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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儿一听,纷纷大笑,阿绯貌美,果真就像是龙女,而南乡精灵可爱,粉妆玉琢地,可不活脱脱就是个善财童子的模样?
赵赶驴又惊又怕,求道:“各位大爷,他们只是两个过路的,暂时歇在我们家里,明儿就走了,不是咱们村子的,求求你们别为难他们”汉子把心一横,“那头骡子大爷们想拉就拉走吧”
菜花娘含泪看他一眼,虽然不忍,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也顾不得了
谁知道他们说完,山贼那边哄笑还未起,就听到阿绯说道:“不给,什么都不给他们!无耻之徒,身强力壮地居然干鱼肉乡里的勾当,我呸!没见过这么没用的!有本事去边疆对抗虢北的军队去啊!”
南乡就说:“就是!不许拉走骡子!谁敢动手,一定要我爹把你们都杀了!”
山贼们哄笑未已,都凑近了看两人,有一个山贼见南乡长的委实出色,说话也有意思,就故意问:“善财童子,你左一个爹右一个爹的,你爹究竟是谁,又在哪儿呢?”88
第89章
南乡见问;他也正巴不得说;当下双手掐腰,仰头叫道:“我爹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阿绯一把拉过去:“嘘;不能说。”
南乡抬手捂住嘴,警觉:“我差点忘了,给人知道了可能会传回京。”
那边上山贼却鼓噪起来,纷纷逼近:“小家伙;你爹是谁啊?”
山贼之中,有个瘦子走到阿绯跟前;将她上下一打量,忽然惊叫:“原来是你!”
阿绯吃了一惊;以为他认识自己,细看,却面生的很,便说:“你是谁?”
瘦子后退一步,周围的山贼便问:“张三你认得这女子?”
瘦子又仔细看了阿绯几眼,便用力点头:“是是,是她没错!以前我在荒头岭上跟着王寨主打劫的时候,遇到过她,当时她孤身一人本来我们都将人拦住了”
阿绯听到“荒头岭”三字,隐约觉得耳熟,却记不起是哪里。
山贼们听了瘦子的话都惊了惊,没想到阿绯居然还被打劫过一次,真是缘分,当下纷纷七嘴八舌问端详。谁知那瘦子忽然面露惊恐之色:“没想到她忽然用了妖法似的,大家伙儿全都躺在地上不能动!后来她就踩着我们走了”
山贼们一听,又惊又异,有人就后退了一步:“妖法?踩着?”
瘦子回想往事,又怕又惊,痛苦地拧眉。
阿绯听这瘦子说到这里,才想起来,原来是傅清明把她从妙村带回的时候,她不想跟着他,所以下了车,没想到就遇到那一伙劫色的山贼
没想到,竟在这里又遇到。
那瘦子略有些胆怯,望着阿绯问:“那、那个煞星呢,没有跟着你一块儿?”
阿绯皱眉:“什么煞星?”
瘦子东张西望,又叫嚷起来:“你难道不知道么?就是一直跟着你的那个后来你这娘们走了,又出现一个黑衣的男人,我们才知道原来是他暗中出手的!我们老大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被他废了武功断了手脚,他又把兄弟们的手脚都折了,因为、因为我当时吓昏了,所以才全手全脚地出来”说到最后,声音竟颤起来。
阿绯听到这里,心中狠狠一震,顿时明白了。
原来当时那一拨山贼倒地,是某人暗中出手,原来他真的一直都在暗中守护自己。
那瘦子兀自在叫:“那人是谁?他现在没跟着你吧?”心有余悸地,只等阿绯说一声“跟着”,他就会立刻逃之夭夭。
南乡听了个新鲜,就小声问:“他说的是谁呀?”
阿绯心头又是苦涩又是感动,回答不了。众山贼半信半疑,议论纷纷,一时竟没有动手。
赵赶车很担心阿绯跟南乡,还想上前,却被菜花娘拉住,女人冲自家男人缓缓摇了摇头,赵赶车心头一犹豫,知道婆娘怕自己触怒了山贼反受其害,暗中叹了口气,就不再上前。
菜花娘抱着菜花,拉着自家男人慢慢退后,含着泪默求天神菩萨保佑。
院子里这哄闹的功夫,外头有人喝道:“怎么耽搁这么长时间,你们这么多人连一头骡子都拉不出来?”
