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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军师-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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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笑停在脸上。
  林启泰的嘴角勾起玩味的笑,看她一点点平复自己的表情,最终归于平静。
  他感叹她的涵养功夫,居然比他不在话下,而他是驰骋朝堂二十余载的老江湖,说一句老奸巨猾也不为过,而她,不过才只有十岁的年纪,还是个未涉世事的孩子。
  未涉世事么?他看着林夕的目光变得深邃,是她在襁褓时就遭遇的惊天巨变还是她因为是那个人的骨血,所以才有着超出常人的智慧和心思?
  他闭口不语,看着厅里上演的好戏。
  少年立在厅里,略略偏身闪过红衣女子的怀抱,他躬身施礼:“飞儿拜见义父,义父安好。”
  红衣少女依旧腻在他的身侧,咯咯的笑:“义父,你看乐飞哥哥又长高了不少。”
  那一声乐飞哥哥,叫的林夕心头泛着莫名的怒火。
  乐飞哥哥,乐飞哥哥。那样的称呼,不是只为她一人而已么?
  她凝眸垂目,不再看堂下那对男女。
  林启泰自己有点讪讪,开口:“山晓办事办的不好,今年恐怕要在外面过这个佳节了。”
  “知道了,义父。”她在他身侧福了福身子,转身退下,到邵乐飞的近前,嫣然一笑,如春花瞬间开放,她甜津津的叫道:“乐飞哥哥。”
  这才对,这次是她该说的话。
  红衣女子有些挂不住,看她:“四妹你今天精神不错啊,不用躺着了么?”
  七岁上下的时候林夕因为一场意外,生了医界难缠的宿疾“四季伤”。从此需要时时静养,所以常常卧床不出。
  她这样问,显然是在鄙夷她因为乐飞回来就如此兴高采烈。
  林夕不慎介意的回头看她,依旧带着笑意“谢谢姐姐关心,乐飞哥哥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我不舍得不起来。”
  “什么时候去?”她说完,转身继续问邵乐飞。
  少年英俊的脸上宠溺立显,伸手拉住她的小手,向着上位的林启泰道:“义父,晚宴之后孩儿想和四妹出去游玩,请义父恩准。”
  林启泰点头“去吧,记得你妹妹身子不好,要早些回来。”
  “是,孩儿告退。”他说完拉着林夕就出了厅门。
  两人快步出来,走到转弯的廊檐下,邵乐飞长长出了一口气,转头对林夕笑道:“想去哪里?”
  “真的哪里都可以去么?”林夕不答反问。
  “恩,当然。”邵乐飞拉紧她的手说“夕儿想去哪里,乐飞哥哥都会帮你实现的。”
  “真的么?”林夕又开始与平时如出一辙的冷漠疏离的笑容,她甜甜淡淡的冲他一笑“我说,我想离开这里,也可以么?”
  昨天说的给七夕的特别篇,结果回来的太晚,没来的及更新,表示sorry,今天补上,再加一章番外,作为补偿。
引子:危昴动帝星
  立秋时节,人在这个时候难免感秋悲月。
  好在江淮的秋还是依旧的温柔,湿润的风拂过黄昏蜿蜒的林荫路,似有似无的雾气,罩在重峦的山间,把昏黄的天空衬的更加氤氲迷蒙。
  曲曲折折的小路绝少人迹,此时却有好听的男声响起,在空旷的山谷中显得格外爽朗。
  “赵武,还有多远?”
