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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等待,不如选择让工作填塞时间。
廖成似有所思,微微走神,不过只一会就恢复常态:“以后还长着呢。现在才开始面对更大的难关。”如何避免术后并发症,如何在长期服用免疫抑制药物的情况下保持健康,如何维护新肾提高存活年限,一切都是挑战。
我扩大笑容,“师兄,你说得对,我与郝守宁的路还长着呢。”
套上隔离衣,戴上口罩帽子,我跟着廖成走进监护室。病床上,郝守宁仍在沉睡,看上去表情安宁。
“药效怎么还没过?”我纳闷。
“或许是你没出现,他就不肯睁开眼睛。”廖成眨着眼皮。
我忍不住笑弯眉眼。
廖成从值班护士那边抢来一张椅子,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应该快醒了,你在这里等吧,我回医生办公室,有事让护士给我打内线电话。”
我点头。
监护室内几乎没有人声,监护仪器在滴滴地响。这里都是肾移植后的病人,需要隔离,防感染。24小时护士值班。
我贪婪地打量着郝守宁的睡容。仅仅几个小时不见,这是他,又好像不再是他。他允诺为我而生,他允诺会陪我回家见父母,他允诺等我考研,他允诺娶我为妻。他是我的。
心里涌动着莫名且复杂的情绪。欣喜、悲伤,手足无措,又仿佛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他说。然而,在看到他微一眼动,慢慢睁开眼,露出稍带痛苦和迷茫的表情时,我却恍如久别重逢后,思绪万般凌乱。
我直直盯着他的双眸,良久,才隔着口罩,温柔地,低低说了一句:“嗨,亲爱的,你醒了?”
(正文完)
番外一
赵琛此人,不帅,非型男,亦不够酷,但鼎鼎有名。据说,他所保持的“夜班时缝合病人之数”的记录,被他本人刷新两次,然后至今未有后来人能打破。
由此可见一斑。
刚去急诊时,谢扬并不晓得赵琛大名。完全拜住院总所赐,以至于她亦成为急诊室的一项奇迹——出科时称体重,竟瘦了八斤!心心念念的减肥事业,在不经意间完成历史性突破。
何谓“无心插柳柳成荫”,便是这个道理了。
而谢扬此人,非典型美女,但算后天可造,包装一下还是拿得出手的。身材尚可,前凸后翘不达指标,不过总是有凸有翘了。性格固执,容易牛角尖;基本自卑,偶尔自恋,但擅长伪装。据郝守宁表态,为了达到让谢扬认识自我的目的,他可谓用心良苦,最终抱得美人归,那是后话。
这里首先要重点讲述一下赵琛这个“衰哥”和谢扬这头“犟牛”是怎么王八看绿豆——对上眼的。
赵琛脾气较急。一来是本身性格,二来他常常要面对同时处理一堆病人的状况,不得不急。好在谢扬的反应尚算迅速。熟悉大概流程后,很快就帮上手。
某日,赵琛来不及吃晚饭便匆匆赶来上班,结果一直忙至22点左右才抽得一段空,于是朝谢扬媚笑:“你顶住,我去吃个饭。”不等她反应,拎起盒饭直奔三楼的医生休息室。
在他消失期间,谢扬共顶住病人三个。第一个,做完血、尿常规回来,她依着结果估摸分析,看似不严重,就将大概情况讲述给病人听后,请他一旁稍候。第二个是来开点感冒药,她露齿笑,指向旁边内科急诊室,告诉来人感冒属内科范畴,请去隔壁搞定。第三个,手外伤,观察伤口程度,应该是需要缝合。这种状况她没办法单独处理,只得请护士打电话去休息室通知赵琛赶快归位,一边先安抚病人,并做简单的清创。
当赵琛吧唧着油嘴小跑回工作岗位时,谢扬很淡定地告诉他:“右前臂外伤,伤口比较长,但不深,所以没拍片。你先去看一下伤口情况吧,我觉得应该要缝合,准备工作已经好了。”赵琛愣了愣,接着笑得越发灿烂。
从此,经过谢扬之手的门诊病历越来越多,收集病史简单查体成条件反射——看见病人,自动将问病查体完成了,再转交赵琛,进一步验证,然后开检查单或者开药。
她是在后来才恍然意识到这一点的。可惜被“奴役”惯后成了自然,除了因为关系熟稔之后会用白眼表示抗议,她还是尽量替赵琛分担工作。
相较于赵琛的急性子,谢扬显然更细心一点。换药或者清创,还有安抚病人方面,基本是她出马。赵琛不止一次表示,合作相当愉快,效率明显提高。
人与人之间,其实也是讲究缘分的。有些似对半的圆弧,找到互补的另一半。有些似照镜,性格相似,于是相处融洽。
关系渐好。彼此开玩笑,以打击对方的心灵为乐。工作时携手合作,闲暇时胡天海地的聊天。这样的相处模式,作为实习生来说,谢扬自认是她人品爆发的结果。
跟着赵琛值班常可以遇到稀奇古怪的病例。
比如,某次来了个脑袋上被人砍了一刀的精神病患者,因为伤口过了缝合期,只能等它自我愈合。
赵琛瞄一眼谢扬,意思是,去把覆着伤口的纱布打开,观察一下情况。
于是谢扬将病人领进换药室,戴上手套。正准备解纱布,患者家属突然冒出一句:“伤口长虫子了。”
虫子?谢扬怔了怔,脑袋一时没来得及对“虫子”这个词形成具体概念。最外层的纱布一掀开,一个小小的白色影子突然掉落脚边,视野里出现蠕动的软体物。
蛆!?
