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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绯身子一哆嗦,先冲过去打开车门,才回头看他:“干什么?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不会,”傅清明神色淡然地,“我只是想说”
阿绯往车厢外蹭:“说什么?你说我听着”
傅清明竟没有伸手把她拽回来,双眸望着她,半晌道:“你的头发有点乱了。”
“哦”阿绯一呆,旋即哼了声,毫不犹豫地爬出车子。
傅清明望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车门边上,神情几分黯淡。
忽然间,旁边的车厢响起一阵拍打之声。
傅清明将车厢窗户打开,往外一看,惊喜地看到阿绯站在下面。
“是不是改变主意了?”他的心忽然一阵狂跳。
阿绯望着他,摇头:“我只是想问,你没有对我对我那个吧?”
“那个?”他本能地问。
阿绯斜眼看他。
傅清明沉默片刻,终于明白她问的是什么,脸色便沉下来:“那个么我不想说。”
阿绯盯着他看了会儿,便翻了个白眼:“哼,不说算了就当我没问。”一扬头便转过身去,也不停下来看看路,迈步就往前走。
傅清明盯着她的背影前走去,车帘子遮着半边俊美容颜,他的眼神漠漠然地。
车外,胡三跟唐西目送阿绯离开,唐西鼓足勇气:“主子,前头是荒头岭,听说有劫道的土匪出没,就这样让她走了”
傅清明淡淡道:“她自己愿意去,那就去吧。”
阿绯走了阵儿,发觉这是个上坡的山路,周围都是稀稀疏疏地树林,幸好可以看出脚下有路。
阿绯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人,不由怨念:“这是什么地方?”
如此走了一阵,正想坐下来休息,才看到前头有块平坦的大石,看似很适合当座椅,阿绯握拳,几分高兴地走过去。
人还没到大石之前,就见前头哗啦啦一阵响动,忽然之间闪出几个衣着奇异的人来。
阿绯惊了一惊,却见那几个人衣着各异,手中还握着木头长刀之类,有一个人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阿绯皱着眉打量那一字排开的四人,起初疑惑,继而一脸鄙夷:“穿成这个德性,还念诗,你们是卖艺的吗?”
她从鼻孔里哼了声,白眼看天道:“我没钱,有也不给。”
几个劫道的山匪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道:“大大大哥你说的好像不清楚”
那领头的一拍胸膛:“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
“够了!”阿绯满脸不屑地往前一步,嫌弃地盯着这几个打扮很是古怪的家伙,冷笑了声抬起下巴,“这山这么大,怎么会是你开的,你有这个本事吗?这些树,有的比你的年纪都大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栽的?嗤,一帮信口开河的骗子。”
山匪们被她的咄咄逼人震到,旁边那个结结巴巴又道:“大大大哥他说你是信信信、信口开河的骗子”
“得得,耳朵没聋呢,我听见了!”领头的山匪不耐烦地一挥手,“我说你这女人,没看清我们是在劫道吗?”
阿绯愣了愣:“劫道?”
山匪道:“打劫!抢劫!劫财”看看阿绯的脸,色迷迷地一摸下巴,“劫色!懂不懂?”
“你说什么?”阿绯总算明白过来,脸上露出一点惶恐的表情,手捏住衣领,“劫色?”
几个山匪见她露出害怕之色,才欢畅地笑了起来。
阿绯往后退了一步,望着几个逼近的山匪:“别过来!”
山匪们一边往前,一边七嘴八舌:“大哥,这妞儿长得真好看,能不能给我?”
一个喽啰道:“什么?哪有你的份儿,当然是大哥的!”
“大哥用完了,可以给你们用。”不愧是当老大的,极为慷慨。
众山匪齐齐地奉承阿谀。
阿绯气怒交加,又有些害怕:“你们这帮贱民,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
山匪老大望着阿绯吹弹得破的脸蛋,抹了抹一嘴的口水:“小美人,今天就在这里跟你做对野鸳鸯”
阿绯心里怕,嘴却仍旧是硬的,气愤地鄙视:“不要侮辱野鸳鸯,你这副德性,只配当野猪”
“老老老大她骂你!”
