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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留住他的人,他会想办法让小余儿爱上自己,永远离不开!
见嘉俊似乎想开了,单庆余不知是喜是悲。「不管未来如何,只要皇上需要微臣,臣自当竭力为皇上效命。」就维持这样的关系吧!至少她不会有太多期待,自然不会受到伤害。
「也罢……」嘉俊步下台阶,「今日心烦得很,陪朕到御花园逛逛吧!」
单庆余跟随其后,望着永远也不可能属于自己的身影,心头满是苦涩。
轰动京城的「花魁竞标大会」终于圆满落幕,在激烈却平和的竞标会中,京城最有权势的靖王爷单庆余以天价得标,没有人知道他花了多少银两。
当夜,采春阁以办喜事的气氛,将这对璧人送进洞房。
单庆余在一票男人暧昧又嫉妒的祝福声中踏入云想依居住的湘云水榭。
一进了房,她连忙脱下一身可笑的红袍和彩球,连头盖也不掀就往云想依的床上一躺。「唉!当新郎倌还真累人。」
身穿嫁衣端坐一旁的云想依迳自掀开头盖,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绝色姿容。
她的美清灵得不似凡物,却有如天边孤月冷凝且遥不可及。「那是因为你这个假新郎只是逢场作戏。」
云想依的语调如她的表情一般冷淡,单庆余却回以热情的笑容一把抱住她,就要往她脸上亲去。「我的亲亲娘子,你居然可以一次说出那么长一串的话耶!」
云想依不领情地推开单庆余。「别闹了,王爷『姊姊』。」
「唉!真不好玩。」单庆余颓然倒回床上,看着云想依,竟看呆了。「依依妹妹,你知道新婚之夜都做些什么?」
「圆房。」云想依迳自走到梳妆台前,准备卸下沉重的凤冠,单庆余也起身帮忙。
「那……该怎么圆房呢?你在采春阁长大,应该知道这些事。」对于男女之事,单庆余纯洁得像张白纸,「是不是两个人互相吃着对方的嘴?」
想到皇上常对她做的事,她情不自禁羞红了脸,从怀里拿出奶娘给她的一包东西,「还有,奶娘说,要将这包鸡血弄破洒在床上,当作『落红』……到底真正的落红怎么来的?」
「你成亲之后便知晓。」云想依根本没兴趣知道这些,对她来说,世上没什么事值得她在意。
一提到这个话题,单庆余不免变得颓丧。「你也知道,像我这样不男不女的,怎么成亲?」
此时映在脑海的却是她和嘉俊身穿喜服的模样,只是这一天永远也不可能到来……
「孑然一身不也很好?」云想依早已打定不沾染情爱,「你不也这么打算?」
「是呀!我别无选择。还好你愿意帮我演这场戏,以后咱们姊妹俩就当一对假夫妻,一辈子陪伴终老。」
想来,单庆余还真是幸运。
当日在情姑娘的引领下,她第一次踏进云想依居住的湘云水榭,她心里其实十分忐忑,不知道自己这一步棋是否下得对。
第一次见到云想依,她惊艳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宫里最美的萱妃尚不及她的十分之一,云想依却动也不动地望着她,眼里丝毫读不出情绪。
唉!美归美,却是个无心的木偶……
对于这样的人,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出自己的要求。于是,她打算先试探一番,看看云想依对她有何感觉。「单某想为云姑娘赎身,择日将你迎进靖王府,不知云姑娘可否愿意?」
云想依冷冷望着单庆余,隔了好久才轻吐出一句话。「同为女子,赎身之意为何?」
单庆余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放肆!本王乃皇上亲封靖王爷,堂堂男子,怎容得你胡言乱语?」
云想依丝毫不理会单庆余的虚张声势,依旧说得冷淡。「可否伸出你的手来?」
单庆余想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于是便伸出手,云想依立即握住她的手,渐渐地,她感觉一股热气从她手上传来,接着一道暖流行遍全身,尤其受过伤的胸口更觉炽热。
单庆余赶紧松脱被握的手。这是什么功夫?
云想依此时又开口,「你之前胸口受过伤,像是被利爪抓伤,就在双乳上方一寸部位,不过现在疤痕已消失。」
「你是什么人?」她太惊讶了!她受伤的部位只有奶娘知道,为何云想依却一清二楚?