“果然长虫子了。”谢扬得出结论,然后将纱布重新覆上,用镇定的语调对坐在外面的赵琛说明情况。
赵琛大略观察了伤口和地面仍在蠕动的蛆后,表示,目前唯一能做的还是清创换药。“换药吧。”
谢扬保持不动姿势,微笑,一直微笑,直直看向赵琛的眼睛。
十秒后。
“你帮我倒碘伏吧。”赵琛妥协。
病人终于离开。
“啊啊啊啊,居然是蛆!”这个癫狂的声音来自姓谢名扬某女人。
“要淡定!”赵琛在洗手。
“……”他还不是洗了很久的手?
该事件从此成为赵琛与谢扬逢人必谈的急诊十大恐怖事件之一。
至于其它九件,大约包括:皮肤癌至面额部腐烂的老头、世博会期间动不动冒出来的需要赵琛与谢扬用破烂英语去对话的外国人、EICU里让人心疼的弃婴……诸如此类。
并非让人心生畏惧的便是恐怖。
魔由心生。那些让人倍感无奈、悲哀、荒凉抑或绝望的事件,比起妖魔鬼怪,更让人感觉恐怖。
谢扬出科后,赵琛带了她的同学李晓娟。赵琛脾气虽然急,但向来好说话,所以自认为和大家都处得不错。但现实总喜欢泼人冷水,人前好话人后不满的事儿多了去了,也不差赵琛一个。问题在于,他并不知道,谢扬却是因为他与寝室同学起的冲突。
他只是在李晓娟三番两次的模棱话语中猜出谢扬似乎在面临纠结。他有些担心。那小妮子看上去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反而更容易脆弱,走极端。想来想去,还是找了个借口,约她出来聊天。
很久之后的某年某月,他去北方参加一个医学会议,顺道去见谢扬。茶馆里安逸恬静,隐隐弥漫着若有若无的与世无争。他们无意间聊起曾经的往事,不知觉唏嘘。
“你说我遇见郝守宁是幸运,其实,我觉得我能遇见你,也是我的幸运。”谢扬语气真挚。
“那是,也不想想我待你多好。”赵琛当仁不让。
“自恋吧你。”谢扬习惯性打击他,“谁当年脾气差,连累我与同学冷战?”
“有这事?”赵琛困惑。
“诶?我可记得清楚。”谢扬给他一记白眼,见他仍在思索状,抿了口茶,恍然忆起当年那场桃花冷战,不由大笑,“我刚忘了,你应该不知道这事儿。”
赵琛不满,佯装发怒:“你可得给我说明白。”
“呃,也就女生之间的破事。”谢扬懒得讲述那么遥远的故事,随便糊弄过去,转移话题,“嫂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我出差,又不是来旅游。”赵琛没好气回答。他已过而立之年,升为主治医师,如常人的生活轨迹,成家、立业、结婚,并即将成为父亲。
生活平淡,时常会有琐碎的烦恼,无关天下。大部分的人生便是如此。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俩个人倒是默契,很少谈及医学。到了晚饭时分,郝守宁下班,三个人便一起吃饭。
谢扬其实很喜欢看赵琛与郝守宁和谐畅快地交谈。爱人与情似家人的朋友同坐一张桌子,聊着家常,总能给人一股幸福的味道。
她的人生便是这样子了吧?
