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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别听她的,每次来新人都这么哄人,还每次说的不一样,谁知道是真是假。”
从这里经过的宫奴凉凉的说了句。
第九章 不情之请
易敏之和宁馨,孙香香面面相觑,刚刚升起的一点儿同情心瞬间消散。
桃儿面色不虞的撇了撇嘴,收起了橱柜上的瓜子,拿起了竹撑子继续绣花。
易敏之刚刚拿到手里的一颗瓜子儿也不知道是剥还不剥,踟蹰半响终是把那颗瓜子儿放到了橱柜上,就见桃儿飞快的把那颗瓜子儿塞进了嘴巴里,咔嚓两声瓜子儿嗑了开来,红红的嘴唇一张,“噗”细碎瓜子皮飞的到处都是。
刚刚收拢起来橱柜上瓜子皮的易敏之皱眉看了一会儿炕上的瓜子皮,终究是弯腰捡起了炕上的瓜子皮一并扔到了炕头儿角落里的小垃圾筒里。回身的时候就坐在了自己的炕上,这会儿天色还没有黑下来,屋里也没点上油灯,易敏之想了想就从橱柜里拿出了宫规册子。
这是专门给他们宫奴院里的罪奴编纂的,反正他们也出不了这宫奴院的大门儿,所以里面只是详细的说了宫里的各项忌讳以及大面儿上的规矩,后面具体的就是他们罪奴所要注意的事项了,易敏之大略翻了翻,发现其实也没什么要遵守的,只要秉持着“谨言慎行”四字真言就不会行差踏错半步,不过为了避免有人过来找麻烦,易敏之爬在窗前接着夕阳的余晖把上面的条条框框默背下来。
翻到最后一页,是他们罪奴每日里的作息时间。总共也不过四件事,子时洗碗洗菜,丑时打扫卫生,寅时洗衣服,卯时倒马桶。其它时间可以自行处理,而吃饭时间是,酉时,子时,辰时。沐浴处开门时间是辰时。
工作看起来轻松,其实也是让他们把时间颠倒了过来。易敏之想了想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们在晚上工作,难道是因为晚上比较僻静,而且比较折磨人吗?
天色越发暗了下来,易敏之合上了册子摸摸被子,仍旧很是烫手,她只好把被子摊开来晾在一边,自己躺了另一边准备睡觉。
屋子里的油灯渐次渐次亮了起来,易敏之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几乎所有人都在拿着针线在绣花,有几个的橱柜上竟然还点着蜡烛。她心下有些惊奇,转目看了看,却只有对面的桃儿跟自己说过几句话,她忙穿了鞋下地,凑到了桃儿跟前侧头看着她绣花,过了一会儿,才笑道:
“姐姐绣的真好看。”
桃儿只是矜持的笑了笑并不作声。
易敏之眼珠子一转,又说:
“这块料子真好,是姐姐自己的吗?”
“想问什么就问吧,何必拐弯抹角的。”
桃儿撇了她一眼,低下头去剪去线头,从针线笸箩里挑出线来继续绣花。
“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料子吗?素白的上面的白玉兰跟绣上去似的。”
易敏之一副想摸又不敢碰的样子。
桃儿扑哧一笑,说:
“这是宋锦,是苏州那边送进宫来的,这匹料子数量是有不少,可是这玉兰花儿的仅只有两匹,一匹给了皇后娘娘,一匹就在荀贵妃这里。”
“那你这是……”
易敏之瞠目结舌的指着眼前的帕子问。
桃儿挺了手上的活计,微微仰了头,略带骄傲的说:
“我师承苏州宋氏家族,这宋锦就是他们改良之后才有如今这般华丽。而宋氏家族的刺绣技艺在咱们大周朝也是顶尖儿的,我的手艺嘛,自然也是咱们宫奴院里最好的。蒙荀贵妃看的起我,我用这宋锦给荀贵妃做了一套衣服,荀贵妃看的高兴,就把这剩下的边角料给了我,可惜了,这么一块料子也只能出一方帕子,剩下的也只能做几个荷包了。”
易敏之抓住了她话里最重要的信息“大周朝”,周朝不是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的吗?还有一个就是武则天时期的“武周”了,另外历史上还有周朝吗?真是记不起来了……
易敏之只顾着低头细细思索,那副专心的样子让桃儿特别的有成就感,这话匣子一打开嘴巴就巴拉巴拉的没完没了的说着,等易敏之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桃儿已经说到了三皇子儿时的趣事了,易敏之抿唇一笑:
“姐姐知道的真多。”
桃儿一抿头发,谦逊的笑道:
“在这宫里呆的久了,什么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说了这么久的话,易敏之也有些倦了,她掩口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笑道:
“妹妹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姐姐可否应允?”
