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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什么人脉就匆匆的去了。若不然三皇子就算再得宠也未必能斗得过名正言顺的嫡皇子
林致远对十五郎的提议并不动心,无论这小子是代表着谁,但是从言行举止来看,本身就没有什么诚意。“典公子,审时度势来看……四皇子殿下在今天这个时候并不能带给我什么好处,更何况我是待罪之人,能够帮助殿下的地方实在有限。”
典十五微微一愣,他没料到自己抛出的诱饵会被毫不迟疑的拒绝。典十五沉默了片刻才道:“林大人,殿下叫我转告你,若是你肯站在他这一边,且不说叫你此次进京平安无事,将来还许诺将礼部尚书的位置送给你林大人,”典十五重重的唤了声林致远,“咱们天朝还没这样的少年能有如此殊荣啊你可要想清楚。”
林致远凉凉的插了句:“如果今日成为监国皇子的是四殿下,我倒是愿意考虑考虑典公子的话,不过,事实上,我看不出四皇子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皇上将传位与三皇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典公子还是劝四殿下做个逍遥王爷岂不是更好?”
林致远的风凉话差点没点起典十五的一腔怒火,逍遥王爷,四殿下才多大点?况且夺储之路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在的三皇子还顾忌着名声,顾忌着里面躺着尚未苏醒的皇上,可是将来呢?一旦皇帝真的驾崩,只要新君说上几句话,四殿下就要乖乖的服从。
想当年,四皇子可是被发配到皇陵给先皇后足足守孝了三年。就是在这三年里,三皇子才能插手到幽州事务,才能和郑氏牵上关系,以凉州郑家为依托,才能掌控大半个西南的军事实力。而那个时候的四皇子呢?别说踏出皇陵半步了,就是说个话都要担心会不会被有心人抄记下来送到皇上那里阅览。
典十五的师傅和几位长老一直希望师门光大,有心在朝中崭露头角,若是能辅佐一位新君上位,其功勋不亚于征战沙场上的名将们。于是大家将目光投向了当时最需要助力的四皇子身上。
典十五扪心自问,他并没有什么当官的野心,最初帮助四殿下纯属是师门交给自己的任务,但是长时间接触下来,典十五已经将四皇子当成了肯患难的至交。面对林致远的挑衅,典十五愤然说道:“林大人熟读经史,理应知道功成名就后就残骸手足的‘明君’不计其数,又怎么能奢望三皇子肯放我们一马?林大人……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来历,那么和你交个实底,这忙你是帮也的帮,不帮也得帮,否则林大人能否安然到达京城,这事儿可不敢保证。”
林致远冷笑道:“劝降不行便改为要挟了?也不怕和你讲,本官只会效忠陛下一人,典公子还是不要再多费唇舌了。”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典十五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看你如何去当这个官!”说着,将手指放在唇边,狠狠的打了个口哨,然后得意的看向林致远。“你就等着乱民闯进知府衙门吧,到时候看你如何与黎民百姓交代你的贪赃枉法。我知道你有聊城卫护航,好啊,叫那些将士们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我想经此一役,林大人的名讳毕竟载入‘青史’”
远处喧闹声愈来愈大,林致远和沈修杰对望了一眼,知道是外面聚集的百姓在生事。
典十五轻笑道:“外面那些人都是常年行走的脚夫,做着天下最辛苦的活,他们知道林大人在此次夺标中贪墨巨大,心中十分气恼,这不……来找你讨要说法来了。”
典十五的眼神中充满着蔑视和嘲讽。
“大爷,大爷”韩胜从外面跑了进来,对站在大厅中央的典十五是视而不见,只是急急忙忙的说道:“大爷,快去瞧瞧吧,外面来了好些人,两拨人马就要打在一起了。”
