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春纤也是谨慎的人,见晴雯这个样子,就说:“要不然,咱们问问守夜的妈妈吧,有些人见多识广,比我们强。可是,事情没弄明白前先别声张。”
晴雯重重的点头。她们叫来从京城带回来能信赖的丫鬟守着荣泽,又结伴往婆子们守夜的屋子去。
四个婆子正在那里闲谈,一地的瓜子皮,旁边放了个小扫帚,说话声音不高,大约是怕惊着内室的人。众人一见晴雯和春纤,忙将手使劲往衣服上蹭蹭,笑道:“姑娘们不去歇着,怎么有空来这儿?”
春纤平易近人,比晴雯好说话,她给几位守夜妈妈见了礼,说道:“夜渐短了,我们有些睡不着,想几位妈妈都是老人,总有些小故事,索性就来开开眼界。”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忙道:“姑娘们都是京城来的,见得世面也比我们多,很该是我们向姑娘们求教才是。”
晴雯岔开道:“我知道咱们家的规矩,守夜的时候不准吃酒赌牌,妈妈们没事还不讲点奇闻异事?”
那人回道:“算不得什么奇闻异事,不过是找个乐子罢了。姑娘想听什么,只管问就是。”晴雯与春纤对视了一眼,春纤这小丫头笑道:“我听说苏州的大佛很是灵验,就想去求个平安符带回京城,给自己家中的姐妹们也买些什么才好。”
妈妈忙道:“春纤姑娘问着了,咱们本地才子佳人多,豪门富商多,奇珍异宝多,灵验的大佛更多。报恩寺、西园寺、寒山寺、北寺塔。。。。。。道观也多,像什么玄妙观,玉皇宫,上真观,每年去拜访的善男信女不计其数。姑娘们想去求平安符,后儿就是好日子。”旁边另有一人听了妈**话,暗暗的踢了她一脚。
这位妈妈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丫头们哪是小姐?想出门拜佛就出门?
晴雯浑不在意,将手里的符纸给众人看,笑道:“这是我一个小姐妹帮忙求来的,诸位妈妈帮我瞧一瞧,是哪个寺庙里的平安符?”说着就递了过去。
刚刚那位善言谈的妈妈笑盈盈的接过东西,只一眼,仿佛是吃了个苍蝇一般恶心,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再瞧符手心里的纸,简直与烫手的山芋无异。
晴雯眼睛利剑一般盯着她,一刻也不放松的问道:“妈妈瞧着怎么样?认出来了?”
“姑娘净拿我们这些人开玩笑,这是什么平安符?不就是。。。。。。”妈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几个字晴雯怎么也没听清楚。
春纤忙问道:“妈妈说的仔细一些,这是人家送我们姐妹的,要是个好玩意我们自然留着,若是不行,你也叫我们明白明白。”春纤看出这位妈妈话多,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不怕她隐瞒。
妈妈求助似的看向周围的人,谁教她爱巴结大丫鬟们,现在好了,麻烦事上身了。“我老眼昏花,瞧着大概是乩童庙里东西。”
乩童是什么,晴雯和春纤根本不了解,“妈妈不妨再说的详细些。”
“咱们苏州大多拜奉佛祖或是三清真人,三年前吧,城东起了个庙宇,就是乩童庙。”妈妈压低了声音,“去过的人都说很灵验,它专门做灵媒的,安宅震慑那些不好的东西。姑娘们这个符纸还是找个明白的人瞧瞧。”
春纤连连道谢,回房后先去瞧了荣泽,见表少爷睡的安稳,才小声的商议。
晴雯说道:“不用查也知道,这符纸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表少爷会哭的那么厉害?不成,这件事关乎到小主子的安危,我要找姑娘去。”
春纤忙拉住她:“你先弄清楚再说,也不瞧瞧这是个什么时辰了。就算是见了姑娘你又怎么说?一问三不知?你先仔细的回忆一下,今晚上给表少爷洗澡的人是谁?衣服都由哪些人经过手?”
爆碳似的晴雯一点就着,语调上扬:“还想什么,表少爷刚见了他生母,晚上就做恶梦,还有不知名的符纸,明眼人都能看出里面的门道。那些小衣小裤平日里都是我亲自做,独这回有意外,我现在就去把那帮小蹄子们拽起来,挨个问,不招的就不准睡觉,我看她们能挺到什么时候”
春纤无奈的摇头:“什么时候改了你这毛病才好。我现在就去叫人,到时候咱们见机行事。”
二人说做就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服侍荣泽的七八个小丫鬟都站在花厅里。一个个睡意迷蒙,懵懂的瞧着晴雯、春纤。
春纤笑道:“叫大伙起来是有件要紧的事儿。你们也别怕,就是找找这粗心大意的人,免得将来再出错。今晚上是谁给表少爷换的衣服?”
