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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你,活得并不开心,惦记着我,也只会让你徒增悲痛,若能忘了一切,以全新的自己去面对厉戎,我想以他对你的执着,你会很快的再次爱上他,而且这回是开心的爱着,如此一来,我也会替你们祝贺的。
呵……说了这么多,或许你根本不会看见这封信,也或许你看着这封信之时,早已经忘了我,但无论如何,你是我临终前最牵挂又不舍的姐姐,希望来世,我们仍有缘再续姐弟之情。
最后,请你务必保重身子,莫再为我伤心。
最后的最后,我想提醒你一声——姐姐,你得学会帮厉戎看帐,别问我为什么,学着就是了。
弟
孟平绝笔
当信上最后一个字跃入眼底时,如影脸上早已泪迹斑驳,只能拥着信纸不停掉泪,泣不成声。
原来凶手是他自己!
他竟然拿自己的命来嫁祸姬火兰,为她这个姐姐铺排未来。
老天!他怎么能这样做?
怎么能啊?
纵然已然忘却曾与亲弟弟相处的一切记忆,但是读着信,她却能深深感受到藏在字里行间的浓浓情感。
莫怪!莫怪一见到竹屋,她就莫名悲伤,只因为亲弟弟生前就是住在这儿啊!
脑中的记忆虽已遗忘,那相依为命的手足之情却早已深刻在骨子里,忘不了!忘不了啊!
泪流不止,正当如影哭得无法自己之时,却听“咿呀”一声微响,竹门被人推开,在蒙胧的泪光中,抬头凝眸望去,只见一老人直勾勾的瞪着她。
“你……姬火兰?”纵然面前站着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但是她认得那双眼,那双燃烧着愤恨焰火的眼。
“哈哈哈……很好!这回你总算记住我了!”猛然撕开人皮面具,显露出妖艳捡宠,姬火兰畅笑不已。
“你……你怎么潜进来的?”连忙抹去颊上泪痕,如影暗自心惊,自知处境凶险。
糟!虽在厉家堡内,但这儿却极为偏僻,就算呼救也没人会听到啊!
“哈哈哈……”疯狂大笑,姬火兰得意不已。
“别忘了,我可是在厉家堡长大的,堡内一草一木、地形位置我还会不清楚吗?易个容,伪装成送菜老农潜进来,于我又有何难?
“可笑的是那俞飞,还在外头像只无头苍蝇般的到处寻我,却不知我早已经混进厉家堡等着你落单,好取你的一条贱命,这不可不是让我等到了。”
“你何苦一定要我的命?”咬着唇,如影故意谈话以拖延时间。
“我讨厌你,更恨你的病鬼弟弟害我和我爹如此凄惨,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可以向厉戎说平弟不是死于你手中,厉家堡也不会再因此而追杀你,让过往的恩怨从此一笔勾消不好吗?”眉头轻蹙,如影试图谈判。
“不好!”咆哮怒吼,姬火兰咬牙切齿的恨声道:“我爹被厉戎挑断脚筋,逐出厉家堡;我这一年来又到处躲躲藏藏的被追杀,过得有多苦,你岂会明白?
“此仇不报、此恨不消,我就不叫姬火兰。”她是有仇必报的。
如影闻言更是心惊,见她脸上浓浓的杀机,心知此劫难逃,当下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就盼能有一线生机。
然而姬火兰仿佛看出她的心思般,艳红的唇瓣不禁勾起一抹残笑——
“如影,你找什么?”邪恶笑嗓意外的轻柔。“想找生路逃出吗?”
