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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呵呵的说道:“起来吧,起来吧。戴权啊,赐座。”
戴权忙命人搬着锦披坐墩,沈修杰冲着戴权悄悄一指张公主身后,戴权忙会意的笑笑。
小哥俩坐的位置恰在长公主斜后方,皇上与他们说话倒是方便,抬眼便能瞧见,只苦了长公主,本与皇上对弈,是面对面的坐着,现在又不能转过身来,那岂不成了长公主在前,皇上在后
长公主很快明白了沈修杰打的小算盘,这臭小子,想不看自己的脸?白日做梦。长公主一起身,也不用吩咐,解女官笑呵呵的上来,亲自搬了坐墩到皇上身后,殷勤劲儿不下于戴权对林致远。
皇帝自亲政以来,心境大好,身子骨也越发的硬朗,只可惜两腿依旧没有知觉。
“谨瑜,你们两个可有要事?”
林致远忙将甄家的密函呈给皇帝,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上阴着脸看完整封信:“里面提到的东西呢”
“回皇上,王氏死的突然,叫我们措手不及。”
皇帝恨道:“那就给朕抄家,将贾家挖地三尺,朕就不信找不出蛛丝马迹。”
长公主忙给戴权和解女官使眼色,这俩忙不迭出了养心殿。长公主这才劝道:“皇上,先听林大人说说不迟。”
林致远和沈修杰不怎么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垂着脑袋一交换眼神,刚刚……是长公主给他们俩求情呢吧?
长公主将这小动作看在眼里,瞪了俩小子一眼。
皇上哼道:“说吧”
“皇上,其实这事儿和贾家挨不着边儿,臣谁这话可并非因为贾家与臣有亲。以贾家老太君的精明,要是知道有甄家这笔银子,只怕早就穿着诰命服来给皇上报喜了”
皇上急不可查的哼笑了声。林致远心中有了底,抬起头试探道:“臣窃以为,王氏的一双儿女不可不查。”
“元妃?”皇帝很快领会了林致远的言外之意,“戴权,戴权?”
戴权就在大殿外守着,与解女官干瞪眼,一听皇上在里面唤他,忙不迭的往里跑:“万岁。”
“去将一年来凤藻宫见外客的册子拿来。”
宫里的每一项都有清清楚楚的记载,不怕找不到出处,王夫人什么时候进的宫,进献了什么东西,再和甄家的事儿一对比,差不多就能找出蛛丝马迹。
戴权颠颠的出了大殿,皇上叹道:“只希望元妃不要辜负了朕对她的期望。”
林致远心道:不辜负就怪了,实在是皇上您的几个儿子太争气,没等你和鹤驾西归就大肆争权夺势,哪个当娘的不为自己的儿子筹划筹划?只怕这银子的下落就在元妃娘娘心里。
林致远心里正嘀咕着,就见长公主的眼神不善的扫过来,林致远忙道:“陛下,臣斗胆请罪。”
“爱卿何罪之有?”
“今日贾府一行,臣观贾府宝玉似有察觉的先兆,此子性情轻佻,臣怕他做出胡闹之事搅坏了皇上的大计,故……”林致远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故臣将甄家的事儿透给了贾家老太君。臣以为,当今之计是稳住大皇子,毕竟,那是陛下的骨血。”
良久,皇上才冷哼一声:“是你想保住贾家的那个小子吧他**包藏乱党,该株连九族”
林致远和沈修杰暗道:那乱党的领头就是你儿子,要是株连九族,你的几个儿子一个也跑不了。
林致远赔笑道:“陛下,臣说句公道话,王氏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些迂腐,恐怕是见了银子心中搔痒,才起了昧下来的念头,不过倒也帮了咱们的大忙。”
沈修杰也跟着帮衬:“陛下,林大人说的一点不错,西北迟迟不动,多半是银子没到位,换而言之,这王氏还帮了个小忙。”
皇帝听了笑骂道:“皇姐听听,这俩小子能将黑的说成白的,莫非朕还要给这个王氏晋封一下她的诰命头衔?”
林致远脸上闪过大喜,忙道:“皇上圣明”
皇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圣明什么?难道还真叫朕如了你的愿?”
