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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惶恐了。这数百弓箭手不能拦住他们,可是,他们却没法子在那个神秘女子手下,放倒这些神射手。那个黑衣女子也不能同时拦下他们所有人,但是,在这数百名神射手的辅助下,他们也不能全身而退。当然,他们也可以牺牲一部分人,缠住那个那个女子,剩下的自可逃出生天。留下的,自然是十死无生。那么,谁留下呢?若是已置于死地,大家都有拼死一搏的决心。如今,他们已经处于危急之地了,可是,还是有活路的。这个活路给谁呢?谁愿意死呢?谁愿意为了这些本无来往的江湖人死呢?于是,这些人犹豫了。瞧啊,这就是所谓的“义薄云天”的江湖豪杰。
“诸君还不放下武器,更待何时?”君舒雅忽然喝道。声音中夹杂着内力,震得众人心肝儿颤。
“当啷!”那是刀剑落地的声音。有人的武器落在地上了。他们本就心中惶惑,战意全失,再被君舒雅一喝,就手脚瘫软了。有了带头的,过了一会儿,就有了第二个,很快,第三个、第四个出现了。众人陆续放下了武器,只剩下几个特别厉害的,还握着武器。这些人,要么是对自己极有信心,要么,就是极其骄傲的,当然,也有不怕死的,比如西门吹雪,就是三者兼备。
西门吹雪向君舒雅的方向冲去,不知道他是打算和这位武功高强的黑衣女子过招,还是想来个擒贼先擒王。君舒雅和皇帝站得太近了。众位江湖人见了,眼中又生出了光彩——又西门吹雪缠着这个神秘的女人,他们还是有机会逃出去的。有人偷偷捡起了兵器,准备着接下来的战斗。
西门吹雪并没有与君舒雅交手,也没行刺皇帝。一个人挡在了他的身前。那是一个白色的身影,森然的剑气令人心中发寒。
“为什么?”西门吹雪说。
叶孤城垂下眼帘,没有丝毫推开的打扮。
“白云城主也成了朝廷的爪牙吗?”有人问道。这世间最残忍的,就是给了人希望,又将其生生剥夺。这些江湖人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诸位不顾忌师门、妻儿,白云城主却要顾忌城中百姓。降了吧,诸位。”君舒雅淡漠地说。
“卑鄙!”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这些人,终于放下了所谓的“骄傲”,投降了。
正文 11第10章
人家已经投降了,接下来就是关押了。不,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缴械。这些江湖人,大部分已经放弃了武器,但是,有一些却怎么也不肯放弃他们的武器的,因为那是比他们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真正令人为难的,不是那些老前辈。他们自然是骄傲的,但是,他们已经活了好久,久到知道,很多时候,他们不得不做出妥协。他们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心中装得东西多了,分给其中之一的执着,自然就少了。好吧,直说吧,武当的木道人都弃剑了,西门吹雪还握着他的剑。
西门吹雪和侍卫们僵持着。面对这样一位剑客,眼高于顶的大内侍卫也不敢做出过分的事情。
“西门吹雪与南王谋反一事无关。”叶孤城说。他看着君舒雅,眼中带着淡淡的恳求。他不能看着这位高洁的对手,受到这样的非难。
“白云城主出面担保,我自然是信的,只是……”君舒雅语气温和,话语却是不留情面,说,“西门吹雪的罪责,不止于此。”
“何罪?”叶孤城问道。
“内阁重地,擅入者死。”君舒雅说。
西门吹雪:“……”
叶孤城:“……”
西门吹雪本不想进内阁之地的,是有人请他去。那人或许是以为,只有这种枢机之处,才能称得上这位绝世剑客。如今,秋后算账了,殷羡的脸白了。
“罢了,朕相信,西门吹雪既然已经投降,就不会做出自恃武力,践踏朝廷法度之事。”皇帝忽然开口,说,“剑客剑不离身,就随他吧。”
“陛下已经网开一面。西门吹雪,你怎么说?”君舒雅说。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即将拔剑的手。
见侍卫并没有收走西门吹雪的剑,享受了搜身待遇的江湖人纷纷叫嚷着,让侍卫把他们的武器还回来。
君舒雅勾唇角,说:“西门吹雪,这却不是我等存心为难了。”
于是,西门吹雪开始对着那些江湖人放杀气。那些人立时老实了。