  “回王爷,今儿赶通宵的话,明个儿晌午咱就能过凉州了。您一准儿误不了今年的同试。”赶车的壮汉抬头看看半落进山峦的日头,有些为难的说:“只是,过了迷峰镇再往前走,就不大好走了。”
  “哦?”车内男子的语调带着明显的轻蔑。
  被唤做赵武的壮车夫,黝黑的脸上一红,憨直的抓了抓后脑勺:“前面的迷峰上占着一伙儿强盗,时常拦截过路的客商,王爷若有差池,属下粉身也担待不起”
  “哈哈”车帘后又传出男子爽朗的笑声。继而,声色一沉道:“你还忘了告诉本王,迷峰上的那一伙儿恐怕不仅仅是强人,还是太子殿下豢养的绿林好汉吧。”车内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玉件。
  “我们绕道而行的事只有克营的亲信知道,看来,太子这手伸的可是不短呐。”
  如婴儿巴掌大的玄青色玉件,泛着古老的润泽,入眼之下便知是稀品。居中一个“慕”字篆刻的细致入微,铁画银钩,隐隐有睥睨天下的韵味。
  这还是自己封为慕王的时候父皇赏赐的古玉,在那个权大于天的皇城,这个东西顶的上半块金灿灿的皇上手令。天知道它来的是何不易,在多少皇子嫉妒的眼神中,它终于刻上了他的名字。而如今,他的一举一动却已被别人掌控于手掌之上,生杀系在旁人的一念之间。
  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终究是少了个萧何。”府上能人虽也不少,但他总是不能得心应手,胸中气恼,车中人不由叹气出声。
  听出主子的无奈,赵武赶紧岔开话题:“王爷也不必烦恼,这次皇上不是弄了个同试么?虽说是影妃在后面出谋划策的,但这确实也是招徕贤才的好办法,您说是吧?”赵武说着话不忘手中加鞭,快马扬踢,带起滚滚的尘土。
  “你这莽汉子什么时候也这般伶牙俐齿了?捉刀者谁啊?”俊雅男子调侃的一笑,刚才低沉的空气一扫而光。
  “这这是临行前陈杼交代的,。”赵武憨厚的笑道“是属下平日拙嘴拙舌惯了么?每次都被王爷识破,下次,属下可要让陈杼换个传话的人啦!”
  “你呀,陈杼那小子一身本事你到不学,偏这饶舌功夫学的倒是快。你们这对冤家要是合起伙来,日后还了得?”
  一对一答,谈笑间,主仆二人已经转过山坳。
  跌进山窝的日头洒出她最后的能量,林间,山坳,连地上的落叶都遗传了她如血的余晖,逆光而上的马车也被笼罩其中。黄色的叶,红色的光,重峦的山,移动的马车恍若游走画间。
  美得有些不真实,景致如此,不知画中人是否也会如此。
  小径蜿蜒,每每行到无路之时,一转身,又一条羊肠小路立现眼前,颇有些柳暗花明的意味。凭着赵武娴熟的技术,马车在这狭长的山坳间竟也走得顺畅无比。
  前方,一道身影逆光而来,与马车渐行渐近,等到围绕在那身影周围的光晕消退,赵武才得以看清来者的样貌。
  一身浅蓝淬染的衣裳,玉冠用一根绸带束起,流苏飘于发间,虽是男子打扮却难掩女儿的娇态,雅秀的身姿略显非凡,浅笑不离唇畔,颈间系着一颗黑珍珠,随着人的动作摆动轻晃,看相貌,赵武有些失望,如此的气韵仅仅是配了张寻常的脸,论姿色,只在中人之上,只是那双眼睛
  都说国中八公主的眼睛生的漂亮,赵武见过,他没读过什么书,只知道那叫动人,但眼前这个男装的女子双眸却静如秋水,深如寒潭。
  光顾打量来人,手中的马鞭早已停摆,马儿似乎也感受到来人的悠然,停下脚步。
  “这位嗯,有何贵干?”赵武搜肠刮肚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称谓。只能含糊的一带而过。
  来人也不计较,嘴角勾出一道弧线,一拱手,三月春风的声音随即响起:“这位大哥请了,我欲往黎镇,只是天色已晚,又错过宿头,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赵武略一沉吟,王爷素来亲善,每年接济的书生数不胜数,封为慕王之后,府上更是知客云集。只是现在王爷处境危险,太子一党恨不能及早除掉王爷,必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样冒失的随意让一个不明身份的人上车,实在是
  “请这位公子上来吧。”爽朗的男声通过车帘的缝隙传了过来。
  赵武闻言撇去心中所想,跳下马车,王爷的话任何时候对他来说都是命令。和颜悦色的对着来人打了个手势,“公子,请吧。”不知怎的,他虽是满腹疑云但对眼前这个女书生竟没来由的想要恭敬。
  “多谢。”来人也没多做客套,一手扶住车辕,一手轻撩衣摆,也钻进马车,丝毫没有扭捏之态,赵武不禁又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近几年,南郡主张国风开放,但这仅限于皇公贵族之中,碍于权限,于百姓,这法令收效甚微。
  车厢内十分宽敞,一张堪称床的软凳摆在车中,上坐一人,看相貌不过二十三四,英俊威武,面目雍容华贵,衣着朴素,难掩自身王者之气,手中玉件更是非同寻常,美中不足的是本该意气风发的眼睛里尽是疲倦与厌烦。
  女书生眼光略一停留,随即拱手:“讨饶了。”
  男子也拱手还礼,眼角带着几许不易察觉的笑意“在下竹瀚,南郡本土人士。”
  “乔言,字墨云。幸会。”
  “乔姑娘风尘仆仆,想必是赶了一天的路吧。”
  女书生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摆处灰尘可见,在这软凳上着实显得有些突兀,赧然一笑,抬手轻拂衣摆,简单的动作被她演绎的自如淡然,如山间流水,悠然的不带一点假饰。
  男子一时竟有些晃神,明明是平人的脸孔,怎会有西子降尘的感觉,定定神,依旧是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淡淡的对着自己。男子忙收回眼神,对方才的失态歉意一笑。
  “在下听闻南郡皇主圣明,广开恩科,今年更是男女同试,在下自诩读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大字,也来凑个热闹。”女书生说的云淡风轻,全没有赶考的考生那般紧张焦虑,似是在讲述一件跟她毫不相关的事情。
  “世人都传南郡重武胜过重文,乔姑娘不曾听说么?”
