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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师的掰弯路-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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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秦见天,从来就没给人拒绝的权利过,况且,秦见天也确实是井秋自主选择的尝试对象。
  
  井秋曾经想过,如果男人和男人有可能,秦见天无疑是最佳对象,有才有貌,有教养,有风度,有能力,有地位,还有宠爱人的心意,加上十年如一日的守候,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井秋想过很多次,如果秦见天需要的,也是能够独立于风雨之中,相互招手凝视的男人,井秋觉得,自己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至少,井秋不觉得自己足够坚强,坚强到可以和秦见天匹敌。
  
  去M城的路上,很安静,除了秦见天不曾间断的短信,嘀嘀地提示着井秋和梅侧峰该保持的距离。
  梅侧峰早就已经侧过脑袋去,很安静地躺在改装成单人床的后座上,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不想让井秋看见他的脸色。
  何洪刚倒确实是哥们做到底,不但亲自担任司机,还把唐医生给弄到了副驾位上去,升上了单向玻璃,隔断和后座的一切,干脆眼不见为净,倒也省却为梅侧峰“超凡脱俗”的表现感到丢人的尴尬。
  
  井秋有些无聊地摆弄着一架数码相机,不断地透过车窗拍一些沿途的景色,或者建筑。
  离开这十年,国内经济发展确实迅猛,G城的郊外,都已经有一些欧洲城市的风范,高楼林立,大盘云集,有时候甚至会忽然出来一个高仿的欧洲小镇,或者是美国村寨,不但绿荫如林,建筑风格也抄得几可乱真,只有拉近了细看,才可以发现一些细节上的敷衍和拙劣。
  梅侧峰硬着心肠冷落了井秋半天,却发现井秋根本没有安抚地意思,不是拿着相机瞄准窗外那堆楼盘,就是拿着手机翻看秦见天的短信,偶尔还捂着嘴笑笑,也不知道是被秦见天戳到哪块痒痒肉了,怎么看怎么来气。
  
  秦见天在市长招待宴上,不断地收着各大局长、部长的片子。
  井秋曾经说过,高档宴席,就是菜上了无数,却没有人能吃得饱,秦见天深以为然。
  大圆桌子,大得让你看不太清楚对面那位人物的细微表情,每人身后都有一位身材火辣的靓女服务员伺候着,上菜的时候,一人去分来一小碟,送到贵宾面前,没有多余动作,也很少说话,除非你狼吞虎咽把小碟子里的菜迅速吃完,再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海参很大,足有一捺多长,肥肥壮壮的,背着一身的刺,秦见天想起井秋曾经说:整条吃海参的,一定是暴发户,非要彰显他吃的是那价格不便宜的海参,所以才整条装了端上来展示。
  井秋很傲气,秦见天知道,可就是那点子蔑视权贵蔑视金钱的清高,让秦见天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放弃。
  偷偷拿手机拍了张海参的照片,秦见天单手在桌子底下编辑了个彩信发给井秋。
  好在越是高档的宴席,人与人之间的座位就离得越远,在桌布的掩饰下,竟也没人怀疑这个手握百亿准备进军G城的财阀,竟然在干一件很无厘头的搞笑事件。
  
  秦见天的香艳头像跳出来的时候,井秋抿了抿嘴,点开是一张照片,一只看上去很巨大的海参趴在一只白瓷碟中,淋了一些棕色酱汁,估计是鲍汁刺参,秦见天竟然在海参旁边P了几个字:被暴发户了。
  一个苦瓜脸的表情P得歪歪扭扭,看得井秋差点喷笑。
  照片显然是遮遮掩掩拍的,碟子边上露了一只模糊不清的手指,估计是在挡视线。
  
  井秋赶紧回了个短信:市长大餐,别暴发完了被当做间谍请去吃窝头。
  捂着肚子刚想笑,就看见梅侧峰黑着个脸,很生气地喘着气,两只手捏在一起,相当用力地握着手指,眼神始终逃避着和井秋做任何接触。
  井秋犹豫了一下,干脆关了机,也靠到椅背上闭目养神。
  
