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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明一阵头晕,阿绯伸手把胸往上托了托,又摸了摸,得意洋洋地自问自答说:“那当然了,里面可塞了不少东西呢。”
傅清明满头冷汗:“非要这样吗?”阿绯哼了声:“不好看吗?”傅清明说:“好看是好看,但你没有这么大”阿绯没了笑容,冷冷地瞪向傅清明:“你是不是嫌我!”傅清明故意转头看向别的地方,阿绯气得又拧他的手臂:“你变坏了,一定是看多了虢北女人”
正说着,傅清明咳嗽了声,阿绯抬头,望见弗机直挺挺地站在前头,阿绯一看他,立刻自动变脸,下巴微微扬起,露出一副高傲的模样。
弗机用一种赞叹的眼神看着阿绯的新装,这是他特意下重金聘请皇都的裁缝做的,是眼下最流行的款式,有束腰跟托胸两项巨大优点,阿绯身形本就纤细,穿着这袭裙子,那腰就跟黄蜂差不多了,但胸却极显眼地增大了一倍。
弗机心道:“妙不可言,巧夺天工啊。”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从天掉下来的绝色美人实在是无可挑剔,唯一有一点不顺眼的是,她旁边站着一个糟老头子,如果换了是自己那就和谐多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美人很快就属于大皇子了,自己也只能是胡思乱想一下而已,弗机如此一想,就平衡多了,外头已经准备了华丽的马车,迎接三人。
弗机骑马,阿绯跟傅清明进了马车,阿绯就又问傅清明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傅清明放低声音:“今晚上皇都怕要出事。”
阿绯轻轻地拨弄着垂在胸前的头发:“什么事?”
傅清明说道:“我本来是去找宫里头的内应的,谁知道竟一个也联络不上试着靠近禁宫,才发现皇宫里禁止人出入了,要进出的话需要大皇子的手谕。”
阿绯是经历过宫变的人,对这个也十分敏感,听傅清明一说,手势一顿道:“这是什么意思?老皇帝不是还在吗?居然让大皇子这样作威作福?他不怕引火上身?除非”
傅清明用嘉许的眼神看着她,阿绯对上他的眼神,吃了一惊,脱口说:“他要造反?”
傅清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我暗暗观察了一下皇宫的布置,听一个禁军说,皇宫里的侍卫似乎也换了许多,那换了的,应该是大皇子的人。”
阿绯想了会儿:“他敢大张旗鼓的这么做?老皇帝真的病的不行了吗?那二皇子呢?”
傅清明说:“我猜是因为皇帝的病拖延很久,大皇子有些按捺不住了,前阵子我接到线报,说是有几个臣子向皇帝进言,参了大皇子几条罪状,估计是大皇子怕事情有变,所以要先下手为强,至于二皇子,估计他也正着急吧”
阿绯心中不由地浮现出那一幕的刀光血影来,傅清明看她脸色有变,就说:“怎么了?”
阿绯抬头:“清明,我四哥为什么死了?他真的也是要造反吗?”
傅清明见她居然想到这个,就说:“这个当时皇上猜忌心很重,四皇子又有点锋芒外露了所以触了皇上的逆鳞吧。”
阿绯靠过来:“那为什么他们以为是你害的四哥?”
傅清明一笑,低头看她:“皇上自然不想担负杀子的罪名,还有什么比推在我身上更合适呢。”
阿绯心里难过,良久不曾说话。傅清明握住她的手:“阿绯,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阿绯心中其实还有一句话想问,可是想了想,却又没有问,只点点头:“幸好你还在。”
傅清明冲她笑笑,又说:“虢北的皇宫局势这样儿,二皇子应该不会坐以待毙,估计也会察觉情形不妙今晚上大皇子还请了二皇子前去,不管二皇子敷衍与否,今晚上恐怕都不会平静了,如果事情太紧急我照应不到你的话,你要好好地保护自己。”
阿绯了然:“原来是一场鸿门宴啊,我知道,你放心做你的事就行了。”
傅清明抬起她的手,在上面亲了口:“宝贝娘子,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阿绯见他说得郑重,就也正色说:“什么事?你说。”
傅清明笑得和煦,温声说道:“对我来说,你的所有都是最好的不管这里是怎么样,都是你的,就像是你说的,‘敝帚自珍’所以我都是最爱的。”
阿绯愕然,本以为他要说正经事,没想到居然又说起这个,一时呆住。
傅清明说道:“其实你不知道,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记住你了然后从虢北回去后,你去迎接祯雪,我看到你从走廊上向我们跑来,你跑的那么快,裙子都被风鼓起来,你的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大声叫着‘皇叔’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再也无法放手,不管经历什么。”
他的声音深沉,带着撼动人心的深情:“我深爱你,我的宝贝小娘子。”
阿绯简直要落泪,呆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坏死了,这时侯说这些我不能掉泪的,妆会化掉!”
