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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从纸盒里取出了那包“威士登”牌的香烟,打开来取出一支正要吸它时,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把它放了回去。仿佛是不愿随便浪费掉它,留着还得派重要的用途。
凝视着手里的那包香烟,使他陷入了沉思……
四、潜入
不久之前,在澳门他遇上那女赌徒伍月香,并且卷入一场漩涡。由于刚出狱的大流氓头子白振飞,和他的义女白莎丽准备进行一项极秘密的庞大计划,正在物色所需要的人手,第一个对象就是那绰号叫“午夜情人”的女赌徒。
但是,他们千方百计,甚至以不择手段,仍然不能使伍月香就范。而最后她却提出个条件,必须让她先跟“金鼠队”在赌技上一决雌雄,紧要关头她却逃之夭夭了。
郑杰在不知不觉中被卷进了漩涡,于是跟着他们追踪到香港,为了找寻那女赌徒的下落,结果几乎丧生在“灵魂教”里!
经过一番出生入死,伍月香终于被他们救出,然后一起赶往马尼拉去拦截“金鼠队”。
可是到了马尼拉,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情况,由于当地两大恶势力的争取“金鼠队”这条财路,造成一场火拼,以致两败俱伤,吓得那十二个“赌博专家”也不敢展开活动了。
伍月香几经周折,仍然未能如愿以偿,最后获悉“金鼠队”并非理想的对手,只是一批伪装绅士的骗徙,她终于毅然放弃了跟他们较量赌技的决心。
然而,郑杰却不服这口气,他为“金鼠队”几乎把命送掉,如今既知他们是批流氓绅士,哪能容他们继续到处招摇撞骗。
因此他不辞而别,悄然离开了白振飞等人,独自赶回了香港,决心要打击那十二个骗徒,使他们自食其果。
结果不但“金鼠队”的阴谋未能得逞,连带使一项黄金大走私的计划也遭他破坏。可是协助他的女飞贼赵家燕,却因而成了当地那老贼头的“叛徒”,使她不敢再留在香港,以免遭到狠毒的报复。
郑杰有言在先,答应事后带她一起离开香港,去找到白振飞等人,加入他们那个庞大计划的。
他是遵守了诺言,偕同赵家燕赶到了马尼拉去,可是却已无法找到白振飞等人。
一直找到尼答那峨,才在一家航空公司的旅客名单中,查出他们已搭乘飞机去了新加坡。
郑杰和赵家燕立即赶往新加坡,找遍了各大旅社,又向各方面暗中打听,最后终于查出一点眉目。据说白振飞和两个女郎,曾先后住进了“四海大旅社”,但当天就不知他们的去向了。
经过一番计议,郑杰终于决定了用计从这方面侦查。
于是,赵家燕以神秘女郎的姿态,独自住进了“四海大旅社”,凭她这女飞贼的身手,当夜就潜入账房,找出旅客登记簿来翻查,结果证实白振飞等人确实曾经住在这里,但他们人上哪里去了呢?
郑杰得到这个消息,立即又暗中展开查访,可是毫无所获。
不过,他己获悉庞万通这条门路,是专门介绍人到一处秘密地方去避风头的。那里形同犯罪者的避难所,九流三教,形形色色的不法之徒都有。
郑杰忽然想到,白振飞正在物色需要的人手,很可能是在这批不法之徒中,有他们极需的“人才”,所以找到“四海大旅社”这条门路,混进去物色人选的。
因此他决定也走这条门路,故意使赵家燕成为众所瞩目的对象,而他自己则扮演成追踪者……
由于他们的表演逼真,一切进行非常顺利,终于使郑杰混到了这里来。
现在,他以为既混进来了,只要白振飞等人真在这里,就不难把他们找到。却不知已身入虎穴,处在了危机四伏中!
正在默默沉思之际,忽听房外传来声厉叱,接着是破口大骂,和女人的哭声。
郑杰不由的一怔,霍地跳起身来,冲到房门口开了门一看。只见一个赤裸裸的女人,正抓了件衣服从对面房间夺门而出,后面追出个身上仅穿了条短内裤的赤膊大汉。
那大汉又黑又壮,胸前一片黑茸茸的胸毛,活像个大猩猩,张牙舞爪地追着那女人,犹怒不可遏地吼着:“妈的!老子花了钱的,要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女人情急之下,一看对面的房门开着,而且正有人出房来察看,竟然闯进了郑杰的房里,哭声急叫:“请让我躲一躲……”
大汉已追到房门口,正要冲进房去,却被郑杰挺身一拦,冷声说:“老兄,这是我的房间,请别乱闯!”