云想依顿了一下,冷淡的脸庞竟染上丝丝惆怅。「我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人……」于是,她开始简单诉说自己的身世。
一见到单庆余,云想依直觉她是女人,而且和自己一样有着不堪的童年,不觉对她放下防卫之心。
听完云想依的故事,单庆余惊奇万分,却也不觉松了口气。
既然一眼就被看穿,她也毫不考虑地吐露自己的秘密,以及为云想依赎身的打算,她深信云想依绝对值得信赖。
于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女子结成惺惺相惜的姊妹,决定各取所需,在未来的人生路上互相扶持。
第六章
就在云想依的丫鬟证实初夜落红,代表两人已真正圆房后,短短一个早上,这件消息已经传遍京城。
当靖王神采奕奕走出湘云水榭,第一件事便是交代情姑娘别让云想依接客,因为他决定包下她,并打算将她接进靖王府。
此事很快传开,再度引起轩然大波。
那些爱慕单庆余的世家千金莫不愤恨不平,因为这名低贱的妓女玷污了她们心目中的天神。
这些大家闺秀只要私下聚会,一定是群起咒骂云想依的不是。一票不相干的女人尚且如此激动,更何况铁柔?
铁柔之前曾在宫里的元宵灯会见到单庆余,一颗芳心便系于他,当日参加狩猎大会,也是为了见到朝思暮想的未婚夫婿。
情窦初开的她在千金小姐们的聚会中听到这些传闻,还受到一票女人的奚落嘲弄,一回将军府就将自己锁在房里,非但不吃不喝,还要寻死寻活。
铁征据报立即快马赶回京城。他是出了名的硬脾气,行事作风刚正威严,从过世的父亲手中接下大将军之职,便率领铁家军南征北讨,为朝廷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而且他从小便是皇帝的伴读,是君臣也是朋友,连皇帝都敬他三分。
他和铁家军长年驻守边关,近年安定无战事,他功不可没。
但他对任何女人都不假辞色,也未见他身边有过女人,唯有对相依为命的亲妹子铁柔疼爱有加。
准妹婿居然明目张胆狎玩妓女,摆明不将铁家放在眼底,教铁征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这下,全部的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将军府如何杠上全京城最有权势的靖王府?
铁征一回京先是安抚妹子,紧接着便进宫面圣,除了报告边关状况,更准备为妹子讨回公道。
「铁将军,你说……靖王是你妹子的未婚夫婿?」嘉俊对铁征的告状非但没有愠色,反而显得惊讶。
「启禀皇上,这件婚事是家父及老王爷在臣妹满月酒宴上订下的,还签了婚书。上个月,微臣还将婚书送至靖王府,打算明年等臣妹满十六岁让靖王履行婚约。」
「喔?所以靖王明知自己婚约在身,还执意买下花魁的初夜,为她赎身,准备娶她为侧王妃?」
原来呀……嘉俊终于明白单庆余之所以迷恋花魁,并非因为喜欢上那个云想依,而是一种逃避,甚至是一项策略。
「正是如此,皇上。这靖王分明不将臣妹放在眼里,望请皇上为臣妹做主。」
嘉俊面露难色。他想像得到小余儿的为难,若他真是女儿身,迎娶铁家千金进门却始终无法圆房,必然引起关注,不如找个烟花女子配合演一场戏,既可证明自己是男子,风流薄幸的形象也可让铁家愤而退婚。
嗯!不愧是小余儿,滑溜得很……
「那么,铁卿家有找靖王谈过吗?」
铁征愤恨地点头。
「那他怎么说?」
「那个风流鬼居然不顾臣妹的名节,希望铁家退婚,否则便要臣妹和那名花娘以姊妹相称,而且还说皇上没有规定他不能迎娶花娘为侧妃……」想到单庆余那满不在乎的模样,铁征难掩胸口怒火,「皇上,这单庆余分明恃宠而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嘉俊暗自偷笑,果然像小余儿的作风,他的伶牙俐齿回起嘴来绝不让步,既然这是她精心策画的一场戏,他也只能徇私配合,否则小余儿难以自这婚姻泥沼中脱身。
「唉!铁卿家,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大庆王朝的确没有律令规定亲族不得迎娶烟花女子为妻为妾。依朕来看,不如由铁家退了这场婚约,让朕为令妹指定更优秀的才俊婚配。」
「皇上……」铁征早料到嘉俊会偏袒靖王,却没想到徇私至此……
「这燕王府小王爷尚未婚配,人品才貌双全,和你铁家可说门当户对,不如由朕做主赐婚予令妹?」
「多谢皇上美意,这件事微臣自会处理,不敢劳烦皇上费心。」得不到皇帝的支持,铁征带着怒气离开御书房。
嘉俊只觉自己愧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小余儿,朕为了帮你,辜负了铁征,看你如何回报?