“哦?说来听听?”
桃儿隐约猜出来是什么,不过还是一脸兴味盎然的问,神色间却怎么也掩饰不下那股子骄傲。
易敏之心下诧异,口里却道:
“妹妹打小就不爱动那针头线脑的,现下看了姐姐这帕子,竟然觉得自己从前都错了,不知道姐姐可否把这刺绣的技艺教给妹妹两手?来日妹妹定当重谢。”
桃儿的嘴角勾了起来,脸上的笑是怎么压都压不下来,口里却还为难的说:
“我当初拜师都是三跪九叩的,妹妹不知道,这宋氏刺绣……”
“哟,这是又显摆上了?不愿意教就闭上你的嘴!每次还跟人显摆!”
方才说话的那名宫奴远远儿的扬声讥讽了一句。
桃儿立刻乍了起来,指着那人就骂:
“你个死蹄子!一天不揍你皮痒不是?”
“你有本事来啊!看谁吃亏!”
那人站在了炕上叉着腰指着桃儿叫嚣起来。
“方慈!你给我等着!”
桃儿捋起了袖子就要下地,才反应过来的易敏之慌忙拉住了她一叠声的劝道:
“都是姐妹有什么说不开的,姐姐别生气。”
“谁跟她是姐妹!”
方慈一听这话就彻底炸锅了,不等桃儿过去,她鞋也不穿的下了地,蹭蹭蹭的过来一双粗手冲着桃儿的嘴就撕巴了过来。
“都住手!”
孙姑姑满面寒霜的站在门口呵斥了一声。
这一声让炸了毛的两人立刻收了声,兔子似的缩手缩脚的立在了炕边儿。
孙姑姑瞪了他们一眼,对易敏之说:
“跟我来!”
语毕,孙姑姑转身就走。
易敏之略显不安的看了看桃儿和方慈,见这两人都低眉垂目的乖乖站着,又转头看了看宁馨和孙香香,那两人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她一咬牙,连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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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规矩
孙姑姑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桌上敲着,旁边一杯茶水烟雾缭绕。那节奏听在易敏之耳里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下快一下慢的,墙角上那盏宫灯似乎也在跟着节奏跳跃,地上矗立的人影跟着在屋子里晃动不安。
孙姑姑突然停了手,耳边没有了那一下又一下嘟嘟的声音,让易敏之颇为不适应,抬头飞快的睃了孙姑姑一眼,打了个寒颤。孙姑姑嘴角就勾起一抹笑来,掩映在了茶碗之后,待放下了茶碗,嘴唇又抿成了一条直线,当易敏之以为她有什么话要问的时候,孙姑姑突然就摆了摆手:
“你下去吧?”
耶?
易敏之愕然。
孙姑姑皱了眉不悦道:
“没听到吗?”
“是。”
易敏之慌忙应了,屈膝就往外退,到了门口竟是忘记转身,身子往后一仰就要倒了下去,她手忙脚乱的抓住了门框稳住了身子,眼睛有意无意的扫了仍旧坐在哪里的孙姑姑一眼,待一站稳,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就这样的人,能成什么大事。”
孙姑姑不屑的低语淹没在了茶水里。她却是没有看到易敏之转身之后那眼底的松快。
回到屋里易敏之就换上了一脸的菜色,抖抖索索的倒在了床上以后伸手一拉尚有余温的被子盖在了身上,把自己从头到脚捂了个严严实实。
宁馨不到丑时自动醒来,摸索着点燃了油灯,见身边的孙香香还没有起来,先叫起了她,起身穿了衣服临往外走的时候才发现易敏之还在蒙头睡,伸手推了推她:
“敏敏,醒醒。网高品质更新”
“恩?”
