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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军。未知张达性命如何。
总批:武周结连突厥,倚以为助,自是而欲进兵大唐,乃拔扈之甚者也。然金刚所举敬德,则深明为将之道焉,观其五才十过之论,虽太公之《六韬》、《三略》不是过矣。唐将若殷开山者,庶足以当之,而张达辈,窃有所不取也。
隋唐两朝志传
第四十回 宋金刚义释张达
当日宋金刚坐在帐上,群刀斧手把张达推至帐前,金刚喝曰:“大军到此,何不开城纳降,尚敢引兵前来拒敌?”达曰:“汝等无故入寇,侵我大唐,反称吾为拒敌,吾岂降汝死狗奴哉?”金刚喝令左右斩讫报来,达亦喝曰:“死狗奴!斩即当斩,何以怒为?”金刚见达面不改容,慌大笑下阶,喝退左右,亲释其缚,取衣与之,扶于正中高坐,纳头便拜曰:“吾交请足下来此,同扶立刘主。谁教如此捆获?冒渎威容,幸勿见责。
吾素知足下忠义之士,世之丈夫也。”便进酒压惊,以上宾礼待之。张达感其恩义,无有异志。
元吉折了二将,退入并州,聚众商议。元吉曰:“吾闻敬德之名,未尝见面。观今日阵中,手将称为万人之敌,信不诬矣。此人难与争锋,只宜坚守。”正说间,人报敬德兵马渡过晋川,来打并州。元吉转慌,窦诞只劝不可去敌,谨守为上。
阶下穆逊守将出曰:“某乞精兵数千,掩来军于晋川之内。”
窦诞劝不可去,穆逊曰:“据汝只是坚守,似此何能立功名于后世乎?兵法云:军半渡可击,今兵渡晋川,不乘此时击之,直待兵临城下,将至壕边,深根固蒂,难以动摇矣。穆逊愿决一死战。”
元吉大喜,点精兵五千,随穆逊出并州迎敌。军至,绣旗开处,敬德提鞭出马,穆逊却欲出迎,后面军士见敬德神威凛凛,不战而走。穆逊止喝不住,大败,退入并州城,马步军折其大半。元吉慌急,差夏安星夜往长安见帝,呈上告急书,言敬德打死李仲文、谢文应二将,活擒去张达,现围并州至急,望早拨大将,引军救护。帝大惊曰:“敬德何人也?”安曰:“他覆姓尉迟,名恭,字敬德,朔州善阳人也。人称为百胜将。
精通兵法,熟谙韬略。身长九尺,黑脸虾须,有万夫不当之勇。
惯使竹节钢鞭,战无不胜,攻无不取,非等闲之辈也。”时满朝文武见说,具各惊骇,低首无语。帝指班部中一人曰:“汝可引一军去解并州之急。”其人应声而出,众视之,乃裴寂也。
帝喜,封为行军总管,拨新军五万,差郑样、林虎为副将,刻日便起。先差人报知并州城内,令元吉引兵出城助战。
却说金刚、敬德在寨中,每日令人攻城,不能得下。正在纳闷,忽见正南有救兵到了,旗上乃“行军总管裴寂”。金刚问谁可迎敌,敬德要去。金刚曰:“汝既为前锋,且未可去。”更问其次,吴植应声而出。金刚与兵五千,交吴植去迎敌。
又问曰:“吴植虽然去了,倘有疏虞未便,谁敢再去?”帐下敬德坚执:“某愿往。”金刚亦与兵五千,两枝军马去了,金刚把军马离城,且撤退二十里,恐防城内元吉冲突之患。
且说郑祥引军前去,与敬德军相通。两阵对圆,郑祥横枪立马于阵前,对阵敬德跃马而出,手提钢鞭,厉声大骂:“逆贼!敢来拒敌?”郑祥大怒,挺枪跃马,直取敬德。两马相交,斗不数合,被敬德一鞭砍于马下,唐兵大败而走。敬德率众赶来,至前面丹林,直下一军摆开,乃林虎,出马来与敬德交锋。
战不数合,林虎亦被敬德打死,余兵败回,来报裴寂。裴寂大惊,忙差大将武伯、向慎初二人引一万军战敬德。并州元吉开门接应。二将兵至,两阵封圆,武伯出马,向慎初把住阵脚。
敬德出阵,武伯挺枪迎之。两马相交,战到十余合,不分胜负。
