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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里的每根弦儿都绷紧了,我不知道他突然还能冒出句什么,实际上我什么奇怪的声音都没听到,但脑子里充满了异样的幻想。
这时他说,“你……你现在能不能下来?”
“现……现在?!”我开始咬牙了,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我够哥们儿,但现在这要求真的有点过分了。
“下来一下吧……”他的声音简直变得有些可怜,不像平时的大奇了。
我咬了咬牙,看了一眼门,但屁股像是被钉在了床上,背后阵阵麻凉。
“不……不敢啊……要不你们上来吧。”我说。
“我俩……不敢出门……”他带着哭腔说。
其实我又哪里敢。气氛再次有点僵硬。
小艾这时候又在身边问我:“到底怎么了?怎么了啊?!你快说啊!”
我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于是就跟她说了实话,结果话一出口,她就“啊”地大叫一声钻进被子里把头蒙紧了,死活不肯出来。
于是我冲着电话对大奇说:“不行不行,真的不敢下去……对了!要不你现在叫楼下马大爷上来?!”
他连忙说:“好好好!我都忘了!你等我电话!他上来以后我再给你电话。”说着他就挂了电话。
我像扔掉手榴弹似的扔下电话,用力搓着发凉的两手。小艾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我跟她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两个人都没了话。
这时,我听见楼下传来“咚咚咚”的跺地声,还有“咣咣咣”的砸门声,在黑夜里显得沉闷张扬,我感觉脚底和四周墙壁在微微震动。
这时我反应过来,应该是大奇不敢下楼叫人,只得在屋子里使劲折腾把人引上来。
没过多一会儿,震动的声音停止了,我的手机又响了——又是大奇。
他在那边大声喊道:“下来吧下来吧,人来了!”
我赶忙穿上衣服准备下楼,小艾不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于是也披上一件厚实衣服,和我一起走出门去。
走廊没有灯,黑得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我俩合上门,靠着记忆中楼梯的位置探步往下走。
谁知道,刚走没几步,一股似有似无的臭味儿就扑面而来。
“就是这股味儿!就是这股味儿!”小艾惊叫起来,同时死死抱住我。
我吓得一时间不敢迈腿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黑暗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我却什么都看不到。
我正觉得头皮发麻的时候,又突然意识到好像那股气味又不见了。我隐约感觉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却看不分明,我意识到不能继续站在这,赶紧捏紧了小艾的手就往前走,同时跺着脚给自己壮胆,踉踉跄跄走到二楼。接着我俩快步拐过一个弯,朝大奇的房间走去,他家门口的灯是亮着的,我这才发现,一个人形的东西正猫着腰缩在那门外!
我正愣住那当儿,那东西突然转过脸来盯住我看,黝黑的一张脸。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马大爷。
我这才松了口气,几步走近,发现他正蹲在大奇房门一侧的电箱门前检查什么。
我和小艾走到大奇的房门前,才发现房间外面的铁门是关的,但里面那道木门已经开了,大奇和小青两人正隔着铁门往外张望马大爷的动作,一言不发,见我来了,这才赶忙开了门,把我俩让进来,同时对马大爷说:“马大爷,你你……你能不能多叫几个人过来啊?”
那马大爷说:“这儿平时就我一个人。”然后就不再说话,从腰间拽出一个钥匙板来,上面挂了很多大大小小的钥匙,他开始低头在上面挨个扒拉。
大奇把外面那道铁门轻轻合上,我和他就挤在门口大气不出地向外张望。
这时小艾在身后用手指轻轻捅了我一下说:“哎哎……那股味儿好像又没了?”
“嗯。”我又吸了吸鼻子,确实是闻不到了。
这时大奇转头问我俩:“什么味儿?你们在说什么呢?”
