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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到衣服上有水气,可是这坚强的女孩立刻把头移开,啜泣的说:
“我干麻跟你讲这个?你又不认识他。”
“没关系。”
我把她的头继续按回我的肩膀上,相信这种女孩不会希望任何人见到她的眼泪。
她却在我的肩膀上笑。
“真是的,平常见你这麽不懂事,还以为会被你嘲笑,才解释一堆。”她依然逞强的说。
“你值得更好的。”虽然我一直以为自己儿子很不错,可是现在真的有待商榷。
“才不是!他…”王雅欣再度看著我,想要解释什麽。
我也抬头看著她。
“他…他父亲三个月前去世了,那是一位很优秀的教授。”
三个月?我挑眉,原来离我死掉已经三个月了?
三个月竟然可以让一个人变这麽多,那范重祥呢?第一次他出家当了和尚,第二次在我死前他当了董事长,奶奶恐怕死也不会让他做出这种抛下公司的事。
必须赶快去查一下。从小一起长大,范重祥对我太了解,到时候恐怕会露出破绽。
慢慢的等王雅欣平复心情,我和她并肩的走回夏颍的家。
经过便利商店的时候,我想顺道买份报纸。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王雅欣在马路上心不在焉的景象,头低低的看著地上,身体左右摇摆乱晃。
交通标志这时候变成红灯。
myfreshnet/GB/literature/li_homo/100103987/index。asp?new=NA
9
本来路上就只有零零散散几部车,可是一辆救护车急速冲过来。一些车子为了闪避它,大转弯的开到慢车道上。
王雅欣就站在慢车道的边缘,眼看就要被其中一辆撞上。
我顾都不顾手上刚买的东西,飞奔到王雅欣旁边一把推开她。
她被我推跌到人行道上,变成我站在她刚才的地方。
面对而来的车子像撕牙舞爪的野兽,想闪都来不及。
幸好不是这个女孩,她才十八岁。我已经活过两次,够了。
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剧痛来临。
冗长刺耳的拉喇叭声响起。
轮胎在地上发出尖锐’吱’的声音,然後”碰”的撞上人行道。
“夏颖!”王雅欣在後面紧张大叫。
没有任何的痛苦,过了一两秒後,我张开眼睛。
“妈的!想死啊?”一位穿著白色衬衫的男人从前坐跳下车,凶神恶煞的骂我。
我低头一看,车子前头撞上电线杆,但是车子右身只离我的双脚几公分而已。
抚住差点要停止的心脏,赶紧後退两三步,小声的说对不起。
不过他没有听见也气得听不见。
“你白痴啊?路这麽大你偏偏跳进来,想自杀也不要死在我车前!”
我唯唯诺诺,跑到车道上的确是我们错,被骂算了,人没事就好。
男人还想再骂,车子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小张,算了,我们赶时间。”
我的脑中化为一片空白。
如此熟悉无比的声音,我已经听过两辈子了。
“哥…”即将要说出去的话卡在喉咙,我努力的克制自己,也许只是认错了,世界上相似的声音不知有多少。
我望向车内,可是车内加装不透光的玻璃,只能见著灰蒙蒙的人影。
“是的,董事长。”男人一下换了口气,必恭必敬的上车,临走前还凶狠瞪我。
我的手碰上眼前的车窗。
“等一下。”里面的人说,模糊的影子面对著我。
我的心一紧,是范重祥吗?是他吗?他认出我了?
司机和我都看著车内,黑色的影子在动,他也把手移到窗边。就这样静默三秒钟。里面的人又说:
“走吧。”
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腿一软,王雅欣立刻从後面扶住我。
周围的人一起看著黑色轿车驶出人行道,再开回马路上,车子前头只有一点凹痕,不愧是进口好车。
“你没事吧?刚刚真是惊险。”王雅欣等车子开走後颤抖的说。
看热闹的人也都渐渐散去。
我的目光从头到尾一直注视那块黑影,直到车子完全离开。
那一刻我真的以为里面的人会下车认我。
回到夏颖的家後,我一个人躲在房间边看报纸边思考今天遇到的事。
今天要解决的两个人全碰到了。
范重祥看不出来过得如何,但是康龙看起来遭透了。
妈难道没有照顾他吗?范家的人没有看好他吗?还是妈也出事了?对於这个想法我冒出一堆冷汗,恨不得立刻打电话到妈的家里。
我正呆呆的坐在床上,手上拿著报纸的时候,妇人冲进夏颖的狭小房间。
对於她们家的人,夏颖房间的门简直是虚设。
“你有空发呆还不去整理书包?明天礼拜一,给我回去上课!”