  秦见天今天显然很开心,眼角的笑意一直泛出来,连主持招待的市委秘书都感觉到了,端着酒杯过来,晃一晃琥珀色的酒示意:“秦总海量,请随意。”
  都说部队的干部是特等能喝的,内地的官员是一等能喝的,秦见天很是被震慑了一下,还没轮到消防局局长呢,自己带过来的人都已经倒了一大片了,还都是“你们随意”然后主人干掉的喝法,那些高度洋酒到了他们肚子里,似乎只是走了个过场,全部都转化成各种肥料被排泄掉了。
  秦见天掂量了一下,在消防局长走到面前的时候,很适时地眼神迷离,斯文优雅地请多关照之后,猛干一杯,直接坐回椅子,除了微笑什么都不会,显然是醉得狠了。
  
  秦见天“醉倒”之后,就是一派“寂寞高无主”的“独孤求败”场面,反正宾已经尽欢了,主当然也要随后欢一欢,以表达主人们对远道携巨额投资而来的客人们的诚意。
  只有消防局局长张尚廷,明明清醒得很,却做出一副醉态,半真半假地,不肯放过已经倒得很安静的秦见天,非要扯开跑过来照顾主子的助理,跟秦见天单独切磋。
  “秦总眼界海阔,不能因为我们位低权轻就不给面子。”张局长端着的是一口杯的茅台,53°的,秦见天还没靠近呢,就闻见一股乙醇的浓烈气味。
  倒不是秦见天不能喝酒,也不是秦见天不爱喝酒,而是秦见天不爱喝任务酒。
  
  其实秦见天很怕进军内地市场,原因之一就是需要打点的门户太多,得罪哪一个,都可以让你的项目完全停顿歇菜。
  消防局就是最不可得罪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市长招待宴上。
  若不是为了增加和井秋的相处机会,秦见天更乐意去阿富汗修建巴米扬大佛。
  
  助手没有收到秦见天的任何暗示,被张尚廷轰苍蝇一样,轻巧地一挥手解决了。
  秦见天微笑着,什么都不说,任他地动山摇,就一招:笑。
  反应迟钝,表情单一,言语为零,怎么看,都是一个深度酒醉的样子。
  
  回到家的时候,秦见天还真有点醉了的感觉,心跳很快,总想找点什么事做,偏偏又兴奋到没有余力去想到底找什么事来做,除了笑。
  在井秋原先住的房间坐了一会儿,秦见天忍不住想给井秋打电话。
  自从开始宾主尽欢的分解乙醇运动之后,秦见天再没工夫给井秋发点调情的小短信,确实有些放心不下。
  
  江家良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开着井秋的小尚酷,跟在何洪刚驾驶着的房车后面准备通关,秦见天显然不是平时的状态,微微有些热辣,低着嗓子,用带足了笑意和勾引的口吻轻问:“小秋在吗?”
  井秋当然坐在梅侧峰的车里,江家良记得秦见天知道。
  “不在?你们到了?”秦见天其实很少这样无防备地直接追问,把目的直接透露给别人知道,其实是很危险的事情。
  
  “正在通关。”江家良平静地回答,原先叫井秋并不是这个称呼,而是跟随老陈他们一起叫“二少爷”,偶尔也会喊“井少爷”,虽然都是在电话中的短暂接触,可礼仪不可废,尤其井秋又是秦见天一直严密保护着、笼在手里的人。
  跟随秦见天十年,最富有激情干劲的十年,也是江家良转变最大的十年,从二十啷当的毕业生,直接转变成了一个成熟老练的优秀助理,江家良也说不清秦见天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地服从一个同龄人的领导。
  只有一点是肯定的:秦见天的心智成熟,远比其他人来得早。
  他可以驾驭人性,可以在微笑谦和中掌控一切。
  
  “哦。”秦见天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好像还很开心,笑意连电话这端的江家良都感受到了,“我给他电话。”
  秦见天也不知道自己先给江家良打电话是为了什么,酒精之下,似乎一切谨慎都只是惯性作用,似乎仅仅是想知道井秋的情绪如何,似乎,又什么都不是。
  井秋当然关机。
  秦见天努力想了想半天,也没想出原因,只好先去洗澡。
  
  井秋靠在车上几乎都睡熟了,迷迷蒙蒙之间,总有掉进老鼠窝的感觉,到处啃东西磨牙,尤其是手指甲,那小舌头间或着舔上一下,弄得人又痒又舒服。
  车停下的时候,井秋有些醒了,刚想睁开眼睛,就感觉手指上的濡湿实在太过真实,赶紧继续闭上眼睛。
  梅侧峰被刹车惊动了,很迅速地看了看井秋的反应,没醒,太好了。
  其实梅侧峰也不想这样,猥琐得跟变态似的,趁着井秋打盹的时候抱着人家的手指头舔,可看到井秋靠在自己边上毫无防备地休憩,那种冲动无可抑制。
  