就在众人绘声绘影谈论着「花魁嫁入豪门」的话题,没想到后来的演变完全没照着单庆余的剧本走。
先是铁柔服下忘魂草一睡不醒,宫里的御医也束手无策,铁征带着妹子回边关寻医之前还撂下狠话——只要妹妹醒不来,绝不放过靖王府!
单庆余当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但该演的戏还是得演完。但是,就在迎娶云想依进门的前夕,京城第一花魁竟然失踪了!
单庆余立即联想这是铁征所为,一听到消息立即进宫面圣,打算寻求嘉俊的帮助。
「铁征是个行事端正的硬汉,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嘉俊正为铁柔之事感到愧对铁征,「况且爱卿又没证据,怎能要求朕下令搜查将军府?」
单庆余心急如焚,只觉对不起好妹妹。依照铁征的个性,将云想依掳走后必然不会让她好过。
「皇上需要证据,那么微臣就去找……」单庆余打算亲自走一趟边关,她相信答案就在那里。「请皇上准微臣告假。」
「你要离开京城?多久?」一听单庆余想离开,嘉俊开始心慌。
「直至找到云想依为止。」单庆余势在必行。
「不成!爱卿是朕的左右手,你不在身边,朕找谁帮忙处理国事?」嘉俊连声反对。一天见不着小余儿都令他万分想念,如今连归期都未定,要如何熬过没有她的日子?
「宫里诸多大臣乐意为皇上效命,为何独需微臣一人?」单庆余虽也不想离开嘉俊,但寻找云想依的急切令她无从选择。
嘉俊深情的目光直视单庆余眼底。「因为朕只需要你一人呀!」
「皇上……」赤裸裸的表白直击单庆余心底最脆弱的部位,让她感动得一时无言以对。
两人默然相视,忘情地望着对方。
单庆余先从这股意乱情迷中跳脱,只能狠下心将嘉俊推开。「感谢皇上厚爱,但微臣需要的只有心爱的女人云想依,请皇上准微臣出京寻人。」
「你就那么巴不得离开朕?只为一名青楼女子?」已经放下身段求她,她却执意离开,全然不顾及他的心情,嘉俊只觉心头一冷。
「她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子,她对臣而言是个重要的人。」
「比朕还重要吗?」
单庆余狠下心点头。
嘉俊不再追问,隔了许久才淡淡回了一句:「那你就去吧!」
「谢皇上。」单庆余不再看他,只怕会舍不得离开。
单庆余毫不留恋地转头离去,嘉俊更觉怅然所失,一颗心也随之飘向远方。
王爷、花魁和名门之间的风风雨雨,随着主角的离京渐渐被人遗忘。没了这些风云人物的京城虽然平静,却也少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话题。
皇宫一切事务照常运行,气氛却明显不同,而且一天比一天低迷。
尤其皇上改变最大。他不再露出一贯和煦的笑容,早朝时目光总不由自主望向靖王平时站立的位置,有时还会显得心不在焉。
宫里的妃嫔愈来愈觉寂寞,尤其萱妃,因为皇上已许久没踏进后宫,甚至三个多月没召唤侍寝。他总是批阅奏章直到三更半夜,然后干脆睡在御书房。
这一切杨兴看在眼底,心里比谁都着急。苦劝皇上多次,他只是笑一笑,接着又埋首桌案。不得已之下,杨兴只好请回在外逍遥已久的太上皇和皇太后。
武徽皇太后一见到爱子,立即明白他的症状所在。
「皇儿,这单小子到底有多大能耐,将皇帝迷得神魂颠倒?」听过杨兴的报告,武徽只觉不可思议。
嘉俊似乎从小就对单小子喜爱万分,否则不会被他打得流血之后还苦苦为他求情。早知道应该将那孩子贬为庶民,如此他就没机会接近儿子,让他犯下这种违背伦常的过错。
「母后多虑了,皇儿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