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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大雍国库早在顾写意步步设计下掏了个底朝天,哪里去凑巨额军款?为此朝廷里也分成了几派,大打口水仗。最终皇帝老儿硬是拖着病重的身子亲自下旨勒令全国节俭!诸位皇室成员与王公大臣须做表率,俸禄减半甚至更多,为西北筹军款。
输不起,也输怕了,大雍全国上下保持一致,以边疆安全为重!
可让这群吃喝享乐惯的老爷们省吃俭用过苦哈哈日子简直比一统天下还梦幻,于是各地上演再熟悉不过的阳奉阴违戏码。偏偏不巧的是,哪个老爷过生偷着大摆宴席,哪个大员又花了数万银两购买了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的古董这类隐讳事总会泄露出去。其中太子顾康健收受门人巨额银两贿赂,顾成双从异域商人那花巨款购买兵器,顾天赐暗中为士子们的圣贤先师建豪华庙宇捐款等等事情被一一披露,迅速传播,在民间激起很大的民愤。
即使顾写意不要钱,国庆祭天皇帝嫔妃生日哪项不需要钱?于是某些爱国官员以死进谏皇帝,要求追查国库欠款。雍慧大手一挥同意,朝廷就此轰轰烈烈掀起追讨国库欠款的运动。
可借钱的是孙子,欠债的才是爷。于是乎一出出丑陋的闹剧轮番上演,平常道貌岸然的高官们一哭二脑三上吊,啥招也使得出来。最先是得宠且与顾写意交好的九皇子顾自在,气焰嚣张地一巴掌将追讨欠款的官员打了出去。连一向温和好说话的八皇子顾悠然都摆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模样。随风倒的官员见状,一个个腰杆挺的倍直,也做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正天塌下来自有高个顶着!
雍慧气的只剩一口气在,整日躺在龙床上哼哼,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太子顾康健代理皇帝处理政务,一开始还做出雷厉风行的姿态追讨,可越往后越没气力。放眼整个朝廷,官官相护,都为裙带关系,绕来绕去绕回自己身上,往死里逼谁都不合适。再者,追讨欠款的官员需压的住阵,否则纯属自取其辱。而有这能力的人,譬如二皇子、三皇子之流集体身子不适,躲自己府里养病。
新兴的拜天会行事越发招摇,公开讨论政事,弄得人心惶惶。
于是又有一种声音响起,若是五皇子顾写意在,情况绝对大不一样!
顾写意上递的折子措辞越发严厉紧迫,如今的至亲王手握重兵远在边疆,顾康健等人即使明白后患无穷亦无可奈何,东拼西凑挤出了百十多万两派人送去了边洲。
押送官银的是两位御史,一老一少,老的名叫纪恒,小的唤蔺紫藤,乃师生关系。平日里以清流派自居,很少参与派系斗争。两人日夜赶程,终于在一个多月后傍晚时分赶到边洲。此时距离顾写意执掌西北军大帅军衔已有一年之久。
离边洲越近,对蔺紫藤的触动就越大,边洲军民的精神状态与雍京大不相同。既非醉生梦死,也非惶惶不可终日。街上少有见到无所事事闲逛的人,来去匆匆,很忙碌的样子。官兵与百姓关系和谐,相互帮助,这在大雍其他地方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蔺紫藤心里一直很想会会至亲王顾写意,按理来说,顾写意应该露面接待。毕竟他们此次是代表皇帝,代表朝廷送救急款来了。谁知顾写意只指派了个小参将二话不说拉走了所有银两,并传话说他在后院喝酒,有兴趣一起吃两杯,没兴趣就到准备好的客房睡觉去。
纪恒不动声色地详细问清顾写意吃酒的地方在哪后,冷着脸,面无表情地领着爱徒寻了去。蔺紫藤心道这至亲王果真如传闻那样嚣张狂妄。偷看眼板着脸的先生,暗中吐舌,恩师纪恒有名的死板教条人,做事循规蹈矩,极讲究礼数。如今受了轻视,怕不是要和至亲王大闹一场吧?据传,至亲王那人杀伐决断一切随性,纪恒气势汹汹冲去顶撞了那人,他师徒恐怕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蔺紫藤打定主意。紧跟着恩师,随时准备救火。
独立的一个院落,远远就能听见觥筹交错的声音。蔺紫藤略微紧张的左右看看,四周没看到什么侍卫。
纪恒走到院门口,整理整理衣物,扬声道:“下官纪恒,拜见至亲王!”