“我听见了!”山匪老大大叫一声,淫~笑着抬手就要抓阿绯,“小美人乖乖地过来吧!我是公野猪,你当母野猪”
阿绯本能地叫:“我才不要!”
“嗖”
电光火石间,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阿绯本来尖叫一声闭住了双眼,谁知意料之中落在身上的手却并不见,耳畔反而听到几声“噗通”响动。
阿绯半信半疑地睁开眼睛,却猛地惊了一跳,只见几个山匪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了还是如何。
阿绯瞪大眼睛,脸上的恐惧之色渐渐消失,走到最前头的山匪老大跟前,伸出脚来踢了一脚,然后戒备地后退一步:“你怎么了?死了吗?”
山匪老大卧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地,这回换了他一脸惊恐。
阿绯看他明明怕极,却一动不动,只觉得好笑之极,又踢了一脚:“你在装死吗?”
山匪老大张口:“你、你这娘们用得什么妖法?快快把我们兄弟放开”
阿绯本来不知道发生何事,听他这么一说却全然明白,不由大笑:“哈哈哈原来你们都不能动了。”
阿绯大笑过后,绕着地上的劫匪们转了一圈,目光转动间扫见旁边有些细细地枯草,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转,脸上露出狡黠笑容,转头看向山匪老大。
山匪头子望见那个类似于邪恶的笑意,虽然不能动,却预感到什么似的,依稀抖了一下。
阿绯伸手,把那根枯草□,握在手中慢慢蹲下去。
山匪头子见她越靠越近,心里竟然害怕起来,发出类似女人的叫声:“你干什么?”
“说我是母野猪?我这么美你竟敢这么说,你去死吧”阿绯咬牙说完,将草探往山匪头子的鼻孔里。
山匪头子觉得鼻孔里发痒,虽然不疼:“你、你这妖女想干什么?”
阿绯不做声,只是眼睛发亮地,手上的枯草在山匪老大的鼻孔下轻轻地滑来滑去,山匪老大耸耸鼻子,然后感觉到一股发自心底的痒痒之意,想打喷嚏,却偏又打不出来,眼泪却被憋出来了。
“住手,住手!”渐渐地浑身都酸软了,杀猪般的惨叫起来,浑身都痒起来。
阿绯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将枯草插在山匪头子的鼻孔里:“看你还敢不敢出来劫道。”
山匪头子鼻涕眼泪横流,阿绯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自言自语道:“往前走应该就能出去吧。”
她看了一下前路,抬脚在山匪头子胸前一踩,旁若无人地走了过去。
山匪头子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他身后的山匪们也发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阿绯挨个踩着走了过去,才回头看向一地尸体般的山匪们,轻蔑道:“哼!一群贱民!”一甩头,扬长而去。
山匪们见女魔头终于走了,纷纷慰问头子:“老大,那妖女用什么酷刑对你了?”
“老大你受苦了不过我们这是怎么了?”
“那妖女当真会法术吗?”
山匪头子目光望下,看着鼻孔里插着的那根枯草,哭笑不得,正想说两句冠冕堂皇的话,忽然之间彻底僵住。
就在他们的身旁,不知何时居然多了一个魁伟高大的身影,一身玄衣,俊美的宛如天神,虽然面无表情,但一双眸子却冷锐的似能杀人。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只不过就在看到他的那瞬间,就连阳光也好像被凝住了一样。
那是经历千军万马才会有的威势煞气。
第9章 巴,巴掌
阿绯拦住一个路人:“见过宋守吗?”
路人奇怪地看她一眼,摇头走掉。
阿绯走了会儿,又挡住另外一个路人,居高临下地:“知道妙村怎么走吗?”