一个小丫头怯怯的说道:“回春纤姐姐,是我。”
春纤的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你是怎么当差的?那小裤上还有一根细针,要不是晴雯姐姐发现的及时,还不扎到表少爷?”小丫头忙求饶:“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衣裳不是我换的,是我托了小菊帮忙的。”
晴雯上前拧住小丫头的耳朵,骂道:“还敢撒谎,听到惹大祸就往别人的身上推,想得美。”
其实晴雯的手劲儿并没多大,可是小丫头哎呦呦直叫唤,“晴雯姐姐饶了我吧,衣服真的不是我换的,姐姐把活交给了我,正好小菊在,我就。。。。。。就给她了。”
晴雯冷笑两声:“知道你们在苏州没人管教,胆子也忒大了,谁都敢糊弄,必定是外面放了果子,或是月钱,你们着急去领,这才叫委屈了表少爷。谁是小菊?”
后面三个丫鬟齐齐的将一人推出来。小菊等人一直在姑苏老宅,是林家进京之后才买的丫头。晴雯一看小菊哆嗦的那个样子,就知道找到了事主,扯着小菊的袖子就往外走。
云影昏暗,树影婆娑,琳琅居里处处朔风冷气。小菊做了亏心事,左腿险些没被右腿绊倒。
春纤紧跟了出来,见小菊正在哭诉,于是安安静静的立在晴雯的身后。
“晴雯姐姐,我不是有心的,我。。。。。。”小菊打了个咯,“我婶子是连家的浆洗婆子,连大姑奶奶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就哭哭啼啼的找到了我婶子,说是她想念表少爷,求了一个平安符,叫我帮着悄悄缝在表少爷的衣服里,算是做母亲对孩子的心意。”
晴雯讽刺的“哈”了一声,问道:“说什么你们就信了?老实讲,你们家到底收取了多少的银子才叫你动心害表少爷?”
“我不敢害表少爷,缝东西的时候是匆忙,可是晴雯姐姐,我敢保证,绝不会留下细针。”
春纤问道:“你们得了这东西,难道就没人认识?”
“回春纤姐姐,连大姑奶奶给的时候是用小黄绢袋装着,还发了狠话,不到最后的时候不能打开。我缝的时候匆忙,也没仔细瞅。”
春纤犹豫了片刻,一把拉住小菊:“走,和我去见姑娘。”
小菊最清楚家里收了连家多少银子,她怎么敢见姑娘,这一闹腾,本在看热闹的丫鬟婆子都出来了。
晴雯喊道:“都是死人啊?快上来绑住这小蹄子。”一个五花大绑,又用帕子将小菊的嘴堵得严严实实,四个守夜的婆子一用劲,小菊被众人举过头顶,趁着月色直奔访梅阁而去。
PS:有人猜到了吗??
第二百零一章 帝心难测速归速归
三天后,苏州市井中流传一个小道消息。乩童庙里的小童拿着住持的欠条,说是连家大姑奶奶还短了庙里五百两的香火钱。五百两在富贵人家的眼中就是个小数目,可是连家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五百两,连大姑奶奶发了什么神经才能捐出去?而且还是先打的欠条?
