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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就被超越过去,眼看着终点就在不远处的红车,判断出已经失去了决胜关键,即放慢了车速,紧随在白车后面,双双抵达道路的终点处。
输了。
他有些讶然自己竟会输在这里,但输了就是输了,这就是比赛。
前方的白车闪着煞车灯,暗示他停到一旁。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以往他接受挑战者的邀约,赢了以后,也总是依照规定拿走对方的车牌,看来今晚得冒着被警察临检到的危险,开着没牌的车回家了。
车子才停妥,白车的车主便朝他走过来。他推开车门,准备将自己的车牌交给对方──白车的车主双手抱着胸口,高大壮硕和篮球选手有得比拚的身体,毫不做作地靠在他的火红色车身上,唇边漾着不驯的笑容。一张黝黑方正有如刀削线条的脸孔,五官粗犷却不失端整,两道浓眉下一双精敛的黑眸正眈眈地望着他,大概和他一样,正衡量着彼此的价值吧!
「嘿,你就是幽灵火啊?真看不出来,这么一张斯文白马王子般的脸,却开一辆这么危险的车。讲真的,要不是你够高,我还以为你是哪个漂亮妹妹女扮男装来唬人呢!」
咧着嘴,态度狂妄的男人,一开口就让人想扁他。
他欧阳英治长这么大,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娘娘腔,这家伙竟然拿他的容貌开玩笑,不管这家伙车开得有多快,欧阳英治已经将这男人列入不值得认识的败类中──一个车子开得稍微快了点的「败类」。「实在可惜,你要是个马子,这张标致的脸蛋绝对是我见过最正点的。」男人还继续咋舌说着。
「你要车牌是吧?我现在就拿给你。」然后你就可以滚蛋了。维持最后一点好风度,欧阳英治保留了后面那句话,快速地走向自己的车后方,丝毫不想再和这男人打交道。
「车牌?那种东西拿来干什么?」男人却大剌剌地笑着说。「原来你以为是这点小家子气的奖赏,所以才开得那么糟糕啊!」
糟糕?听到这两个字,欧阳英治的脸颊不由得抽搐跳动了两下。
「你太天真了,宝贝。」摇晃着两根粗长的手指,男人以一手比比自己,说道。
「我夏寰可没那么好说话,赢家是我,输家是你,照规矩是我来挑选我要的奖赏,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小可爱。」
可爱?宝贝?冲着足足有一八二身高的他?欧阳英治肯定这家伙没有脑浆,说不定连眼睛都是石头做的。
「不然你想要什么,快说。」不耐烦地以脚尖拍打着地面,今夜这场临时登场的比赛,已经浪费他许多时间了。
夏寰摸摸自己的下巴,薄唇微扬地说:「你。」
欧阳英治想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听错了,两眼冷瞪着他。
夏寰的嘴咧得更大,笑意更浓地说:「我要你成为我的人,这就是赢家大人我要的奖赏。」
记于薄寒春夜。夏寰,欧阳英治,二十岁。
PART A 欧阳英治
一、
沉重的窗帘阻隔了大部分的光线,仅有极少部分顽皮地在窗边的地板上嬉戏着,可是它们的脚步不被允许越过雷池,侵占房间内其余的空间,好比,那张宽敞的寝床。薄黑的屋里,隐约可以看出床上的物体正以有规律的节奏,微微地上下起伏。
睡得真熟啊!