看着这一幕,君舒雅毫不掩饰地露出嘲讽的笑容。瞧啊,这就是江湖人,永远只顾着自己。或许她永远也不理解这些人所谓的义气,所谓的骄傲,她看见的,只是这些江湖人,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放弃了本应是世人难以割舍的事物。或许,这就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吧(喂)。
尽管保留了剑,西门吹雪还是被送进了天牢。他混了个单间,其他人就只能挤着住了。收拾完了江湖人,皇帝的脸色依旧严肃。
他看着脸色惨白,神情惴惴的魏子云等人,说:“来人,将因私废公、玩忽职守的魏子云等人拿下!”大内侍卫,是军人,应该时刻在自己的岗位上。他们却当自己是江湖人,因为内心的敬仰,竟将人放进了内阁之地。这样的“高手”,皇帝自问用不起。
方才那么多的英雄好汉,包括西门吹雪在内,都被扔进天牢了,魏子云四人除了束手就擒,还能如何呢?他们去和他们仰慕的对象作伴去了。
因为皇帝的态度,南王谋反一事极其迅速地查明了一切“真相”,相关人员下场凄惨。当然,相关人员中,是没有叶孤城的。事实上,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位白云城主,如果不是紫禁之巅的决斗太有名,大概都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出现在紫禁城吧。
处理完了朝廷那些乱糟糟的事情,就轮到江湖中人了。擅闯紫禁城,这条罪名,谁也跑不了。什么?缎带?是,是有六条缎带,但是,诸位英雄,你们好意思说你们那是六个人?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手里头的那条缎带就是真的?所以,各位,认命吧,这条罪名怎么都跑不了的。什么?你们冤枉?你们的缎带是从陆小凤那里拿来的?这个缎带造假,怎么也得有原物比照吧,这造假的事儿,第一个要追究的就是他陆小凤。→_→这种贡品珍藏,难道是区区两天时间就能造假造出来?算了,人家就是构陷,怎么都能定罪的。擅闯紫禁城,罪同谋反,所以,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和南王有关系,都犯了大罪。当然,英明神武的皇帝是不会冤枉人的,即使已经犯下谋反大罪,那也要查查这些人的过往。好了,江湖上混的,谁的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呢?这里头还有不少江洋大盗呢。这些人没得商量,抄家灭族,斩首示众。也有那平素名声不错的武林名宿,死在他们手上的都是死有余辜,这些人,皇帝乐于网开一面——其实是这货没打算一下子挑了整个江湖。不过,这些人终究是犯了错,若是轻飘飘地放回去,朝廷脸面何在?于是,这些人需要“赎罪”。怎么个“赎罪”法?当然是做好事。朝廷自然不会让这些只会争强斗狠的江湖人亲力亲为地做好事,他们只要交钱就好。说到底,还是要钱而已。
要不要交钱?交?那是承认自家的门人犯了罪。不交,等着自家人被斩首示众,丢脸去吧。不管怎么说,这些武林门派的面子是扫地了。但是,他们还不得不捏着鼻子,称赞这皇帝的英明,把门中的长老、精英弟子买回来。技不如人,就是这样悲催啊。
陆小凤是一个浪子,有钱的时候,怀里能揣上几千两的银票,没钱的时候,比街头的乞丐好不到哪儿去。眼下,他就不富裕。万幸,他有一个很有钱的朋友,花满楼。花满楼不是一个吝惜钱财的人,更不会为了钱财,不顾朋友的性命。
陆小凤被花满楼买了出来。在天牢里关了花几天,陆小凤身上臭得很,比给司空摘星挖蚯蚓那次还臭。天牢里的饭菜很糟糕,出了牢房,他直奔合芳斋,那是西门吹雪的地方,有不错的点心。不难想象,一身素白的西门吹雪其实是有洁癖的。于是,陆小凤没吃到点心,先被西门吹雪嫌弃地扔进水池子里。
陆小凤饿着肚皮,终于将自己洗涮干净——当然,不是在院子里的水池子——一脸憔悴地爬了出来,瞧见了一脸冷漠的西门吹雪、笑容温柔的花满楼,以及那个罪魁祸首身边丫头,小桃。前两个暂且略过,最后一个,出现在这里,真是拉仇恨啊。
作为一个成名已久的江湖客,陆小凤不能和一个孩子计较。他叹了口气,说:“有的人,我把她当朋友,她却在害我。”
“谁稀罕害你?有本事,你别去惹事啊。”小桃哼道。
陆小凤顿时无语。他还真没有不惹麻烦时候。即使他躲在麻烦,麻烦也会追着他跑。
“你以为君姐姐乐意搭理你们啊?要不是你们这些人,我们早就回北方了。今天我就是来告辞的。”小桃说。
“为什么急着回北方?现在已是深秋,北地苦寒,留在南方过冬难道不好?”陆小凤问道。
“谁像你们这么娇气?就是秋天才要回去呢。”小桃说。
“为什么?”花满楼问道。
“因为秋天收地,鞑子会来打谷草的。”小桃说。
“打谷草?那不是……”花满楼露出惊疑不定地神色。
陆小凤瞪大眼睛,说:“你那个君姐姐,就是君四娘!”
