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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秋池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轻轻摇头:“他走了,总比留下的好”
转眼间,李教谕已经冲进了屋里。柳若冰急声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不抓他?”
杨秋池望着那栋黑乎乎跟怪兽一般的大楼,叹息了一声,片刻,这才悠悠说道:“抓他做什么?他自己无颜苟活,我们就不要勉强了,要不然,留他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啊?你是说他要”
就在这时,前厅传来“嘭~!”的一声闷响,似乎什么东西从高处重重摔在了地上。随即,传来灵棚里两个秀才和家仆们惊恐万状的呼叫:
“教谕大人~!”
“老爷~!”
“来人啊~!老爷跳楼了~!”
“老爷没气了”
“呜呜呜”
柳若冰瞧了杨秋池一眼,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敬佩,问道:“哎!你这人怎么料事如神?你知道这李教谕会自杀呢?”
“他事情已经败露,再说现在城门已经关了,他要跑能跑到哪里去?他这个人人敬重的师长,为了一点点虚荣,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又与杀死自己女婿的凶手达成交易,还有何颜面见人?不如死了干净。临死前还想着维护女儿的贞洁名声。唉~!真是迂腐到了家了!”
想起刚才李教谕的请求,杨秋池踢了躺在地上呻吟的焦安然一脚:“听着,你要是识相,对李教谕这件事就给我闭嘴,否则,我叫你砍头之前有得苦吃!”
焦安然哼哼唧唧呻吟着点了点头。
柳若冰又问:“那你怎么知道这两人是凶手?”
“其实,我只推测到李教谕捂死了他女儿,因为灵棚里冬云姑娘哭灵的时候,我看得出来,这三个秀才虽然爱慕她,她却对他们不假辞色,所以,他们不可能敲开冬云姑娘的闺房门,更不可能在她睡觉的时候能守在一旁。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她父亲李教谕了。至于这焦安然,我真的还没推测出凶手是他,不过,我知道怎么把凶手找出来。——李教谕既然如此爱惜他这个女婿,一旦我说了他女婿是被杀的,而且帮他划定凶手范围并提供相关线索之后,他一定会帮我将凶手揪出来,毕竟他是学宫教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些秀才的了。”
“嗯,难怪你打赌凶手会自己跑出来,让我跟你来这里等凶手。”
“嘿嘿,那我打赌算赢了吧?你以后得跟着我,可不许赖皮哦!”
这时,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晨曦里,柳若冰俏脸红霞满天,偷偷瞟了他一眼,半晌,微微点点头。
杨秋池大喜若狂,拉着柳若冰的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几天后,教谕李兆琛和女儿冬云、女婿赵天珠的遗体被合葬于县里专门划拨的一块风水宝地上,雷知县亲自主持仪式。全县名流乡绅参加。随后上书请求给冬云立贞节牌坊。
这之后不久,湖广布政使司的批复公文便下来来,对冬云以死殉夫的忠贞大加赞扬,决定为其立贞洁牌坊,以表其贞。
这数丈高的贞节牌坊就立在冬云姑娘和父亲、丈夫三人合葬的坟墓旁边。供后世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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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连环案子顺利侦破,还打赌赢了,让柳若冰答应了留在自己身边,这让杨秋池很是得意。
这一天,杨秋池正在典衙听取捕头魏驰巡街情况汇报,门房匆匆跑了进来,禀报道:“四老爷,长沙吉王府吴管家来了,说是奉吉王之命送小郡主朱凤德过来给四老爷您!”
“啊?送小郡主给我?”杨秋池吃了一惊,心想,小郡主她病好了吗?来找自己干什么?虽然当初沈磊将小郡主赠给自己为妾,可那做不得数的。难道,这下麻烦了!
杨秋池不及细想,整了整官袍,急匆匆出了典衙。
刚到天井大院,远远见到一队盔甲鲜亮,扛着旌旗、长矛、鸟铳的护卫,簇拥着一辆豪华大车过来了。当先一人骑着马,正是吉王府的吴管家。
杨秋池忙上前躬身一礼:“卑职见过吴管家!你老若有差遣,只管送封书信来就是,怎敢劳您大驾亲来一趟呢!”
“不来不行了!”吴管家摇头苦笑,随即翻身下马,脸色沉重地走到杨秋池身边,低声道:“杨典史,小郡主命在顷刻,找你救命来了!”
正文 第77章 为伊销得人憔悴
更新时间:2009…1…18 22:50:31 本章字数:3572
“啊?”杨秋池大吃一惊,“此话怎讲?”