男人感叹地走到床边,俯视着趴在床上、裹着棉被像条蓑虫般密不透风,连脸都被枕头遮去大半的人儿。完全没有被他的脚步声所惊醒,也不见任何苏醒迹象,想必是昨天值大夜班所造成的。
否则别说等他走到床「边」,屡次的经验证明,通常只要一走到门口,就已经吃上一记无情的枕头。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趁这样的机会,自己也不能如此大饱眼福,免费欣赏这般春光美景。男人扬起唇角,恶作剧地将「蓑虫的外皮」由腿边一寸寸地卷起,首先露出的是一双斜屈的长腿。
嗯,没有任何的赘肉,踝骨美丽的曲线连结着瘦削有劲的小腿,膝盖的形状也很完美,但最让人心动的当然是──男人舔着唇,回忆起那里的滋味、触感。紧绷小巧的圆翘,强而有力地摆动时的美景……噢,不妙,幻想得太过火,得急踩煞车才行,聪明的驾驶者总是知道掌握速度。 暂且把甜美的果实保留到后面好了,男人容许被子停留在「睡美人」的腰间,改而俯身掀起遮住脸部的棉被。
他凝视着那张半埋在枕头里的侧脸,紧闭的眼睑底下是一排又长又密的睫毛,放松的睡脸令平日严肃的面孔多了丝孩子气,笔挺而端正的鼻翼微微张合,半启的唇泛着自然健康的瑰红,考虑到平日这张嘴所吐出的辛辣言论,男人不禁盼望,要是这双唇能永远如此顺从就好了。
「真是,睡着时简直是天使般的脸,可是醒来的时候……」男人喃喃自语的声音,让熟睡的人有了些许动静,原本半侧着的身躯一翻转,将被子扯开,正面示出了睡袍深V字领口的骨感线条,那凹凸的性感锁骨与优美洁白的颈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暴露在男人兴味盎然的目光下。
再次舔了舔唇,宛如见到鱼的猫儿,双眼因为期待而闪闪发亮的男人,决定「看」而「幻想」不如「起」而「实行」;用眼睛享受,不如真正的饱餐一顿。他一脚压上了床垫,弹簧不堪男人的重量,发出抗议的嘎嘎声。
原先紧闭的眼警觉地张开,阒黑的眼眸犹带着睡意的惺忪,在看到男人超近距离的大脸后,愕然地叫道:「你是怎幺进……唔!」没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男人拥住了他的颈项,舌头长驱直入他开启的双唇间,不由分说的就是一记足以烧断神经的火热唇吻。同时,手脚俐落地,仗着身高体重的优势,将他的身躯制伏在自己底下,分开双腿,一手扯掉睡裤…… 尚未从诸多震惊(好比这家伙是怎幺闯进来的!)中平复,因为睡眠而失常的脑子(想想看,哪个人能一醒来就进入作战状态?)也来不及激活,就这样失去了所有能反抗的机能,他迅速地体认到自己已经被逼到死角。「啊!」
脆弱的重要部位落入敌人的手中,被迫接受男人性急而粗鲁的抚弄,他感觉自己好象突然由云端的天堂掉到一锅地狱滚水当中,而且很快就会被「端上桌」成为敌人的「盘中飧」了。
「……该死的……」他口头挣扎着,企图以双手推开那道堵着他胸口的重重肉墙,可是肉墙不但没有后退,反而逼得更紧,并且上下起伏着,发出低沈而得意的笑声。
「英治。」肉墙说话了,还叫了他的名字。
这该死的家伙,到底是吃了什幺东西,把自己养得这幺壮,力大无穷!他居然连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彻底地被「钉」死在这张床上。
「英治、英治……」肉墙继续亲热地喊着,并且,攀爬上他唇角的舌头,无耻地钻进他的耳窝里,算准他的弱点,吸住了他的耳垂。明知这幺一来,他就算不想有反应,也会不由自主的颤抖、力量减半、战斗值降为零,却还故意这幺做的男人,性格之恶劣、手段之卑劣可见一斑。
「……你也该死心了吧?」阵阵沙哑的笑,在耳边回荡,男人的手指巧妙地揉弄着那慢慢起了反应,逐渐茁壮的部位说:「我保证会让你也值回票价的。」 什幺值回票价,这里可不是电影院,混帐!
***
灼热的凶器在尽情逞恶后,满足地抽离了。
欧阳英治颓然地倒在柔软的床垫上,上气不接下气,说这是「飞来横祸」也罢、「无妄之灾」也好,总之任何事只要牵扯上「夏寰」这两字,在他眼中象征的永远都是天灾人祸。
相形之下,将人从美梦中硬生生的拉出来,接着就是一阵暴雨狂风的……哼,不提也罢……却毫无半点罪恶感的男人,此刻正享受着「办事」完后的一根烟,模样和只酒足饭饱的得意恶猫没两样。「砧板上的鱼都还只死一次,显然我的命没有那些鱼好。」欧阳英治不无气愤地自言自语。
「什幺?早餐要吃鱼吗?这主意不错。」夏寰吐出一口烟,咧嘴一笑。
「总有一天我会在你睡觉的时候,剖开你的脑袋,重新整理那团浆糊,你这不可救药的白痴。」