“你才知道?”小桃一脸嫌弃地看着陆小凤,说。
“她竟然就是君四娘。”花满楼敬佩地说。
君四娘并不算江湖人,却没有哪个江湖人不知道她,也没有哪个江湖人提到她,不心生敬仰。自古以来,北方的游牧民族便是中原人民的大患。君四娘以女子之身,带着北地百姓,抵御外敌。单凭此点,就足以让天下男儿汗颜。
西门吹雪盯着小桃,眼中锋芒难掩。他说:“听闻,君四娘有一把宝剑,唤作‘定北’。”
“君姐姐已经换过很多把剑了,每一把都叫‘定北’。”小桃说。
陆小凤&花满楼:“……”
“很多把?”西门吹雪疑惑地重复。
“对啊,砍废了就换了。其实君姐姐用的刀更多,”小桃想了想,说,“骑在马上,还是刀更得力。”
西门吹雪不赞同地皱起眉头,说:“手中之剑,自当爱惜。如此,不配用剑。”
“别人怎么用剑,用得着你说?天皇老子也管不着!”小桃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如果你连着砍了三天三夜的人,就不会有心思想什么‘爱惜’了。”
西门吹雪移开视线,不理会这个不懂剑的臭丫头。若不是她是君四娘的人,他一定让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好看。
“三天三夜?那么久?要是我,肯定早就没力气了。”陆小凤怪叫道。
“怎么会没有力气呢?只要想着,若是没气力,后面的父老乡亲就活不成了,再累,也会有使不完的力气的。”小桃说。
花满楼和陆小凤露出敬佩的神色,西门吹雪亦有动容。
“北地人们,真的如此艰难?”花满楼问道。
“不好不赖吧。其实鞑子过得也不好。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妻儿。他们也不能算错。”小桃叹了口气,随即一脸坚毅地说,“但是,我们不是鞑子,也顾不了鞑子,我们只保护我们的亲人。”
西门吹雪忽然说:“李婉娘也是你们的人?”
“是啊。”小桃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对哦,你被她玩弄过,所以才念念不忘?”
花满楼紧张地注意西门吹雪的动静,谨防他突然暴起伤人。陆小凤则惊讶地看着西门吹雪。他这个冷冰冰的朋友,真的在女人手上吃亏了?
“她杀了萧浩天。”西门吹雪冷冷地说。
“萧浩天?哪个?”小桃想了半天,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她说:“你说的是那个啊。什么萧浩天,那家伙根本不叫这个名字。他姓呼延,名字挺长的,不记得了。”
西门吹雪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君四娘要杀一个隐匿身份的鞑子,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君四娘守着北地,为何要掺和中原的这些事?”陆小凤说。
“不掺和这些,你来给我们送钱粮武器吗?”小桃反问道。
“可惜,这一回折了许多英雄豪杰。”陆小凤叹道。
“英雄豪杰?不过是一群只知道杀人放火的祸头子罢了。”小桃面露不屑,说,“真正的好儿郎都去保家卫国了!”
陆小凤说不出话来。他最近经常无言以对。就像此时,他虽然不认为投身军旅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却无法否认小桃的话。过了好半天,他说:“我忽然觉得,我是个混蛋。”和君四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