“自你走后,小郡主找你不见,从此整天哭闹不已,到后来索性茶饭不进!找遍了长沙名医,用了无数汤药,连巫神都请了,依旧没有什么效果。只能强行灌米汤稀饭,但喝下一碗,往往却吐出大半碗来。眼看小郡主日渐消瘦,最终气息奄奄,不得已,吉王这才让鄙人星夜兼程将郡主送来,指望着小郡主见到杨典史,或许能开口吃饭,救她一条性命。”
杨秋池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从何说起!”
正说着话,雷知县已经得到吉王府管家来的消息。所谓宰相门房七品官,更何况来的是堂堂的吉王府管家,还有楚王的小郡主。这黔阳县地处偏僻,有史以来,还没有皇家成员光临过,慌得这雷知县乌纱帽都戴歪了,官服都没整理好,便忙不迭提着下摆跑出内宅,前来迎接。极力巴结之能事。
吴管家懒得听他罗哩罗嗦一大堆,他来是找杨秋池救小郡主的命来了,所以只是愁眉苦脸拱拱手还了一礼,吩咐将小郡主的马车直接开进了典史内衙,持枪护卫四面警戒,除了雷知县,谁也没让进去。
跟着马车进到内衙之后,杨秋池将事情简单向柳若冰、郭雪莲说了,二女也都惊讶地睁大了眼。
杨秋池不方便直接上小郡主的马车,对柳若冰道:“柳姐姐,你帮我上车瞧瞧小郡主病情,行吗?”
柳若冰点头答应,上了马车,轻轻掀开车帘,里面装饰精美,厚厚的锦缎棉被下,躺着一个少女,披头散发,两眼直勾勾瞪着车棚顶,高高的胸脯不停起伏,张着嘴呼哧喘着粗气,但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旁边两个丫鬟跪着,正低低地饮泣。
柳若冰蹲下身,轻声唤道:“小郡主!”
小郡主朱凤德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木头一般盯着车棚顶。
柳若冰拿过她的手腕,把脉片刻,心头顿时一沉,翻身出了车棚,对杨秋池道:“小郡主脉象散乱,若有若无,只怕撑不了几天了。”
杨秋池挠挠头,因为这小郡主想着法欺负沈雪菲,所以他对这小郡主一直没什么好感,待到后来,小郡主家破人亡,老爹、老公、哥哥弟弟都被沉江而死,老娘、姨娘、姐姐妹妹和妯娌们都被送到军营为妓,小郡主因此惊恐悲伤过度,人也傻了,杨秋池这才有些同情她。利用沈磊送小郡主给他做妾的机会,将她救出了武昌。没想到,这小郡主却因为自己的离开而病倒,茶饭不进,命在顷刻。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留下小郡主,那将来又多了一个包袱,一旦柳若冰恢复前世的记忆,会不会因此伤心呢?
柳若冰见他没了主意,低声道:“咱们还是先救人要紧!”
“对对!救人要紧!快抱她进屋!”
柳若冰将小郡主打横抱着下了车,匆匆进到屋里,放在床上。吩咐郭雪莲去准备一碗肉末稀粥。随后,从发髻上取下一根银簪,捻开,从里面抽出几根细细的银针,轻轻扎入小郡主头部数个穴位。
杨秋池惊喜交加:“姐姐还会针灸?”
柳若冰回头,莞尔一笑:“嗯,懂一点,我这是让她松弛心智,安定心神,然后才能用药进食。”
“太好了!”
片刻之后,小郡主瞪得圆圆的眼睛果然慢慢阖上,呼吸也渐渐和缓了下来。
这时,郭雪莲已经将肉末稀粥送来,柳若冰用汤勺慢慢喂给小郡主喝。昏昏沉沉的小郡主下意识地吞咽着。很快吃完了这一碗。柳若冰将她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杨秋池松了口气,问道:“柳姐姐,情况怎么样?没问题了吧?”
柳若冰歉意地摇摇头:“这只是权宜之计,总不能每顿饭都要用银针扎她昏睡,再喂饭吧?”
