,用过午饭再走。”
阿北双手扶着双腿,以正经请命的姿势说:“今天请到道场指导我。”
宗太郎一愣过后,眯起了眼睛。
大概15分钟后,换好了道服的宗太郎与阿北已经来到了道场。
乙宗太郎祖传的家业是黑道,传到他这里已经是五代了。但是宗太郎真正热爱的却是剑道。他年轻时曾走遍亚洲寻访各大剑道高手,他的中国籍夫人也是在他在中国修业旅行时结识的。
宗太郎中年以后开办了道场,还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剑道流派暗影斩断流。
他一心想产下儿子继承家业与道场,可惜三十多岁才得一女,即是乙春。乙春虽然从小跟他学剑,也能算上暗影斩断流门生,但天分与实力远远没达到可以做传人的地步。宗太郎本想为如花似玉的乙春招个有前途的女婿,哪知乙春居然年少失足瞒着他未婚先孕,直到如今还死死保留着秘密不肯说出那个男人是谁。
宗太郎气得拿着刀追杀她——当然在女儿真的离家出走后他就后悔了。但这么多年来他也拉不下这脸让她回来,每次她妈给她打电话他都要大发雷霆一番,以至于夫人直到逝世也没有看到他们父女和好。
在宗太郎生了场大病差点死掉时,得到消息的乙春一家终于回到日本。乙春找了个男人结婚,还生了个女孩。那个男人没有练剑的天分,又没有事业心,虽然言谈之间妙语连珠很有见地但实则清心寡欲像个和尚,做继承人是指望不上了。女孩长得特别丑,额头很高又亮晶晶的,远看活像章鱼,性格也古怪,不要说做继承人了,带出去也丢人。
宗太郎看了乙春的老公和女儿后,心里哇凉哇凉的。自己的女儿好歹当年也是组里小子们的梦中情人,容貌娇美不说性子虽硬但也讨人喜欢,怎么就嫁了个没出息的男人生了个那么残的孙女。
但没料到这个叫一等星南的孙女一点也看不懂他那张能吓破人胆的冷脸,总是能用各种让人无语的方式戳破他的表情,让他疏远不起来。
而且这个小丫头还特别擅长发现他人的秘密。他的秘密,譬如讨厌吃大福饼而把它塞进坐垫里面结果忘记后坐了一屁股豆馅;用马克笔画的图案代替纹身;兜裆布打死结然后想上厕所时解不开尿了裤子等等等等黑历史,都被这小丫头知道了——当然,都成为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在这个叫一等星南的丑怪丫头面前,不要说黑道老大了,哪怕是王霸之气护体的天神下凡也臣服了。
宗太郎最近时常在考虑,在手下之间选人继承家业的事情可以暂缓,他身板硬朗起码还能活个二十年,等让阿南召个优秀的女婿来继承家业还是等得起的。虽然阿南的容貌是难看了一些,但是看习惯了也还顺眼,她人也活泼开朗不是挺讨人喜欢的么。
他浑然不知这样的心情,也许就叫做瘌痢头孙女自己喜欢。
令宗太郎没有想到的是,原来阿南还有个身份,是叫做阿北的男孩。
虽然现在还没有接受两个孩子就是同一个人的事实,但如果说这是确信无疑的事实的话,也许他的组和他的暗影斩断流都有真正的传人了。
想到这里,宗太郎看阿北的眼神不由有些发亮。
但是宗太郎也不是白活了那么多年的,不可能一下就相信阿北的身份。他先让阿北把以前自己教阿南的那些基本招式练给他看。
阿北依言演示。
宗太郎出奇不意地挥剑袭击,阿北立刻回剑防御。他左肩的倾斜着,而握木刀的右手食指翘着没有握紧刀柄。
即使性格容貌都改变了,但是人下意识的动作是不会变的,旁人也很难模仿。阿北刚才的反应和阿南一模一样。
宗太郎心中的怀疑烟消云散了。
“回答我,你为什么来跟我学习剑道?”
面对这个问题,阿北回答得毫不犹豫:“变强。”从云雀那里受到耻辱,一定要讨回。
宗太郎严肃地说:“像以前一样光是耍嘴皮子,是不会变强的!”
阿北深深地鞠躬:“拜托了。”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觉悟吧!”大声喝了一声的宗太郎挥刀直劈向他。他这一击打算控制力度打中他的右肩,让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开玩笑。这种震慑的方式一向很管用——
只是他没料到他的刀居然被阿北挡住了,而且他挡住这刀所用的招式还是老辣的暗影斩断流•;鹤守。
宗太郎后退一步,使出暗影斩断流•;狼扑攻击阿北,而阿北毫无惧色地回敬以同样的暗影斩断流•;狼扑。
两把攻势凌厉的木刀相撞,停顿了下来。
宗太郎沉声问:“谁教你的?”
“我看过您指导门生。”
宗太郎心忖这男孩,其实是天才来着吗?可是刚才的那一击感觉很奇怪,阿北无论是姿势还是力度都和他分毫不差,看他的攻击就好像看自己对镜挥刀一般。
与其说他在模仿他,不如说他在复制他,从阿北的剑中感觉不到属于阿北自己的东西。
宗太郎严肃地问:“真的只是看过我的指导吗!”
