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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漂亮!”她喃喃的说。
“真的?”朱承禹一脸的兴奋,又是一脸的不置信。
“真的!”
朱承禹这下可高兴了,抬起头,仰起了脸,扯着嗓子大声的欢呼,“她说我漂亮!她说我漂亮!我就是漂亮!就是漂亮!”
“承禹!”灵儿哽咽出声,她柔肠百转,倏然间扑入他的怀中,把她那满是泪珠的脸深藏在他的怀中,同时用手死命的抱住他的腰,好像一松手他便会消失似的,她哭着喊道:“承禹,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朱承禹不理她,又在吟那首诗。灵儿听得心都快要碎了,眼泪便如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她哭得整个肩膀都耸动起来。
朱承禹感受到她的震颤,他缓缓的低下头,见到灵儿如云的黑髻上插着那枚久违了的珠钗,随着灵儿的颤栗,它也不停的颤栗。朱承禹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怜惜之情,他觉得那珠钗很可怜,觉得那珠钗不该再颤栗,于是他将它取了下来,仔细的观瞧,似乎在研究思索着什么。
突然,只听朱承禹幽幽的说道:“我想来了,最后两句是:‘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灵儿全身又是一颤,她抽噎着抬起头,期期艾艾的问道:“承禹,你想起来了!”
朱承禹也不作答,他往后退了几步,看了看灵儿,又瞧了瞧手中的钗。倏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随既又被那呆滞的眼神所取替。
“你!”灵儿大怒,她是何等的聪慧,朱承禹脸上这微妙的变化怎能逃过她的法眼。她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什么修养了,指着他破口大骂:“好你个朱承禹,在我面前也敢装疯卖傻,你给我过来!”
朱承禹一愣,脸上又露出那种初遇见时无赖一般的笑容。
“你过来!”灵儿极力隐忍着怒气叫他。朱承禹没有过来,反而又向后退了几步。灵儿真的急了,她怒不可遏,跨上一步,伸手便要打。朱承禹见灵儿要打他,带着嘲弄的笑声,扭头便跑。
这笑声更激怒了灵儿,她往前追了几步,可朱承禹跑得极快,她根本就追不上。灵儿干脆不追了,她又急又气又委屈,跺了一下脚喝道:“你给我站住!”
就这么一声,还真管用,朱承禹果然站住了。他慢慢的车转身子望着她,眼光再也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他们就这样站着站着,彼此的眼光,牢牢的,紧紧的缠着对方。
灵儿不愿也不想再哭泣了,可是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不愿面对他,转过身子望着湖面,默默垂泪。
遽然,灵儿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那熟悉的体温,那温柔的感觉,她的身体告诉她,他是朱承禹!
她气结的挣扎,想逃出他的掌握,可他却将她箍得更紧了,似要将她镶在他的身体里。
“灵儿,我错了!”朱承禹那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你哪儿错了?你舍得回来了?”
他不语,半晌才幽幽的道:“我哪儿都错了!我,我离不开你!”又是那孩子般的口吻,她就是铁打的心也软了。
“承禹!”灵儿轻唤一声,不顾一切的反身与他深情相拥,她用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她的眼泪又来了,似乎要将那无尽的思念全部化为泪水,喷洒在他的怀中。朱承禹的眼睛也湿润了,他只是一动不动的抱着灵儿,任由她在他怀中放肆。
过了一会儿,她哭够了,慢慢的抬起头来,眼中写满了无限的柔情与不舍。她用手无限爱怜的抚过他的眉眼鼻,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朱承禹感到灵儿的手指是如此的冰冷,他握住她的手,轻啄她的手指,又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然后他的两只眼睛直直的,死死的盯着她的樱唇,整个头部向它趋近。但他并没有吻她,只轻轻吟哦了一句:“生当复来归。”
灵儿激动的双眼不停的在他的脸上逡巡,她颤抖的回复:“死当长相思!”朱承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然后他迅速就将自己那炙热的唇含着火山一般的温柔贴上了她的……这就是朱承禹!这就灵儿的夫君!她那个温柔,戏谑,多情,缠绵的夫君终于回来了!灵儿流下了幸福,喜悦的眼泪…鹊桥仙回复'44':尾声“娘!娘!起床了,太阳都老高了!快起来吧!”六岁的肃宁小郡主由外面跑了进来,她要替他爹唤她那亲爱的娘起床。她梳着两根小辫子,脸上红扑扑的,眼光澄澈清亮,一双眼完全遗传自她的母亲灵儿,长睫毛自然上鬈着。她直奔到床边,一边唤母亲起床,一边轻轻摇晃她的身体,完全是朱承禹的那一套。
灵儿听着那甜甜童声,睁开稀松的睡眼,站在她眼前的,是她那可爱小女儿,朱承禹的掌上明珠。她永远也忘不了,若灵呱呱坠地后,第一次睁开眼睛,朱承禹脱口而出,“一对灵儿的眼睛,一样的灵气逼人!”从此她就有了名字若灵。
灵儿坐起身,将若灵拦在怀中,无限慈爱的望着她,抚摸着她那柔柔贴在面庞上的头发,她心中刹那间充满了母性的温柔。
“娘,您醒了?”若灵问。
“叫你这么一吵吵,不醒也难?”灵儿望了望了窗外,太阳刚刚升起来,时间还早。
“爹说,今儿带我去骑马,让您也一起去!所以我才来叫您。”
“骑马?”灵儿睁大了眼睛,“我的小姐,你才六岁?”
