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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乔海在一旁大笑了几声,侧身让了让,道:“白公子还请上坐,乔某今日可着实佩服你!”
白愁飞朝他点了点头,也不推辞,便由王小石扶着在一边坐下,眼神却似不经意地扫过他手中的长鞭,感叹道:“常听说凤莲堂乔堂主一根九纫断魂鞭邪魔无阻,还能以人血为食增强自身功力,今日一见,果然传言非虚。”
“哪里哪里。”乔海略有尴尬地笑道,“不过是些邪门歪道罢了,哪里入得了白公子的法眼。”
“行了!两位就不要再互相谦让了!”出言打断的是鹤灌生,他脸上一直都带着一股愠色。
乔海干咳两声,便立即噤了声。
任谁都看的出来,这位鹤老庄主心情实在不算太好。
想来也是,一个人突遭袭击,差点便被炸个尸骨无存,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想必都不会太好过。
鹤灌生却不然,虽然他的心情的确有些抑郁、恼怒,甚至是迷惑,可又不单单是为了这事。
他自有他的一番心思。
可这心思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他依旧是一个面红如稚童,发白如仙翁的老人。
这老人却容不得人轻觑!
“说吧。”鹤灌生捋了捋长髯,不怒自威。
他问的自然是雷属。
因为雷合已经不再是一个能开口的人了。
那简直称不上是人。
王小石一见雷合,便皱紧了眉,揪起了心。
这样的景象他不是没有见过,当年在发梦二党,任劳任怨的手段也不下于此。
可这人是乔海。
凤莲堂堂主乔海也算是江湖正道赫赫有名的人物,手段竟然会如此残忍?!
王小石本想质问乔海。
也有心想一刀结果了雷合,免得他再受苦楚。
可这些想法都被他一一忍了下来。
因为白愁飞。
白愁飞的眼神分明在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
他实在不忍忤他的心,逆他的意,尤其是在他伤重的情形下。
于是,王小石只能立于一旁静候事情发展。他紧了紧手中的挽留奇剑,却又有种巨大的无力感。
“说吧。”
雷属听到了这话。他本是在恶狠狠地看向乔海,简直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剜出几个窟窿来。而鹤灌生一开口,他便立刻将视线转向鹤灌生,眼里都似乎喷的出火来。
“我没杀你!”他吼得依然很有底气。
他本来就是一个很有底气的人,虽然鲁莽、暴躁,可等到了维护自身的时候,说话更比谁都响,更何况,他确信自己没有做过,这更让他显得义正严辞了。
可明显有人并不会因为他的底气十足而有所动摇。
鹤灌生微眯了眼,抚髯道:“我又没问你这个。”
雷属一怔,小心地试探道:“那不知,鹤庄主想要知道的是什么?”
鹤灌生淡淡地说道:“就说说,你们是怎么害死你们的师傅,雷总堂主的吧。”
“什么?!”雷属如遭雷殛!脸色顿时变得蜡黄一片!
终究!终究还是被他们听到了!!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雷合。雷合一向是他们四人中的智囊,万事他打先锋,雷合却是一直在后暗相援助的。
可这次,他看见的只有一块称不上是人的肉球,一个虽生犹死的雷合!
他霎时心如死灰。
“雷兄弟,你就不要再隐瞒了,白公子可是有你们害死雷总堂主的证据的。”乔海惋惜地叹道,“早些说出来,也免得受良心谴责。”
雷属听乔海开口,想到兄弟的惨状,又是一怒,他所幸豁出去大吼道,“证据!你们有什么证据?!总堂主是一点梅杀死的,这些,都是你们这些人亲口笃定的!”