人们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乩童庙是干什么的,大宅门里永远少不了争斗,那些奶奶太太们可是乩童庙里的常客,私底下买的什么东西,众人心里可是通透的。
连大姑奶奶的婆婆首先发难,说他们家最近走霉运都是她这个扫把星弄的坏事。又说连大姑奶奶看中了他们家的钱财,使了诡计才叫小儿子娶她进门。连家一时间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上,进退不能。连太太气的倒在床上,正要议亲的长女被准婆家委婉的拒绝了,大儿子连学堂都不敢进,生怕人家问家中丑事。
不久,又有年轻的媳妇去官衙状告连家苛刻下人,给漂亮的丫鬟按莫须有的罪名,轻则罚月钱,重则仗打。
市井小巷中最不乏这样的故事,人们口口相传,消息马上就失去了原本的真相,凭你是什么贵人家的小姐姑娘,沾上了这些刁妇、泼皮的嘴,白的也要说成黑的。更何况是连家这种本就不光明磊落的门第呢
连家大姑奶奶先是闭不出户,躲在家中,可是乩童庙里的人日日在门外叫嚣,不还钱就拿着欠条到官府上告,连家怕抖出真相,只能东拼西凑,将家里还值点钱的东西典当出去。
连家疲于奔波,又被有心人士告知,林家打算找他们算账,吓得一家人连夜逃往蜀中地区避风头。
那一夜晴雯到底是怎么和黛玉交代的,除了春纤再没第二个人知道,荣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在小黄纸符被拆下来之后的几夜睡得都异常安稳。事情好像归于了平淡,只不过林家有个小丫鬟守夜的时候打瞌睡,被林致远赶了出去,她家嫌弃丫头是赔钱货,又被主子赶出来,于是远远的将小丫鬟嫁到了几百里路以外的山坳里,从此再无音信。。。。。。
十七这日,林致远正与弟妹们用饭,忽有下人来报,说是韩胜韩管事来了。
黛玉放下碗筷,问道:“哥哥,韩管事不是留在京城了吗?难道是京中有了变故?”
林家在京城的产业越来越大,又趁着今年的好天气准备买地,就算将来不在官场上讨生活了,做个富家翁也是好的。韩胜是林致远的左膀右臂,他和罗管家都是林致远最信赖的人,此时更应该留在京城好好的打探各方消息才是啊莫非,真像黛玉说的,是出了变故?
林致远忙要人将韩胜唤进来。
韩胜一脸的疲色,看得出是日夜兼程的往姑苏赶,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也不知几日未能合眼休息了。
“大爷,姑娘,”韩胜一施礼,“这是佟大人叫我立即送来的信函,请大爷过目。”说着,从贴身处掏出一封信。林致远匆匆看了两眼,脸色刷的就变了。
黛玉忙问:“哥哥,到底怎么了?”林致远未回答,只是将信交给黛玉,上面这这样写的:
“瑾瑜,陛下日前萌生奇想,欲在园中办品诗会,满朝文武悉数登场,以海棠为题。尔等不再,端叫小人物夺取魁首。皇上龙颜大悦,钦点榜眼姚承允为翰林院编撰。”韩胜犯愁的说道:“大爷,佟大人还叫我带来两句话。”
林致远背着手,“什么话?”
“八个字:帝心难测,速归速归。”韩胜小声的说道。
天朝的规矩,历代状元都是进翰林院,从六品的编撰做起,而且一甲另外两人都该是编修,可是现在。。。。。。林致远不过回家探亲的功夫,难道姚承允四处打点,还叫他翻身了?
黛玉问道:“哥,咱们毕竟离着太远,也不清楚朝中的走势,可我相信,皇上不会糊涂的将自己的新状元置在一边,却提拔了落在后面的榜眼。佟大人是这官场上的常青树,既然是他这么要求你,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林致远点头,妹妹说的有道理,可是现在急急回去,就更加坐实了林家也佟家的亲密关系,这或许就是皇上忌讳的地方。
韩胜一拍脑门:“差点忘说一件事。姚承允不但得了编撰的位置,皇上还将已故平遥王的小孙女指给了姚承允做夫人。”
林致远气道:“你不一口气儿说完,还这么拖三拉四的。”不怪林致远数落韩胜,要是只听前面点姚承允为编撰的事儿,他还摸不清皇上的意思,可是现在,平遥王的孙女嫁给姚承允。。。。。。林致远似乎抓到了一线光影,大概能了解皇上的想法了。
黛玉忧心忡忡的问道:“这平遥王是谁?姚公子娶了贵家女子,将来更要压哥哥一等了。”
“回禀姑娘,”韩胜说道,“平遥王是先帝的弟弟,和忠顺王都是一辈。平遥王一家有些特殊,不住在京城,王爷是个闲散的人,领着内府的俸禄,儿女也多,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少。平遥王脑子有点问题,听说是他娘生他的时候狠狠的摔了一跤,导致早产,先帝很喜欢平遥王,赏赐的土地都是一等一的。”
黛玉和韩胜正为此事犯愁,就听见林致远乐得狠狠一拍桌子:“我就说佟大人心思敏捷,原来他早看出问题了。”林致远看向好奇的二人,笑道:“你们再好好看看佟大人写的信。”
“ 帝心难测,速归速归。哥哥,这还是刚刚的那个,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