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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还能老不知道。”
看林威抄了钥匙走人,于闽回头儿抄起靠在吧台边上的吉他,“走不走?”
于闽回到租屋处,开门,见客厅里点着昏黄的灯,竟有些心安的感觉,仿佛依稀觉得又回到了小时候。
林威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恍惚,“回来了。”
“嗯,写了多少了?”
“快二十篇了。”
“你歇会儿吧,我一会儿就写。”
“没事儿,本来就是我的作业,还把你拉来帮我。”
于闽揪着他的头,把他带开,“让你歇会儿就歇会儿。”把他推到沙发上。
于闽也没跟他说话,洗了把脸,就坐在小圆凳上掏出钢笔来写。
当林威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发现仍然坐在沙发上,不过身上盖了一个毯子。转动酸涩的脖子,发现客厅的小方桌上,于闽还在低着头写。黄|色的灯光穿过他削的薄薄的头帘儿,映的他头发发出一种淡淡的褐色,有点像自己的头发,竟不像是他那黑黑的发色了。
“抱歉,我睡着了。”
“没事儿,你都多少天没好好睡了,看你两个大眼袋。”
“那是睡觉前喝水喝的。”坐下,拿起自己的钢笔接着写。
“你别写了,马上就完了。”
“没事儿,俩人写快点儿。”
最后一篇被于闽拿去写了,林威抬头呆呆的看着于闽的脸,心里忽然很难过,这么多年了,眨眼之间,眼看分开的时间比俩人在一起的都要长了,却一下子又碰到他。想想童年那无忧无虑的的夏天,又忽的想到了那个中村防空洞。那个大操场一半儿被科院征用了,正在盖个什么楼,想必那个防空洞也没再开过吧。
于闽写完后,抬头看到林威竟然双眼含泪,在镜片后面闪烁。
“怎么了你?”
“没事儿,眼睛有点儿酸。”林威有些难看的笑了一下。
一时间,俩人都没在说话,林威低头收拾桌上的东西,自己抿着嘴要忍,却不像是能忍住的样子,拼命要忍,仰着头,使劲儿的眨眼,要忍回去了,继续低头收拾,却有一大滴泪落在字帖上,林威拿袖子盖住字帖,吸水,自己大大的抽泣了一下。
于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紧抿着嘴唇。
“哭什么?”半晌,于闽才出声。
林威摇头,没说话。又好长时间,“我真是没出息,长这么大了还哭,怪不得我爸老说我呢。”
“哭什么?”
林威透过被眼泪晕湿的镜片,模糊的看着于闽,“我就是想起小时候咱们俩也在这样一张桌子的两头写作业。”说着,一大滴泪顺着林威的脸流下来。
一把把林威抱住,“你他妈的……”于闽也没说下去,只是大力的抱他,紧紧的。俩人的头都埋在对方的肩膀,谁也看不见谁,只是感觉得到彼此的泪晕到自己的衣服上,先有些热,又接着有点儿凉。
昨年9
迷迷糊糊的,听见闹钟响,拼命睁开酸涩的眼睛,发现旁边于闽正闭着眼按闹钟,也就没再理,转头又睡过去。
大概几分钟以后,于闽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林威背后传来,“第一节课教字儿,还不起床?”
林威抱着被子哼哼了两句,半天才爬起来,哎呦哎呦的叫背疼,埋怨于闽挤他。
“就他妈这么一单人床,睡俩人,不挤才怪呢!”于闽的起床气也大得很,拽过被子来继续睡。
林威哼了一声,从床的里侧往外爬。
“哎呦,轻点儿,腿没被你压折了。”
“活该,”林威解气的说。
站在地下,看了看自己皱了巴叽的衣服,“喂,你这儿有衣服吗?”
“柜子里。”睁了一只眼瞄了瞄他,看到他衣服皱的那样儿,轻笑出声儿。
“笑什么笑!昨晚上也不告诉我把衣服脱了再睡!”
“昨晚上谁那么没出息,抱着别人不放了,非要跟人一块儿睡,还来得及说衣服啊。”
“哼,”从于闽的一堆深色衣服里挑了一件普蓝的T…shirt,套上,裤子就那么地了,随便找了个塑料袋把自己的白上衣扔进去,眼光往边儿上一瞟,发现于闽正盯着他笑,瞪了他一眼,“干嘛?看什么看!”
