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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张大了嘴。片刻后,她咧开了笑容高兴地问:“你要跟我玩警察捉强盗游戏吗?”
他扣动了扳机。
子弹烧焦了阿南的几缕头发,射进了沙发靠垫中。
阿南只觉得耳朵像是被巨大的锤子打过,剧痛后只剩嗡嗡的回声。
“虽然并不该对年龄尚小的孩子有过多的要求,但是过于愚蠢的孩子是活不长的。”他像是完全没做过危险的事一般,又漾开了微笑,“乍看长得像章鱼,其实智商却像水母的你,不知道为何让我有点同情起来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超乎了阿南的认知范围,就宛如在看电视剧一般,但这却是现实。阿南出生到这个世界后,头一次被如此震撼。
在那一瞬间,阿南原本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馒头手上,一条红艳艳的红线如雨后的彩虹初生,贯穿了视野。
阿南的视线连忙追上去,只见红线的另一头已经牢牢的扣在了男孩的手上。
在那一瞬间,阿南的气血沸腾如溅入水滴的油锅,阿南的心脏奔跳如烧着了屁股的小鹿。
一等星南,芳龄8岁,在差点没命的杯具情况下遇见了真命天子。
在此不得一提,有古怪姓氏的阿南和乙春一样,是中国籍日本人。乙春和壮真的婚姻是她第一次结婚——那就是当年年方18的带球乙春被怒极掀桌的父亲赶出家门,并在身为乙春母亲故乡的异国土地上独自抚养阿南的理由。
让我们重新回到这个充满火药味的车厢中。
男孩随意地把手枪扔回了暗格里,说:“现在你该懂了,不要随随便便上别人的车。下去吧。”
阿南失魂落魄地从车上下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那里。
回家之后,阿南立刻告诉乙春和壮真,他们有女婿了。
对这个让阿南感到茫然,又隐隐感到兴奋的消息,壮真但笑不语,乙春则出于职业习惯详细询问了对方的身高年龄三围体重长相性格爱好家庭背景。
阿南隐瞒了男孩枪击她的事情,把之前观察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乙春。
在发现阿南除了对方是白发紫眼美正太外,屁都不知道一个时,乙春怒了。
“妈知道南南你的眼睛比朝天椒更辣,一看一个准,没有不成的亲事。他就像你爸一样注定是我们家的人,既然找到了就趁早收了。妈妈教你,满意的话就看着,不满意的话就养着,保准长大了以后肯定称你心意。”
乙春眼放绿光的笑了一嗓子,令阿南不由瞟向壮真求助。
壮真盈盈浅笑着不时看一眼乙春。他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摆弄着刀具,削着乙春喜欢吃的苹果。
阿南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手里用来挖苹果的汤勺。汤勺凹陷的部分照出了一张变形的人脸。
即使她的倒影不因汤勺而扭曲,她的样子也并没好多少。小孩子总是比成年人更直率,也更讨厌不美的东西,因此她的同龄玩伴一直等于零。
如果那个白发少年的存在对她来说,就像壮真对乙春那样,那样的话——
死也要和他结婚,让他永远陪她一起玩!
阿南举起了汤勺,精神十足地说:“妈妈,我不会让他逃掉的,线在我手上,我会把他拽回来的!”
那天晚上阿南试着拉手上那根红线。红线被拉得好长,直到堆满了她的床,堆满了地板,也没能把白发男孩拉过来让她再看一眼。
阿南看着宛如满地红肠的满地红线,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呢?她下床的时候会不会被绊死?