有交心的朋友,有亲密的爱人,及永远提供避风港的家人。曾遭遇难关,未来或许仍有很多变数,但正因为不确定的未来,生活才不至于贫乏无聊。
就这么简单的继续下去吧。
现世安稳。
番外二
Chapter。1
谢妈妈是人民教师,自然是寒暑假期间最清闲。小谢mm在读研,自然也是有假期的。可怜郝大叔要赚钱养家,不算奔波,却脱身不得。于是矛盾就这样产生了。
又是一年暑假到,女主角小谢mm犹豫来犹豫去,打电话回家,吱吱唔唔表示想留在北方陪她的郝良人过小日子,但又惭愧一年到头没做过几天孝顺女儿,于是诚恳地邀请谢妈妈谢爸爸北上避暑,顺便旅游。
“方便不?”谢妈妈有点动心,“住哪儿啊?”
“就住自己家啊,怎么不方便?”小谢mm拍胸脯保证,忘记电话那端的老妈是看不到她的信誓旦旦,“复式四室二厅,很宽敞的。”
自己家?谢妈妈一愣:“你住哪里?”女儿还在读书,不应该住学校集体宿舍麽?
可怜小谢mm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随口答:“家里呗。妈你放心,住绝对没问题,把外婆一起接来都住得下。”她和郝守宁一间,还空出三室。
话音未落,话筒里传来幽幽地质问:“你什么时候住到校外了?”该不是和那还没见过面的女婿同居了吧?
小谢mm终于回神,额头黑线,一脸囧样,吞吞吐吐,愣是挤不出一个字。沉默几秒之后,电话那边,谢妈妈气自丹田而出,怒吼:“老谢,立即订两张飞机票,去北方,看女儿!”
Chapter。2
当日。
郝守宁拎着蔬菜回家。一边在玄关处换鞋,一边张望某人身影。奇怪,这小孩今天怎么没有媚笑着冲出来迎接他?
客厅没人。厨房没人。洗手间没人。难道还在卧室里“午睡”?正纳闷,阁楼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小扬?”他奔上楼梯,在见到某人戴着围裙扎起马尾辛苦滴晾床单时,明显怔住。
“呀,你回来啦。”某人一脸惊讶,“这么晚了?时间好快啊。”她好像只收拾了凌乱的书房卧室,擦了地板,清洗完厨房,漂洗了新床单而已。
“你在干吗?”郝守宁很是淡定。
某人表情沉重,目光隐隐哀悼之意,“有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郝守宁斜睨向她,依然淡定。
某人微微一叹,45度望向辽阔天空:“……你终于要见公婆了。”
Chapter。3
HZ至DL的飞机准时降落。
谢妈妈雄赳赳气昂昂出现在机场大厅,一眼瞄到自家女儿张牙舞爪的模样,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囡囡啊,注意形象,形象!
那厢,谢扬一边挥舞着爪子,一边侧头告诫身旁郝守宁:“看到没,公婆来了,高度戒备!”
十分钟后,两队人马汇合。
郝守宁笑得既完美又和谐,在谢扬的介绍中,礼貌打了招呼,然后当即接过谢爸爸手中的行李。
“辛苦你了,小郝。”谢妈妈微笑。唔,这个称呼有点怪。
“阿姨、叔叔坐了这么久飞机,比较辛苦。”郝守宁的回答很官方,“咱们先去吃饭,再回家。”
谢爸爸很满意,连声说了几个“好”。真是懂事有为奋发向上的新时代四有青年。
车在停车场。郝守宁嘱他们原地等候,自己开车来接。眼见他的身影稍微走远,谢爸爸立马摸摸女儿的脑袋,夸奖:“这孩子不错。”
“就是看上去单薄了些。”谢妈妈表情略带遗憾,显然是要求更高。
谢扬嘿嘿两声笑,叉腰挑眉:“我看上的人,能不好麽?”至于郝守宁换肾的事,还是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Chapter。4
一路来的乐融融在餐桌上不小心爆发,矛盾在于:是否喝酒。
“爸,你今天肯定累了,就别喝酒了吧?”谢扬谄媚地笑,同时拿眼瞟老妈,期望得到家庭最高boss的支持。
“就是,今天先别喝了。”老妈大人果然不负她望。
“酒怎么可以不喝?”谢爸爸不满,蹙眉瞪目,“是吧,守宁?”已经换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