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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好……”
“那……你要不就直接收我做女朋友呗？”诸雪害羞的仰着头，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度。
“那算不算是假戏真做，还有点趁人之危？”邵谊渊认真的看着诸雪，嘴角坏坏的笑着。
“可是是我自愿的啊。我巴不得你跟我假戏真做，巴不得你趁人之危。”
“傻；快睡觉吧；这个房间你晚上你睡；我去亲戚家凑合凑合就可以了。”邵谊渊正色道。
诸雪失望的垂下眸子，声音略有颤抖，但是脸上的笑肌却是有些牵强附会的往上扬着，本来还红扑扑的脸已经渐渐蜕成了青灰色。
“那你去吧，我们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你有什么不习惯的话要跟我说，我们提前回去也是可以的，只是……这里的规矩是要等嫁出去的女儿婆家来接了，小舅子才能走，但是我姐情况特殊，不知道到时候怎么处理。”
“嗯。”诸雪温顺的点头，“你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反锁吧，我怕。”
邵谊渊沉思了一下，说“要不我在这搭张折叠床吧，今晚上人多，有点杂，我不放心你，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出去想办法。”
“那，那我们岂不是要睡一个房间啊……嗯……好吧，你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要怎么样，早就怎么样了。”说这话的时候，诸雪心里酸溜溜的生疼，好像不小心喝了一口过期的劣质果酒，从口到全身都酸涩苦楚得让人战栗。
邵谊渊沉默着从床下面掏出一张人形大的折叠椅，上面覆盖着一层布袋，布袋上满是灰尘。他一挑眉，露出嫌弃的表情。
“希望立马是干净的，好久都没用了，老古董了都。”
还好，布袋里的折叠椅亮洁如新，黑色的铁支架一点都没脱漆，结实的米白色编织架也是完好无损。
“丢车保帅倒也不错，我出去洗个澡，你要洗的话，在这个房间的右拐就可以，那个房间的设备好些，我去下面就行了。注意安全。”
邵谊渊一边叮嘱诸雪，一边铺着床，窄小的床还勉强能容下他整个身体，因为房间窄小，他不得不把折叠床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床，这样看来，倒有点像两张单人床拼凑成的大床了。
诸雪草草洗了个澡就回房间了，邵谊渊还没来，她无聊的在房里走来走去，电脑开着，发出莹莹的光，旁边整齐的竖立着很多笔记本和书，她顺势坐过去，随便抽了一本咖啡色的笔记本。工整的字体写满了整本笔记本，这是邵谊渊的读书笔记，看的书大都是文学类，中外古今都有涉及，摘抄的经典语句被他用红色水笔勾勒出来，在旁边写了很多自己的感悟。
“居然是个文青，看不出啊。”诸雪自言自语，微笑着用指尖划过书桌上的书。
“你喜欢看书么？”邵谊渊边擦着头，边走进屋里，然后麻利的关上门。
“杂志算么？”
“算某一类。”邵谊渊语气里有些失望。
“不过，我小时候喜欢。长大就喜欢外语了，很少去看这些书，平时都去看动漫看电影练习口语听力去了。”诸雪察觉到邵谊渊失望的情绪，不由得多解释了一句。
“日语？”
“嗯，你喜欢哪个作家的书？”
“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那本书，我有看过，但是是高中的时候，我觉得我看不进去他的书，静不下心来。”
“嗯，他的书，气氛太清冷，孤独。你性格欢腾，应该不会喜欢。”
“谊渊哥……我好像发现了一件事。”诸雪轻咬嘴唇，试探的问道。
“什么？”
“我觉得……以前的孚嘉，好像很有直子的感觉，特别是她看人的眼神……我也只是突然感觉到的，虽然看那本书没有什么感悟，但是对直子印象还蛮深的。”
“嗯是，我一早就发现了。还有，我喜欢书里的直子……诸雪，其实我一直不知道我是喜欢直子，还是喜欢孚嘉。”
邵谊渊拿过诸雪手里的笔记本，略一沉吟。
记忆又飞快闪现，孚嘉的脸开始挥之不去，那双澄澈却深入池水的眸子越来越亮，带着嬉笑和纯净，对着邵谊渊妩媚一笑。
诸雪很不喜欢邵谊渊愣神的样子，因为她知道，现在孚嘉的影子正在他们中间徘徊，这个影子，是邵谊渊招来的，他正沉迷其中。