门口的火把光里走进一个人来,其中一个山贼便道:“二当家的您来了!却不是骡子,有两个宝贝呢!”
二当家的进门,却是个脸容较瘦削的中年人,见众山贼围在门口,那头骡子扔在旁边无人管,他心头一惊正想发怒,忽地看到了火光中的阿绯,南乡却因身小故而被挡住一时没看见。
那瘦子山贼却悄悄地退到一边去,准备见势不妙就倒地装死。
二当家一看阿绯生得绝色,不由地也直了直眼睛,这乡下地方,且又偏僻,稍微出个有点姿色的已经是了不得,哪里见过这等人物,若非是见阿绯被山贼们围着,定然以为是神仙下凡。
“你们”二当家一愣神,就又板起脸来,不想在弟兄们面前失态,只问,“在闹什么!”
一个山贼道:“二当家你看,这是不是观音菩萨面前的龙女跟善财童子两个下凡来了,算不算是两个宝贝?”
二当家这才看见阿绯身边还跟着个南乡,目光更是惊疑,他算是贼头之首,却有点见识,看两人都是不凡,便问:“哪里来的?”
山贼甲道:“回二当家,说是过路的,还有张三说他以前见过的张三呢?刚才还在呢。”
那瘦子已经溜出门外,当下捂着嘴装没听见的。
二当家皱了皱眉,走上前来:“你们哪来的?叫什么?”
阿绯打起精神,浑然不怕:“当贼的反倒问起好人来了,我倒要问你,你姓甚名谁,为什么在这儿当山贼,难道不知道大启律法规定,山贼是要处以极刑还会连累家室的吗?”
众山贼一听,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诡异,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从一个妙龄少女嘴里说出来,本是极可笑的,但是瞧她的模样,却又有些叫人不容小觑。
南乡跟着鼻孔朝天说道:“就是!让皇叔哼砍你们的头。”
“黄叔?”二当家疑惑,上下打量阿绯一眼,他们当山贼的自有几分眼力,本来以为阿绯和南乡大概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不知为什么恰好来到这里,头一个念头就是想着要绑上山寨勒索一把,但是看现在的情形,又有点狐疑,却怎么也想不到南乡叫的不是“黄叔”,而是“皇叔”。
而当家皱了皱眉,不管三七二十一:“管你们是什么来头,带走!”按理说他们这些山贼不会绑架山下村民,因为知道他们很穷,平常只是抢一些必用的粮食牲畜之类,如今见了阿绯跟南乡,很像是两只肥羊的模样,显然非富即贵,于是绝不放过,就喝令手下先把人带上。
山贼们一拥而上,阿绯见他们野蛮鲁莽,穷形恶相,才有点慌张:“不要碰我!”
南乡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叫道:“大胆,大胆,砍你们的头!”
山贼们嘻嘻哈哈,看阿绯美貌非常,皮肤又吹弹得破,恨不得摸上一摸,有人便探手过来,冷不防阿绯气急之间飞起一脚,踢中一人双腿之间,那人瞪大双眼,惨叫一声捂着蹲了下去。
二当家气道:“一帮废物!好好地把人带上!”
赵赶车见状再也按捺不住,上前跪地求道:“各位大爷,他们只是过路的,求你们高抬贵手就饶了他们吧”
有个山贼就将他推开:“不想死就滚开!”
赵赶车往后趔趄,菜花娘跟菜花一起大叫,菜花更是哇哇哭起来。
阿绯抱住南乡,见状反而镇定下来:“住手!你们实在是太没有王法,难道就不怕官兵吗!”
二当家凑近了:“官兵也管不着我们。”
南乡气得忍不住:“官兵怎么会管不到?哼,我爹知道了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等他从虢北回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虢北?”二当家吃了一惊,“你爹在虢北?”
南乡咬牙,握紧了阿绯的手,阿绯摇摇头,二当家凑近问道:“小家伙,你爹是谁?”
南乡道:“我不告诉你!”
二当家气道:“给我押走!”