脸色苍白,如影沉默的没有回答,却猛然就想往门口冲去。
“想逃?别妄想了!”出手如电般将意欲奔逃的人给打回床上,姬火兰迅速点其穴道,这才笑眯眯的掏出火折子在她眼前晃啊晃的。
“你想干什么?”穴道被制,如影全身动弹不得的僵坐在床边,心中有着不妙的预感。
“干什么?自然是要你的命!”得意畅笑,姬火兰微眯的美眸闪着阴狠光芒。
“如影啊如影,就让我为你的病鬼弟弟做件好事,把他生前住的屋子和最亲爱的姐姐一起烧给他,这样可好?”话落,她大笑着不知从哪儿找出一桶桐油,开始在竹屋内到处泼洒。
见状,如影白着脸,心慌不已,却也没有出声讨饶,只因知道她是不可能放过
才一下子工夫,姬火兰已经洒完桐油,点燃了火折子在她眼前恶意的晃了晃,随即往洒满桐油的地方一丢,就听“轰”地一声,大火迅速蔓延开来,不断延伸版图。
“哈哈哈……”在熊熊烈火中,姬火兰竟不急着逃,只是不停的大笑,神色既妖艳又疯狂。“烧吧!烧吧!尽情的烧吧……”
巅狂笑声中,火势益发猛烈,瞬间吞噬了整间房子,就在炙热高温包围着两人,几乎要将人的肌肤焚烧烫伤之际,姬火兰这才止住了笑,阴戾美眸狠狠的瞪着僵坐在床边的如影——
“下地狱去陪你那病鬼弟弟吧!”话落,在火舌窜燃中,转身朝门口疾射而去,准备逃离火场。
感受到无情烈焰迅速逼近,以为自己就要葬送火窟,如影脑海中蓦地窜起某张冷峻却又令人安心的脸庞,生死交关之际,她什么都无法多想,只盼能再见厉戎一面——
“厉戎——”泣声绝望地呼喊着他的名。
砰!
像是为了回应她的呼喊,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方才夺门逃离火场的姬火兰,这一瞬间却被打得撞破竹屋,冲进进熊熊的烈焰中,霎时桐油与焰火同时袭上她的身。
“啊——”凄厉尖叫,姬火兰全身燃起了火,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哀号不绝,其声凄惨无比。
此番异变让如影大骇,不忍再看,惊惶的眼眸朝破洞方向望去,却见高大身影背着火光缓缓而来,分明就是……
“厉、厉戎?”噙着又惊又喜的眼泪,她泣声笑了。
老天!是他,他真的出现了!
神色酷寒,厉戎冷戾无情的睨睇引火自焚,倒在地上凄厉惨叫的姬火兰一眼,丝毫没有救人的打算,迅速抱起如影掉头就走,转眼间已经出了被烈焰吞噬的竹屋,远离在火舌范围外的安全之地。
“厉戎,她、她、她……”余惊未消,如影在他怀中结巴起来。
他不救姬火兰吗?
“救不成了!”心知怀中女人想问什么,厉戎面不改色的冷酷道,并且迅速解开她的穴道。
哼!其实真要救也不是不行,但就算救起来了,也只是个废人罢了!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理由救一个敌人!
这回,若不是他来得快,如影岂不是要葬身火海了?
妄想杀他的女人,姬火兰是自寻死路,死有余辜!
想到自己方才乍见大火时的惊怒心情,厉戎至今脸色依然铁青到难看至极。
“是吗……”听着哀号惨叫从凄厉到渐渐消失无声,想到那被火炙焚的人险些是自己时,如影脸色苍白如纸,一时心惊难以回神。
若不是厉戎,死在里头的就是自己了……
思及此,如影不自觉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衫,因使力而泛白的手还微微轻颤着。
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惊恐,厉戎松缓了紧绷的脸色,轻声探问:“吓着了?”
没有回话,她只是猛地紧紧抱住他,将自己埋在他温暖厚实的胸怀里,浑身微颤,不发一语。
见状,厉戎也没出声,却始终轻柔地抱着她,无声的给予安慰。
好一会儿后,如影渐渐乎复心情,这才羞窘地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像小娃儿般的被他横抱在怀,登时微微红了脸。“放、放我下来吧!”
“为什么?”见她面有羞色,厉戎扬起眉梢,眼含兴味道:“抱着也挺舒适的,不是吗?”
大火当前,而且又死了个人,他竟然有兴致逗她?
瞠大了眼瞪人,如影嗔恼道:“我、我又不是小娃儿!”光天化日下,任由他这样抱着,像话吗?
若让人瞧见了,多羞人!
喜见她渐渐能在自己面前表达出七情六欲,厉戎的嘴角微勾泛笑,迅速在红唇上印下一吻后,这才轻轻的将她放了下来。
被偷了香,如影颊泛霞光,然而当视线又触及那片熊熊火光时,秀颜不禁又为之一黯……
那片火海,烧掉的不只是亲弟弟生前的住所,还有那封给她的绝笔信啊!