诸雪鼻子刺刺的一阵酸涩，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她没有叫醒邵谊渊，自己上床盖上了被子。被子很沉重，诸雪面对墙侧着身，还是能感觉到整个胸腔被压迫的感觉。她听见邵谊渊也上了床，“啪”灯被关上，整个房间暗了下来。
门外是各种声音大杂烩，麻将声，聊天声，嗑瓜子的声音。一道微光从门缝迫不及待的钻进来。邵谊渊扭头看着床上诸雪的背影，安然酝酿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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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感触
更新时间2015…3…22 17：02：04 字数：2898
翌日早晨，诸雪醒过来时，邵谊渊已经没了踪影，看下手机时间，还好，8点半，农村家庭因为勤劳劳作，应该都会起的很早，因为昨晚上是和衣而睡，她直接跳下床，小心翼翼的烧过旁边的折叠床，谨防被磕碰到。诸雪细细化了妆，沿着窄狭的楼梯缓缓下楼。
堂屋中间的几个中型方桌上围坐着一群人，多数是昨天见过的，有邵谊渊一家，还有几位比较亲的亲戚朋友。
只有最里边的那桌人是陌生的，他们都有着红黑的面庞，一口被烟草熏得发黄的牙齿，浓密的头发尽管剪成了极短的平头，但是还是看起来有些杂乱，他们都穿着朴素的棉布大衣。态度上虽然有些拘谨，却掩藏不住天生和蔼的表情。
大家故意把诸雪和邵谊渊安排坐在邻座。在邵谊渊家里人作介绍时，每个人的脸上都会绽放出喜悦的花朵，尽管诸雪内心因为昨晚上邵谊渊的态度感到有些委屈，但是她总是暗暗在心里鼓励自己。
席间大家寒暄着，交换着各地的消息。这一桌一共有10个人，除了邵谊渊的姐夫是外地人而外，其余9个全是镇上人，这个镇子隶属D城，所以大家在用方言交流时诸雪并没有感到不习惯，反而倍觉亲切。邵谊渊姐夫话很少，几乎只有在别人问他的时候才简单答复几句。
他的声音相当微弱，带着浓重的江南口音，邵谊渊的姐姐邵谊婷一直在跟他说话，以防他尴尬，面对邵谊渊的姐夫，他爸爸极少露出笑颜，反到两人一有目光的接触，就会迅速避开，脸上写满了愠怒。尽管如此，诸雪还是开始羡慕起这一家人，相到从小疼爱自己的爸爸已经离世，不禁黯然。
早餐后，有人提议去看镇外的红薯地。天上开始下着毛毛雨，小镇的初冬颇有寒意。诸雪在离开学校的时候就有些感冒，这两天一直靠着药物维持精神，虽然没有大碍，但不愿意冒着寒气出门，但是不想邵谊渊担心，便也只好加上一层皮草风衣外出。
诸雪站在门口等着邵谊渊进去加衣服，过了会邵谊渊就背着个包，穿着件厚羽绒服笑眯眯走了出来。他递给诸雪一个暖手袋，自己戴上手套。看他穿那么臃肿，挡风挡雨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车子只有三部，故而分成三组，因为座位不够，有的人不能去，只是站在院子里看着人群，一个个挤上车。邵谊渊和诸雪上了一辆车，车里有邵谊婷和她的新婚丈夫，加上邵谊渊的爸爸车里就已经塞得满满的了。三辆车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在细雨中出发，经过很多光秃秃的树林和山野，才来到一片河岸边上。
明明还是清晨，但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天灰蒙蒙，冷飕飕。诸雪不自觉的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瞥见一旁的邵谊渊，难免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邵谊渊会意，直接把自己羽绒服上的帽子拉链一扯，给诸雪头上戴了上去，诸雪脸一红，朝着邵谊渊只管笑着。
一行人步出车外，看着潺潺的河水不断冒着湿气。岸边的红薯地却是长着稀稀落落的红薯叶子，大个头的胖乎乎的红薯露出半个头，招摇的招呼人们去采摘。大家卷起裤腿踩进地理，怕裤脚被沾满雨水的田里植被打湿，手里拿着锄头开始一个个朝着红薯挖起来。
“这就是我们这里大部分人的生活，陶渊明想过的日子也不过如此。”邵谊渊嗫嚅道。
“我要是老了，就回归田园，种种豆豆，栽栽花。”