易敏之眼睛也不睁的拉下了被子。
“快起来,快丑时了。”
宁馨看了眼墙角的铜壶滴漏说。
易敏之一个激灵猛的跳了起来,在被子里面闷的久了她晃了晃身子坐下来穿了鞋就要往外跑。
“你等等,”宁馨拉住了她,抽出了衣襟上的帕子给她,“你满头满脑的都是汗,现在屋里落落汗。”
“谢谢。”
易敏之接过了帕子擦着满头的汗眼睛微微垂了下来,宁馨这人八面玲珑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自己故意多睡了一会儿她就过来叫了,还有,自己是穿过来的,不明状况故作镇定,那位呢?
擦干净了汗水,易敏之没有把帕子还给宁馨,反而塞到了自己衣襟上,笑道:
“帕子脏了,回头我洗干净给你,咱们去做活吧。”
“恩。”
宁馨笑着点了头,一手拉了孙香香一手携了易敏之往外走去。
“等等,”易敏之挣脱了宁馨的手,转头把宁馨那盏油灯吹熄了,这才回身挽起宁馨的手臂,“咱们走吧。”
一行三人出去寻了安宫人领了洒扫用具,跟着另外十七人一起去打扫宫奴院所有的院落。此刻,易敏之才知道,整个宫奴院有宫奴六百余人四十个院子,罪奴一百余人十个院子。
丙字号房是罪奴住的,现下一共占了三个院子,一个院子住了三十到四十人不等,她现在所住的院子是人数最少的,另外后面还空了几个丙字号院子堆放杂物。
甲乙两个院子住的部是宫奴院的宫奴,负责洒扫和修建花木以及修缮庭院的宫奴住的院子比较好,是甲字号,一个房间里面四个人共二十个院子,有单独的洗漱地方,不像他们罪奴院是在院子里洗漱,沐浴的话就要去后面的小院儿里的大澡堂子了,就连出恭,也是要敲开那扇小门去到里面才可以的。
而乙字号住的都是一些做粗使活计的宫奴,八人一间也是二十个院子,做的活计都是给花木施肥或者给宫女洗衣服之类的。
应该说,整个宫奴院只有甲字号的宫奴是给贵人们服务的,乙字号是给宫女服务的,丙字号是给宫奴服务的。至于说浣衣局,那里才是给贵人们洗衣服的所在,浣衣局直接归尚宫局打理,虽然是和宫奴院齐肩的所在,可是在地位上远远是宫奴院不能够比拟的。
这宫奴院上下一共五十个院子,加上前面女史所住的大殿他们二十个人一共要打扫五十个院子外加一个大殿。虽然屋子里面不用他们打扫,可是这里里外外的院子也能够让人给累趴下了。
二十个人,两人一组,算下来每组要打扫五个院子,看着是不多,可是打扫起来却是要人命的繁琐。
院子洒扫一遍自不必说,繁琐的是要用水细细的冲过,大晚上的,天气又凉,还要一遍一遍的往这里拎水,要是运气好了,去的院子水井离得近也好,就怕距离远了,这可就要了命了。
易敏之是新来的,加上跟她搭档的宫奴是个闷嘴葫芦,他们被分到的五个院子都是距离水井最远的,打扫一个院子下来她的腰都快累断了。好不容易到了寅时听到远处的打更声,易敏之直起腰来对搭档说:
“寅时了,不是还要去洗衣服吗?”
那搭档跪在地上抹着游廊上的栏杆说:
“这才打扫了两个院子,还有三个并大殿没有打扫,洗衣服的事儿要到明天才轮到我们。”
“为什么?”
这会儿没有别人在,眼前这搭档一看就是个不多话的,她索性也懒得装了,屁股往地上一坐,满脸的愤愤之色。
搭档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
“这是我们宫奴院的规矩。”
规矩,规矩。
易敏之恨恨的捡起了抹布继续低头擦着栏杆,擦了半响方才想起来什么:
“子时的时候怎么没有人通知吃饭?还有,这每天的活计是怎么轮的?”
搭档头也不抬的说:
“也就五个活计,二十人一组,洗完洗菜的人多一些,每组做一天。咱们一共一百多人,分了六个组,所以有一天是可以休息的。”
听到可以休息易敏之的眼睛贼亮贼亮的,她本性活泼,是属于一天不上房揭瓦心里就不痛快的主儿:
“咱们可以出去玩儿吗?”
搭档大概是被吓到了,脚下一滑坐倒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呢?”
易敏之毫不在意的笑笑,转头哼着小曲儿干活去了。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