阿绯竭力仰起头,想让眼泪退回去,却没有法子,晶莹剔透的泪珠落下来,绽放一朵朵小小地水晶花,那是欢喜跟感动的泪之花,就好像以前曾经的所有,苦难与劫数,长途跋涉百转千回,都在此刻,有了回报。
作者有话要说:这对小夫妻是不是又搞笑又极甜蜜?快快撒花~~~
第106章
当时的阿绯跟傅清明都不知道;他们参与的这个夜晚;将会被记载入虢北史册,在此后;虢北的百姓提起那一个夜晚,都会微微叹息;没有人能够遗忘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事,以及它所代表的沉痛的意义;——那就是史书上有名的“裂疆之夜”。
跟边境普里不一样的是,虢北的皇都是极为气派跟华美的;虽然同样都是在冰雪之地;可是皇都的建筑却极尽奢华;阿绯无缘进入虢北皇宫;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一会儿夕阳西下,夕照闪烁,将皇宫最高的金塔照的霞光万道,反光刺得人的眼睛疼。
据说金塔的顶上一曾是用金砖砌成的。而跟着弗机在皇都的这两日内,阿绯也感觉到,虢北皇都里居民,从底层的百姓到上层的贵族、官员们,仿佛都极好一种奢靡之风,比如弗机,他的官职并不算高,但是官服的边沿,譬如领口袖口之类都是用繁密的金线綉成,看起来华丽而漂亮,而他们今晚上所乘坐的马车亦是这样,外头用金漆漆过,里面是红色的丝绒衬着车壁,下面铺着舒服的羊毛地毯,坐垫都是锦缎加金绣的简直像是一个小小地移动皇宫。
阿绯也是皇族出身,对这些做派并不觉得陌生,也隐隐地明白是为什么。一个国家的风气,往往是从上传下的,只要皇族作风奢侈,爱好华丽,那么底下的贵族跟官员就会跟着学,然后是一些富商,再往下,就是百姓们,谁不跟着学谁就颜面无光,其他的人也会瞧不起他以至于整个国家都流行如此。
马车停下,赶车人也是一身簇新,从马车上跳下来打开车门,此刻夜色降临,阿绯跟傅清明下了车,抬头见,车子停在大皇子宫殿的外面,偌大的一片广场,足可以容纳上百人而不觉拥挤。
已经有许多宾客到达,个个衣着华贵鲜亮,多半是衣冠楚楚地男人挽着花枝招展的女人,忽然之间有人欢喜地惊呼了声,阿绯抬头,见前头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像是一棵火树忽然长出来,生出满树摇曳银花,银花喷出,哗啦啦地从空中跌落地上,像是落了一地的细碎黄金。
虽然不是玩乐的时候,阿绯还是忍不住赞叹了声:“好美!”