诸雪回头看站在稍后方的邵谊渊爸爸。他双手垂直，过长的大衣遮住了手指，正眯着眼远眺。浅灰色的衣服也因淋湿而变成深灰色，那瘦高的灰色身影，趁着灰色雨景，突然令诸雪有一股凄怆的感觉。不知道爸爸在世的话，老了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邵伯伯，冷吗？我们回车子里去吧。”
“没关系，没关系。我再看一会。”
“邵谊渊，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我担心你爸爸久在雨中受凉。”诸雪打了个喷嚏，说。
邵谊渊也担忧的看着父亲，说“爸爸，诸雪怕冷，我们先进车子里吧，你也快来，一会我们在里面热乎了，你后面带着潮湿，车里又会冷下来的。”说完便和诸雪钻进车中。
“那好，我也进去吧。”邵谊渊的爸爸也跟着低着头钻进了车里。
“邵伯伯，您真的不怕冷啊，在雨中站了这么久。”
“没关系的，我身体还算不错。不像谊渊他妈妈，唉。”声音有些微弱。
“诸雪，你爸爸妈妈身体还好么？”
“我妈妈挺好的，我爸爸没了。。。。。。”诸雪声音低如蚊蚁。
“啊。。。。。。以后我就是你爸爸，啊，乖。”邵谊渊父亲有些窘迫，心里顿时疼惜起诸雪来。
“谢谢，邵伯伯。”
“以后谊渊要是敢对不起你，我打断他的腿！听到没有，邵谊渊？”他朝邵谊渊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会对不起她的。爸你乱想什么呢。”邵谊渊嘟囔道。
诸雪深深的看了邵谊渊一眼，看得邵谊渊一阵愧疚。他明明知道诸雪爱上了他，但是他就是觉得心里还有孚嘉，这样贸然跟诸雪在一起，岂不就是成了亵渎她，亵渎诸雪一直以来对他的感情，所以邵谊渊一直都对她躲躲闪闪。
现在不一样了，邵谊渊觉得反而是诸雪，才能让他感到踏实暖心。他微笑着看向诸雪，带着收纳的意味。
坐了一会，挖红薯的人陆续回来，每个人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大家哆嗦着，但是满载而归，却掩盖不住兴奋的情绪。已经接近午时，雨势稍有收敛，懒洋洋的太阳敷衍的在天上打了个照面。邵谊渊默然任由窗外景物飞逝，近处的山麓与远处的树林点点是在闪烁着。诸雪跟他一路上再没交谈一句话。
回到邵家，邵谊渊就带着诸雪上楼吹干衣服，湿热的缕缕水汽从微湿的衣服里涌动出来。昏暗的房间平添了几丝俏皮。
“我很羡慕你，有这么真实可爱的一家人。”诸雪看着暗处的邵谊渊，无奈且忧伤。
“嗯。。。。。。”邵谊渊居然不知道如何作答，其实他想说，如果诸雪愿意，他们一家是很乐意把她当做一家人的。但是话到嘴边，邵谊渊还是决定吞掉这句话，免得让诸雪又有什么感情方面的想法。
邵谊渊的冷淡反应让诸雪感到无所适从，她开始有些瞧不起自己，好像自己的不顾矜持邵谊渊都毫不领情。不知道在他的眼里，会不会很瞧不起自己。像她这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本来就不会让人珍惜吧。
“我想回去了。”诸雪眼眶酸涩，但是语气轻松。
邵谊渊放下正在烘干的衣服，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是看到诸雪的表情，他只得点点头，说“下午走，我们一起。”
诸雪咧嘴苦笑，干涩的嘴唇渗出几点猩红。
“昨天我跟我姐谈过了，她不肯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把自己嫁出去，婆家人都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儿媳妇。她倒是坦然得很，她说时间到了，仅仅如此，我还是不相信。她没有那么洒脱的，怕是男方家一直不喜欢她，她又不肯告诉娘家，于是就仓促结婚跟婆家赌气。以我爹的脾气，肯定不会让她嫁给这个男人。诸雪，婚姻关系我是不懂的，爱情我也不懂，其实要是换做是你，婆家不喜欢你，你还会嫁么？”
“会的，只要嫁给这个和我相爱的人就好，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希望她没有选错人。”
“你应该相信你姐姐的辨识能力。”
邵谊渊又陷入沉思，怔怔看着衣服上已经减少的水蒸气。他终于觉得，在感情方面，还是女人比较有勇气。在诸雪面前，他在感情里就是蝼蚁，畏畏缩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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