“陛下,您若封了王氏的诰命,外面人会怎么想,甄家人会怎么想,西北诸将会怎么想?他们只会以为银子在陛下手里。没钱就没军饷,陛下再找个借口,压下户部拨给北边的粮草,不用多,半个月,就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长公主冷笑道:“只怕林大人这虎没震到,倒是逼着他们生了反骨”
第四三三章 万岁爷乱点鸳鸯谱
沈修杰脾气没林致远好,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陛下就是不震慑,难道他们就不生反骨了?”
长公主被呛的脸一青,沈修杰才想起对方是谁,忙耷拉下脑袋。
皇帝暗骂沈修杰这小子没骨气,枉费东平侯一生的刚强,儿子倒是没学到半分。皇上沉声道:“长公主说的不无道理,谨瑜,你可有把握叫西北安然无恙?”
“陛下,臣不敢做此担保。”
长公主见林致远这样说,冷笑两声,林致远却不理会,只道:“不过臣始终认为,大皇子不过是叫人利用而已,绝非真心谋反,陛下若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相信殿下定能回心转意,届时西北诸将没了生反骨的筹码,心中必定惶恐,难免有临阵退缩之人。再请皇上逐个击破,西北方可转危为安。”
皇帝沉吟不语,右手不断摩挲着自己早就没了知觉的大腿。
一身龙袍之下,这位万人之上的天子也只是个父亲而已。
陛下的子嗣较之先皇,甚至是先帝的父亲……都显得太为单薄,这对皇家来说是个要命的大事儿。原本皇帝还不在意,只当自己年轻力壮,看皇后如今还能诞下子嗣,将来后宫里少不得要喜添麟儿。
可万事不敢想的太好,皇帝这一病,几乎要了自己的命,他这才后知后觉,他的儿子们太过年轻,容易被人挑拨,军方势力强大,一旦自己出了岔子,天下随时会陷进内乱。
皇帝一直看好的老三……也未必就能肩挑大梁。
大皇子不能子凭母贵,但好在他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而且身子骨健朗,光冲这一点,皇帝就舍不得杀了他。
“好,就依爱卿所言,朕再给那孽子一个机会,若他不肯……直接叫宗人府将他拘了,给朕去守祖陵”
林致远忙赔笑道:“陛下圣明,只是臣还有个何不情之请。”
“你还真是啰嗦,一并讲来。”
“是,臣以为,大皇子是性情中人,与西北诸位老将亦师亦友,绝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动的。臣又怕劝说不行走漏了消息,叫西北有了准备,甄家狗急跳墙,所以觉着此番去劝降的人定当仔细斟酌。”
长公主毫不客气的送了个白眼过来,哼道:“林大人说了这么多,关键的就落在这一步了,我看你倒是个绝佳的人选。”
沈修杰忙道:“长公主差以,稍早为了兵部一件小事,大皇子与林大人闹了点不愉快,若叫林大人劝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反倒不美。”
“唉”皇帝笑着摆手,“谨瑜的本事朕知晓,他去,朕只有放心二字。”
林致远尴尬的笑笑:“陛下,臣虽愿勉力一试,不过此行还需一人作陪才能化解干戈。”
“说来听听。”
林致远危襟正坐道:“此人便是大皇子妃的长兄,杜煦杜大人的长子。陛下,臣暗中观察许久,杜家虽有长女嫁进皇子府,但是与大皇子一脉分属两只清流,大皇子更是对江南诸事难以插手,想必全是因杜大人的坐镇。甄家此番铤而走险,多半也是因了杜大人到任之后,对甄家明的暗的买卖进行了截杀,臣还听说,甄家的家主将女儿抬进了大皇子府做妾室……”
皇帝愤然道:“这个甄家,好大的胆子,朕看他们是要谋划朕的江山”
皇帝最忌讳后宫霍乱,前朝就是血淋淋的例子,甄家此举无意叫皇帝坚定了抄家灭族的决心。
“林致远听旨,朕命你即刻前往皇子府,以劝说为主,为朕扫清西北隐患。”
“臣遵旨”
林致远给沈修杰使了个眼色,这二位就想往出走,不料皇上却叫住了沈修杰。
“修杰……朕有话与你说。”
林致远送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忙匆匆出了大殿,正巧与捧着卷宗的戴权迎面相撞。
皇帝端着卷宗,戴权殷勤的解释着:“大上个月的十五,荣国府王氏递了帖子进宫,元妃娘娘着太医院宋大人于凤藻宫查脉,王氏于未时四刻出的宫门,此后元妃娘娘曾叫夏公公送了三次打赏,内监局都有记载。”
皇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戴权说的每一个字都进了皇帝的耳朵里。戴权不知所措的看向长公主,长公主一摆手,戴权这才如蒙大赦的退了出去。
“皇上,元妃是您潜邸里出来的,这事儿还得您做主才是。”
长公主虽是姐姐,可有些话不能明说,何况以长公主对这个皇弟的了解,就算收拾了元妃,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一定要保住。
长公主可不敢担保,十几二十几年以后,元妃的孩子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皇上猛睁开双眼,两手紧抓龙椅哼道:“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贪财误事的东西。朕先容她悠闲几日,待生下皇嗣再处置不迟。”
皇上瞄了眼沈修杰,不悦道:“这会儿养心殿里也没外人,朕是你的舅舅,长公主是你的姨母,修杰,老实说,你的终身大事可有何想法?”