  梅侧峰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不能人道,而是,其他人,没兴趣。
  在这样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中独处,梅侧峰无法不本能地反应。
  有些自虐般的,轻轻舔着井秋的手指,梅侧峰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迷恋井秋,并且这种迷恋的情绪竟然从幼儿时期开始,一直绵延到了如今。
  不想和任何人有身体接触,不想和任何人进行心灵上的互通,直到再一次看见井秋的时候,梅侧峰才明白,原来,自己等的,一直是这个可以让自己抛却一切伪装的人,一个可以随意撒娇讨好表达真实自我的人。
  
  




第三十二章 江家梅家

  
  梅侧峰的舔吻相当具有冲击力,一点点的细小动作中,透着十足的虔诚和刻骨的爱恋,即使是身处舌头尖尖,那样极轻地掠过手指尖上的指纹,也足以让井秋忍不住想蜷起指头,在那温润的舌头上挠上一挠。
  梅侧峰倒也不是一味地舔,轻吻上一口之后,就拿指头捏住被亲过的那根手指,细细地按摩,力度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把睡梦之后一贯会发胀的手指按摩得很是舒服。
  从指根到指尖一点点地捋,惬意地让人想哼哼。
  
  井秋也确实哼哼了,吓得梅侧峰立刻装死,把井秋的手压在胸膛上,佯装熟睡。
  井秋忍不住想笑,那胸口咚咚咚咚狂跳着的,哪里是熟睡之人会有的频率?可那心脏跳得实在太过激烈,咚咚地,好像要把梅侧峰的热血全部经由井秋的手,泵进井秋的心房。
  
  梅泓成直接吩咐何洪刚把井秋接到了自己家,见面礼就是井家旧宅的钥匙和一沓卷宗。
  “阿峰说你这次回来想去给你父亲扫墓,这卷东西我得到已经很久了,或者你需要。”梅泓成放在古代,绝对是好养清客门人的家伙,人面广博不说,但凡能引起他注意的人,必然会为他做点什么,比如井秋。
  
  不过是独子要死要活、撒泼耍赖、装痴卖呆非要寻找的人,可梅泓成上心了,倒真不是为了梅侧峰,而是井端的死实在有些蹊跷,也有些让人意外。
  出于向来的习惯,对于本土非正常死亡名人的关注,梅泓成非但出面买下了井端的房子,还出资盘下了当初纯粹出于援手注资过一千万的置地建设,亲自出面找警方要了些资料。
  尽管中间有些曲折,可梅泓成究竟还是弄到了这一卷卷宗。
  梅泓成没想过这卷卷宗会有需要交出去的一天,井秋消失得太突然,就连梅泓成也曾以为,井秋被谋害井端的幕后人直接斩草除根了,只是,井端作为一介书生,如何能结来这么深的仇怨,是梅泓成始终想不明白的。
  
  井秋并没有立刻接过文件袋,而是很狐疑地看了梅泓成一眼,视线最终落在卷宗上,确实尘封已久,文件袋上的封条尽管保存完好,字迹也有了岁月的痕迹。
  “违背职业道德,也就是违背了自己,违背了生命,我只是回来上柱香,无意追寻以往。”井秋终于可以笑得如同秦见天一般天衣无缝,“谢谢伯父,恩怨心太重,我怕我会迷失自己,我并不如阿峰一般心胸开阔。”
  梅侧峰一听到井秋提到自己,立刻就竖起耳朵,停顿下手里稀里哗啦往嘴里倒地动作,咕嘟着腮帮子,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努力放出花痴来电井秋。
  
  卷宗井秋不急着要,显露出对往事迫切地追寻,井秋知道那台危险。
  房子,井秋当然更不着急要,身外之物,井秋向来看得开,完全继承了父亲井端的脾性,虽然还不至于称钱财为阿堵物,可一技在手的孤傲清高,让井秋可以不为生活愁苦。
  贝大师说过,建筑师要活不下去,很难,除非他自己实在太懒。
  井秋从来没为钱发愁过,哪怕是在校期间,也已经可以通过给学长、老师打下手画图赚点小钱,一张二号图纸五百美金,井秋只需熬上一夜,就可以画上两三张,足够他买齐所有的学习必备品和生活用品,甚至还能时不时给秦见天买件衣服什么的,秦见天能做的,其实只是陪伴。
  
  井秋对于钱的蔑视,从他提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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