“怎么了?”再度敏锐的察觉到她心情的细微变化。
“平弟的东西……”怔怔地凝着大火时,如影有些哀伤。“全都烧毁了!”
眸光一闪,厉戎定定的凝着她黯然的神色不放。“你怎知这是你亲弟生前的居所?你想起些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不知不觉走来这儿,无意间才知道的。”摇了摇头,发现他似乎有些紧张,当下迟疑的探问:“厉戎,你不希望我恢复记忆吗?”
“若我说不希望呢?”新生的她活得较为开心快乐,那就继续这样不去吧!
沉默了一下,如影反问:“我有可能恢复记忆吗?”
“机会微乎其微!”实话实说,厉戎没有隐瞒。
当初,夏大夫让她服下的孟婆草据说是没有解药可解的。
“这倒好,问题全都解决了。”不仅不觉得失落,如影反倒轻笑了起来。“瞧,你不想我恢复,我也不可能恢复,当然更加不可能想起什么啊!你刚刚的问题是白问了!”
末了,还难得俏皮的调侃他一下。
微愣了一下,随即厉戎也淡淡的笑了。
她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压抑着自己,从来不表现心底真正的情绪;可如今却变得豁达又看得开。
呵……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就在两人无声相视而笑中,随着冲天烈焰和浓烟,引来堡内众多人来查看,尤其俞飞更是跑第一个。
“堡主,发生什么事,怎么突然起火了?”一见厉戎,俞飞急忙询问,同时飞快指挥下人帮忙提水灭火。
“姬火兰。”看着众人忙着救火的喧闹样,厉戎只是淡淡的回答了这三个字。
“咦?”俞飞吓了一跳,急忙追问:“人呢?”
他娘的!还真被他给猜中,那女人真的潜进堡里了。
“死了!”看着大火,情绪毫无波动。
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俞飞心知肚明,暗中松了一口气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告了声退,便忙着和一群下属救火去了。
“走吧!”搂着人轻声催促,厉戎不欲让如影在这儿多待。
“嗯。”轻应一声,在温柔的搂拥下,如影若有所思的随他缓步离开,然而就在回房的途中,她突然细声叫唤,“厉戎……”
“嗯?”偏首凝目,静待下文。
“平弟葬在哪儿?”她想,她应该去祭拜的。
至于杀死平弟的真正凶手是谁,就让这秘密随着那封绝笔信和姬火兰的死,一起埋藏在大火中吧!
“明日,我带你去见他。”他明白她的心思。
“谢谢!”抬眸对他一笑,如影心中很是感谢。
她知道,他一定帮她妥善处理好后事,把平弟给安葬在风光明媚、安静祥和的好地方。
没有应声,两人又静静的并肩儿行走了好一会儿,蓦地,厉戎突然开口——
“十天后,我们举行婚礼。”不是询问,也不是商量,完全是宣告式的。
婚礼?
如影愣住,有点疑惑。“我们还没成亲吗?”
“尚未!”表情高深莫测。
可、可他之前说她是他的妻,况且两人连儿子都生了……
呆呆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如影终于缓缓开口,“我想,我大概明白以前我为何想离开你了!”
“为何?”满含兴味,不耻下问。
“都还没成亲,没名没分的,你就坏我清白。”似嗔似怨的瞪他一眼,如影质问:“你一定没说你其实是爱着我的吧?”
“男人不说爱!”淡瞥她一记,厉戎皱眉。
至今这种肉麻话,他依然不可能说出口。
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如影如今还满喜欢和他抬杠的感觉。“我一定以为你根本不爱我,只把我当作是暖床的随便女子。”愈说,愈觉得错不了。
“我不会让暖床女子生养我的孩子!”郑重的澄清。
“你有对以前的我说过吗?”反问。
“……”陷入一阵沉默,无以反驳。
赢了!
暗自窃笑,佯装哀怨的指控。“以前的我一定很苦,常受你气,被你欺压,想想还真是可怜!”
“我想……”拖长了音调,唇角隐隐勾笑,淡淡的展开反击。“应该是我比较苦。”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喝闷醋,恼她的一颗心都放在那个病鬼的身上啊!
“胡说,一定是我比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