杨秋池又傻眼了。
正在这时,小郡主忽然把眼睁开了,瞪得圆圆地望着床顶,张嘴打了几个干呕,随即头一歪,哇的一声,将刚刚吃下的统统又都吐了出来。
众人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那两个随行的丫鬟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急忙拿来湿毛巾替她擦拭。正忙活的时候,小郡主突然一把将挡在她面前的那小丫鬟拉了一个趔趄,瞪大了眼睛盯着站在门边的杨秋池,嘻嘻一笑,一骨碌爬起来,踉跄着跑到杨秋池面前跪下磕头:“凤儿是杨老爷的小妾,凤儿要给老爷生儿子,”话未说完,一头栽在地上昏了过去。
杨秋池急忙扶起她,掐人中,众人连声呼唤,好一会,朱凤德这才醒转过来,一眼看见杨秋池,又要挣扎着起来磕头。却被杨秋池一把按住了:“别动!”
“是!老爷,凤儿不动。”
杨秋池听她乖乖的听话,心中有了主意,和颜悦色说道:“这才乖!饿不饿?”
“饿”
“老爷我喂你吃东西,好不好?”
朱凤德摇摇头:“不想吃”
杨秋池把脸一板:“凤儿不乖了啊,你不是说,要给老爷我生儿子吗?你不吃东西,怎么好得起来,又怎么能给老爷我生儿子呢?
“哦,那凤儿要吃,吃饱了给老爷生儿子!”
“真乖!”
郭雪莲听了这话,急忙端来一大碗肉末粥递给杨秋池。杨秋池蹲着不得劲,干脆坐下,让朱凤德躺在自己怀里,舀了一勺,吹了吹,正要送进朱凤德张开的小嘴里,忽然又停住了,板着脸说道:“不过,这一次不许再吐哦!否则老爷要要打你屁股的哟!”
朱凤德脸一红,点点头。
杨秋池这才将那粥送进她嘴里。
朱凤德吃到一半,又习惯性地反胃,可她急忙抬手捂住嘴,硬生生憋住了,生怕杨秋池生气,怯怯地望着他。
杨秋池微微一笑,替她擦掉下巴上沾着的一点稀粥,差不多两个月没见,朱凤德已经瘦得皮包骨,下巴尖尖的,两只眼睛大大的,活脱脱一个动画片里的狐狸精。
杨秋池疼惜地摸了摸她的脸蛋:“嗯~!就这样吃,坚持住!”将那剩下的一小碗也喂她吃了,这才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朱凤德紧紧拉着他的手:“老爷不走!老爷不走!”
望着她一脸的哀求,杨秋池心一软,坐在床边,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好!老爷不走,陪着凤儿,快闭眼睛睡一会,等你睡醒了,我叫你雪莲姐姐陪你玩九连环!”
“嗯~!凤儿还要和老爷生儿子!”
“,那也要等你好了才行啊,所以现在乖乖睡觉哈!”
“哦~!”朱凤德大大的眼睛扑闪了两下,心满意足地阖上,一双柔荑还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杨秋池回头瞧了瞧柳若冰,见她并没有生气,只是笑嘻嘻望着自己,还顽皮地做了个鬼脸,想必是知道自己这样说也只是为了让朱凤德好起来,不是真的要朱凤德做妾,生儿子,他这才放心。
朱凤德在杨秋池身边,仿佛经历了狂风骇浪的小船回到了避风港,很快就睡着了。
杨秋池轻轻掰开她的手,站起身,对旁边那两个小丫鬟和郭雪莲打了个手势,示意让她们留心小郡主,然后蹑手蹑脚走出了卧室。
吴管家和雷知县一直站在门口瞧着,这时也舒了口气,低声对杨秋池和雷知县道:“鄙人还有些话要对两位大人说,不知是否方便?”
“好的。”杨秋池急忙将吴管家和雷知县引到客厅,分宾主落座。
吴管家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这才说道:“鄙人这番前来黔阳县,一来是为小郡主的事情,二来嘛,是奉吉王之命,查看合适的退路。”
“退路?”杨秋池一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和雷知县两人相互瞧了一眼。
吴管家阴沉着脸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两个多月来,战局形势不妙,七月初二,张贼亲自率领大军二十万分水陆两路向南袭扰,已经连克咸宁、蒲圻、临湘、洪湖、嘉鱼,现在已经兵临岳州城下了。岳州是长沙北大门,如果岳州失守,长沙难保!唉,这些天过去了,也不知岳阳情况如何。”
杨秋池吃了一惊,明朝没有电视、电话,加之黔阳县本来就地处偏僻,消息闭塞,传到这里,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雷知县更是吓得白胡子簌簌发抖。
吴管家顿了顿,续道:“惠王从荆州也逃到了长沙,现在长沙人心惶惶啊。两位王爷吩咐鄙人此番前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来看看,一旦长沙失守,黔阳是否可供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