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冀陌负手而立,乌黑的长发随风摇摆,英俊刚毅的脸带着天生王者的不怒自威。墨色的剑眉高高扬起,一双深邃的眼满含嘲弄,下巴抿的死死的,显示出他此刻的不悦。
南风灵瞪大眼睛看着傲然而立,俊美如神的萧冀陌,咬了咬唇,白皙的小脸上浮出两抹红来。
此时正局势紧张,莫忘恩恰好轻咳了一声,道:“沈大人,此次医者大赛极为重要,后面还有很多医者在排队交代药方,依我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那些人虽对大人有所冲撞,但毕竟是乡野草民,相信大人不会计较。”
沈自山正被萧冀陌看得发怵,心里早已有些后悔。一听莫忘恩这么一说,立刻顺着台阶下道:“既然有莫先生说情,那本官就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了。那妇人,别在这信口雌黄,贻笑大方了,下去吧。”
米豆豆轻哼,行礼退下。
三日后,露天广场已完全是另一番面貌。每个人的病人又被换了不少。凡是病人被换的,皆是已经病入膏肓,或者不治身亡。
欧阳茗修在台下苦笑着摇头,这种病,的确无药可医啊。
经过筛选淘汰,留下的只有南风瑾,莫轩,米豆豆,高家庄的高世贤以及其他几个人。
此时沈自山等人看待米豆豆的眼光已经完全不同了,即便是作为女子,能进入县级选拔赛决赛,居十名之内。她此后的身份地位以及名望都会大幅度升高。
此次比赛为海选选十,然后选五。三大世家的长老对比着他们的药方和病人的恢复情况,摇了摇头。陆续有人被淘汰。
轮到高世贤时,他一咬牙,下决心道:“还请三位长老别急着下决定,在下还有一个方法,或许可以一试。”
沈自山眯起眼:“说来听听。”
高世贤脸上闪过阴险,道:“启禀县太爷,此次的病症的确复杂难医,在下的药也是收效甚微。但是不知诸位可曾听说过……”说着环视四周,脸上露出高傲的笑。
米豆豆本以为他会说天山雪莲,千年人参之类的名贵药材,谁知却听到了……
“人血……”
米豆豆瞪大双眼,只听他道:“人血乃是这世间最好的补药,即便是天山雪莲和千年灵芝恐怕也统统比不得。只要县太爷肯派出一名死囚,将其杀之取血,把它浸染在馒头上,再把人血馒头给病人服用,定能药到病除。”
此话一出底下便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声音,米豆豆更是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人血馒头?她突然想到了鲁迅笔下的《药》里华老栓买人血馒头为儿子治肺结核病的事。天,自古的确有中医用人血入药,可是这种方法在明代时就已被明文禁止。而这里不过是一个架空的朝代,莫非,人血馒头治百病的说法,始于此?
沈自山皱眉思索:“你能保证有用?”
“当然,在下愿以性命担保,人血馒头,绝对可治疗百病。”
不行,米豆豆心里沉沉的,不能让鲁迅笔下的惨剧发生在这里,人民愚昧无知,麻布不仁。竟用人被砍头后的血入药,人吃人的惨剧眼看着就要出现在眼前。
米豆豆连忙上前一步,道:“县太爷,此法万万不可。死囚也是人,以命换命本不可取,更何况,这种方法还不一定见效,还望大人明鉴,冒险不得啊。”
沈自山眉头拧得越来越深。该死,若是能治好,那死一两个死囚也没什么,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治不好,那么他杀一人而救另一个人,最后平白害了两条人命的事,只怕会让他丢了官职,臭名远扬啊!
叹了口气,却听那边欧阳乾道:“哦,姑娘不同意,莫非有更好的方法?”
米豆豆摇头:“这倒没有,只是人血馒头万万不可取。先不说以命换命的合理性和可能性,即便是有用,不也是太过凶残了吗?”
此话一出,底下便一阵呼应声。
南风家的长老却冷哼一声:“区区一个妇道人家,到底是上不了台面。死囚的命本来就要没了,若是能解决掉此医术方面的难题,同时救了一个人,岂不是功德无量?”
米豆豆皱眉却也别无他法,还没想说什么,便有衙差端了一碗血来。竟是顷刻之间,便已杀了一人。
高世贤拿起案板上的馒头朝碗里一蘸。便要给那病人服用。后者死抿着唇,人血馒头谁愿意吃!
