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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到阿北身边的柯特,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久久没有等到他的下一步行动,阿北睁开眼睛望向他。当他的视线聚焦到柯特脸上时,他看见了柯特脸上的表情。
‘为什么消失的不是你?’
柯特什么也没有说,但阿北却完全明白了他此时的想法。
把阿北送进医院后,柯特就离开了诊疗室去透气。垂着头靠在墙上的阿北在诊疗室门打开后,闻到一股截然不同于消毒水的甜香。
他抬起头来,却见到一位银发的美人正在对他浅笑。
“……琉璃仙?”
“啊,幸好追过来了,果然是小北!你果然和那个丑女不是同一个人!”琉璃仙正要扑上来,突然注意到他脸上的伤,惨叫一声,“啊啊啊,是谁居然敢把你美丽的脸伤成这样!”
“柯特……”
琉璃仙一下顿住了。假咳了一声,他恢复了美丽的笑容:“少年精力旺盛是很好,但就算小打小闹也不要那么过分嘛。”
阿北往虚掩的门外看了一眼,没察觉到有人注意到这边的骚动。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抓起了琉璃仙的手:“带我走。”
陷入痴迷状态的琉璃仙二话不说地照办了。在他们乘坐着飞毯在高空飞翔时,琉璃仙滔滔不绝地说着他为两人计划的美好未来。
已经被琉璃仙治愈,却一直在发呆的阿北打断他:“我要去日本。”
“咦?”
阿北把下巴搁在琉璃仙肩头:“带你见我家人。”
琉璃仙像被打了鸡血一般振奋了。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奇特指南针,光线从指南针中射出。他驱使飞毯沿着那条光线飞行,在几个小时后就横穿了半个地球,回到了那个弓形岛国。
日本已是快要夜深人静的时候。乙春正在屋中看电视,突然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她走到走廊上一看,只见阿北与另一个美丽的青年正站在院中。
“北北?!”乙春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从走廊上奔了下来,“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阿北上前一步抱住了乙春:“妈……对不起。”
被他颤抖的身体吓到的乙春轻抚着他的背:“能有啥大事。进来说给妈听。”
乙春带阿北进去的时候见到那个随阿北一起回来的青年正摆着pose热情地搭讪壮真。她有些不解地朝他们望了两眼,女人的直觉当下就告诉她,这个青年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喝过乙春调的蜂蜜牛奶后,阿北把阿南消失的事情告诉了乙春。乙春听完后没有表态,让阿北先去睡了。
在阿北离开房间后,琉璃仙过分紧密地尾随着壮真入室。乙春看见他搭在壮真肩上的手,于是漾开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哎呦我家正好有点事,疏于招待了啊,这位青年快请坐。”
回到房间的阿北坐在了椅子上。房间和阿南离开这里时没有任何区别,再度照到桌面上的镜子时,他却有些回忆不起阿南的脸究竟是什么样。他把镜子翻了个面,看到了贴在后面的照片。那是和柯特在游乐园拍的合照,阿南用笑脸贴纸把她的脸盖住了。
不用看别的相册阿北也知道,其他的照片也都是如此,只要拍到阿南的脸,她都会用贴纸把脸贴掉。
一夜无眠。
等到天亮,家里人起来活动,他才离开了房间。乙春招呼阿北吃饭,告诉他昨晚琉璃仙回去了。阿北有些诧异:“咦,他自己说要回去的?”