敬德佯输诈败,望本阵便走,武伯拍马便赶,背后慎初料敬德是计,慌骡马出阵,大叫:“休赶!”武伯急勒马回时,敬德鞭早已到,一鞭正中其背,伏于马鞍前后。敬德便待赶来,却得慎初接住,救得武伯回阵。敬德驱军掩杀,两军混战一场,唐兵折多,慎初引军退回。武伯口吐鲜血,来报敬德如此英雄,寂曰:“真虎将也!吾观此人动静,难与为敌,必用奇计,可以破之。”独孤怀恩曰:“来日可令一心腹之士彼处投降,金刚无谋,必倾心见用。使为内应,胜之容易,此万全之策。”
元吉曰:“此计甚妙,速早图之。”即准备遣人诈降。
却说金刚、敬德与副将寻相等,在寨中商议攻城之事,忽报唐将魏承汉反来投降元帅。金刚召至帐下,问其故,承汉曰:“某在唐为偏将军之职,近与史仲翔一同引军来齐王帐下听调。齐王徇私,意将仲翔升为前将军,将某不用,因此背暗投明,来归元帅。”元帅正问之间,寨外仲翔搦承汉出战,金刚曰:“汝武艺比此人如何?”承汉曰:“某虽不及,可立斩之。”金刚曰:“汝若要吾重用,必先斩仲翔,然后无疑。”承汉欣然上马,金刚自出寨外观之。唐军中仲翔在军前大骂:“反贼!盗吾骏马,势不两立。”承汉亦骂:“元吉匹夫,用汝此等!”仲翔挺枪来战承汉,承汉持刀迎之。交马数合,斩仲翔于马下。唐军便走,金刚叫军休赶,叫取尸首入寨,剥下衣服,内外看之,复坐帐中,唤承汉至,叱左右拿下。承汉叫:“无罪!”金刚喝曰:“吾自幼便识史仲翔,如何故来瞒吾?”承汉便转语曰:“此人仲翔之弟也。”金刚曰:“元吉叫你来诈降,于中取事是否?若不从实,吾即斩之。”承汉只得招了。
金刚略施小计,就此而要擒元吉。其计如何?
总批:张达被敬德生擒,而金刚亲释其缚,未知何故。兵法虽云“军半渡者可击”,然大率坚壁为上,出战次之。试观敬德阵中手段,真万人敌也,非用计以破之,决不可胜。若承汉之诈降,岂足为异耶?
隋唐两朝志传
第四十一回 元吉逃回长安城
金刚与承汉曰:“要吾饶你,可修一封书,叫元吉亲自来劫寨,如拿得元吉,便是你的功劳。”承汉只得写了书,金刚叫把承汉监下。秦荣问曰:“元帅何以便知其诈也?”金刚曰:“以动静可知也。元吉虽幼,众谋士亦善用人,史为副将军,必能武艺也。承汉交马斩之,便知非仲翔。吾故反覆其尸认之,以疑其心,然后诈言识仲翔以探之,便得实也。”秦荣等皆拜称为神见。
金刚选一有胆勇善辨军士叫去下书,只说现用承汉为先锋,明日晚间举火接应,万望尽提大军前来劫寨。军士得书,径到唐寨。左右引见齐王,说:“承汉有功,加为先锋职,特使某来下密书。”齐王问曰:“汝何人也?”其人曰:“某长安人也,流落太原。今魏将军与某同乡,故特来下书。”齐王问了的当,再叫本人回报:来日三更为期。本人去了,齐王差史仲翔带一万人马前去劫寨,齐王自为后应。
是夜风清月白,云生东北,雾起西南,满川阴暗。齐王喜曰:“天赐成功也。”急催仲翔进时,将至北寨,寨内火起,喊杀振天。仲翔撞入,只见无人,急便退回。左有吴植、右有敬德、寻相两路军围裹将来,仲翔死战不能得出。元吉引军来救时,金刚一军杀退,仲翔死于乱军中,所领一万人马十损八九,只剩得些小败军逃回入城,唐兵再不敢出。
却说金刚斩了魏承汉,再议攻取并州,每日使人搦战,唐兵坚守不出。次日,金刚自至北门下,立马扬鞭指城上而言曰:“汝等鼠辈,不早归降,更待何时?吾若打破城池,寸草不留。”正说间,裴寂在敌楼上张见金刚在麾盖之下,旁若无人,身上止披掩心甲,斜紫绿袍,欲摧土卒打城。裴寂遂招呼弩手放箭,望麾盖之下而射。金刚大惊,急勒回马时,右臂中一箭,翻身落马。城上裴寂见金刚落马,急引军出城冲出,却被吴植引军杀回,救金刚回寨。寂喝令:“三军前进,不就此时杀去,更待何时!”指挥一齐死战。裴寂自掣刀在手,引数百骑在后掠阵。两军相合,忽然唐兵阵后西南上数百面战鼓齐鸣,寂分后兵迎之,只见敬德一军却从西南上悄地杀来。唐兵大乱,敬德背后掩杀,裴寂慌退回时,四下前后刘兵掩杀,裴寂慌退,折其人马二万,却不入城,遂向西北路上,引败残人马逃回长安去讫,敬德亦收兵回寨。
