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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新来的助理小姐吗?”
一道声音突然从旁插来,让她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向声音来处,一顶黄色的工地安全帽蓦然出现在眼前。
“把帽子戴上。”一个粗壮黝黑、年纪跟任父差不多大的工头,将安全帽递给她。
她乖乖地空出一只手来把帽子戴上,看见对方赞许的对她点了点头。
“第一次跟老板到工地来?”工头问她。
她点头。
“所以你也是第一次看到老板变成工人的模样?”
她再点头。
“很有看头对不对?哈哈哈……”他放声大笑。“那小子很有意思,比老董事长更有意思,简直就是那个什么来着,绿色从蓝色里出来……”
“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任妗红说。
“没错,就是这句话,还有一句就是虎父无犬子啦,哈哈哈……”工头豪迈笑道:“堂堂一个大老板,却这样跟我们这些粗人“搏感情”,叫我们怎能不为他卖命呢?大家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是个好样的臭小子!”
光听他说话的语气,和他脸上没停止过的笑容,任妗红就知道这个大叔很喜欢季成颢。
事实上不只是他,工地里每一个和季成颢有所交集的工人脸上都咧着笑容,不是和他聊天说笑,就是和他勾肩搭背,一副麻吉的模样,压根就没把他当老板看待。
这并不表示他们不敬重他身为老板的身份,而是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在推心置腹了。
他好厉害,竟然可以和几乎完全生长在不同世界里的一群人打成一片,而且还将这些人收服得服服帖帖的。
任妗红一脸迷醉的看着他,眼睛不由自主的变成心型。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喔!
“你喜欢老板喔?”
“什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她从原地上跳起来。
“没有呀,没有。”她忙不迭的否认,却在同时间忍不住怀疑地付度着。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如果第一次见面的大叔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他的话,那么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他是不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因为他对她根本就没那个意思?瞬间,她的心情变得郁闷而沉重起来。
不知道她心情的转折,工头大叔哈哈大笑的转身走离她去工作。
一会儿后,忙完的季成颢走回她身边。
“张叔刚刚跟你聊些什么?我看你们俩好像聊得挺开心的。”他一边脱去身上的工作服,一边好奇的问她。
原来刚才那个工头大叔姓张呀。任妗红这会儿才知道。
“没有呀,他跟我说你是个呆子,没有大老板到工地搬砖头水泥的。”她耸肩回答。
季成颢听了哈哈大笑。
“我喜欢工地里的人,他们都是个性直率的人,完全不懂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那些商场上讨人厌的伎俩,很好相处。”他对她说。
“你常来这里?好像大家都认识你?”她好奇的问。
“刚接公司的时候,为了搞清楚一切,我曾在工地里待过一段不短的时间,认识了不少人。那些倚老卖老的家伙早已习惯对我没大没小的,后来的人也有样学样,根本没人把我当成老板,实在是很欠扁,哪天我心情不好一定要把他们全部开除。”穿回西装外套,他信誓旦旦的哼声道,然后接过她提在手上不算轻的笔电。
“你才不会。”她说。
挑了挑眉毛,他举步走向停车处。
“因为你喜欢他们是真心的。”她跟在他身旁走着,一语诉尽一切。
虽然近十年来他们俩的交集少之又少,但是他不让不喜欢、不熟识的人近身的习惯依然没变,不管是对男人、女人都一样。之前在PUB里她就注意到了,尽管身边围绕着无数的女人,却没有一个可以近身到随意碰触他。可是他却让这里的人对他勾肩搭背,由此可知,他是真的喜欢他们。
季成颢扬唇一笑,忍不住伸手用力的揉乱她的头发。
她是真懂他,因为如果换做其它人,大都会把他刚才说喜欢的话当成官方用语,而开除的话当真,然后开始对他戒慎恐惧起来。
“喂!”任妗红猛然退后一步的停下脚步。
“怎么了?”他跟着停下来。
“你不要老是把我头发弄乱好不好?”她朝他皱眉抗议,觉得自己再不发表声明真的不行。“看清楚,”她义正词严的说:“以前我头发短,被你揉乱了只要拨两下就可以恢复,可是现在是长头发,被揉乱会像个疯子耶!”
“会吗?你头发虽然长,但是又黑又直的,甩两下,不也立刻恢复原来整齐的模样了?”他不以为然的说。
说完,像是为了证明他说的话,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伸手将她的头发揉得更乱。
“啊!”她气愤的大叫出声,反射性的跳起来追打他。
他却乐得哈哈大笑,转身跑给她追。
站在远处看见这一幕的张叔忍不住咧嘴微笑,两排不太整齐却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了闪。
看样子不久后他就要有喜酒可以喝了,真好。
呵呵……再一次,任妗红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
被季成颢知道她的专长正是建筑设计之后,身为公司主事者的他立刻知人善任的将她安插到公司的设计部门里,让她第一天跟他去公司上班开始,就真的上起班,而且忙到差点没叫救命。
老板特地引荐的设计师,大伙怎敢不尊重与重视呢?更别提这个新同事还是个令人眼睛一亮的大美人。
所以,一整天下来,她除了吃饭时间和尿遁时间可以稍微闭上嘴巴休息一下,就一直处在被人包围、提问和解答问题的情况下,累得她想发火尖叫,而那个始作俑者却一整天都跑得不见人影!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铃……公司内突然响起一阵疑似下班铃的音乐铃声,她带着希冀,故意以不解的语气询问:“这是什么铃声?”
