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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教学楼,六楼。”女生刻意清了清嗓子,“咳咳,教室在六楼就是因为怕你这种女生去打扰啊。”
——第三教学楼,六楼。
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放学后洛栀遥单独一人走到了第三教学楼的六楼,找到了创新实验班的教室。
“我找夏岸。”洛栀遥问。
“在化学实验室。”正在打扫卫生的创新班女生从教室里探头出来,说,“别去打扰他们,他们在研究很重要的实验。”
洛栀遥转身下楼的那样一个罅隙间听到了实验班女生的对话。
——夏岸这么受欢迎呀,怎么那么多女生和你的想法都一样?你看,又来了一个啊,情敌唉。
——平行班的唉,你说,为什么我们班的男生都不下楼的,拒绝体育课啊社团活动啊,为什么还是有女生找上楼呢?
——啊,是很奇怪唉,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夏岸呢?
……
倚靠在白色墙壁上的洛栀遥忽然难过得想哭。
偏偏为什么昨天晚上,初薏说,梦里,喊的是苏慕晴的名字呢?就算是对自己是个潜在的病因,在外人看来的确是很奇怪啊。
我曾经以为那个症状不治而愈。
谁知还是出现了。
这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在巨大的失落和负罪感蔓延全身的情况下,有一个男生一直跟在你的身后?他用有力的臂膀抱住你瘦弱的身体,卷进自己温暖的如同潮汐的怀抱里。
化学实验室的玻璃有下面一半是磨砂的,洛栀遥要踮起脚才能够看见里面,而且还得小心,要是被老师发现就惨了。
突然间,小心脏里的海洋翻腾。
就是那个叫做米鑫阳的男生一直跟在洛栀遥身后。
化学实验室旁边的楼梯口,传来男女生对话的声音。教室的前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没有关上,夏岸看见那个像极了苏慕晴的背影。这一刻夏岸无心于手中的实验,透明色易碎的试管底部,不知道那一秒滋生出了蓝色浑浊的沉淀。哦,刚才试管里有一滴管的CuSO4,不知什么时候夏岸的潜意识让他往里面滴入了一滴管无色的NaOH。
顺手把带有沉淀的试管洗干净,倒置于试管架上,夏岸走到讲台前跟老师报告。“班导,我做完今天的作业了,我可以去吃饭了么?”
班导点头,其他同学咬咬牙,看着班导检查夏岸已经完成的实验露出的笑容,想想当初自己经受不住不用学习正常文化课的诱惑力,加上自己原有的资本,最终选择了创新实验班的理由,还是决定坚持要让自己的作业比夏岸完成得更好。
此时,夏岸安静地站在楼梯口,就是安静的氛围,甚至没有一丝细小的微风。
“你一直跟着我?”洛栀遥咬咬嘴唇,还是掩饰不了唇语里的尴尬。
“我喜欢你。”米鑫阳真诚地说,他是这样的痴迷于眼前的女孩子,新生大会上那刻起萌生出的勇气到现在一直延续,从未停止过。
她没有回答。
“我喜欢你。”米鑫阳重复第二遍。
还是没有回答。
“我喜欢你。哪怕你不喜欢我。”米鑫阳拉着她的手,他俩的位置移动,渐渐被楼梯的背面挡住。
夏岸的眉头开始微微发皱,双手揣在口袋里,眼睛看着深灰色的地板砖。不知道该怎么镇定,不知道,他不知道。夏岸的心跳加速,他走进去,看见她被那个陌生男生抱住的一刻,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是胸口的火山爆发出亮堂得晃眼的滚烫岩浆。
“小晴。”是很低沉的一声叫喊。
洛栀遥回头,看到夏岸。
“夏岸。”洛栀遥的目光里刹那间积聚了泪水,夕阳的余晖从西边的门口射进来,泪光晶莹得像是一颗水钻。
夏岸一个顺势抱住了洛栀遥。两人就在男生的面前蜻蜓点水似的亲吻,西边的阳光照亮了两人的侧脸。“小晴,我们是青梅竹马,对不?”
这回轮到米鑫阳沉默了,这种场景换了谁都会无语凝噎到没话说。
许久,米鑫阳的口中终于冒出了一句话:“夏岸,你厉害。可是,我不会放弃。”
“苏慕晴,我喜欢你!”