林致远狠狠的瞪了一眼典十五,他还当是典十五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只听韩胜说道:“是河工,是大人曾经带领修建江堤的河工,听说咱们府衙被人围住,气势汹汹来给大人打抱不平来了”
林致远虽然诧异,但是心中还是有一丝的感动。他当即扔下韩胜和典十五,与沈修杰说道:“走,咱们出去看看。”
说完,大踏步的越过典十五。典十五有着极短暂的愣神,望着林致远的背影直到韩胜轻咳了一声,他才应过神来忙追了上去。
韩胜脚下没动,专心致志的倾听屋顶的声音,直到确定再确定,才轻轻唤了声:“姑娘,已经安全了,出来吧”
……
从内宅穿越三堂,二堂,直到前面的正门,这段距离可不算短,尽管林致远和沈修杰已经是脚下如飞,但是到达大门的时候,前面已经是闹腾的沸沸扬扬。典十五也不慢,不过跟着他身边那个高手却是没见着踪影。
官衙的红墙大门外,百十来号人正叉着腰对骂,站在当间的是两个年岁相差悬殊的人物,一个二十开外,穿着青灰色的长袍,挽着发髻,倒是个书生的模样,只是穿戴粗俗了些,与他对站着的是个赤着胳膊的六十老汉。也许是岁月的磨人,这老汉未必就有六十上下,只是生活的艰辛叫他看着磨练更多些。
老汉拄着一把……镐头,鹤嘴的,时间用的久了,上面已然发盾,但是看得出是精心护理的。裤脚一边长一边短,只剩下骨头的身子黝黑黝黑,不过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
老汉右手手指头几乎没点在书生的鼻尖上,破口骂道:“你们要是胆敢动大人的一根汗毛,我们这些河工就和你拼了,砸了你的书馆,烧了你的草舍”
书生气的浑身发抖,“粗鄙粗鄙,简直就是愚民为着一个贪官而罔顾乡亲们的死活,真是为我们幽州百姓丢脸。”
后面又起哄闹事的,早就叫嚷开了,大多数人是书生一系,几个穿着流气的地皮更是嚷的最欢。
反观这些河工汉子,虽然不说话,但是手上的家伙事儿已经亮出来了。
眼看一场打仗即将打响。
林致远神色复杂的回头看向典十五:“这就是你所希望见到的?贫民百姓的无辜被利用?”甩了袖子扔下神色晦暗的典十五。
府衙的大黑门吱吱呀呀的门推开了,外面的人齐齐看向走出来的林致远。左侧这些老百姓大多没见过新知府,他们过的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这次肯来闹事,不过是受了有心人的唆使。这些人一见到林致远,刚才的气焰首先减了几分,自古民见官,先灭声势是很正常的事儿。反观右侧的这些河工,见了林致远只有亲切。
“大人,你没事吧?”打头的那老汉急忙问着林致远。
林致远记得这老伯姓胡,家中有三个儿子,都是修河堤的能手,前次修堤坝,胡家父子四人没少出气力。
林致远忙握住了对的手:“胡老爹,这个时候你们怎么来了?”
“大人,你受委屈了。”胡老爹愤愤的骂道,“你放心,有我们这群河工在,绝不会叫他们动你一根汗毛,谁敢招惹林大人,先从我胡老汉的镐头下面钻过去。”
书生的脸色一变,“林大人,枉你是朝廷命官,原来也是贪生怕死的,躲在别人后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位是?”
书生一抱拳,谦逊道:“大人也不必知道我是何人,只要明白我等都是天朝黎明百姓,都是幽州大好儿郎即可。我们心中尚有疑虑,请大人赐教。”
沈修杰站在后面稍稍错了一步,几乎是与典十五并肩而战。沈修杰低声问已经正看得聚精会神的典十五:“这也是你们弄来的?”
典十五没有承认,不过也没有否认
书生朗声道:“外面都传大人贪赃枉法……”“休得胡说”
书生陡然看向胡老爹,“胡老爹,我见你也算是咱们幽州城的老功臣,年年修建堤坝,所以才给了你面子,不然……”
胡老汉朝地上唾了口唾沫,骂道:“黑贼心的,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打的什么鬼主意打量我不知道呢?不过是想借着糟蹋林大人的清誉,然后名传四方不是?”
林致远会心一笑,这胡老爹倒是个明白人,看得通透。
书生面色涨红:“你血口喷人。”
胡老汉嘿嘿笑道:“我血口喷人?你倒是回头看看,站在你身后的都是些什么人。卖苦力为生的脚夫,他们来官府讨个说法也能理解,你凭什么来?”
“我乃堂堂天朝子民,如何不能来?”