“六岁怎么了?”是朱承禹回来了,“我的女儿怎么可以不会骑马?”
“爹!”若灵一见父亲回来了,马上奔过去。朱承禹一猫腰将若灵抱起,若灵立时用她那小小的手臂环在父亲的脖子,给父亲使了个眼色,口中嘟囔着:“爹,娘可能不太愿意让我去?”
“别怕,我去和你娘说,她最听我话了。”
“真的?”
“那当然!”朱承禹说完,又问灵儿,“是不是?”灵儿没说话白了他一眼。
又是春天了,又是一个温柔的,宁静的,薰人欲醉的春天,连微风都带着点儿酒意的春天。
朱承禹带着妻女骑马踏春,他带着若灵骑一匹,灵儿骑一匹,两匹马缓辔而行。
若灵忽然抬头说道:“爹,你能给我说个故事吗?”
“行!你想听什么?只要爹会的,一定说给你听。”朱承禹对若灵的要求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就是上次娘一来,你就不讲了的那个故事。”
“那个啊?以后再讲吧,今儿咱们先说个别的吧。”朱承禹哄着若灵说。
“不,我就要听那个!”
灵儿插口道:“那是什么故事?还不能让我听啊?”
“娘,你也来听听,可好听了。”
灵儿望了朱承禹一眼,说道:“是呀,就是因为太好听了,所以你爹才说给一个人听!承禹,你说对不对呀?”
“对!对!对!灵儿,你真聪明!”朱承禹陪笑道,她已经听出灵儿话中有话了。
“若灵,既这样,我以后再给你说这个故事,今儿先说个别的。”
不等若灵说话,灵儿又说:“若灵,你爹会说的故事,娘也都会说,若你想听,就得给娘起个头,这才好让娘说下去啊?”
“是,娘!”若灵恭敬的答道:“爹上回书说道,他被一个女人推到水里去了……”“什么?”灵儿窘然的叫道:“承禹,你怎么把这些事情告诉若灵?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你也没说不准把这事说给若灵听啊?”
“对呀!娘,您不能这样啊,您都知道的事,怎么不能让爹说给我听呢?”若灵说完看了朱承禹一眼,后者的眼中泛着嘉许之意。
“若灵,你太不听话了,承禹,你看看,你把若灵惯成什么样子了?你还笑!”
“这才对嘛!”朱承禹得意的说,“这才像我的女儿!”
“你们!你们想……”灵儿突然住了口,面色发白,拧着眉毛,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住嘴巴。
“灵儿,你怎么了?若灵,你坐好,我去看看你娘。”朱承禹见灵儿神色有异立刻下马,不由分说的将灵儿抱下马,紧张的问:“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灵儿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半天才支唔出一句:“又来了一个!”
“什么又来了一个?”他不解的问。
灵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嘴角又不自觉得往上扬起,神色甚是古怪。
“我知道了!”朱承禹恍然大悟,惊喜道:“原来是又来一个招你生气的!”
“讨厌!”灵儿气不过,捶了他肩膀一下,而朱承禹则迅速的抓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拥在了怀里,纵情大笑,幸福将他们紧紧的包围祝灵儿的眼中,闪耀着比阳光更加灿烂的光芒,这光芒如此璀璨,使她整个脸庞,都绽放着无比的美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