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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刘逸原本还想着,去青海查案的李义琰、岑长倩、狄仁杰等人会来府中问询一下自己一些事,或者传自己过去问点什么,但却没有,让刘逸有些不解。
后面来看望慰问刘府家人的官员中有一人让刘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就是前些日子刚刚被朝廷提拔为吏部侍郎的魏玄同。
魏玄同是由刘审礼在上元年间举荐而任职的,初任岐州长史,因其出色的才干而得到朝廷的认可,逐步升迁,这次刘审礼兵败,朝廷责刘审礼难,魏玄同却没有因为是刘审礼所荐举的而受到冷落,刚刚在一个月前被委以吏部侍郎的要职,魏玄同也是在回到长安后,第一时间到刘府中来探望。
魏玄同来府上时是一身孝服,在进府后也是痛哭流涕,长跪于刘审礼的灵位前磕头,以“恩师”称之。
知遇之恩,让魏玄同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感情流露,让陪在一旁的刘逸还有张氏也跟着掉泪。
魏玄同在起身后,还对张氏和刘逸说,他刚回京任职,事情忙碌,但以后一定会常来探望的,还请张氏和刘逸放心,他一定会为恢复刘审礼的名誉而奔走的。
魏玄同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情况,他也是死活不相信会是因为自己恩师的缘故导致这场惨烈的青海兵败的,朝廷既然已经派人调查了,那他也会密切关注的。
魏玄同在府中逗留了大半天,和张氏及刘逸聊了好多的话,也惊讶于刘逸这样小小年纪不一般的心智,称赞刘逸日后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刘逸也是对这位面善的新任吏部侍郎很是有好感,虽然说他不知道原来历史中的魏玄同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最终身居何位,做出什么样的事迹,但看到他这般举止及那不一般的谈吐,觉得这肯定是个很有才干的人。
整日接待这些朝中的官员们,让刘逸也是很疲惫,幸好二叔刘延嗣过来,让他少担一些事。
刘延嗣是在接到家人传的刘审礼病亡的消息后,自请去了职,奔波数百里赶回到长安来奔丧的。
刘审礼兄弟虽然说不是同母所生,但几个人间感情都是非常的好,刘延嗣在到府中后,也是长跪在刘审礼的灵位前痛哭了大半天,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为了给大哥奔丧,刘延嗣弃官回京,也实非简单,让刘逸很是感动。
刘延嗣回京后即住在刘府中,帮助刘逸处理一些事,有这么一位长辈在府中,刘逸也省事了许多,刘延嗣待人接物经验丰富,刘逸跟在他身后,也省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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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出乎刘逸意外的是,吏部侍郎裴行俭再次来拜访,并告诉了刘逸前方的事儿。
叔父刘延嗣出门去了,刘逸单独接待裴行俭。
“贤侄,某得到鄯州岑侍郎传来的通报,也第一时间来告诉你!”裴行俭没客套,开门见山就说道。
“裴侍郎,案情已经有眉目了?”刘逸大喜。
“正是!”裴行俭点点头
第四十九章事情的真相
裴行俭向刘逸讲了他所知道情况。
李义琰、岑长倩、狄仁杰一行在从长安出发后二十来天左右即抵达鄯州,在问询了李敬玄和军中一些其他将领,及被吐蕃放回的王孝杰,还有几名原来刘审礼的属将后,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刘仁轨因与李敬玄一向不和,怀恨在心,因此上表向皇帝举荐时任中书令的李敬玄领军,并说“西边镇守,非敬玄莫可!”不懂军事的李敬玄虽然一再推辞,但李治还是应允了刘仁轨的请求,委李敬玄为洮河道行军大总管,同时将刘仁轨召回京,李敬玄只得硬着头皮上任。
领前军的刘审礼和王孝杰都是多年带兵打仗的人,熟知军务,他们一再建议主动进攻由论钦陵所领的青海吐蕃守军,以夺回对青海一带的控制,最初领军的刘仁轨也是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并制定了详细的进攻计划,李敬玄到任后,因对军备不熟悉,战略上也没什么改变,依然是按照当初刘仁轨所制定的策略行事。
刘审礼领军三万,与副将王孝杰一道攻击河湟谷地一带的吐蕃大军,李敬玄亲率剩余的大军跟进,但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在刘审礼与王孝杰领军与吐蕃军队大战后,原本应该率部快速驰援的李敬玄,却按兵不动,没有发兵支援刘审礼;在收到刘审礼送出的求救信后,也以吐蕃军队势大,我军无力进击,有可能全军覆没为由,没有率部支援,以致刘审礼被近十倍的吐蕃军队合围,最终全部被歼,而李敬玄在得知刘审礼部全军覆没后,竟然连夜率军后撤,一时间军心大乱,幸好此时吐蕃大军并没尾随追击,不然这十五万大军也有可能全部被歼。
听到这,刘逸眼中似有怒火在喷,事情果然与他想的一样,这该千刀万剐的李敬玄,果然是父亲不幸战死的元凶。
不过这次刘逸忍住了心中的怒气,没有发泄出来,依然一副平静的神色,等着裴行俭继续往下讲。
裴行俭脸有惊异之色,看了一会刘逸的脸后,也把后面的情况继续说了出来。
李敬玄在得知刘审礼兵败后,即率部后撤,屯于承风岭,挖深沟以拒吐蕃军队的攻击,并收集溃兵。
吐蕃军队在解决了刘审礼部后,一部由将领跋地设率领,也往承风岭一带攻击,并占据有利地形,对唐军形成半包围,数次派兵攻击唐军的防线,军心不稳的唐军无力抵挡,损失惨重,李敬玄以军队已经没有能力抵抗为由,想逃回鄯州,但在众部将以吐蕃大军就在身后,我军如果后撤,势必被吐蕃军队追着打,迅速溃败,损失将无法估量为由劝阻下,只得硬着头皮准备应战。
所幸的是左领军员外将军黑齿常之趁夜率五百名军士,偷袭跋地设所领的吐蕃营地,连番取胜的吐蕃人猝不及防,营中大乱,跋地设的主帐也被唐军点燃,不知有多少唐军来偷营的跋地设只得领军逃命,吐蕃军心大乱,相互践踏间损失无数,这样唐军的威胁才被消除,李敬玄得以率残部退回鄯州。
回鄯州后清点人数,十八万大军只剩下十万左右,损失近半,溃败后散落的士卒数不胜数!