胡老汉精光一闪,露出的黄牙似乎昭示着一种智慧:“林大人,这穷书生最爱见缝插针,无理也会辩上三分,你且不必担心,今日我们在,大人只管出门,有我们一路上护送你到江边。”
林致远问道:“胡老爹,你怎么知道我要乘船出门儿?”
“大人船不是已经预备好了?那样大的官船,那样气派的场面,就停在官家码头,难道不是大人要远行?”
林致远忙看向沈修杰。沈修杰摆摆手,低声道:“我怕来不及,从武昌就一路快马过来的。”
不是沈修杰……那官船又是谁人的?
第三二九章 典十五郎一计不成
停在码头上的船。。。。。。林致远第一个意识就是三皇子接任的手下,听修杰说过,这人是三皇子的心腹,原先做过伴读,后来殿下娶侧妃成家迁出了端本宫,那人也跟着做了新府邸的少詹事,真可谓是风光无限。
现在三皇子有望继承大统,自然是要把幽州这个赚钱最多的好地方交给自己人来办。林致远是挖井人,但却不是三皇子认可的吃水人。银子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好
林致远低声问道:“修杰,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个少詹事?”
沈修杰不大确定的摇了摇头,迟疑道:“我们两个是前后脚出的京城,我的旨谕是户部尚书直接下达的,而那个少詹事却是依从了三皇子的命令,我们两个人并没有碰面。我怕你为难,更怕幽州出乱子,所以紧赶慢赶的先到了武昌。我在后面放了斥候,按照消息来看,我到达幽州的时候他该是刚抵达武昌,怎么说也该有个一日的光景,没道理前脚刚到,他后脚就追上来了。”
林致远也是这样认为的,他忙将胡老汉领到了身边,“老爹,你确定那是官船?”
胡老汉受到了伤害似的,颇为委屈的嗫嚅着:“老汉我一辈子和水打交道,在大堤边上干了几十年,见过的船只不计其数,那南来北往的官船也不稀奇,怎么会认错?俗话说官船漏,官马瘦,原来那个知府大人在任的时候光是打造供来巡游的船只就好几艘,花的银子跟淌水似的。哦,对了。”
胡老汉猛然想起来什么,忙道:“我看原来的船都是两层,三扇帆,不过这个却是上下三层,大帆两座,小帆三座。”
林致远和沈修杰面面相觑,天朝的船只是有定制的,官船按照品级修建,除非是微服私巡,否则都要按照规矩来。上面什么花纹,多少帆,几层船高,多一样都要定罪,就好比为官之家门口的那两只大狮子,脖子上多少个红缨穗都是有定数的,若是哪天见了某位郡王府上的红缨子多了俩,必定是人家蒙得圣宠升迁了,郡王变亲王。
按照胡老汉的说法,三皇子的少詹事可不该坐这种船,至少要降低一个层次。
沈修杰问道:“会不会是军中的某位大员恰巧路过此地?不下船只是到岸上补给而已。”
西南地区的大军极多,能征善战的将领也不在少数,或许真是某位将军家的女眷打从此地经过也未可知。林致远现在要忙的事儿多,无暇顾及这些,只悄悄的嘱咐了跟在身后的两个小厮吴泓和冠缨去打探消息。
这边闹事的人并不甘心被冷落,见林致远只顾着和胡老汉说话,便有人又开始叫嚣:“给我们个说法。”那书生高声道:“林大人,你若是光明磊落之人就该告诉我们实情,而不是这样躲躲闪闪。”
林致远不觉好笑,“告诉?请问这位公子,你可有官职在身,手上可有缉拿我的告示文书?本官虽然只是四品,但到底是皇上亲封朝廷命官,哪里由得你在此胡闹”
前朝有例,民告官,无论有理无理先要杖责一百,本朝圣主临世,认为此等刑法过甚,但又怕刁民生乱,便只改了数字,先杖责五十,虽有五十步笑百步之嫌,但是终究很好的控制了这个度
书生定然是知道这条王法的,所以脸上泛起自豪之感:“草民乃是天安元年的秀才,前科刚刚中举,有功名在身。”
林致远心中冷笑,怪不得这么理直气壮。
他心中主意一转,便笑着从自己的腰间拽下一块上等的玉佩,虽说是上等,但要看对什么人而言。林致远身上的穿戴一向是香萱打理,自打香萱嫁人,这差事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