好像是这样一句迅速而又坦然相对的表白,是纯白的情愫。
'05'
如果,有再来一次的选择机会。
那些年少轻狂的少年们,一定会再次选择接受从爱与美的女神阿佛洛迪忒的邀请,希望她赐予他们爱情。无论是爱还是被爱,一定都是等价的。
像是数学里的充分必要条件,两者为等价命题。
都融化在爱与被爱里。
'06'
视线从版图的鸡腹位置拉扯回版图东北部的沿海城市。
遥远的寂城的地平线上,缓缓浮动着的是不知时辰的日出之光。所有纯白的少年在情感的追逐游戏中经历了许多许多的悲伤,体会过许多许多的失望。静悄悄的晨晓拂过大地沉睡的面容,唤起那些少年酝酿的对爱的信仰。
那个山谷里潺潺流淌的清澈溪流像是哪一个女孩子簌簌留下的眼泪?
所谓的感情的懵懂,是因为青春正绕着它那灵动而活跃的尾巴,把九月那慢慢削弱的阳光装进心房里的秘制玻璃容器里。
是一个非常不巧的巧合,承载着巨大的矛盾体,让窗棂前的某个女孩左右思量。她打量着樟岭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嘴角的笑容难以形容。
像是卷进了一个旋涡里,难以挣脱。
“呐,真不巧。”颜梓诺走到流源的身边,拿出背包里的樟岭高中录取通知,在流源的面前晃动起来。
曾经的一个时间原点,颜梓诺本来彻头彻尾地下定决心要忘掉这个叫做流源的少年。她并不是不能够牢记父母衷心的劝告,离他远一点,断绝掉彼此之间粘连的一点点联系。
流源沉默。
“我被分到三班了,我想,你也是吧……嗯?”
流源的眉梢露出一点点无奈的感觉,他对眼前这个叫颜梓诺的女孩子完全不感兴趣。不过,三班啊……的确是。
是漫长而又遥远的光年。
刺眼到可以灼伤视网膜的阳光。
“流源,你变了,从在落云见到洛栀遥的那一刻起,你变了,我确定。”颜梓诺说,瞳孔中充满的是不可置疑的目光。见流源没有反应,她说,“怎么,我说错了吗?”
“也许。”少年的嘴唇终于松动了。
“早知这样,我就不该让你陪我去,其实我就是……想……”断断续续的语言夹杂着歉意,她想,他应该能够感觉到的吧……
“你就是想让我见到多年未见的她让我难过!让我疯狂!对不对?!”流源激动的语气响彻在颜梓诺的耳边,把她吓得快要哭出来,“我现在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女生,你在算计,你想让我难过,想让我喜欢上你对不对?”
“流源……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颜梓诺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终于被心爱的王子拆穿了,她的伎俩,不过是小女生争风吃醋的小心思。
“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点儿也不了解我。”流源的情绪归于平静,“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可是我们是一个班的……”
“也一样。”
“为什么?”颜梓诺继续不依不饶。
“没理由,就是不想见到你,你让我厌恶,狠狠地厌恶。”
如果一个女生被心爱的男生这样狠狠地骂出来,那她该是继续喜欢这个男生,还是从此放弃呢?是为了那个“厌恶”而难过,还是下定决心要将决绝进行到底呢?