“冰箱里有牛奶,”于闽在床上翻了几下,也爬起来,凑到林威面前,盯着又看了半天,“你的眼袋好大。”然后看林威眯起眼睛,像是要发怒,于闽大笑着去刷牙。然后听见大门“砰”的关上,探头看林威没有喝牛奶就走了,心里刚要想些什么,就见门又开了,林威进来说:“喝牛奶我胃吸收不了,我现在改喝三元的酸奶了。”然后又走人了。
“丫还挺事儿多,”于闽随便想了想。
收拾了一下,自己也出门打工去了,路上还突然想到林威把钥匙拿走了。也罢,本来也是给他配的。
这两天,叶陶又开始挑刺儿,白痴也看得出来于闽这小子最近心情极佳。然而因为他心情好,所以不论怎么惹他,他也不怎么怒,这让叶陶更怒。
晚上,都半夜两点了,于闽回到小屋,发现林威的大画夹子戳在客厅里,人在床上睡的毫无形象。虽然自己也有点累,但心里就突然高兴起来,认命的或者有些愉快的收拾沙发,见一堆杂物上放着一张条:“明天我上午没课。”轻笑出来,把闹钟扔到一边儿去,躺下,黑暗里慢慢想象林威的面孔,居然很幸福的睡着了。
第二天,林威被于闽起床的声音吵醒,哼哼唧唧的出了点儿声。
“没事儿,你睡,才九点。”
“哦,”半天,又说:“你知道吗?老师居然说你写的字好,还说下次可以当字帖了,那老混蛋还说我应该从始至终保持高水平,不能因为累了,就他妈不好好写,气死我了!”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来,恨恨的盯着于闽。
于闽笑,胡撸了他脑袋一下子,“你受这种打击也不是一次半次了,还不习惯?”
“习惯才有鬼!”
于闽一会儿就走了,林威也毫无睡意,在床上懒了半天,最后爬起来,发现牙缸变成两个了,自己的那个马克杯上是一个噘着嘴发脾气的小孩,里面插了个高露洁的牙刷。冰箱里也放了三四盒三元的酸奶,还有几块德芙的巧克力,心情一下子变得大好。
琢磨着老让于闽睡沙发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想了想要再买张床,念头一动觉得就应该这么地,下楼骑上车就直奔家具城,好再也没多远,林威问了两次路就到了地头儿。千挑万选了一张床,又选了名牌的床垫儿,要人家下午送过去。自己心情极佳的回了学校,也来不及回宿舍拿东西了,打了个电话回去让同学给带出来,自己就直奔教室了。下了课也没磨蹭,去了于闽那儿,人家也按时送了货,他就一人在屋里忙活,把整个布局都变了,累出一身臭汗,也没吃晚饭,饿的有点头晕,自己抄了盒酸奶压了压饥,随便冲了个澡,一边儿还幻想于闽回来高兴的样子。
于闽今天没去唱歌,九点就回来了,看浴室里透出光儿来,知道林威在,进屋一看,竟多了张床,心里也说不出来有什么感觉,反正是有种很怪的感觉,仿佛是觉得两个人要一起生活了。
林威出来,兴奋的问于闽什么感觉,于闽就说高兴,问他哪来的钱。林威说是卖画儿。
结果两人说是要试新床,早早的躺在床上聊天,林威坚持要于闽睡新床。
说是聊天,到不如说是两个人把分开的日子逐一向对方报告了一遍,于闽一直不停的说,而林威的日子平淡的几乎没什么可说的。再说林威那么出色,以至于院儿里所有的家长都清楚的知道林威的每次成绩,于闽他爸自然也不例外,也经常在家对于闽进行思想教育。于闽于是就把他这几年的生活跟他说,说他学吉他,学键盘。
林威说想看看键盘,不知道是什么样儿。就是电子琴那样儿,于闽告诉他,然后又说哪天给他弹钢琴,他还混了个钢琴九级什么的。林威惊叹了半天,说不知道居然学了这么多乐器。于闽笑,说你在学习,我也在啊,我们都不是那种自我放弃的人。
然后于闽感觉林威坐起来,盯着他看,然后又觉得林威仿佛一下子从他的床上扑过来,紧紧的抱着他。