这真是个现实的问题,不过幸好第二天起来它已经自动变短到了最初的程度。
阿南并没有想到与那位白毛男孩的再会,居然就在第二天的晨会上。
穿着一身白衬衫白西裤,看起来一尘不染的白发男孩,被校长以国际交换生的身份介绍给全校。
他面上带着优雅而亲切的淡淡微笑,拿着话筒,用与昨日无异的流利中文对着傻看着他的小学生们打招呼道:“我是白兰•;杰索。我一直向往中国神秘的文化,希望能在这里度过一个有趣而美好的学期。”
自那天开始,白兰转入了三(1)班。才数日之内,他就当上了副班长,与少年先锋队中队长。
每次阿南藏身小花坛,梧桐树,公告栏后偷看白兰的时候,都能看见职务低一级的他走在他班的班长或大队长前面。
三(1)班是传说中的尖子班,此班的班长成绩总是全校第一名。而读五年级的大队长不但是特权阶级之首,还是个已经开始发育的大美人。
这两个在阿南眼中高不可攀的人每次和白兰在一起,总是拿着所有的杂物随侍在他身后。白兰则两手插袋,一脸视四周喧嚣为无物的boss状,潇洒非凡。
自己未来的老公气场如此强大,令阿南的钦慕之情犹如银河,一直连绵到数万光年之外。
可是乙春教导阿南,不能被男人的优点蒙蔽,要找到他的缺点,然后才能在将来的漫长岁月中随时充满爱意的帮他矫正。
也只有被男人需要的女人,才是一位值得男人疼爱一生的好老婆。
阿南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应该先打入组织内部,才能近距离观察他的全部生活。
从此以后阿南每天早上不到5点就到学校,蹲在门口一粒米一粒米的吃粢饭团,直到8点左右阿南吃完了,白兰也进入了校门,阿南就向他递情书。
阿南的情书很简洁,但其中包含的感情很炽烈,上书只三个大字:请娶我。为了让白兰不觉得每天看到同样的情书有些腻味,阿南在情书上画红心,每天的数量与红心所在位置根据当天的心情不同而有变化。
在白兰收了情书后,阿南跟在他身后去他的教室,坐在他同桌的位置跟他一起上课。
这个位置阿南斗争了很久才争取到,斗争过程包括:纠缠三(1)班的班主任和校长,以至于他们如今一看见阿南就脸色苍白头顶冒汗;没日没夜的看书做题,用五周通过3年级的跳级考试;与他那哭功和指甲一样犀利的女同桌搏斗,把抓花她的脸糊了他一身鼻涕的女同桌掀翻在地,扒掉了她的裙子挂在旗绳上升上去,让她无地自容见她就跑。
即使阿南成为了白兰的同桌,成为了离白兰最近的人,在一天之中,她仍要与老是纠缠白兰,疑似平胸受的班长正面交锋数次。
那日课间,白兰目视前方黑板,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我渴了。”
阿南和坐在她前头的班长同时弹起冲出门外,目标直指过滤池的过滤水。阿南眼见班长比她跑的快,遂拐进女厕所放了一杯自来水赶在他之前回到教室。
班长回来时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又眼泪汪汪地看着正在喝阿南递上的水的白兰:“你怎么可能比我快,你作弊你作弊你作弊!”
在班长的‘你作弊’进行曲中,白兰放下杯子看向阿南。他看了阿南良久,直到阿南心中闪过一丝疑似心虚的情绪,才微笑道:“谢谢。”
班长歇气了,阿南圆满了。
因为打败班长,阿南的小心肝幸福地颤抖了一天,盯着她与白兰连在一起的红线看了又看,笑了又笑,直到被忍无可忍的班主任请出教室。
故事总是一波三折,阿南才送走了班长那头平胸狼,又迎来了一头母猛虎——母猛虎趁阿南被罚站的机会,把她劫持了。
劫持阿南的对象,正是有事没事总爱往他们班级跑,开门时喜欢一甩柔顺长发疑似在做飘柔广告的本校美人大队长。
大队长以一块口香糖为交换,把阿南带到无人的楼梯转角,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边嚼口香糖边折糖纸玩的阿南,气势汹汹地说:“你到底要纠缠白兰同学到什么时候,一等星南?!你老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出尽风头。白兰同学那么温柔亲切的人,被你搞得像动物园的猩猩,天天和你一起被人围观。因为他很大方才不跟你计较的!你快点转回你的一年级去,别再扰乱白兰同学的学习生活了!”
口香糖是劣质的,把阿南的牙齿粘住了。阿南努力地控制着面部肌肉上下左右活动试图分开上下牙床。大概动作幅度太过剧烈,当阿南终于吐出口香糖时,大队长的脸部呈抽搐状,表现出明显的厌恶之色:“你是不是变态的,本来就长那么难看了,还做这么讨人厌的怪相。告诉你吧,白兰同学跟我说你就像个小丑,在他心里一点地位也没有!”