该死,米豆豆在心中低咒,这些人,究竟是无知还是野蛮。
天空中风云变幻,仅剩的七人,纷纷给病人服药,进行第二道程序的治疗。这便是要再等三天。
三天后的结果可想而知。米豆豆的病人虽时常拉肚子,但性命无忧。南风瑾的病人只能勉强站立,莫轩的病人还算没有那么糟。高世贤的病人不知是吃了什么补药,竟然也还没有病得严重。至于其他人的病人,要么昏迷不醒,要么恐怕已不治身亡。而此次比赛中到底有多少病人是因为医者用错了药而提前病逝的,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原有的五个名额只进了四人,欧阳乾轻咳一声道:“历届医者大赛都倍受重视,如今还剩一个名额若是浪费了岂不可惜。”
沈自山立刻理解地一笑,点头:“欧阳长老说的有理。”
“哼,只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吧。”南风长老冷哼,满脸不屑。
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规矩不可破。欧阳茗修自动退出,虽早已看出病情复杂,却也没有让他进入决赛的理由。
最终,高世贤,米豆豆,南风瑾,莫轩在众多参赛者中脱颖而出。大伙心里都开始明白,这四人以后,前途无量。
自从米豆豆赢了比赛,名望和威信可谓成直线上升。每日皆门厅若市,来往恭贺者络绎不绝。药铺的开的红红火火,县城里百姓们的病情却越来越重。
原本只是咳嗽,胸闷,到后来甚至出现咯血,水肿的情况。三大世家名下的药铺虽都在尽力医治,却也是治标不治本。
一时间肺结核的病菌飘散在小县城的空气中,井水里,食物上。一大片一大片的乞丐病死街头,一群群商人小贩瘦骨嶙峋,苍白虚弱。整个小县城似乎已经被咳嗽声包围,抑制不住地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颓唐来。
米豆豆每天尽量给病人看诊,还做了几次免费施药,却也只是效果甚微。
到后来,百姓们发现了,三大世家药皆是只能拖至一时,却最终难逃死亡的命运。而米豆豆的药虽会使人拉肚子,但到最后却让人性命无忧。
于是小药铺面前总是人满为患,每天买药的人简直要挤破了头。肺结核这种病,要求病者尽量待在通风空气清新的地方。可是看着药铺里密密麻麻的人,长此以往,一直处于被病菌包围的环境下,即便是有药方,米豆豆也难免担心。萧冀陌每日陪她熬夜,陪她布施,还有一些自己的事,短短几天,倒累得瘦了两斤。
回到家,米豆豆看着他脸底淡淡的青影,一阵心疼。她纤细的小手抚上萧冀陌的深邃的眉眼,温和道:“相公,这么些日子陪我辛苦,难为你了。”
萧冀陌摇头轻笑,拉下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怎么会,能帮上你的忙,我很高兴。”
米豆豆蹙眉苦思,商议道:“相公,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患病的人太多,即便我们活活累死了,恐怕也救不完。如果……”说着又摇了摇头。
萧冀陌见她欲言又止,忙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米豆豆摇头:“说了也没用,这种时候,哪来的柳絮。现在不过是三月初,尚还比较冷,而柳絮一般在四五月份比较温暖的时候飘散开来。要想弄到它,恐怕难啊。”
萧冀陌轻轻一笑,咬住她的手指:“我当时什么事,这到不难。如今这里的确比较冷不错。可萧夏幅员辽阔,自有温暖的地方,我派人去取便可,五日便可回来。”
米豆豆眼睛一亮:“五日……刚好来的及。”
萧县的肺结核病最终大好,人们渐渐不咳了,一些壮丁也已经开始陆续下床,开始挣钱养家。
原来,米豆豆把从发霉的瓜果蔬菜里提炼出来的链霉菌混合在柳絮里,和萧冀陌一起到这萧县最高的山上放飞柳絮,让这结核病的克星随风飘散开来。
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病怎么会突然就好了,各大药铺的药虽卖的火热,可是之前吃了药的人却依旧死了。然而就像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能拖一时是一时,可谁知原本效果不大的药,吃着吃着反而好了。
人们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把提前降临的柳絮,当做是上天怜惜萧县的福音。
米豆豆听着路人们谈论上天有好生之德时摇头轻笑,治病救人的感觉,真好。
萧冀陌有力的大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咬着她的耳朵问:“豆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些事都是你的功劳。明明你这么辛苦,可是他们却要归功于上天。”
米豆豆向后一倚,顺势倒在他怀中。“相公,你一直陪着我,却从未见你有一次说过累。”说着脸颊朝他胸膛上蹭了蹭,道:“相公,如果别人跟你说,把腐烂瓜果上面的霉菌混合在柳絮里,然后让他们随风飘散在空气中,能治这无药可医的肺痨,你信吗?”