大汉把眼一瞪,破口大骂:“妈的!你敢多管闲事!”挥手就是一拳击去。
郑杰眼急手快,出手如电地挥臂一挡,架开了对方的拳头,同时右拳直捣那大汉的腹部。
大汉过于轻敌,没想到遇上了对手,以致吃了大亏。
这一拳又狠又快,捣中那大汉的腹部,使他痛得沉哼一声,不由地把腹部一缩,连退了两步。
郑杰眼看对方体壮如牛,而且吃了亏绝不会罢休的,因此根本不容他有喘息的机会,已抢上前一大步,重重一拳兜上了大汉的下颚。
他这一拳出手比刚才更重,使那大汉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脸一仰,又踉跄倒退两步。
郑杰可得理不饶人,趁机疾扑过去,把那大汉扑倒在地上。正待挥拳痛击,不料其他几个房间的人已被惊动,一齐赶了出来查看究竟。
两个壮汉大概跟那大汉有点交情,见状立即冲上来,合力拖住了举拳欲下的郑杰,把他从那被扑压着的大汉身上拖开了。
地上的大汉挺身跳起,扑过来就照着奋力挣扎的郑杰腹部,左右开弓地狠狠连击两拳!
郑杰被两个壮汉拖住了双臂,被那壮汉两拳击得心毛火辣。幸而他急将牙关咬紧,同时屏气挺腹,才承受住了。
这一来他不禁勃然大怒,就在那大汉又要挥拳击来之际,他突然把腰一挺,双脚齐蹬,蹬向了对方脸部。
那大汉被蹬了个正着,痛得杀猪般一声怪叫:“哇!……”全身就趴在了地上。
拖住郑杰的两个壮汉顿时惊怒交加,正待出手助阵,突见两名佩枪的女郎冲了进来,后面尚跟着四名带枪的汉子,显然是被惊闻声赶来的!
“住手!”一名女郎厉声娇喝。
两个壮汉只好住了手,郑杰也站了起来,另外两个看热闹的则赶紧退回自己的房里去,似乎怕被牵连在内。
那女郎喝阻了这场殴斗,当即吩咐:“你们这几个闹事的,一齐跟我来!”
几个汉子见她早已执枪在手,使他们不敢抗命,只得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郑杰这时无从分辩,跟着他们被押到了那最大的建筑,不过这次并非刚才见宋菲菲的房间,而是另外一间房里。
房里没有人,那女郎吩咐几个汉子看住他们,留另一女郎在场监视,她才匆匆离房而去。
那赤膊大汉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全身只穿了条短内裤,就被带到了这里来。尤其被郑杰踹了一脚,脸上青肿了一大块,其状简直狼狈不堪,使他不住地以愤怒的眼光,狠狠地瞪着郑杰。
两个助阵的更是神情沮丧,实际上他们尚未动手,就被牵进了这场殴斗事件,真有点划不来!
倏而,那女郎偕同一个矮而壮的秃头中年到来,眼光向他们一扫,突然冲着郑杰声色俱厉的怒斥:“哼!你这小子一来就惹事,胆子倒真不小!”
郑杰理直气壮地说:“阁下似乎应该先弄清楚,究竟是谁在惹事吧!”
秃头中年勃然大怒说:“你他妈的还敢顶撞老子?”突然挥手一巴掌,就向郑杰掴了过去。
郑杰也不知道这家伙的身份,举手一挡,格开他的手臂。使得秃头中年更是怒不可遏,猛可飞起一脚,把郑杰踹得踉跄连退。
两名带枪的汉子抢步上前,一左一右,执住了郑杰的胳臂,使他无法不顾一切地扑向那秃头中年。
秃头中年见他已被制住,这才嘿然冷笑一声,转向那赤膊大汉喝问:“邱广才,你在这里是‘老资格’了,难道不知道不许私斗和惹是生非的?”
邱广才忿声说:“是这小子存心惹事呀!”
“你说吧!究竟是为什么动手的?”秃头中年怒问。
邱广才回答说:“昨夜我叫了个女的回去,钱付到了今天中午十二点钟,可是时间没到她就要走了。我一气之下,给了她两耳光,想不到她竟逃出了房去。等我追出房,她就躲进了这小子的房间里,我打算叫她出来,却被这小子横加干涉……”
秃头中年冷哼一声说:“所以你们就动起手来?”