我想起这个身体只有高三。
之後我找遍整个房间才找到绣著”OO高中”字样的书包,一打开,里面除了几只铅笔和橡皮擦、烟盒还有几十块钱就没有了。
书包轻得跟空气一样。
叹了一口气,这个夏颖根本就是混仙,亏他姐姐还能考上XX大学。
10
房间虽然被我清过一遍没那麽臭了,可是变成床太硬我睡不著,也许真的像王雅欣说的,我很难搞。
夏颖家隔音不好,半夜隔壁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哭声,青春期的幻想破灭恐怕很难受。
又是一夜无眠,隔天我七点就站在客厅。
穿著从衣柜的角落翻出的学校衬衫,西装裤子。这件完整的裤子还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王夏颖的其他裤子全是时下流行的洞洞裤,不然就是裤子宽大和垮裤一样,唯一正常的就是这件西装裤。
侧背著终於有放书的书包,我在门口旁边,等著她们其中一个起床。
果然还是妇人比较早起来。王雅欣昨天哭到很晚,恐怕起不来。
“早,我做了早餐,放在微坡炉里。我先去上学了。”
妇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我知道这些行为和以前的夏颖大不相同,可是我不会在这个家或身体待太久,希望能尽我最大的力气报答她们。
一路上我到处问人才找到王夏颖的高中,等到了校门口,全部人看见我都闭如蛇蝎,畏畏缩缩,害我想问自己的班级都没办法。
站在校门口正愁找不到王夏颖的班级时,有人从後面叫”王夏颖”。
我转过头去,来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王夏颖…?真的是你?你不是…”
我对他微笑一下,这个人是我站在校门口唯一和我说话的人,千万不能吓著他。
“你好。
然後我注意到他名牌上的名字──苏恺文
“早,恺文。”
可是他却突然变了脸色,冷冷的说:
“你又在想什麽鬼主意?”
八成是这个王夏颖以前作恶多端,所有的人都对他没有好脸色。
可是既然打招呼就是朋友,一定知道夏颖的班级。我上前拍住他的肩膀。
“一起去教室吧。”他却露出厌恶的眼神,我莫名看著自己的手。
一路上对和他打招呼的人都笑嘻嘻的,对著”夏颖”的时候就面无表情。旁边的人也是见著”我”就逃的远远的,和以前学生见到我就会打招呼完全不一样,感觉虽然不好受,但我也努力微笑保持温和善良的形象。
“你还记得自己的教室吗?翘了那麽久的课了?”苏恺文突然说,我听出他话里的讽刺。
这个小孩真奇怪,明明也不想和王夏颖走在一起,讲话也都尖酸刻薄,像其他人一样装做不认识就好,干麻还和他搅在一起。
“倒是真的忘记了,麻烦你带一下路。”我配合的说。
他吃惊,可是又露出鄙视的神情。
苏恺文带我走进三年十一班,他走在我前面,一开门就听到此起彼落的招呼声。
“班长早啊!”
听到大家对他的称谓,我才晓得他是班长,可是他和王夏颖明明就同班,干麻还要讽刺的问那些话?
换我走进班上的时候,突然全班的人都沉默了。
我一阵尴尬,站在门口也不知道那个是自己的位子。
大家不是冷冷的,就是低头不看我。
我只好走到最後面,坐在一张没有任何摆设的桌子。
在这种气氛下,连我都觉得难熬了,更不用说是只有17岁的夏颖,难怪他不想来上课。
幸好我本来就打定主意只是来学校看看。明天就翘课。
早自习的时候,我从书包里拿一本和王雅欣借的书,可是不时有目光飘来。搞得我坐立难安。
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先生,可能是他眼花,唯一一个没有对我露出表情的人。
上课上到一半,他突然问:
“这题有没有人会?”