“我信。”
米豆豆轻笑:“如果那人不是我呢?”
萧冀陌摇了摇头。
“所以啊,何必去做那吃力不讨好而且徒劳无功的事呢?”
萧冀陌的手臂搂的更紧了些,声音低沉沙哑:“豆豆,我是怕你觉得委屈。”
米豆豆垂下眼眸:“我不委屈,我本就不为名利。萧冀陌,我只愿与你在一起,一世安好。”
尽管柳絮治病的事没人知道,米豆豆的药的确有效,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是以米豆豆在这萧县的地位陡然升高,甚至有超过三大世家的趋势。尽管是一个小县城,却也是这么现实的地方。没出名时说你是妇道人家,丢人现眼,如今医术高超者为尊,区区一个不受人看好的女子,竟被县太爷奉为上宾。
这日米豆豆正被沈自山请去喝茶,萧冀陌自然要跟。只是茶还没喝上两口,便听有衙差来报:“大人,欧阳长老派人前来,请您将勾引欧阳茗修的妓女柳芸香治罪。”
米豆豆皱起眉头,欧阳茗修,他最近好像总是事不顺啊。
不知是不是沈自山有意同米豆豆套交情,还是他终于听进去了师爷所说的萧冀陌绝非泛泛之辈的话。这次审案,竟请了米豆豆旁听。萧冀陌并非医者,只得站在衙门外观看里面的情况。很多年后沈自山想到自己曾把当朝二皇子赶到衙门外,都忍不住要抹一把冷汗。
公堂上沈自山猛地一拍惊堂木:“大胆妖妇,你身为妓女,自甘堕落,竟还敢勾引欧阳世家的大公子,你可知罪!”
“民女知罪,求大人赐我一死。”柳芸香神色淡然,一张美丽的脸上虽然苍白却没有半分恐惧以及青楼女子的妖媚。
“哼,你倒是知道自己该死,大人,此女子心术不正,竟然狐媚我欧阳家的传人。我家修儿虽对她视而不见,这女子却不知羞耻百般纠缠,还请大人做主,将这女子打入死牢。”
米豆豆讽刺地轻哼,此时她和欧阳乾平位而坐,身份地位在这公堂之上竟已不相上下。只是这萧夏向来以左为尊,欧阳乾在左,她在右,可见欧阳家根基稳固,自己暂时还是比不得。
只是这欧阳家财大势大,却也未免太过仗势欺人。自古昏君亡国,男子堕落,为何偏偏要归罪于女子。不过是不敢承担过错,男人怕被世人诟病只得无耻而懦弱地推女人出来做挡箭牌罢了。周宠褒姒,商迷妲己,夏更亡于妺喜,如此推脱之词,简直可笑之极。
可是古代男人普遍轻贱女子,沈自山一拍惊堂木,威严道:“哼,大胆妖妇,你勾引欧阳世家的传人,你可知罪?”
“民女知罪,求大人赐我一死。”
又是这句话,竟然有人不仅丝毫不反驳,还上赶着求死的。除了欧阳乾,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沈自山都难以抑制地露出疑惑来。
“好,那本官就判你……”
“且慢!”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着急道的低吼,米豆豆挑眉,竟是欧阳茗修。
沈自山见是当事人来了,并未阻拦,只道:“放他进来。”
欧阳茗修仿佛没看到在公堂上旁听的米豆豆,他“噗通”一声跪下,着急道:“大人,此事与香儿无关。是我纠缠的她,大人要罚,罚我便是。”
沈自山诧异地挑眉,有些不悦地看了看欧阳乾。欧阳乾此刻已是脸色铁青,却碍于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发作,只沉着脸道:“修儿,不得胡闹,分明是这女子不知羞耻纠缠于你。快快退下,等沈大人处置了她,一了百了!”
欧阳茗修却并不领情,他冷笑一声,抬起头直视欧阳乾和沈自山,又冲米豆豆点了点头。
米豆豆只见他喉结突然大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