赵赶车不敢反抗,跪地求道:“求各位大爷,放了他们吧”
一个山贼正走过,不耐烦地抬脚就踢过去。
阿绯见状怒道:“给我住手,不许伤人!”那山贼听了她开口,竟无法踢下去,二当家一皱眉,示意那山贼暂时停手。
此刻菜花娘跟菜花惊惧之下,胆战心惊,靠在赵赶车身边抱头痛哭,哭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凄惨。
众山贼环伺中,阿绯反而没了先头那点惧怕,挺了挺胸,作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来,看着二当家说:“我们可以跟你走!但是不许为难这家子人,那只骡子也留给他们,你们要银子,我们身上有!”
南乡听了,不舍得他的宝贝玩意儿们,就只掏出几块银子,握在掌心里:“看见了吧!”
几个山贼一见,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小孩儿身上居然带着这么多银子,山野间的孩子有个铜板在身上就不得了了。
二当家心道:“这果然是富贵人家出身的,不然哪里一个小小孩子就能掏出银子来?”对上阿绯的眼睛,又冷笑:“也是,你们的家人若是肯来赎,恐怕也能吃上一阵子了”于是便叫人把那头骡子放了,带人出门而去。
赵赶车于心不忍:“姑娘姑娘”只觉得阿绯一去,肯定是要被糟蹋的,他留阿绯跟南乡过夜本是想让他们避开山贼,没想到竟正撞上,反而似一片好心做了坏事,因此心里十分难过。
阿绯听他声音哀哀地,临出门前便回头说道:“今日你们受山贼之苦,也跟我多少有点关系,但以后会好的,放心。”她说完之后,握着南乡的手就出了门。
山路崎岖,这帮山贼大概有几十个人,在村子里抢夺一阵儿便满载而归。
他们倒也聪明,平常很少来骚扰村子,只等到查清楚某某家有什么值钱能用的东西后就来一次突袭,就好像是收割粮食或者屠宰牲畜一样,要等到“养肥”“长成”了之后再下手。
在路上,山贼们有的说说笑笑,有的闷头赶路,南乡悄悄问阿绯:“姐姐,你为什么说赵家的人受山贼之苦会跟你有关?”
夜色里阿绯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惘然之色,而后苦笑:“因为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身为公主,要紧的不仅是自己,还要为天下苍生着想,我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多少有点明白了。”
南乡挠挠头说:“可我不明白。”
阿绯沉默了会儿,见两边的山贼没留心他们,才又低声说:“我是姓慕容的,这天下是我们家的,天底下的百姓都是我们家的子民,现在子民被山贼骚扰,是我们这些慕容家的子孙看家不力,你懂了吗?”
“我好像有点懂了。”南乡点点头,忽然又问道,“那我姓傅,我爹爹为朝廷效力,今儿的事,跟他有没有干系?”
阿绯听到这里,心里刺了一下,曾几何时,她瞧不起傅清明,指着他鼻子骂是家奴而已,现在想想,何其少年幼稚!
“你爹爹”阿绯明知道南乡真正的父亲是祯雪,但是此刻,眼前却忍不住浮现傅清明的脸来,黑暗中她的眸子变得多么温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柔声说,“你爹是大功臣,但是他能管的毕竟有限,南征北战已经够他操劳的了这些山贼多半是因为地方官员剿灭不力而生,归根结底还是朝廷上疏漏了。”
南乡若有所思:“是了,现在爹不在京内,听闻是皇叔掌事,那应是皇叔该管的了。”
阿绯哑然,只好说:“是是,嘘,不说了。”她怕山贼们听到,便停了下来。
南乡果真没再问下去,只是隔了会儿才又嘀咕似的说了一句:“方才你居然为我爹爹说好话了呢。”
阿绯心头一跳:“啊?”
南乡眨了眨眼,随口说道:“以前你好像总是骂他”
山风吹拂,山林之中光影闪烁,周遭围着一群山贼,本是极可怖的,但阿绯跟南乡两人竟全不觉得恐惧,尤其是谈到那个人的时候。
月光从林叶中间斑驳落下,照在阿绯脸上,照出上面若有若无地一丝淡淡忧伤:是啊,以前总是骂他,但是现在
阿绯心想:“傅清明,你要是还活着就让我早点见到你吧,到时候我一定不骂你了,真的不骂了”想着想着,眼睛忽然地就难受起来。
第90章 上市啦
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山顶;这山其实不高;只是绵延数里,高低起伏;若无人带着必然是会迷路的。
这山寨就建在其中一座山的山顶,粗粗拉拉地盖着十几间房子,这些山贼便居住其中;山上的山贼探子见到人返回来;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