这会儿弗机走过来,看着烟花的光芒照亮她的容颜,烟花很美,弗机却觉得这张脸更美,但再美也不会是自己的,弗机忍了心痛,又怀了对于锦绣前程的踌躇满志,痛喜交加,半是明媚半是忧伤地对阿绯说:“瑞缇,我们走吧,我要找机会把你介绍给大皇子。”
衣香鬓影之中,阿绯昂着头挺着胸,像只骄傲的孔雀,挽着弗机的手往里头走,傅清明跟在两人身后,走到门口,弗机的随从递了帖子,守门的侍卫看了三人一眼,回头叫道:“皇子营御前武官,弗机参将进见。”
阿绯跟弗机两个,一个昂首挺胸,一个心怀大志,弗机也长得不错,看起来倒很相衬,而到场的贵族跟官员们,打扮的无不华贵气派,身边挽得女伴自也争奇斗妍,阿绯觉得奇怪,就问弗机:“这些人带的都是他们的家人吗?”弗机微微一笑,阿绯望着他那暧昧的笑容,心中就想:“这家伙笑的这么可疑,难道说周围来的这些官员,有的也跟他一样,带的是献给大皇子的女人?”她心里这么想,就仔细去看那些女子,果真见他们多半都是青春少艾,美艳如花,要说来赴宴的这些男人都娶了这样的老婆,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弗机见阿绯张望,就低声说:“我们这里跟大启不一样,这些人所带的,大部分都是他们自己的情~妇,一来是因为男人都是好~色的,二来是因为大皇子喜欢漂亮的女人,如果有人的情~妇给大皇子看中了,大皇子就会有嘉奖,如果大皇子高兴,就会升官。”
阿绯瞠目结舌,只觉得真是异邦风味,竟然如此开化,当然,也可能是大皇子太过风~流好~色的缘故。
两人走了会儿,傅清明抽空在阿绯耳畔低声说:“大皇子还没出现,你跟弗机在一块儿别走开,我四处看看。”
傅清明叮嘱了阿绯,便转身离开,他的打扮是典型的虢北人,因此也没有人留意他,傅清明顺路往内,拐过走廊,到了另一重的廊下,此处已经没有人了,傅清明见到一个房门紧闭的门,门扇是红色的,他刚走到门口,门忽然被打开了。
傅清明一怔,望见门口站着个巧笑嫣然的虢北美人,白肤红唇,眼波含情,一身薄薄地时兴裙装,胸脯更是丰满动人,傅清明扫也不扫就知道,比起阿绯那西贝货,这位美人,可是货真价实的。
这美人看见他,便笑吟吟地说:“我还以为你要失约了利用过之后,就要扔掉我啦!”
傅清明笑了笑,用虢北话说:“公主的身边没有带随从?”
这位美人,正是虢北的多伦公主殿下,阿绯在大启的时候曾经听闻过的。多伦望着傅清明的打扮,笑着伸出手来:“知道你来,我自然要将她们打发走了,你这副模样可真新奇,要不是我跟你心有灵犀,一定不敢认你,快点进来,把这碍事的装扮扔了!”
傅清明轻轻咳嗽了声,却也真的迈步进了房间,房门便很快又紧闭了。
且说傅清明离开后,阿绯便打量在场众人,其他的贵宾们也正打量她跟弗机,这里的美人虽然多,但是大启的美人,放眼看来就只阿绯一个,加上阿绯容貌出众,因此引来越来越多的人瞩目。
有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阿绯,又用艳羡的目光打量弗机,其中有几个军官跟弗机认识,趁机便过来,望着阿绯,问弗机说:“弗机,你从哪里找来的绝色美人?”
弗机得意地笑:“就是这一趟回去办差事才找到的。”
军官同僚就说:“这美人如此出色,等会儿给大皇子看到了,一定会很喜欢,弗机,要是升官了,可不要忘记我们啊。”
又有个说:“这美人是大启来的?你尝过她的滋味了?听说大启美女都很温柔,非常*,试过了就永远也不会忘记,弗机,你居然舍得献出来?”
先前那人就笑:“美人虽然很好,但是毕竟前途重要,弗机还是很聪明的。”
弗机被众人羡慕,越发洋洋自得,阿绯因听不懂虢北话,自然不予理会,只是看着这几个虢北青年军官一边说一边贼眉鼠眼地,目光不停在自己脸上、胸前跟腰间打量,阿绯皱眉,伸手遮了遮胸,一个军官见状笑道:“小美人害羞了”手蠢蠢欲动地探过来,阿绯正气恼,见状一脚踢出去,她经常这样对付男人,这一脚更是踢得风生水起极为流利,那人“哇”地痛呼了声,神情扭曲。
几个人大惊,慌忙嘘寒问暖,阿绯则得意地瞥那登徒子一眼:“看啊,让你白看了这么旧,才踢你一脚便宜你了。”
阿绯说着,忽地听到耳畔一声轻笑,她循声看去,却见在人丛之外,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影,脸上戴着个古怪的面具,嘴唇挑起,似是看着阿绯在笑。
阿绯正觉得奇怪,那人忽然伸出手来,向着阿绯勾了勾手指,阿绯挑眉,见弗机正忙着安抚同僚,就迈步走过去,那人见她走过来,却并不闪开,一直等阿绯靠近过来,才往旁边迈开一步,却偏又回过头来,冲阿绯一笑。
阿绯见他动作诡异,本来不想追去,然而好奇心起,也顾不了,急忙跟过去,刚一转弯,就被人握住肩头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