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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挑眉,也不去寻找阶梯,直接就从栏杆处一跃而过,朝假山走了过去,一查究竟。
才刚弯过假山,入目便是有些可笑的画面。
只见一名个头娇小的女子正以“壁虎”之姿攀在假山上,她的三肢紧紧巴着岩壁,余下一肢则是伸得长长的,欲摘下由假山顶横枝冒出的一朵大红花,而她口中的喃喃自语正是先前他所听到的声由来。
他好奇心大起,不觉向前两步,靠近岩壁,仔细倾听她口中到底在念些什么。
“千万不能怕,一怕就摘不着了……不怕……等摘够分量就可以下去了……不怕……”
郁璇小脸发白,气喘吁吁地死命攀住岩壁,全身因恐惧而有些僵硬,可她又不愿就此放弃,于是只有硬着头皮,将手臂尽量伸长,指望能快些完成爬上岩壁的目的。
她可是整整找了一天,才在这里找到这种小花爱吃的大红花,若不摘个几朵回去,小花就要饿肚子了。
不过说也奇怪,本来她住的小跨院旁就长有许多这种大红花,可今日她去采摘时,竟然连一朵花儿的踪影也没有……
弼群听清她的念念有词后,不禁莞尔。
敢情她是在替自己打气啊!只是这样自我安慰有用吗?
“你得再攀上去点。这样的距离,任你手伸得再长,也摘不到那朵花的!”见她半晌仍是毫无进展,弼群干脆出声指点。
攀在岩壁上的郁璇在听到一道男性温雅的嗓音时,身躯不由一僵。
有人在同她说话?她该不是听错了吧?!
她不敢相信的转头朝假山下万里去——
“啊——”当她看清下方真的站了一个男人时,她的四肢突然不听使唤,惊慌地尖叫一声,手脚一软,由岩壁上跌落——
蓦地,一阵男性气息袭来,她在着他之前便被人接住,随即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惊魂未定的郁璇察觉到有人接住她后,白着小脸仰起头,正想向接住她的人道谢,却因目光接触到对方的脸庞当场怔呆,失声叫出——
“是你!”
是他!那日在街上救了她的“恩人”。而此刻再见到他,她更加确定,他正是她在十年前仅见过几次面的“夫君”弼群。
而接住郁璇的弼群,才正想就她蠢笨的行径责备一番时,到口的话却在与怀中人儿目光相接时缩了回去,脱口就是一句同样的话——
“是你!”
是她,前几天他在街上顺手搭救的小女子。
想不到她竟是祥云宫的人!
她是丫环吗?
※※※※※※
弼群深沉的眸子紧紧盯着怀中的人儿。
良久,他突然开口,“你是府里的丫环?”
郁璇由呆怔中回神,眨了眨眼,心中一阵犹豫,不知道如何同他说她是他的“妻子”,所以也就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话。
弼群见她一副傻傻的模样,认定她既是心虚,又因为受到惊吓,所以才说不出话来。他将她放下,决定不管她是否受到惊吓,都还是应该得到一些训诫,好让她不会再做出同样蠢笨的行径。
“那天才见你在大街上笨得让人拐骗了去,现下又看你为了一朵花儿,不要命地攀爬到高处!你真有那么笨,尽做这些蠢事?!”弼群毫不客气的质问。
就这两回所见,他觉得她能安然活到现在,还真是神佛保佑!
郁璇被他严厉的口吻所惊,犹豫地半垂着头,心中还是无法决定要不要将她的“身份”告诉他。“回话!”他命令道。“别以为垂着脸就不用回话了!没有人教你,主子问话时,一定要照实回答?”盯着面前的人儿,他发现她的个头还真是小。站直的她恐怕也只及他胸膛而已。
郁璇瑟缩了一下,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眸偷偷觑了他一眼,后又垂下。
她有些迟疑的开口,“不……不是我想爬得那么高。我找了一天,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那大红花……不想办法摘几朵回去给小花,我……我怕小花会,会不开心呢!”
她决定就事论事,只回答他的问话,至于她的“身份”,她则是选择缄口不提。
“小花?”他摔起眉。她是他那群姬妾其中一个的丫环吗?