阿南一言不发地回头就走。大队长在阿南身后得意地叫嚣着,让阿南快点回去收拾书包换教室。
阿南自然是不会介意大队长这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令她感到介意的,只有白兰或许讨厌她。
可是,他为什么讨厌她?她的情书他都看了还收下了,看到她为他参加跳级考试,和他的同桌打架,与班长和其他接近他的人争夺他最亲近的人的位置,他也没有不高兴。
他今天还用宛如壮真对乙春说话的语气对她说了谢谢。
可是,白兰确实从来没有说过喜欢阿南为他做这些事,也很少和阿南说话,甚至连笑都带着一股嘲讽的意味。
阿南回到教室,打开门说声报告。
老师惊讶地瞪着阿南:“一等星南,谁允许你进来的?继续罚站。”
“报告老师,我想上厕所。”
老师的脸部抽搐了两下:“去吧。”
“报告老师,我不认识路。”
老师已经浑身颤抖了,那就是同意的标志,就好比批准阿南参加跳级考试之前的校长,让阿南转进班级之前的班主任。
阿南径自走进来,从座位上拉起白兰:“带我去。”
“一等星南!”
在老师的怒喝中,白兰微笑道:“老师,我要带一等星南去厕所,否则常识缺乏的她也许会在这里上。”
全班寂静。
一分钟后,他们从教室出来。阿南拉着白兰穿过校园,一直来到小花园。
风萧萧兮花园寒,一枝红杏出墙来,正是春光明媚的大好时分,阿南却满心悲愤。
阿南银牙咬碎小手帕:“你是不是跟大队长说我就像个小丑,在你心里一点地位也没有?”
白兰满不在乎的回应:“是说过,因为她问了。”
失望至极的阿南直接冲上去给了他一头锤,把他顶翻在地。
阿南抱着他的小身板小脸又抓又咬,口水鼻涕糊了他一身:“你这个坏蛋坏蛋坏蛋,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他的小衬衫蹭了一背的黄泥,脸上都是阿南留下的抓痕。他显然也对她出于意料的高战斗力感到震惊,但是面上仍然镇定地冷笑。
阿南想起自己的下半辈子要和这个不喜欢她的坏蛋一起度过,她悲愤了,绝望了,恨不得多咬他几口咬掉他讨厌她的那部分脑细胞。
白兰看着眼前哭得一塌糊涂,需要打马赛克的脸沉默了片刻。片刻后他声调柔和地问:“我完全不知道你喜欢我的理由,只看见你一直在我面前跳来跳去想引起我的注意。你如果不是小丑的话,那么告诉我你喜欢我哪里?”
阿南没说话。最初她只是希望白兰能像壮真对乙春那样和她在一起。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他的优点很多,譬如喜欢长篇大论,拥有超脱凡人的气场,适合穿超白的小衬衫,对她说谢谢时的温柔语调等等等等等。
可阿南偏不想告诉他。乙春常说,女人因为身板柔软,所以心只能比男人更坚强。阿南是女人,绝对不可以输给男人,他叫招供就给招供了。
白兰也不说话,看着阿南。
他们这一眉来眼去,阿南突然发现有些不和谐。
白兰的头发怎么长歪了?
阿南伸手一捞,他那一头白色的美丽短发就被她扒了下来。白兰苍白的头皮立刻暴露在阿南的眼前。
宛如青天一道雷把阿南劈呆了。白兰原来和壮真一样,是还俗的和尚?可是如果他是和尚,为什么他头顶正中还长着一簇长长的黑毛呢?
“你……”阿南盯着他只留一簇毛的苍白小光头,费解的想了又想,终于灵光一现,“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妈妈跟我提起过的瘌痢头!”
早就随着头发脱落脸色大变的白兰,听阿南这么说,形象顿时地怒吼道:“瘌痢头大都是由于真菌感染而生癣造成的。我的头是天生——”
“天生癞痢?”阿南眉开眼笑的说,“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的缺点了。本来我还以为你身上全是优点,那我即使嫁给你,也不能当一个称职的贤妻帮你改正缺点啦~”
白兰抢过了他的假发,一边戴上一边抽动嘴角:“……不要跟别人说。”
“是,我会把嘴巴拉上拉链的~”
白兰推开阿南起身,阿南狗腿地帮他拍身上的泥灰。
盛怒的白兰平息良久后,才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他把手插在口袋里,瞟向阿南:“你比第一印象有趣,否则你以为我会允许你坐在我旁边,方便我观察你吗?”说完,他轻轻勾起嘴角。
阿南的小心肝,跳动的那个欢快。原来,白兰也会露出好似壮真对乙春那样笑的美丽笑容。
那天,阿南给白兰提着书包跟在他身后出校门时,大队长拦下了他们。她极度露骨直白地表现出对阿南的憎恨。
见阿南非但不生气,还一直对着她笑,她感到十分膈应:“白兰同学,我班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