“是的,我们都不是自我放弃的人。”林威轻轻的重复着。
“是的!”于闽轻轻的拍着林威的背。
结果两个人又都在新床上躺着,紧挨着,慢慢的喘息,黑暗里,两个人却能感到彼此在微笑。
夜里,于闽睡的迷糊,听到“咚”的一声,睁眼看林威正从地上往床上爬,“那边儿去。”
“嗯,”林威一边应着一边仍爬上于闽的床,抱住他。
于闽也没理他,两人就抱着睡着。
第二天早上,林威确实是被热醒的,伸手一摸,一脖子一脑袋的汗,旁边于闽已经不知道哪去了。然后爬起来,想冲澡,却听浴室里有水声,只好等,坐在餐桌边儿上打瞌睡。
“洗去吧,”于闽一边擦头发一边吆喝林威,“睡的热死了,都五月底了,别挤着了,回头热一身痱子。”
“哦,”林威应着进去了,还闭着眼。
林威也不是天天来住,基本上是晚了宿舍锁门才来,每次来都发现本来是他的床的那张旧床上摊着于闽的毛巾被之类的东西。
六月中,天已经热的不能忍了,宿舍还是十一点断电,电扇一不转林威就一身汗,偏偏还嫌凉席咯,凉枕硬,两三天睡不着,就不成了,搬了行头去了于闽的小屋,把电扇冲着他直吹。于闽说了他好几次,说给他吹的嘴歪眼斜的,他也不听,还照样儿。
无奈,于闽考虑要装个空调,去双安看了看,发现都不便宜,哪个也买不起,回家跟他爸借了一千块钱这才买了一个回去。
林威见了,也没说别的,取了一千五,说一人一半儿,于闽也不跟他客气,拿了钱还了他爸。他爸又说了他好一阵子,这次也是耐着性子听完了。他妈还让他周六周日回家,他说兼了职,没法回,但答应俩礼拜回去吃顿饭。
一路上回自己租的窝,心里还想自己也算是个异类了,尤其是在研究所哪种纯学术的气息下,简直就象是个外星人。院儿里的父母们一致认为林威是他们心目中最优秀的好孩子。可要是他们知道这两个人又混到一块儿去了呢?自嘲的笑了一下,一定又会说他会把林威带坏的。这些大人啊,就是这样,他们不能理解什么叫做朋友。
回去了,发现林威正在生闷气,原来他那辆捷安特丢了,还丢在学校里。于闽说活该,谁让他骑惹眼的车,不偷他偷谁?让林威瞪了他好几眼。
俩人出去吃成都小吃,不幸碰到了叶陶和高映,叶陶又酸不溜丢的说了点儿胡话,还说要去于闽的新窝看,再次被拒,心里极郁闷。
回去,林威说要把这儿取名叫“心窝”,还说要回家拿笔墨,写了裱起来。结果于闽去那间小屋拿出笔墨纸砚,立马就写了。林威问他怎么还有这些东西,以为他不写了,于闽说最近在少年宫兼了书法老师。
昨年 10
在空调的“滋润”下,林威顺利的度过了酷暑期,期末考试也极平静的过去了。关于于闽的期末,林威只有摇头叹息,因为他仅仅花了一上午,和老师们进行了一下思想交流,全学期的课就算过了,自己只好说命苦,没本事。不过这种考试林威也当它是小菜儿,根本不在乎。
周三考完试后,林威又找了一堆外国的著名建筑来研究,这两天画结构图画的爽极了。在家过得太好,根本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想到好几天没见于闽的时候,四天已经过去了。下午闲着没事儿,想找于闽玩儿,发现是周日,他应该在少年宫上课,于是又兴起念头去那儿。丢了车,就走着,仿佛重温小时候的日子,和于闽在一起,到少年宫上课。一路上,顶着大太阳,然而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林威却一直微笑着,也没意识到自己满头满脸的汗,笑的极其迷幻的样子,在路人的眼里有多诡异。
看着少年宫重新装修过的屋子们,小时候的回忆不仅淡了一点,心绪也渐渐收回。凭着记忆,或是凭着肢体的记忆,林威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