乙春笑得如花朵绽放一般灿烂:“可不是嘛。”觊觎她的儿子不算还觊觎她丈夫,还比她年轻貌美的臭同性恋。经过昨晚一役,量他一辈子也不敢上门来了。
勉强吃了些早饭,阿北提出到外面走走。阿北离开的这段时间并盛町什么也没有改变。顺着走了三年已经很熟悉的街道,他来到了并盛中学前。
现在是上课时分,校园里很安静。阿北翻过围墙跳到学校里,进入教学楼上了屋顶天台。
他把天台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便靠在墙边坐下,轻叹了口气。
阿北一直以来都讨厌接近人群,觉得旁人投射在他脸上的视线让他暴躁,令他只想独处。因为这样消极的处事,他根本没有朋友。现在想找个人说一说心中的苦闷,脑中也只想得到那个思考回路异于人类的云雀。
可是云雀早该毕业了他也不会永远待在并盛中——阿北还没想完,天台的门被推开,仍然肩披制服的云雀走了进来。
在注意到阿北时,云雀略有些惊讶,挑了一下眉:“你已经不是本校的学生。”
“……要论不是本校学生,你比我早一年以前就不是了。”
“我一直是并盛的风纪委员长。你迅速离开学校。”
阿北长叹了口气:“喂,云雀,之后随便你如何咬杀我,但现在我想和你谈谈。”
“哇哦,你在跟我谈条件吗?”云雀抽出了拐子,“现在就咬杀你。”
果然无法沟通。阿北放弃商量直接说他想说的:“你知道我是有双重人格的。大约一天前我身上的另一个女性人格消失了。我现在很痛苦。”
“嗯?也就是说你夺回了身体的支配权。”被提起了兴趣的云雀询问,“痛苦从何而来?”
“我和阿南才不是抢夺身体的竞争对手!”阿北有点火大,“你根本不明白阿南对我有多重要,又为我做了什么!我喜欢的人,她为我争取到了他的回应,我感兴趣的航天学,她放弃自己的理想为我去学。她在消失之前,已经慢慢退让,放弃了她的全部,就因为她觉得我喜欢的人,甚至是我们的血缘亲人也更喜欢我,所以这个身体的未来应该属于我!”
云雀皱了一下眉头:“哦,听起来她只是对自己憎恶到了一定的地步的草食动物,所以逃走了。”
阿北终于忍不住呐喊出来:“其实令她饱受伤害的丑陋外表是我造成的,我只是不敢承认!”
把这个藏在心里的秘密说出口的瞬间,阿北瞬间觉得这十几年来压在心头的巨石一下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章就是老婆(阿北)被老公(柯特)家暴后,逃回娘家找隔壁关系暧昧的老王(云雀)哭诉的故事……
第48章 47。人格
现在想来,其实这是段没什么大不了,甚至有些愚蠢的往事。
那时没有阿北,也没有阿南,被乙春诞下的孩子只有一个姓名:一等星南北。
南北的出生轰动了小小的地段医院。
为南北剪脐带的护士发出了喘不过气来的兴奋尖叫,接生的医生在看见南北后,老脸一红心脏病发作,以至于刚生完南北的乙春不得不拖着产后虚弱的身体让出床位,让其他医生急救倒霉的接生医生,但是那些医生却忘记了病人不停瞟着南北,脸上的神情如狼似虎如魔似幻风中凌乱。
之后闻讯而来看南北的医生护士病人家属甚至病危病患挤爆了待产房。
可怜南北的人生,就开始于无数人热情的视|奸之下。即使包着厚厚的棉布,南北小小的身体还是在充满了好奇窥视、亲吻|**、抚摸意图、甚至是诱拐倾向的意念波攻击下瑟瑟发抖。
从此以后,只要有人提起‘天使’、‘美神’等形容人类长得像非人类的词汇,南北就会下意识地陷入胆战心惊之中。
南北那时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半外星品种,但他远超普通婴儿的智商和与生俱来的本能已经让他理解事态。虽然他也是人类之一,但是他的存在和四周的人类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关注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婴儿,是因为他们也察觉了他与他们不同。
被命运扔进一个危机四伏且没有任何同类的世界,南北很恐慌。但是那时南北很小,连普通婴儿唯一的武器‘眼泪’都不分泌,面对无穷无尽的窥视或恶意,一点都没有保护自己的本领。
唯一能为南北提供庇护的乙春,因为被赶出家门颠沛流离,自己也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随后,在被各种犯罪分子无数次诱拐未遂,被各种陌生的三姑六婆无数次抚摸狼|吻成腮腺炎,被各种猥琐男无数次全身吃豆腐,被乙春没控制好温度的滚烫米汤和泪水烫伤身心后,出生仅几个月的南北学会了愤世嫉俗。
命运啊~!
你是个傻瓜,我讨厌你~~!