「不要趴在那边撒娇了,如果你摆这幺撩人的姿态是在邀请我再来一次的话,就别扭扭捏捏地,跟我说一声就成了。别的东西我不敢说,但和你继续在这张床上大战几回合的精力还有。」
「猪。」
简洁地一骂,欧阳英治摸索着被压在身体底下的床单,要是不快点遮掩住自己此刻「光溜溜」的身体,谁晓得这禽兽会不会当真付诸行动。
「喔,你餐桌上的菜单越来越丰富了,小治。」
「已经办完事了,你快点滚出我家!」捉起手边的枕头,朝男人的脸上砸去,明知道这种泄愤的行径,实在称不上理智,可是在眼前这种「欲起乏力」的状况下,他也没别的选择。
「对自己的情夫这幺冷淡,你前辈子八成是毒蜘蛛吧?交配完就把公蜘蛛给吃掉的那种。可怜喔,我真同情那些前辈子被你诱惑的公蜘蛛们。」夏寰啧啧地摇着头,将所剩无几的烟屁股捻熄在他专用的烟灰缸中说道。
欧阳英治懒得理会他的疯言疯语,伸手将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抓过来,看着上头的液晶数字,绝望地闭上眼睛。
都是这该死的发情笨狗,他不需要打卡上班,不意味着所有的人都不需要工作。
这下子除了今天排定的手术之外,他不但得专心一志地对付那些病灶,还得和腰部的酸疼、「那里」的痛楚抗战。
距离该出门的时间,只剩下短短的两小时。
皱紧两道细长的黑眉,欧阳英治一边诅咒着,一边强忍着牵动到痛感神经的部位所引发的疼痛,小心翼翼地翻身,仰仗着手肘的支撑,好不容易才将双腿由床铺上移动到床铺下──「要去冲澡吗?那我也顺便……」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没有半点反省,夏寰即使看到欧阳英治苍白着脸,佝偻着身体,宛如八十老公公的姿态,也没有同情地伸手援助,照样是一副司空见惯的厚脸皮样,跟着要下床。
「你要是敢踏进我家浴室一步,就等着人来替你验尸。」欧阳英治恨不能踹在他那张脸上,看看能不能将他的脸皮踢薄一点。
「干幺这幺小家子气,不过是借点热水洗一下而已,反正你也要洗,一份水洗两个人才叫节约水资源啊!你没看报上说,现在缺水缺得严重,要为地球着想,随手做环保嘛。」对着他无情的后背,夏寰看他快要走到浴室门口,不死心地说着。
「砰!」地,浴室的门被冷冷地关上,跟着传来上锁的声音。
听那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家伙口中说出「环保」两字,欧阳英治真想大笑三声。假如真要为地球着想,就该把那个一年作废三辆跑车,二十四小时指间都挂着香烟,换女人像换衬衫一样的「本世纪最大垃圾」,以快递送去外层空间,这才叫做「环保」!
真和他一起洗,恐怕花上三十分钟也走不出这间浴室。(当然,这是过来人的经验谈。)
气愤地扭开水龙头,冲刷而下的热水抚慰了方才饱受折腾的每一寸肌肉,就一百八十二公分高的体格来说,他已经不算瘦弱了,但遇上了夏寰那副超过一百九十公分的「坦克」身躯,轻易就被压扁的屈辱,还是让他决定继续到健身房去锻炼体格。
哪怕过了发育期已久,想增高是不可能的任务,但至少再多增加一点强健的肌肉……欧阳英治无意为了夏寰把自己吃成胖子(就算他想吃,天生的好条件就是怎幺样也吃不胖),不过练练哑铃、操操腹肌,累积自己的作战本钱也好。为了这一点,欧阳英治可是不怕累也不怕苦的。 可恶!
在自己的身体上涂满肥皂泡泡,使劲地刷洗时,欧阳英治看到上面浮现的紫红色点点斑痕,发誓他绝对要在公寓里里外外装上最先进的防盗系统,再也不让那家伙有机会闯进来。
淋浴后,摆脱一身的黏腻而有重生为人的清爽快感,欧阳英治在腰间围上短浴巾,跨出了浴室 映入眼帘的是惬意地躺在自己床上,半合着眼打盹的无耻之徒。自我催眠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超大的垃圾,不必理会。英治迈着大步横越过半个房间,走到衣柜前面搜寻着今天要穿的衣服。里面的一套套素色西装,都经过完美的整烫,正等着主人的青睐。
「我说……小治,从以前我就很想告诉你,但一直觉得这幺说或许会伤害到你的情感,所以忍着没说。但我今天还是决定基于咱们俩的亲密关系,好心地告诉你好了──」 漠视身后的噪音,英治的手锁定一套深蓝色条纹西装,取下,接着挑了条同色的领带。
「你对服装的品味真是让我无法茍同。再怎幺缺乏色素的眼睛,也会想换点口味吧?成天不是蓝就是黑,除了这两个颜色以外,你就没有别的选择吗?还有,我上次送你的那件夏威夷花衬衫,放到哪里去了?」从原本舒适仰躺的姿势,转而为一手撑在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