郁璇点点头,“小花是我的鸟,最喜欢拿这种大红花当点心吃。本来竹林那边种了一大丛,今天却半朵花也没有,所以……”
弼群眼底掠过一抹愕然,“你说小花是你养的一只鸟?”
“对啊!”郁璇眨眨眼,点点头。
弼群眯起眼瞪着她那澄澈的双眼及憨实的表情,一股如那天在街上同样的火气猛地由心底冒出。
“你是笨蛋吗?!”他蓦地低喝出声,“为了一只鸟而罔顾性命……你有没有搞错啊!”
郁璇被他突然爆出的火气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小……小花不只是……一只鸟,它还是……还是我的……朋友!所以……所以……”小花是娘娘送给她的礼物,她自然要好好照顾。
“朋友?”他依旧眯着眼瞪着她,语气有着不容错辨的恼怒,还是无法接受她这种毫无道理的认知及玩命的行径。“你就是为了那位‘朋友’的点心而四处‘玩命’?”
“我……”她抬起眼瞧他,又被他眼中的怒火吓得再次垂下眼帘,甚至连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火气未减地睨着她,“那天我倒是不知道你是我祥云宫里的人……只是你也奇怪,怎么连自己的主子都没有认出来?还真是笨得彻底!”他愈说愈是粗鲁暴躁。他心中也很惊讶自己两回对她的行为所产生的莫名怒火,可偏又无法遏止那不断涌上的异常火气。
郁璇被骂得更加傻怔,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他的脾气好似不太好哩!骂起人来是一大串,一大串的,还真有点可怕呢!
“算了!”弼群突地出声,语气已无先前那般激烈,一想玩命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只要别被我瞧见,我有什么好在意的!”他冷嗤一声,目光始终盯着她不放。
听到他的话,郁璇还是找不出一句回答。
“你下去吧!”他再次开口命令。他根本就不需要为一个下人多担心!
“喔!”听到他驱赶,郁璇暗自松了口气,转过身就想离开,突然又想起一事,顿住了身形。
“怎么?”紧紧盯住她的弼群立刻察觉到她怪异的反应。
只见郁璇仰头瞧了假山上方一眼,又颓然的垂下头。
弼群立时明白她犹未对假山顶上那些大红花儿死心。
“你还真是不死心!”他斥了一声,也不知是否脑筋突然出了岔,他身子迅速往上一跃,瞬间伸手折下几朵连枝的大红花,并在身形落地的同时,将之丢入她的怀中。
“你走吧!”
郁璇讶异的睁大眼,双手环抱着花朵,心中充满了感激。
虽然他才骂了她,可他也帮她摘了花……就如同上回在街上救了她……他还是有一副好心肠的。
思及此,她的脸莫名其妙地发热起来,令她的心也跟着一慌。
“谢……谢谢……”她结巴地丢下话,便慌慌张张地转身跑走了。
弼群看着忽然红了脸跑掉的娇小身影,眼底露出一抹深思……
她似乎并不懂主仆间应有的礼节,而且她身上的衣物虽然有些陈旧,可质料却颇佳,实在不像是仆佣的衣着。
她……到底是谁?
※※※※※※
稍晚,回到碧轩楼的弼群召来府邸总管细细询问。
朱总管听完主子描述先前在园子里碰上的女人的长相及身上所穿衣物式样及颜色后,眉心不觉蹙紧。
说实话,府里婢女仆佣成群,要从这么多人中找出符合主子所描述的女子,可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想了好半天后,朱总管发现自己实在无法想出任何一位符合主子所描述的婢女,更别提她在府里的职司。
偏偏主子又认为那个女子的穿着打扮一点也不像婢女……这可就令人想不通了!
祥云宫除了那些住在彩花阁里,似主子又非主子的侍妾外,其余不是仆就是奴,并没有其他人居住啊!
那爷所提的女子又是谁呢?
“如何?想清楚了吗?”见朱总管一脸苦思的疑惑样,斜倚锦榻的弼群跟着微蹙眉心。
“请爷见谅!属下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来。”朱总管诚煌诚恐地躬身,“可否给属下一点时间去弄清楚,再予以回报?”