乔海摇了摇头,便转向白愁飞,道:“白公子,还请告诉他们这事情原委,省得他们做了死鬼还来找我们。”
我们?恐怕他们做了鬼要找的也是你一个吧。白愁飞在心里暗笑一声,面上却仍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让人觉得仿佛多让他说一句话就是一种罪过。
他自然知道怎样的状态才能让别人对自己完全放心,甚至还有些同情、怜悯。
说来可笑,这一招还是向他的大哥学来的,竟比想象中还要有用。
“几天前,我们在江南驿馆中接到小雷门几位弟子的消息,说是一点梅已经找上了小雷门,连雷夫人和小姐也已遭了害,我们几人便一齐赶往小雷门,谁知竟晚了一步,雷总堂主已经死了,死在一点梅送来的那口棺材里。可这时几位雷兄弟的反应却很是古怪,他们先做的既不是察看雷总堂主的尸首,也不是想法追缉凶手,而是求戚少商出任小雷门的代总堂主,这岂不是很可疑?再说了,戚少商本是小雷门的叛徒,又是承办这次案件的捕快,于公于私,他们都不该让戚少商担当此职。而且……”
“而且什么?!”见白愁飞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乔海忍不住追问道。他几乎已当他说的是一个好玩的故事了。
白愁飞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惊,缓缓地道:“而且,我已查过雷总堂主的尸体,并不是死于梅花剑之下。”
“查?!你什么时候查过?!”雷属难以置信地吼道。
“就在鹤老前辈和乔庄主进来的时候。”白愁飞道,“那时我趁乱检查了总堂主的伤口,伤口虽然细如蜂孔,与梅花剑的伤痕一般无二,可是奇就奇在,那伤口上竟然有血。”
“有血?那有什么奇怪的?人被杀害自然会流血,除非他是僵尸,是鬼怪。”
白愁飞一笑,“乔堂主此言差矣,并不是所有的伤口都会流血,被梅花剑所伤,血还来不及流出,却已经一剑毙命了。”顿了顿,他又道,“……而且这伤口让我想起了一件东西,如果我猜得没错,雷总堂主应该是死在他们小雷门所特有的一件暗器之下!”
“暗器……”乔海沉思了一阵,眼中光芒一闪,抬头道,“你说的可是千缝一线针?!”
“正是!”白愁飞肯切地说道,“千缝一线针细如牛毛,射出时疾如闪电,穿胸而过,造成的伤口应与梅花剑如出一辙。”他转而向鹤灌生道,“如果鹤老庄主不信的话,可以派弟子去察看雷总堂主的尸体,他的背后,相信应该有一道相同的伤痕。”
“不用了。”鹤灌生的脸上已是阴霾毕现,他与雷无边也算的上是几十年的朋友了,没想到一代侠士竟惨死门人手下!
“雷属!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雷属脸色发白,双唇不住地颤抖着,似是痛极,又似是悔极。
“主意,不是我出的……是老四!是老四的主意!”他挣扎着大吼起来,“我本来也是反对的!可是他们三个一意孤行,我以一人之力也无法反对啊!”
闻言,鹤灌生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雷属终于瘫软在地,只哆嗦着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本来我们也没打算要背叛总堂主,他膝下只有一女,而我们又是他的弟子,等将来,小雷门也必定是我们的!可是这几年来,雷总堂主对我们态度大变,呼来喝去,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后来,老四打听到,雷总堂主原来有一个私生子,这孩子也是他近几年才找回来的,他便打算培养他做自己的接班人!如此以来,我们费心费力这么多年,就连个屁也捞不到!老四就出主意,说是要解决雷无边,我们自己执掌小雷门!……以雷无边的武功,就算我们四个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恰好这次出了一点梅的事件,妄言山庄的杜庄主死后,雷无边便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生怕一点梅下一个找上的就是他!我们便利用了这一点,先是找来一口棺材放在大厅之中,乱了他的心绪,然后,将他让我们护送出去的夫人小姐一并杀掉!这下雷无边就乱了阵脚,他知道戚少商在这附近,便让我们来求他援助。要知道,我们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所以,我就趁他心慌意乱之时,用千缝一线针,结果了他!将尸首装在棺材后,我们四人才奔赴江南驿馆寻找戚少商……”
“你们为什么非要让戚少商出任小雷门总堂主不可?直接取而代之不更加简单?”白愁飞问道。
雷属苦笑一声,“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以戚少商的身份,出任小雷门总堂主一职是极不适合的,而且现在正在风头浪尖,我们要是取代总堂主一职,必定惹人怀疑,而戚少商,在一点梅事件结束后,也必定会将这职务推给我们,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了。”
他说完话,便将脑袋耷拉了下去,似断了脊骨一般。
鹤灌生怅然道,“没想到啊没想到,雷老兄一世英名却败在你们这些混小子身上!”