诅咒命运的人常被命运玩弄。
长到一岁多时,南北终于还是被人从乙春身边拐走了。
南北趁人贩子不注意逃到了厕所里。在人贩子一个一个隔间推门寻找他时,他缩在角落思考脱身的方法。
于是当人贩子推开门时,他们见到的不是天使容貌的小男孩,而是恶魔容貌的小女孩。
那就是南北人格分裂的瞬间,诞生的是比较接近他原本性格与外貌,并继承了他所有记忆,还有切换人格能力的阿北;与不会让任何人贩子产生拐卖**,没有南北的记忆却有超常智商的阿南。
在人格分裂的最初,阿北与阿南的差异便决定了阿北是受保护的主人格,而阿南是用来应付外界危险的第二人格。
在顺利求助警察并回到乙春身边后,再也无法恢复最初人格的南北本该以主人格阿北的状态生活,可那次诱拐对阿北造成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强大,导致阿北在很长一段时间一看见人群就发怵。
让能够对付状况的阿南一直在外面充当保护盾是最安全的。不对,就连阿南最好也能够生活在不受关注的环境里,别让人们靠近并伤害他们。
在阿北的祈愿下,阿南的容貌似乎越长越残次,一直都没有人愿意接近她。
这是一个多么白痴又自私的愿望,完全把阿南当成自己的衣服或是之类的东西,从未考虑过她作为独立的人格也有自己的意志。就算是幼稚的孩童时期许下的愿望,在已经给阿南造成太多伤害的如今,仍然不可原谅。
尽管阿北本来只是想用阿南来逃避伤害,但逐渐他的存在就变成了对她正常与幸福生活的掠夺。
因为日复一日折磨内心的愧疚感,阿北一直怜惜着阿南。可也仅是苍白的怜惜而已。他无法从阿南背后走出来,什么也不能为阿南做。
阿北通过南北的记忆知道自己有让阿南改变容貌的方法,但南北的智慧都在阿南那里,在无法向阿南坦白的情况下,凭他自己根本无法理解当初让阿南变丑的力量是如何操作的。
他只能一遍遍向阿南诉说自己就是她,他们是同一个人,仿佛这样做就可以催眠自己,弱化他对她的负罪感。
就算阿南作为应付外界危险的人格而被创造出来,对待危险和伤害的反应十分冷淡和乐观,但她毕竟也有承受伤害的极限。她的消失并非因为柯特突然和其他人牵了红线,而是这些年的经历堆砌而成的必然。
阿北到底亏欠了阿南多少,他自己也无法计算了。所以当阿南说不要再继续存在时,尽管他怕得浑身都颤抖起来,还是默认了她的自由。
如果消失的人是他该多好。但阿北就连如何抹消自己的人格唤回阿南的方法也不知道。
风刮过天台。
听了阿北的秘密之后,云雀沉默了片刻后弹出拐子上的倒刺,往阿北脸上抽去:“既然怕得没法活下去,就成全你。”
阿北本能地就地打滚躲过。
“哦,避开了?”云雀的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看来不是真的想死。”
“我……”
云雀收起了拐子,离开了天台:“想怎么活是你自己的事情。以后不许再来了。”
被独自留在天台上的阿北呆了许久后,翻滚了半圈面朝上望着天空的流云。
只有自己的话,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不,其实只是习惯了不去面对危险的世界而已。
直到最后都还想逃避的自己,真是最糟糕最卑鄙的人。
阿北把手背覆盖在眼睛上。
从今往后只有他一人。没有朋友,连柯特也会憎恨着他,失去了一切心灵上可以依靠的人。得去适应这个社会,重头开始学习。
阿北所能做到的只有永远背负着对阿南犯下的罪活下去,不让阿南存在过的痕迹消失。
不知不觉在天台上睡着,阿北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他等了一会儿,直到放学的学生们差不多走光,才从天台上下来。
他特意绕到了风纪委员室敲了门。开门的副委员长草壁显得相当吃惊,随即让开了。
阿北朝坐在办公桌后向他看过来的云雀鞠了个躬:“谢谢。”
也没有看云雀的反应,阿北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草壁问:“委员长,该怎么办?”要把这个明明是来道谢却显得很无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