邱广才把手向郑杰一指,说:“是他先动手的,你不信问问杜海和洪豹……”
那两个家伙是跟他一鼻孔出气的,自然义不容辞地得替他作证,异口同声地说:“是这小子先动手的!”
郑杰虽然愤怒不已,但他孤掌难鸣,在这种情形之下,只好不加反驳。
秃头中年不由地怒声喝问:“姓郑的,是你先动手的吗?”
郑杰不屑地冷笑说:“他们是三张口,我只有一张嘴,如果阁下只听片面之词,而不分是非黑白,我又何必浪费口舌!”
秃头中年断然说:“我可不管你们谁是谁非,既然违反了这里的规定,我就照规定办,让你们斗个痛快,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郑杰诧然问:“现在?”
秃头中年沉声说:“你难道没看那本小手册?”
郑杰摇摇头说:“抱歉,我还没时间仔细拜读!”
秃头中年怒哼一声说:“邱广才,你是老资格,你告诉他吧!”
邱广才只好向郑杰说:“照这里的规定,凡是私下殴斗的,无论任何理由,或谁是谁非,双方就得在当天的十二个小时之内,举行公开决斗。并且强存弱亡,死的自认倒楣,活的立刻驱逐离开本岛!”
“那么我们是一对三啰?”郑杰问。
秃头中年说:“这是公平决斗,一对一!如果你命大的话,可以一个个的来,否则就不必问下文了!”
“金组长,我和洪豹两个是劝架的呀……”杜海急欲置身事外。
洪豹也情急地说:“金组长,请你帮帮忙,我们一离开这里,就……”
秃头中年置之不理,看了看表说:“现在是七点钟,你们还有十二个小时的准备,尽可养精蓄锐了,今晚七点钟以前来这里报到!”
他们犹待求情,但秃头中年已厉声喝令:“不必多说,现在你们三个可以回去了,这小子先留下!”
三个人无可奈何,只好狠狠地瞪了郑杰一眼,垂头丧气地沮然离去。
这种裁决虽不失公平,但却有点不分青红皂白,使人毫无分辩的机会!
等那三个人一出房,秃头中年便沉声说:“现在我不能让你再跟他们一起了,不过分派房间不是我安全组的权责,我不能擅自作主,必须由接待组的宋小姐改派,你在这里等着吧!”
郑杰冷笑说:“反正无论死活,我在这里最多也只有十二个小时,有没有房间都无所谓,又何必多此一举,去麻烦那位宋小姐呢?”
秃头中年皮笑肉不笑地说:“随便你,这十二小时之内,我也不限制你的活动范围,但别忘了今晚七点钟以前,要准时来这里向我报到!”
等郑杰点了下头,他才吩咐说:“带他出去!”
郑杰被押出了这座建筑,顿觉不知何去何从起来。
这时候林内还是一片静寂,各处除了几幢房屋前有人把守之外,根本不见一个人影。大概这里过的是夜生活,很少有人早起吧?
他既不能回特五区那幢木屋去,只好漫无目标地走着……
想不到这意外的一场殴斗,竟使他在这里的时间被限定了十二个小时。他倒不在乎今晚的决斗,可是时间如此紧迫,万一找不到白振飞等人怎么办?
并且,他必须把那三个家伙,一一置于死地,才能离开这里,无缘无故杀死他们,已使他不愿下此毒手,何况他来此的目的是要找寻白振飞等人的下落。纵然能侥幸获胜,找不到他们,那还不是等于白来冒险了一趟。
但他要不杀对方,对方却必然要置他于死地!
他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假使早知道有这一条规定,说什么也不会挺身多管这份闲事了。
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一幢较大的白色木屋,门口把守着四名荷枪实弹的大汉。并且在门上钉着一块木牌,以红漆写着“严禁进入”四个大字,非常的刺眼醒!
这又是什么地方呢?……
念犹未了,一名大汉已厉声喝斥:“走开!别在这里东张西望!”
郑杰微觉一怔,只好赶紧走开了。
又走了一段,忽听身后有人轻声招呼:“喂!……”
郑杰回身一看,虽只惊鸿一瞥,已发觉是个女人的身影,迅速闪向右边一幢木屋的后面。
他毫不犹豫,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