“下班铃声。”一整天下来已有两度向她示好的张凯立刻回答。
“那你们怎么没人准备要下班的样子?”她环视整个设计部门,只见大伙对铃声置若末闻,依然继续着手边的工作,连头也没抬一下。
“我们部门没有上下班的时间规定,只管在时间内把设计图交出去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她点头道:“公司的设计部门是采责任制对不对?”
“没错。”
“所以手边没案子或是案子已经交了的人,随时想下班都行对不对?”
“对。”
“那么真不好意思,我手边目前没有案子,所以我要先下班了。
大家辛苦了,明天见。”笑容可掬的把话说完时,她人已走到设计部的大门出口,然后瞬间转身隐没在门外,留下一室呆若木鸡的人,好半晌都还回不过神来。
任妗红一点也不在意同事会怎么批判她,反正大抵总脱不了会说她后台硬就要大牌之类的话。
况且,他们说的也都是实话啦,她的确是因为有靠山,才敢在第一天上班就这样嚣张的撇下忙得昏天暗地的前辈们,一个人独自下班。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工作可不是她去争取来的,而是季成颢硬塞给她的,就算丢了,她也不在乎。
重点是,她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要工作,而是为了要增加与他相处的时间与机会啊!
依照早上走过的记忆,她隐忍着不悦找到了总裁办公室,然后连门也不爽敲的就闯了进去。
“季成——”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坐在办公桌后面皮椅上的季成颢,身上还坐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他早上才介绍过给她认识的秘书小姐。
现在她才突然发现,刚才在经过秘书的座位时,那里是空无一人的,也因此她才能够畅行无阻的来到这里,看见这样一个令她……心碎?
心痛?
她不知道,只知道她有种呼吸困难,快要窒息的感觉,很难受。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忙。”她开口道,然后退后一步将门关上,转身就跑。
她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跑,她可以留下来嘲讽他,阻止他和秘书小姐的好事啊。
事实上,她也该这样做才对,因为不管有没有亲眼看见,她早就知道,他即使没有论及婚嫁或认真交往的女朋友,也会有一两个亲密的爱人,不是吗?
她的目的是让他爱上她,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管也不在乎。
那,她为什么还要跑?为什么会觉得受到打击,感到震惊,甚至于因此觉得呼吸困难,好像再不快点离开,她就会在下一秒钟因心碎,心痛而致死?
冲到电梯前用力的按下下楼的按键,才发现电梯不在这层楼,而它爬升的速度则缓若龟速。
她无法等待,就连一秒钟都没办法停驻下来,于是她转头找到楼梯间,用力的推开安全门后,随即像是有恶鬼在身后追般的疾速往下狂奔。
风在耳边呼啸,心在胸腔里狂跳,她急喘狂奔,几度因踩空而差点跌倒也没有停下来,空白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得离开这里,她一定要离开。
常看见或听见人说心痛这两个字,她以为自己了解那是什么意思,现在她才知道这两个字不是说了解就能了解的,只有真正心痛过的人知道那是什么感触。
那是一种说不出疼痛,让人想逃避忘记,却始终逃避不了也忘记不了,连轻微的呼吸都会觉得疼痛。
还有——眼泪流不止。
站在家门外,季成颢迟迟提不起勇气推开门走进去。他觉得尴尬极了,怎么也没想到会让任妗红撞见他和陈秘书那种暖昧的画面。
其实他和陈秘书的关系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而且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他记得只有两、三个月而已,连分手的原因也不长,只有短短的一句话,那就是——她要结婚了。
陈秘书的年纪比他大四岁,是个思想前卫,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的新时代独立女性。
当年她因为想结婚,选择了愿意和她步入结婚礼堂的男人而舍弃他。结婚两年后,又因为难解的婆媳问题而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婚恢复单身。这三年间,她并没有辞去身为他秘书的工作,继续为他做事。
从员工下属变成情人,从情人变回员工下属,甚至于朋友,他们俩的关系说起来有点复杂,但却又单纯到不能再单纯,因为她就只是他的秘书而已,就这样。
至于下午在办公室里被丫头撞见的那一幕,真的只能说是一个……该怎么说呢?无性别之分的一场玩笑。
真的就只是一场玩笑而已,起因于陈秘书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告诉他相亲日期已定,同时要陈秘书确实的把那个时间空下,并且要照三餐耳提面命的叫他一定要准时赴约。
听到炙手可热的前情人竟然要去相亲,陈秘书一时忍不住调侃了他一下,而他则因为不甘被调侃,开始说些例如“谁叫你不嫁给我”之类的玩笑话,然后两个人愈玩愈猛,愈玩愈放,陈秘书甚至于移身坐到他膝盖上,再然后,丫头就闯了进来。
唉,无奈。
唉,尴尬。
唉,不知所以然的烦闷与躁郁,还有紧张。
他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在烦闷什么、躁郁什么、紧张什么呀?
还有,陈秘书在下班前对他说的那句,“喔喔,你该糟了!”又是该死的什么意思?
妈的,真的愈想愈烦,不想了啦!
就只是一个意外,一个玩笑,一个不小心被撞见的尴尬画面而已,他实在用不着这么在意,倒是有件事他不在意不行,那就是丫头的礼貌问题,她竟然连敲门都没敲就闯进他办公室里,这一点他待会儿一定要讲讲她才行。
深吸一口气,再一口,他一鼓作气的伸手推开家门,大步走进屋里。
“丫头,出来。”一进屋里,他便扬声朝她房间的方向大声叫道。
她房间里一片静默。
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屋子里一片静默。
“丫头。”他再度扬声叫道,心里莫名的有种不安感正在形成。
屋里依然一片沉静。
“丫头?”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