有那么一秒,像是四百年才能够看见一次的日全食,周围的天空变得混沌、黑暗,一切都在刹那肃静了下来。重合的瞬间,太阳的周围,只剩下贝利珠闪耀夺目但却短暂的光芒。
高速运转的宇宙里,曾经存在过的,你,我,我们,他们。
交错着擦肩而过,却又在同一时刻回眸看向那颗细小的白寥寥的萤火。
'07'
新学校的作息时间安排得比较紧。
最后一堂课放学——食堂并不好吃的晚餐——踩着铃声进教室开始的晚自修。
这三个学生必须遵守的作息时间点:下午四点二十到五点四十五,当中只间隔了一小时零二十五分钟。
因为是男生,有酷爱打篮球的爱好者,想要在晚自修开始的时候不被值班的老师批评,只有舍弃吃饭时间,在五点四十三分学生处主任到篮球场赶人的时候,带着浑身的臭汗味奔跑进教室。
在教室看某个地方台的卫视播放的偶像剧的女生们,见男生准时回来,便极不情愿地关上电视,嘴里嘟囔着“哎,还没演完呐——”、“又要写作业了——”之类的抱怨。
颜梓诺可以做到拒绝和其他女生一起吃饭的邀请,但是却一定会去篮球场看流源打篮球。连九月一号的这天也不例外。从来都不管别的女生会说什么,偶尔有心情了,会回复一句:“哦,流源是我初中同学啊,关系很好的。”
同样被分进三班的,还是当初那个被自己在Naked泼了苦咖啡的男生。他好像一直是流源的好兄弟,新学期第一天,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怎么样了呢。
有六个男生在一个篮筐前抢球,打半场,三对三。
颜梓诺到学校的教育超市买了一瓶蓝色瓶装的运动饮料,走向操场上的篮球场。
“流源,给。”颜梓诺把手递出去。
“啊,哥们,新学期第一天就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啦……我说我们怎么没有这个福气啊……”旁边的某个男生开始开玩笑,“给你的你就接啊,我又没有这个福气,看着我干吗。”
其实流源不想接的,大概,但是念在旁边的男生的确是有些多嘴,还是硬着头皮接了过来。
就是这一秒,流源转身去接过颜梓诺递来的饮料,右边的太阳穴被篮球重重地砸了一下。突然感觉什么都看不见了,头晕得厉害,还伴有想吐的感觉。
是一个弧度很小的抛物线,篮球巨大的冲击力再反弹回去,最终落到地上,滚了很远。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颜梓诺冲上去扶住流源,对着那边一个扔球过来的男生大叫:“赵子龙你有病!你神经病!”
男生没有说什么,他的视线里,好像就是不能容忍颜梓诺对于流源的好,他不想看见,男生的醋坛子也会打翻的。
是报复吧,曾经把拳头捏得泛白的骨节,终于在这一刻忍无可忍。
流源很重,颜梓诺好不容易才把他扶到球场边的木质长椅上坐下来。
“有没有好点?”颜梓诺关切地问,她很心急,一边拍着流源坚实的背,一边狠狠地死盯着赵子龙。
后来愤怒的目光终于呆滞成没有焦点的视野,是近焦距里的红色篮球场地面。
颜梓诺想,尽管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不知满足的男生在几天前骂过自己,深刻地表达了对于自己的厌恶。但是这一刻,当颜梓诺用手轻轻地拍打流源的后背的时候,心里却是幸福的。
她才终于理解最好的幸福含义便是,能够让这一秒持续永恒,不再有那些女孩子的嫉妒心。她想变成洛栀遥,她在落云见过那个女孩子,是比自己有内涵一些,她想让流源真正地喜欢上自己,而不是一次次伤人心的拒绝。
她把流源扶回教室。
整个晚自习,流源一直趴在桌子上,没有动笔写过作业。颜梓诺时不时地看着教室后排斜对角的流源,好像能够体会那样难受的感觉。
心像是被牵连着,不知回头看了多少次,有一滴泪从颜梓诺的眼眶里突然滴下来,滴在数学作业本刚刚用黑色墨水笔写上的空集符号上,晕染成一个从原点放射的圆。
'08'
我想要的幸福,原来并不是在躲着我。如果用百分之一百的真心,是能够得到的啊。
我拍你的后背,给你多一些的关心,我总是很小心地想维护我们之间一层被洛栀遥的存在而挡住的感觉,却总是在想起你说厌恶我后,不知所措。
——颜梓诺
他的症状完全吓傻了颜梓诺,又是恶心又是想吐的,还总是昏昏沉沉。在网页上查询“太阳穴受到撞击的后果”,有人说会有轻微的脑震荡。
流源的恶心症状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后终于有了好转。只记得当时,是被很大力气飞过来的篮球砸到了太阳穴,没有防护措施。
头晕的时候,他趴在桌子上,不知怎的脑海里居然想的全是在落云的场景。洛栀遥像是一朵纯白且不可亵玩的白色栀子花,盛开在流源心里最深的山谷岩壁上。
还有那个叫做夏岸的男生,他的父亲是三年前杀死自己爸爸的凶手,虽然已经受到了法律的严惩制裁,以一命抵一命,可是自己的父亲却永远长眠了。
是因为父亲是市公安局重案组组长。
是因为父亲是禁毒监察员。
是因为父亲长年累月受市里的任务,去落云这种毒品交易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