“鹤庄主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鹤灌生看着白愁飞在灯光下阴晴不定的面孔,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我们毕竟是江湖人,管不了别派的事,不如暂时先将他们收押起来,其余的,等戚大侠回来再作决定。白公子认为可否?”
白愁飞懒懒的一笑,“鹤庄主决定便是,晚辈岂敢置喙。”
“等等!”乔海突然大喊出声,“鹤老,他们暗算你的事还没有解决呢!”
雷属一听这话便又激动了起来,“我们没有暗算他!乔海!你为什么要再三诬陷?!”
“诬陷?!”乔海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针,“看清楚了!这就是暗算鹤老,伤害白公子的暗器!你可认得?!”
“千缝一线针?!怎么会在你那里?!”雷属一惊,便下意识地想摸摸自己藏针的地方,可一动才发现,自己早已没有双手了。
他只能愤恨地将头一低,不再言语!
鹤灌生此时却微眯了眼,慢悠悠地道:“这暗算一事……既然老夫没事,白公子的伤似也无甚大碍,便算了。”
“算了?”乔海不解地睁大了眼。
“算了。”鹤灌生重复道,“如今还是先召集小雷门余下的弟子,告诉他们雷老兄真实死因来的要紧。”
白愁飞闻言站了起来,身子仍有些微颤,他一拱手道,“鹤庄主所言极是,而今眼下,同仇敌忾才是大事,窝里反的事也毋须太过追究。”他笑了笑,道,“那白某就不便打扰了,告辞。”
“慢走。”鹤灌生微一倾身道。
王白二人走后,鹤灌生在微弱的灯光下,翻来覆去地仔细看着那根银针,乔海挠了挠头,道,“你不是不追究了吗?这根破针还有什么好看的?!”
鹤灌生抬起头,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半晌,才缓缓地道:“我们这些人来红袖招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目的的,那你说,白愁飞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唉?”乔海似被他问住了,楞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
鹤灌生慢慢地荡开了一个笑容,在模糊的烛光下显得几分诡秘。
他说,“我倒是对这位白公子比一点梅更感兴趣……乔堂主,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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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越复杂……不过,勉强,总算搞定这一边了……
小银儿啊……我实在没有时间,这个……就当我补你的生日了吧……默。
TAT,回禀小小紫儿,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我没有时间努力,那东西再给我几天时间吧
之二十八 这是浓的化不开的血
凉薄如水的月光在纱窗上映出惨淡的白,点点黑斑在窗外缓慢蠕动着,发出窸窣的碎响。
夜已极深了。
王小石却没有睡着,他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盯着模糊的房顶。
虽然他明知如今正是危急关头,需要充足的睡眠补充体力,可是他实在无法入睡。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一日万变,快到他几乎反应不过来。
先是追命的伤,杜妄言、雷无边的死,然后是红袖招遇袭,他们被困楼中,紧接着便是封乱一门尸骨无存,甚至连戚少商和顾惜朝都失了踪。
而更让他没料到的是,雷无边的死并不是出自一点梅之手,而是死在了他自己的门人手中。
那,接下来呢?
心口忽然就那么一痛,王小石疼的一下闭上了眼。
接下来,就是那人的伤。他亲眼看见他飞身而出为鹤灌生挡了那一记,却被千缝一线针的爆炸牵连,当时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那血很艳、很红、也很凄冷。
冷的,他几乎快要握不住他手中的刀剑了……
他跑过去,紧紧揽住他的肩,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手也在颤抖着。
那人却只是抬头,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淡漠的,仿佛什么都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包括伤害、包括死亡、包括这世上的一切。
仿佛都入不了他的眼。
“唉!”王小石叹了口气,两手一撑坐了起来。
不知就这样坐了多久,黑暗中只有他一双眼睛是亮的,沉湎着墨黑的光芒。
很久,他拾起手边的挽留剑,一言不发的推门、离开。
月光在此刻却仿佛成了灯火,将他的白衣、黑发均染上一层淡淡的月白。
他在红袖招的小楼走廊里默默地走着。
脚下无声。
他刻意施展轻功,隐藏了脚步声。他知道,这时候恐怕没有几个人还能安稳的睡着了,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