却说金刚右臂中箭,在寨中养病,欲报一箭之仇,遂令人四面攻打。小校报知元吉:“裴寂逃入长安,刘兵大至,周回围绕,水泄不通。”元吉自登城观看,其兵八面分布整齐,军马雄伟,惊得心慌胆战,手足无措,展转无计可施。即与心腹之士蔡福商议,当夜装作军士,带至亲家眷二十八口,各人持刀勒马,元吉在前,蔡福在后,夜至三更,杀出北门而去。抹过敬德寨,众将知觉,追赶不及,已出隘口,奔上西路而去。
比及天色微明,城内众将聚议,则不见了元吉。近诗曰:“齐王已于半夜带领妻子偷出北门、逃入长安去矣。”众皆大骇:“似此奈何?”元君宝曰:“并州,唐之城池,咽喉之地也,附庸极多。此城若失,其余难保。虽无主将留守,城池尚固,粮储充足,汝等各宜协力,闭城固守,不出交战。今齐王走入长安,不过旬月之间,必有救援;待其救兵一至,开城接应,此为上策。”众皆曰:“谨从尊命。”
却说裴寂逃回长安,比及入城之时,元吉在后面亦骤然继至。二人共入见帝,拜于阙下,哭诉前事。帝大怒曰:“汝这竖子,损军折将,有何颜来见朕邪!”寂告曰:“臣非敢不竭心用事,实力怯也。”帝复顾元吉,怒曰:“汝为留守,位高权重,实一方之表率,三军之司命也;安危所系,存亡所关。
正当舍命报国,固其宜也;奈何不顾其下,私逃归国,纵敌得挺其志?并州之城谁与共守?汝须食人之食,穿人之衣,非土木之物,安可乱朕国法?”元吉曰:“一时因敬德之势难当,愚儿力怯,致获大罪,望父皇悯之。”帝听言,正在忧疑,忽报:“并州将士进一敬德画像,告称元吉逃回。金刚、敬德引兵日夜攻打,众将虽然固守,因无主帅,军心惶惶,想城下在旦夕。乞望早令秦王移兵前来,方能恢复,不然将士死无遗类矣。”帝当殿令众官展视敬德画像,果是身长九尺,铁脸圆睛,横唇阔口,满部虾须。双鼻仰掀伸杀气,虎头燕颔猛威星。镔铁幞头,红绦勒甲,手持竹节钢鞭,信是黑煞天神之状。
帝看了半晌,心中大悲,吓得满朝文武摇头吐舌,各个心慌。此时帝怒略息,复谓寂曰:“汝与元吉罪不容诛,顾以汝是开国元勋,朕儿至亲骨肉,不忍加刑,特赦二人之罪。仍复旧职,镇守河东一路。元吉在朝,随从征伐,建功□□。”二人谢罪,唯唯而退。适李纲外入,帝谓纲曰:“朕先因元吉不省世事,特使殿内监窦诞、同右卫将军宇文歆二人辅助元吉,镇守晋阳。且晋阳雄兵数万,粮草可支十年,兴王之业,一旦被其抛弃,实所不忍。朕今只问罪于窦诞二人,此事可乎?”
纲曰:“此皆齐王自为,挚家偷走,二将皆不预知,陛下当赦二人之罪,使其灭贼,以赎前过。”帝曰:“卿言有理,朕即免之。今刘武周据守太原,数郡皆下,一月之间,侵朕千里之地。每遣人取回秦王,有表奏报,正与王世充相拒,未见胜负,难以回军。朕甚忧惧,朝内武将,缄默不言,各无破敌之策,似此如之奈何?”纲曰:“协力足以成谋,得将足以立功。人力虽协,而左右尚未得其助,恐孤立不足以建功也。臣见陕州总管永安王多谋足智,极是勇猛,陛下可诏此人前去,必能破敌,何必拘于秦王始能建功乎?”帝遂听李纲之言,一面先发使到并州,远近各宜固守,练兵策应;一面差使往陕州,封永安王为领兵都总管。
却说永安王李孝基自守陕州,听知元吉逃回,被武周占据数郡,官军不能破敌,旦夕忧虑,捶胸切齿,其恨如此。当日闻有使持节至,接入,其开读。其诏曰:朕承天序,缵奉鸿业,除残戡乱,未谙其理。今刘武周作害,占据太原、并州数郡,民被茶毒,唐之士民,延颈鹤望。
朕用竦然,坐不安席,食不甘味。以御弟忠毅,追踪召虎,故特进领兵都总管,增食邑一千石。兹将天威,柔服以德,整肃三军,并州讨贼,以副朕意。武德二年五月日诏。
孝基承诏,受了官爵,次日即下教场,训练军马,分拨队伍。以赵德为随后救应,监发粮草。遂命于筠、程权二人为参谋,陈淳为先锋,发人马五万,选定武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