“去吧!”弼群摆手应允。
朱总管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领命离去。
※※※※※※
半个时辰后,朱总管返回,脸色竟比光前更加灰败,眼中亦充满惶恐不安及惊讶。
“怎么样?”弼群有些奇怪地看着神情怪异的总管。
“启禀爷,爷先前在园子里碰到的女子,应该就是……就是‘小夫人’!”朱总管硬着头皮,禀明这个他极不愿意说出的答案。
他在祥云宫工作多年,自是很清楚当年十五爷对贵妃娘娘擅自为他娶妻冲喜有多么愤怒,甚至还在病愈之后离开府邸,隐在山上数年不愿回来。
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那在娘娘过世后几乎已无人闻问的“小夫人”会意外地被爷给碰上,还引起了爷的注意!
唉!这下子不晓得爷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小夫人?”弼群挑高眉。这是哪门子的称谓?
“是的,爷。”朱总管语气哀怨地回应。
“什么小夫人?小夫人是谁?”弼群撇撇嘴,有些不耐。
朱总管瞪大眼,“爷忘了‘小夫人’?这是仆佣称呼那位当年嫁进祥云宫冲喜的女孩……”
“不必说了!”弼群迅速出声,眼底逸出无法掩饰的惊讶与错愕。
是她?!
那个在十年前硬塞给他的“小女孩”!
想不到两回引起他注意且救下的小女子竟是他的“妻子”!
他蓦地哂笑。
“爷?”
看着主子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冷沉表情,朱总管心中暗自叫糟。
第三章
果然——
“立刻将她带来碧轩楼见我!”弼群冷声下令,眼底冒出火花。
“是!”朱总管不敢有所耽搁,随即旋身奔出,心中暗暗吃惊甚少发脾气的主子竟然发起脾气来了。
“原来是她……”弼群冷哼低语。
难怪她不懂得主仆礼仪,因为她并非“仆”!而先前她瞪着眼对他大叫“是你”,应该不止认出他就是那天在大街上救了她的人,也认出他是十五皇子弼群,那个倒霉且意外地娶了她的人!
两回与她相遇,除了她那笨到无以复加的行径引起他的注意外,当他接住她坠落的软馥身子时,还莫名地被她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淡雅香味勾起了欲火,再加上她仓促跑走的怪异行径,他才会想把她找出来。殊不知这一找,却为自己找到了个“大惊喜”!
真是好一个“惊喜”呀——
※※※※※※
真是糟糕!这么快就被十五爷知道她是谁了……现下他找她去,该不会是要找她去好好的狠骂一番吧?
郁璇带着不安的心情跟随着在前头领路的朱总管,走过点着宫灯、曲折多弯的长廊,一路经过一进进院落、建筑,来到府邸东面,占地最广的“碧轩楼”。
才走进碧轩楼,偌大的人工湖便映入眼帘,而沿着湖岸点起的灯火映在湖中,反射出磷磷之光,让即使满心忐忑的郁璇仍是瞪大了眼眸,难掩惊艳的感觉。
好美的水光景致喔!就像一幅画。
她一直住在府邸偏僻处,从来不知府里有这么美丽的湖哩……
脑中充斥着赞叹及其他乱糟糟、不明所以的思绪,因此她没有察觉自己已被带进一间布置雅致、舒适的厅房。
“我可不是找你来发呆的。”
直到一道沉醇的嗓音传进郁璇耳中,她才猛地回过神,眼睫上扬——
“啊!”她低呼一声,对上弼群的目光,这才发现自己已被带到他面前,而他正用着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她。
顿时,她感到一股不安的战栗由背脊处慢慢扩散,却又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稍早才在园子里见过我,现下再看到我怎还这么惊讶?还是你根本就是作贼心虚,心里有鬼,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就被我的声音吓到?”
弼群端坐长榻中央,健腿跨开,双眼直盯着她,诡异的目光毫不损及由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尊贵的气势及不善的气息。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郁璇疑惑地眨着大眼,一脸憨然迷惘。
“我说,稍早在假山那儿,你怎没有坦白告诉我,你就是十年前我娘为我找来‘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