  “竹兄,此言差矣,我观南郡必不安于一隅。”嘴角呈现出好看的弧线,如新月半弯,神秘一笑,平凡的脸上透出无限光华。
  “哦?”抑制住心底的隐隐不安,熟悉的声调犹在耳边。
  “我南郡年年向中州朝贡为什么?这次把你们的姐姐嫁到中州又是为什么?那是孤王的长女啊,就这么白白送给中州金銮殿里的那个昏庸年迈的老东西了,耻辱,耻辱啊孤,实是心痛,就因为我们南郡是郡,而它中州是国!皇儿们,你们要记住一定要图强,不可再让南郡偏暗一隅,不可再让你们的女儿也沦落到敌人的后宫。”
  平生第一次见父皇如此失仪,父皇的泣诉,宛如母亲的大皇姐临行前不甘的泪水,一下子都涌上眼前。男子握着玉件的手紧紧收回,攥紧的指关节透出隐隐的白色。
  手掌传来的痛楚让他“嗖”的清醒,自己在干什么啊?从小的宫廷生活不是把他打磨的很光滑么?许久都不曾如此失态。
  眼光再次落到女书生的身上,她还是笑意岑岑的看着他,南郡几十年的心愿竟这样轻而易举的被这小女子说破么?
  恢复平日的冷静,他反问道“何以见得?”
  女书生轻轻一笑:“南郡自建国以来历经天载,元乾,嘉熙三朝,前二任国主英年早逝,以至不过几十年的光景南郡换了三朝国主,三代朝臣,社稷不稳已是必然,就是现任国主的龙椅在早先也是岌岌可危的。内有纷争,外,东有邛海诸岛国觊觎,西北有羌族,北狄为患,罗布县以南更多海岛蛮夷之类。若非仰仗中州,南郡区区小地恐怕早已被瓜分,成了旁人的领属。”女书生抬眼看了看男子,后者一脸的凝重。
  “现国主英明图强,厉兵秣马,几番加收赋税,囤积粮草,又以加强治安为由,广征兵将,编排整齐,拱卫京畿,就连国境处不也是岗哨森严?故言斗胆揣测,南郡之心不在一己,而在四海。”语调悠扬,却说的男子眉梢高挑,满面肃穆。
  “国主已过四旬,虽值中年却龙体欠佳,最近更有传说他老人家卧床月余,试问这四海大志怎能施展呢?”男子眼底闪过疑虑。
  女书生不疾不徐,拧开水袋饮下一口,宽大的袍袖试了试嘴角的水渍,接口道:“竹兄过虑了,这有何难?”
  “愿闻其详”也许是被女书生的坦诚影响,男子也是开诚布公,态度十分恭敬,像极了受教的学生。
  “这话可就长了,当今天下局势不稳却也不乱,总体分为中州,北狄,南郡,邛海诸岛国以及西北的羌族。邛海和西北因其地限,加之人口又少,只要他们没有大的动作可暂不做理会。只有南郡,北狄与中州可相匹敌,虽谈不上唇齿相依,可三者各有商旅往来,也算的上互利互制。
  北狄本自居漠北与中原毫不相干,但新单于也是雄心勃勃,他们多次迁徙以扩大领土及规模,现已到了限胡石边缘,且仍有扩散之意,中州与北狄一战在所难免,只是谁先出兵的问题。况,中州皇上昏庸,仅有的两个儿子,一个纨绔无为,一个胆小怯事,兼之丞相林启泰独揽朝纲,整个中州日渐文恬武嬉,酒醉金迷。
  反观南郡蒸蒸日上,任其伪装,势头终究锐不可当,如此外忧内患,即便无人攻打中州,中州不出二十年必自腐朽。至于,竹兄所说的四海大志”说到关键处,女书生顿口不言。
  “如何?”男子有些异样的语调把他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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