“今天小艾上楼闻到一股怪味儿,刚才我俩下楼的时候又闻到了。”我说。
“怪味儿?什么味儿?!”大奇瞪大眼睛问。
“有点臭,好像还有点……说不清楚,那味儿转眼就没了。”我说。
大奇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脑子里被他一问也有点乱,好像几件怪异的事有什么联系,但又一时想不明白。
这时候那马大爷一抖手里的钥匙板,捏出一把孤零零的小钥匙,奔着那扇电箱小门的大锁就捅了进去。
钥匙没错,他拧了半圈,那大黑锁就“喀嚓”一声弹开了。我的心倏地一下提起老高,斜眼一看大奇,他脸都白了。
我在等着马大爷的下一个动作,我想象着他可能突然大叫一声,两脚胡乱蹬着地退到墙角,然后没命地跑掉。
只见他右手一挥,那扇小铁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马大爷出奇的镇静,蹲在原地朝门里面张望了一下,然后转头朝我们说:“里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我和我大奇对视一眼,大奇犹豫片刻,然后轻轻把门锁拉开,我俩一起走了出去。
那扇铁皮门已经完全打开,走廊灯的灯光很不明亮地照在那小屋子里,屋子不大,除了一个电表箱外,只剩下一个平方米的大小。只见那电表箱上覆了很厚的一层灰土,电表箱的周围什么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回头看看屋门口的两个女孩儿,说:“行了,没事了。”
马大爷手一挥,又把那扇门“轰隆”一声关掉了,然后重新把锁锁好,掂了掂钥匙板对我们说:“没事了,我下去睡了啊。”说完就钻进黑暗的楼道里不见了。
我们四个都松了一口气,我看了看大奇,他意识到之前的失态,抹了把脸然后说:“行了,没事了,你们也上去吧。”
“好,你们也睡吧。”我和小艾上了楼。
这一晚,我的手机终究没再响起来,也没有闻到任何怪异的气味,我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我打了个电话给楼下的大奇,结果他告诉我他还是一宿没睡。
这一天学校安排了一个关于农副产品开发的交流会,我们四人一大早又出了门。大奇眼睛里全是血丝,边走边哈欠连天地对我说:“你说咱们要不要跟导员说?”
“说什么?”
“半夜闹鬼的事啊!”
“闹什么鬼?昨天晚上你不都看见了么,哪有什么鬼?”
“那你说那半夜的哭声是怎么回事?”
“我猜那是你的心理作用。你看咱那招待所,是靠山建的,半夜那山风一起,就吹得呜呜响,你肯定是听岔了,别多想了。”
大奇不再言语,可能被我一说,心也或多或少放了下来。
下午活动结束后,我突然发现找不到大奇和小青了,我和小艾以为他们提前回去了,于是也往回走去。走到招待所楼下,刚好从传达室的小窗户里看见马大爷,他正蜷在床上抽着旱烟斗,屋子里烟气挺重,床头摆了一把小椅子,上面放了一瓷缸茶水。这时候他也看到了我,我朝他笑笑,算是感谢他昨天晚上的援助,他也冲我点了点头。
我和小艾上了二楼,刚要继续往上走,这时却见二楼走廊左边的拐角处有一个农妇模样的人,一身土绿色的衣服,乱蓬蓬的头发半黑半白,她正背对着我们,拿一块抹布上上下下擦拭一扇门板,她的身边放着一只鲜红色的塑料桶。
这是谁?我心里嘀咕。
我扫了她一眼,就要拔腿往上走。谁知就在这时,小艾却一下把我的手给攥紧了。我被她这一捏,一下子停下脚步来。
我转头朝她看,不知她什么意思,只见她狠狠咬着嘴唇,死死盯着那个人的背影不放。
“怎么了?”我朝她做了一个嘴型,但没出声。
但小艾慌张地摇了摇头,没作声,样子很紧张。
二楼的过道里就我们三个人,不知道那人知不知道她的身后有两个人,但她显然当作我们不存在,一直背着身子上下擦个不停。
我突然觉得情况不妙,却又不敢乱说话,情急中指了指走廊另一头大奇的房门,朝小艾示意一下,意思是要去找大奇他们。
小艾慌忙摆手,然后开始用力推我往三楼走,边推边指着我的脚,意思是让我轻一些。我俩蹑手蹑脚地上了三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同时不时回头看看那人有没有跟上来。但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一直背对着我们,我们看不见她的表情。
好不容易捱到三楼,我轻轻拧锁开了门,然后两人赶忙闪身钻进屋子里去。
一进屋子,我这才发现自己头上渗出了汗,心里七上八下。
我慌忙问小艾:“那女的怎么回事?”