阿北迟疑了。他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的木刀。刚才他很自然地就挥动了它,根本没有考虑过挥剑的方式。他认为自己回忆起了宗太郎指导时示范的剑招,才按照回忆而行动,但实际上到底怎么回事他也无法确定。
宗太郎把他的沉默当做另有隐情,神色越发严厉起来:“不要试图投机取巧,不要侮辱你手中的剑!”
阿北慎重地点头,重新摆好了架势。
结果他再也没能使出暗影斩断流的任何招式,与宗太郎的对战也以惨败告终。
虽是如此,之后一直持续到黄昏的练习,他比阿南认真好学无数倍的表现让宗太郎暗地里很是满意。
“这段时间天天到道场来接受指导。”
“是。”
就这样阿北在宗太郎那里住了一阵子,专心接受指导。自从上次被女人追赶后,他形成了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思维模式,看起来像一个另类的宅男。训练了一阵子后宗太郎察觉到了他对出门的抗拒,认为这是懦弱的表现,便强制放了他半天的假期,让他回家好好休息。
就在戴着棒球帽用围巾遮着脸的阿北快要抵达家门口的同时,为缺席许久的阿南带来作业的泽田正在向他家走去。
而此时在另一个方向的超市停车场内,正在发生一场追逐战。
一黑色短发的纤细少年抱着一个小孩凌空越过车辆闪躲攻击。追杀他们的银发剑士无视了障碍物,一刀把车子劈成了两半。
少年抱着小孩滚了一圈避开飞出来的零件碎片后冷冷地看向对方。
银发剑士的双目赤红,笑容狰狞,看起来宛如闻到血腥味正张开巨口的鲨鱼一般充满威胁。他以右手的剑直指少年与孩子:“杀了你们!”
他以雷霆之势朝他们砍下了下去,刀刃切开了他们的身体,却没有砍中实体的感觉。
他看到的显然是残影。
银发剑士的收起了笑容,四下环顾。四周声息全无,仿佛一个人都不在了。
他深吸口气咆哮道:“别以为你躲的了,出来受死!柯特!”
此时少年——柯特已抱着孩子来到了停车场外。
他回头瞥向停车场的方向,又望向前方的如血残阳。
这个不祥黄昏,显然是一个真正的逢魔时刻。
第14章 14。妖刀
阿北低调地一路低头快走,迅速回到自家附近时,瞧见泽田纲吉正在他家门前来回踱步。
泽田在来给阿南送作业之前,经过了强烈的思想斗争。阿南私下帮助和鼓励了他很多次,她既然家中有事请了那么久的假,在没人愿意给她送东西的情况下,他理当给她送作业和参考资料过来。
但这是他第一次到女同学家里,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阿南的家境——她家不是普通的公寓也不是普通的独幢别墅,而是一幢从面积上来看可能自带池塘和庭院的古色古香的日式大宅。
面对需要仰头60度才能看到顶的高大木门,泽田感觉压力扑面而来。
“哈……反正一等星同学也不会知道我来过,还是回去吧。”泽田从嘴里吐出和往常一样的丧气话,顿时感觉到从压力面前逃脱的轻松。他举步往回走的同时突然浑身一激灵,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对面矮墙上的黑影。
那个黑影是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穿着黑色西装,胸前佩戴着一颗黄色奶嘴的小婴儿。此时这个婴儿正手持一把手枪,并将枪口瞄准着泽田的额头。
泽田立刻尖叫一声:“里包恩!”
“Ciao,废柴纲,需要被我杀一次吗?”
“住手!不要开枪!”泽田很清楚里包恩手上的枪是真枪,因为自从遇见里包恩,他已经被他用这把枪‘杀’死过好几次了。
“作为你的家庭教师,我必须培养你的责任感。”里包恩语气老成地命令道,“在五分钟内把作业送到一等星小姐的手上,否则我会开枪。”
“啊…是!”
把这诡异的一幕尽收眼底的阿北感到很疑惑。但是他很快意识到泽田陷入了麻烦——因为泽田现在已经不可能在五分钟内找到阿南了。
阿北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站在原地的人已是阿南。
阿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孩打扮,有些茫然。在阿北代替她行动时,她就好似在沉睡,阿北所做之事她虽然知道,但就仿佛在窥视梦境里的自己行动一般。
阿南清楚地知道阿北抢夺她的身体,并不让她回来的全部理由。他在保护她,不打算让她承受身体上的痛苦。
阿南背靠在身后的墙上叹了口气。其实他长得那么好看,不但乙春,就连第一次与他见面的宗太郎都对他青眼有加,如果他时常取代她出来一定会很受欢迎,再不济也比她受欢迎吧。
他却没嫌弃她把应该也属于他的人生过得乱七八糟,还是对她很温柔。
……
他,好像很贤妻受呢!
隐约之间好像听见阿北轻咳的声音,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阿南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去:“呦,泽田,好巧。”
泽田回头见是阿南,吓了一跳:“咦,一等星同学你不在家休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