那人皱眉看她,低低嘀咕了声就快步离开。
阿绯哼了声,如此一路问过去,始终也没有得到令人满意的回答。
来来往往地都是陌生人,一张跟宋守相似的脸孔都没有,也没知道他音信的人。
好不容易挨到这个镇子,却不免又令人失望,阿绯不耐烦地抬手抓抓脖子,那里有些痒。
发丝散乱下来,窝在肩颈处,阿绯想到傅清明所说的,不由伸出手叉开五指,在头发上梳理了两下。
阿绯不会梳头,在妙村的时候,都是宋守替她梳头的,阿绯想到这里,忍不住就吸了吸鼻子。
此刻已经将近傍晚,阿绯在夕照下站了会儿,忽然觉得肚子饿了。
在妙村,能让阿绯不开心的的大约只有两件事:吃不饱跟吃不好。
现在又多了一件事。
阿绯左顾右盼,总算找到一个像样的饭馆,她从门口晃了进去,捡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
饭馆里的人不知为何,纷纷都看她。
阿绯不以为意,只是坐得端直,似乎等人来伺候。
顷刻,果真一个店小二跑来:“这位姑娘,你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我知道,什么叫打尖儿。”阿绯面无表情地问道。
店小二一怔,旋即笑道:“就是吃饭,吃东西。”
“哦”阿绯这才明白过来,“吃东西,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
店小二看看她的打扮,心里几分疑惑,却仍陪着笑说道:“我们小店有各色吃食,招牌面食有油炸果子,其他的有面条馒头窝窝头,招牌炒菜是白菜炖肉和红烧肉”
阿绯皱了皱眉:“不要啰嗦,有鱼吗?”
店小二正说的嘴溜,忽然被打断了一愣:“鱼?姑娘您要吃鱼?这个点儿新鲜的鱼是没有了,不过倒是有咸鱼,用白菜蒸一蒸也是极好的。”
阿绯很不高兴:“我相公每天这个时候回家都会带着新鲜的鱼,你怎么会没有?”
店小二愕然,看着她一脸不悦,犹豫着:“姑娘这”
阿绯想到宋守不在,自己连新鲜的鱼都吃不上,更为不高兴,冷冷地说道:“算了,这个地方也不怎么样,做出来的菜肯定也不好吃!”她横眉竖眼地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店小二被训得愣了,一直等阿绯走出店门才反应过来:“噫?这、这人真是的有病吧!”
阿绯站在饭馆门口,抬手挠挠脑袋,恼道:“连条新鲜的鱼都找不到,还差一点被劫色可恶,傅清明把我扔到了什么破地方!”
阿绯摸摸肚子,有点饿,回头不满地瞪一眼饭馆,觉得不能在这里委屈自己的肚子,于是重新迈步顺着大街往前走。
阿绯走了一会儿,正饿得腿软,后悔没有在那饭馆里“凑合”一顿,忽然间便听到前头一阵吵嚷声,好似极为热闹。
阿绯顺着往前走,看了会儿,只觉得莫名其妙,前头一大堆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
阿绯觉得好奇,便把人拨开挤了进去。
却见面前有个老人跪在地上,正在捧着双手求饶,有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围在他的中央,其中一个站在他跟前,骂道:“老不死的,走路不长眼睛看不到你孙大爷?”说话间一巴掌便打下来,打得那老头歪倒在地。
老头滚在地上,兀自哀告着求饶,周围的行人不敢靠前,只看热闹居多。
那恶少骂了一顿,似不尽兴:“把本少新换的一件衣裳都给弄脏了,这老不休,给我打!”
几个恶奴冲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阿绯本来瞪着眼睛看,看到这里,只觉得匪夷所思。
有几个路人小声道:“别打了,会出人命的!”却换来恶奴们的狺狺咆哮。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拔刀相助的却没有一个。
阿绯转头,看那恶少正兴致高昂地在旁观,阿绯皱着眉,便把挡在身旁的两个路人推开一边。
两个路人见状不高兴:“做什么呢!”
阿绯不理,只是径直走到那恶少身前去,恶少正在兴高采烈,扫了一眼阿绯,并未在意。
众目睽睽之下,阿绯挥掌,“啪”地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那恶少脸上。
刹那间,好像整条街都静了下来。
不远处的茶档上,正在观看的某人噗地喷了一口茶出来。
而相反的方向,高楼上,亦有人扶在栏杆边看着这一幕,瞧见阿绯干净利落一个巴掌打了过去,惊讶之余忍不住一笑:“不是都忘记了吗?可这做派倒是一点没变。”
两个恶奴正打得兴起,察觉周遭没了声音才回过头来,看着自家主子捂着脸瞪着眼的样儿,费了好大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