小艾惊魂未定地说:“那天就是她!”
“哪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我闻到那股臭味儿的那天,当时就是她迎面走下来的。”小艾盯着我低声说。
“你是说……那天是她身上的味么?可刚才我怎么没闻到?”我说。
“不知道不知道,赶紧把门锁好了!”小艾慌乱地走到门边,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这时我开始心有余悸,坐在床上开始阵阵发冷。那他妈的是人是鬼?前几天怎么一直没见过她呢?还有那股怪味儿,跟她有什么关系么?
我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刚才上楼时的场景,还有那女人的样貌——她个子不高,从后面看黑瘦黑瘦的,头发花白了一半,估计岁数不小了……
这时,我突然想到大奇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半夜隔壁那哭声是个女声,好像岁数还有点儿大……
岁数还有点儿大……
我回味了两遍这句话,同时想象着那女人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哆嗦。
同时脑子里一股直觉逐渐清晰起来——可能真他妈的见鬼了……
又到了晚上。
这两天的晚上都很难熬,不是无事可做,而是做什么事都无法专心。
半夜里,强劲的山风不时刮过玻璃,震得玻璃“嗡嗡”作响,电视机在屋子的一角独自响着,还有其他时不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声音,我不时竖起耳朵一一分辨着,心里一直绷得很紧。
小艾早早就合衣躺到了床上,捧一本随身带来的杂志翻来覆去地看,时不时大喘一口气,看得出她也静不下心来。时间逐渐在屋子里分分秒秒爬过,又快半夜了。
我爬下床,把响了半天的电视机一把关掉,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又想起什么,走到门边,检查两道门锁都一一上好后,这才放心关上灯,快速跑回床上。
我拉住小艾的手,两个人一起钻到被子里,只留个脑袋在外面,电暖气在旁边点着,背后仍是阵阵发凉。
我这时候定定神,拿过手机,给大奇打了个电话。
响了好几声后,电话终于接通了,我这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
“喂,怎么样?今天没事吧?”我问。
“没事,我们现在没在家。”
“啊?这么晚你们在哪?”
“我们下午在村里跟他们打扑克,打到刚才才散伙,靠,现在不敢走夜路回去了,就准备临时睡这了。哎对了,你知道不,明天就是清明了,我们打算等明天过去了再回去住……”
“清明节?”我问。
“是啊,就是明天,我总感觉那招待所的二楼有点阴,所以我看明天还是先不回去住了……你们要不要也来村里住一天?”
“再说吧。”我打断他。
实际上,我被他几句话说得突然特别心慌,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我们匆忙挂掉电话。
“清明?哪天?”小艾扔下杂志问我。
“早着呢,睡觉吧。”我含糊一句,边说边把灯关了。
刚才电话的内容有些突然。黑暗中我偷偷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11点多了,离那“清明节”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妈的,怎么说来就来了。
我静静躺下来,感觉脑子里有些空白。12点以后,会不会有什么不同?我胡思乱想着。
现在这招待所里可只剩下我和小艾两个人了……哦不,还有楼下的马大爷。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明天得好好问问马大爷。
据说桃木可以辟邪,但不知这床是什么材料,我把身子往床里挪了挪,合上眼,尽量不再胡思乱想,希望尽快睡着。
我想,即使会做噩梦,梦里也安全得多。
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房间的窗帘已经隐约亮起来了。
我意识到白天到了,于是叫醒熟睡中的小艾,然后穿上衣服。
电暖气烤了一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