里面安静下来,就听一个金石玉响般清冷悦耳的声音,懒洋洋道:“是纪老头么?给爷滚进来!”
蔺紫藤吓了一大跳,慌忙去看恩师的脸色,却更为震惊的发现纪恒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滋滋的抬腿迈进院门,嘴里还道:“老喽,不中用了。真要是滚进去,明个怕是要在床上躺一天了!”
蔺紫藤觉得幸亏自己正闭着嘴,否则非咬舌头不可!脚下不敢做丝毫停隔,跟着纪恒走了进去。
硕大的八仙桌,围坐着十几号子人。第一眼,蔺紫藤就看到那个人。
看似懒散的靠在木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右手三根手指捏着一个酒盏,轻轻转动着。清瘦挺拔,面容俊美无双,无需多余动作,简简单单往那一坐,端的是气势逼人!蔺紫藤明白,这人定是至亲王顾写意无疑!
纪恒看看桌上丰盛到过分的菜肴,吧嗒吧嗒嘴摇头晃脑道:“五爷,下官在京里天天啃咸菜窝头,痛苦得要死。可看看您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顾写意嗤笑:“你个老杀才,就会跟爷这装!少那么多废话了,还不快坐。”
纪恒嘿嘿笑了两声,扯着晕头昏脑,弄不清状况的蔺紫藤坐下。
甫一坐下,在座的武将们嬉笑的举着海碗凑过来要敬酒。蔺紫藤还未来得及推辞,就被硬着灌了一碗,呛的直咳嗽。纪恒吹胡子瞪眼怒道:“我徒儿儒雅学士,哪似你们这些粗胚,灌出毛病来可怎么办?”
那群人“切~”了一声哄笑。蔺紫藤咳咳咳嗽,警觉到恩师和这些人未免太熟络了,哪像初次见面的人。抬眼,正巧对上一对清亮深邃的眸子。被那难辨情绪的目光锁定,目光交汇,蔺紫藤心脏砰砰剧烈跳动,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兴奋。
“这位应该就是纪大人的高徒,蔺紫藤,蔺御史吧?”顾写意露出清浅的微笑,晃晃酒杯道:“欢迎来到边洲,我敬你一杯。”
蔺紫藤忙也喝了杯,暗中偷偷将黏腻的掌心在衣服上蹭了蹭。
纪恒取出贴身的一封信件道:“这个太子让我转交给您的。”
顾写意接过信,拆开快速浏览一遍,完后折叠好顺手交给身边的属下。那部属接过信,掏出火折子当场焚烧掉。
“朝廷如今已经穷的叮当响了。”顾写意开口,所有人停下手上的动作,坐好,换上认真的神情临听。蔺紫藤又为之一震。
“所以,朝廷已经养不起西北这四十多万的部队了。”顾写意笑的云淡风轻。
坐一旁的边洲知府杜其立,胖了许多,容光焕发,听到此处嘿嘿笑道:“既然朝廷养不起,咱们也只能另寻出路了,总不能坐等着饿死!哎,日子不好过啊!”
杜其立又是长吁短叹,又是愁眉不展,看的众人一阵大笑。
蔺紫藤越发费解了,得知朝廷穷的养不起军队,怎么这些人还笑的这么开心?!
府兵制寓兵于农,是一种征兵制。府兵由务农的精壮子弟组成,平时在乡间耕作,闲时接受军事训练,接近现代的民兵制度。凡是军人,可悉属州县,垦田籍帐,一与民同。(注一)府兵制等系分明,隶属于国家;终年为战;不解甲。由于府兵平时务农,生活无异于农民,国家毋须为其负荷军饷,因而节省了大量养兵费用。战争时期,由中央临时配备将领,率领府兵往赴征战;战争结束,兵归其府,将帅则解除兵权。这种措施使军队不至于成为将帅私有,减少了军人拥兵专擅或割据的可能性。
此兵制为大雍根本。
顾写意一纸奏折传回雍京,提出两条改革建议。一是削减西北老弱病残等战斗力低下的士兵;二就是为战争时期临时招募士兵,也就是改兵制为募兵制。改兵制,动根基。大雍上下登时一片哗然。
顾写意已经完全掌控了西北四省,四省官员百姓只识至亲王不知天子。如今若再掌握了招募士兵的权利,和皇帝还有何区别?跑死了无数良驹宝马,信使们日夜拼命赶路,严令西北不可轻举妄动,需商讨后再做定夺。
顾写意看信后放声大笑,随手将信扔给其余将领传阅,负手而立,睥睨众人,道:“你们怎么看?”