沈修杰缩了缩脖子,心道:难道是场鸿门宴?早知道今日有长公主在,打死也不能进宫啊
长公主一见,娇叱道:“当初在本宫面前退婚的胆识哪里去了?这会儿倒临阵退缩。”
沈修杰一咬牙,为了唐欣,少不得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回禀陛下,不,皇舅舅,外甥想……想与唐家小姐成婚。”
大殿里静谧一片,沈修杰也不敢抬头,耳朵异常机敏的听着皇上那边传来的动静。
良久,万岁才道:“唐家……你明知唐家是江湖世家,上不得台面,难道还要一意孤行?”
“回皇舅舅,唐家虽是江湖中人,但从不乏惊世绝艳的奇才,另有,唐家基业百年,早就脱了江湖上的匪气,以药业为主,家族涉猎极广。唐姑娘从小知书达理,又精通医术,我……我们两个心灵相通。”
皇上哼道:“知书达理?若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能孤身一人往京城闯?连婚都没成就住到东平侯府了,难怪你姨母生气。”
沈修杰讪讪的看着长公主:“姨母疼爱外甥,才欲将表妹许配……”
“打住”长公主轻喝道:“本宫何时要将爱女许配给你了,这种混账话少说才是,免得带坏了慧怡的好名声。”
沈修杰赔笑道:“姨母说的是,都是外甥口拙。”
皇帝也不想这一家子闹得太僵,久居高位,和他手足情深的兄妹实在少,长公主没的说,那是自己嫡亲嫡亲的姐姐,没上位的时候,七妹妹逢年过节也都打发人送这送那,皇帝都记在心里,所以对沈修杰还是包容的多。
他叹道:“修杰啊,你既知道朕和你姨母的一片疼爱之心,就越加该惜福。朕也不难为你,这个唐姑娘就封了侧室,等明年大选,朕亲自为你择一名门闺秀。”
皇帝扭头看向身侧的长公主,笑道:“朕记得谨瑜的妹子就很是不错,前巡盐御史的独女,难得的是修杰与谨瑜是千金不换的好兄弟。今后做了亲家,岂不是美谈一桩?”
皇帝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当即就要提笔写圣旨赐婚,也不等什么选秀不选秀了。
吓得沈修杰从坐墩上滑了下来,手忙脚乱的跪在地上:“陛下万万使不得,皇舅舅容秉”
皇帝失笑道:“瞧这孩子,别是欢喜的不会说话了吧”
沈修杰哭的心都有了,好在致远那小子不在,若是听见皇上乱点鸳鸯谱,非将这口恶气出在自己身上。
沈修杰一想想林致远惯用的那些手段,就觉得自己的浑身生疼。
他苦着脸说道:“皇舅舅,外甥只当林姑娘是亲妹子一般,这天下间哪有迎娶亲姊妹的道理。”
“浑说你姓沈,她姓林,如何算的一家?这林姑娘若是将你当哥哥看待,将来你非要娶的这个唐姑娘进门,她二人效仿娥皇女英,也算是你的福气”
皇帝不说还好,他一说这个,沈修杰已经半趴在地上:“皇舅舅这是要叫致远拿走外甥的小命啊外甥要是敢娶了他的妹子,再厚颜无耻的纳妾,这多年的兄弟情义非断不可。”
皇帝心生不悦,纳妾怎么就是厚颜无耻了,他后宫佳丽虽不多,但哪一个不是举止娴雅,落落大方
“林家那小子……反对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