睡觉的睡觉,读自己书的照样读自己,没有人理他。
他又问了一次,几个人才抬头看他一下。
我深感同情,很早以前上课我教书还不纯熟,提出问题时,如果没有人回应都会让我感到有些举丧。
所以我举手,告诉他答案。
老先生很开心,高兴的说这可是大学一年级的题目。
我根本就不会分什麽高中大学,对我而言数学就是数学。
老先生问:
“对了,你的名字是…是…”
“王夏颖。”
“喔喔!对、对,王、王夏颖?”老先生声音颤抖。
怎麽了?连老师都怕他?
全班浮现诡异的气氛。
就这样继续上了三堂左右,我再也不敢回答任何问题
等到了第四堂课一半,一位穿制服的男孩站在後门。
我的角度刚好面对的他,而他看的也是我。
淡葛色的发垂男孩额头上,是个很精致的少年。
中午下课铃声响的时候,班里每个人都坐在椅子上,竟然没有人出门。只有几个人往後看著我和男孩的方向。
我心里疑惑,心想和後门的男孩脱不了关系。
11
没有人出去,那个男孩反而进来了,他直直往我的方向前进。
全部的人都往後看著我们两人。
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我看见他衣服上绣的名字──周靖。
原来他就是周靖?这个像书生的男孩?
可是这诡异的气氛是怎麽回事?他们两个不是好朋友吗?
我坐在椅子上抬头看著他,在我的注视下,周靖二话不说的先给我一拳。
我要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嘴角里的肉撞到牙齿,嚐到鲜血的味道。
捂著脸,我错愕看著他。
笨蛋都晓得这个叫周靖的人对我有敌意,只有我还在想王夏颖和周靖不是好朋友吗?
他说:
“我早就讲过,见你一次打一你次,没想到你还有胆在学校出现。”
我很想问为什麽?可是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眼看他的第二拳就要下来,我凭著这个身体的反应闪过。
脸好痛!都没有人来阻止吗?教官老师都在干麻?
直到他挥了四五拳後,依然没有人上来劝架,所有人都像死掉般默默的看著。
我狼狈的躲过几个他的拳头,王夏颖的身体似乎相当习惯这种事情,越来越流畅。
可是打架不是我的强项,我也不想淌这混水,还是赶快离开。
一个弯腰我拿了自己的书包,假装要把东西丢到他头上──
他停下动作,反射的抬手防备。
我趁机从身後的窗户跑走。
不出所料,王夏颖还真有双飞毛腿,周靖在後面追个五分钟就大叫:
“王夏颖,你这个懦夫!肮脏鬼!敢在我面前出现就不要跑。”
不是我要破坏王夏颖的名誉,实在是自己已经有两个麻烦,不想再无故添加,反正王夏颖早死了,等我解决自己事情,也不会再待这个身体。
我边跑出校门边想:真奇怪,教官老师都不管事的吗?
之後才晓得,原来这间学校是周靖的父亲投资的,难怪他如此肆无忌惮。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看到自己手上、脚上的一点小伤疤。
这孩子到底做了什麽事,让所有人都讨厌他?
看他书包上的灰尘,还有教室都没有他的位置,恐怕已经很久没有上学过了。
即使他真坏成这样,我还是觉得他很可怜,没有父亲、没有朋友,没有地方去,当初他的葬礼上,好像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亲戚,而且还没有人相信他的死亡。
平常这个时候,这个孩子也是一个人孤独的走著吗?
我满脑子都是王夏颖的事,等到我恢复意识後,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那个住了二十年,却已经不是我家的地方。
我苦笑,为自己的老马识途。
摸著熟悉的栏杆,看著纯白的瓷砖,外面那些盆栽还是我亲手种的,当初我养了一年,小康龙每天替我浇水,现在才三个月却已经枯萎成这样。
我无限感伤,背後有人笑著说:
“你在干麻?”
他的脚步总是轻得和猫一样,让人发现得措手不及。
我不敢回头,全身紧绷,不用猜都知道是康龙,当下思考该怎麽跑掉。
我也的确付诸行动了,背对著他立刻就往来的方向一股脑儿的跑。
可惜王夏颖的飞毛腿在短距离完全派不上用场,康龙的手一捞,我就反身被他拦腰抵在栏杆上。
身体撞上栏杆发出”啪”的声音。
“你干什麽?”他的鼻头对著我的脸,我闻到一股浓浓酒味。
“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