众将领齐跪于地,高声道:“一切听从大帅指示!”
顾写意一边大打太极与朝廷扯皮,一面收兵买马。朝廷投鼠忌器,不敢过于刁难唯恐逼反顾写意,于是下旨说朝廷没有多于钱粮,不会为改兵制花一分一毫。
顾写意心道,老子巴不得你们什么都不插手!
官商勾结这个词放到哪个时代都是贬义的,上不来台面的,有违君子作风的。可顾写意却冒天下之大不为,弄出一招招商引资!
顾写意先是向外界放出话来,要用顾写意这三个字做抵押,贷千万两白银!紧接着,就数位商人联合凑出千万两白银,借此攀上了至亲王。战争财是极为好挣的,兵器、衣服、药草、粮草……等等等等,若能接下战备物资的供应资格,那可真是财源广进!此外,还能借机攀上至亲王顾写意这样的大靠山,何乐而不为?顾写意拿出合同,与大商家们大打擂台,以西北四省政治经济为基础,开创了官商合作的新模式。
府兵制下的农民负担极重,和平时期或是小规模冲突时还好。一旦大规模战争爆发,种田打仗的重担全压到了他们的身上。老百姓很实际,只要能吃饱饭穿暖衣,管他改成什么兵制。顾写意下令财务公开,确实将钱用在士兵身上。提高他们的月俸,饮食,医疗等各项条件。
明面上做的是风生水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暗地里无数暗夜的成员与那些在调离的士兵源源不断进入边洲,逐步替换顾写意认为的“老弱病残”。这一次大换血,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洗的是干干净净!
风水轮流转,到如今,已无人能够掌控这个飞龙乘云,一世之雄的至亲王,时局渐渐倒向顾写意。
雍京内的人惶恐不安,但更多的是好奇顾写意下一步将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他会带兵直捣黄龙一雪兵败新戈的耻辱呢?还是会不顾弟弟顾承欢的安危造反呢?如果造反,又会以何种理由?
第五十二章
骄阳,你要记住。生意上收入越早越好,支出越晚越好。不能让钱在你手上停滞,更不能让资金链出现断点,这是提高项目利润的关键要素。危险与机遇并存,如何运作好项目资金是一门艺术。凭你那点本事还差着远呐!
杜其立抱着厚厚一摞账本去书房找顾写意,后者正坐在书桌前与更为庞大的资料搏斗。
顾写意头也不抬,随手点点身边道:“你先等一会,我马上就好。”
杜其立将账本放到桌上,看到顾写意握着笔在写满数字日期的纸上不停画着圈,不由的诧异万分。说到底毕竟是商业老手,又在生意上担任顾写意的左膀右臂,对内部情况十分了解。当下精下心来仔细观察了会,联想到正运营中的各项生意,越看越是心惊。
顾写意在计算帐面上的流水,所有到帐款项在最短的时间内再度投入运营,不在手中耽搁哪怕一天时间。他不停的画着的圆圈,就是在计算各个环节所需时间。
天啊,杜其立心底哀嚎。这人简直胆大妄为,可怕到了极点!至亲王顾写意是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能在短短几日内记牢数以万计的材料,卓绝的大局观与出色的决断力都让他杜其立佩服到无以复加。可先不说商场变幻莫测,单说这毫无缓冲的资金流动,一旦断裂就是难以想象的重大灾难!如今运作的资产已达到万万两,越是走的远爬的高就越该小心谨慎,他这么做简直无异于玩火自焚!
当然了,杜其立不可能看不出这么做所能产生的难以想象的巨大利润。除了钱,不得不承认,还有那么一点兴奋与刺激在里头!
可怜杜其立六十七岁的高龄,站在那亢奋的全身颤动。
顾写意长舒了一口气,胳膊支在桌子上,双手抱住额头揉捏,略带疲惫道:“最新的武器与防具送来了么?告诉他们,再敢拖,爷砍了他们的脑袋!”说到后面,透出丝丝掩不住的煞气!
“明天早上就送到。”杜其立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五爷以前学过经商?”
“嗯。”顾写意随口嗯了声,揉着额角道:“扔了很多年,重新拾起来还真吃力……算的我头疼。”
杜其立也没细想二十出头青年“很多年”是多少年的问题,眸光闪闪的问道:“您的师傅是谁?”
顾写意的手还抵在额头,愣了一下,慢慢转过头看向杜其立。瞳仁幽深,难辨喜悲。
杜其立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