响应朝廷《举猛士诏》而从军的监察御史娄师德,以本职身份收集残部,竟得近万人,娄师德率领这些拼凑起来的军士,数次击退吐蕃人的攻击,李敬玄对娄师德的功绩不敢瞒报,朝廷因为娄师德的出色战绩,派他出使吐蕃,与吐蕃将领论赞波会与赤岭,不知娄师德使了什么招数,吐蕃军队同意了与我大唐议和,并率军后撤回河湟一带。
听到这里,刘逸心中的怒火更胜了,数万大唐将士的生命,就因为李敬玄这个主将的怯战,而白白地丢失了,自己的父亲也因此被俘,以至于自己重生于这个世界上,一次也没见到过,这一刻,刘逸真的想偷偷地摸到鄯州去,将李敬玄一刀结果了,让他为死去的父亲,还有数万汉家儿郎偿命。
不过刘逸心中虽然有万丈的怒火,但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呼吸微微的有些变得急促起来,刘逸也忙调整了呼吸的频率,稳了稳心绪,言语平静地问道,“裴侍郎,还有呢,我叔父与两位哥哥有没有消息传来?”
裴行俭对刘逸这般镇静的神情更是惊异,心里也很是不解,听到刘逸这样问他,也即回答道:“李敬玄怕你叔父与两位大哥回京后对他不利,将他们一行人扣留在鄯州,所幸看押的军士怜你叔父及两位哥哥的忠义,没有为难他们朝廷派出查案的一行人抵达鄯州后,他们也即被放了出来,岑侍郎派出一部军士,与你叔父与两位哥哥一道,护送着你父亲的灵柩,往长安回赶了,想必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抵达长安了”
听到这里,刘逸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怒骂道:“李敬玄无能,不懂军事,又生性懦弱,在父亲被吐蕃军队围困时候不派兵救援,是造成父亲阵亡的罪魁祸首,并且竟然敢谎报军情,中伤父亲,将所有罪责都推到父亲身上,今次为了掩盖其罪行,还将我叔父与两位哥哥扣留,如此之人,若朝廷不加以重责,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听刚刚裴行俭这番说,刘逸都有些后怕,若万一李敬玄狗急跳墙,为了掩盖其罪行,将叔父与两位哥哥杀害了,那该如何是好?
虽然这事没有发生,若万一发生了,他刘逸一个人将如何面对府中留下的这个烂摊子?
或者是李敬玄心肠还不够狠,下不了手杀害自己的家人,或许是有其他人阻止,才不得不放弃,刘逸现在也才明白当初叔父为何令两位家仆直接从青海绕路回长安了,没有过鄯州,想必也是考虑到李敬玄可能会有这样的策略,怕遭到意外,才如此做的。
“朝廷确实用人失误,某也没想到,身为中书令的李敬玄会是这样的小人!”裴行俭也是颇为感慨。
听裴行俭如此说,刘逸再咬牙切齿地说道:“刘仁轨以私利,置国家大义于不顾,举荐李敬玄领兵,妄想以其兵败而达到报复目的,实同样可恨之人,非千刀万剐不解恨!”
“贤侄,此等话你造成莫乱说!”裴行俭吓了一跳
第五十章朝廷的抚慰诏命
“裴侍郎,因为刘仁轨的个人私怨,他就一力荐举李敬玄去青海前线领兵,导致我大军兵败,数万汉家儿郎因此罹难,此等罪行,当是不如饶恕!”刘逸话语中还满是怒意。
刘逸如此的愤怒是有理由的,刘仁轨如此做,他那阴暗的目的也是达到了,李敬玄兵败,无论如何都会受到处罚,若再查明是因为李敬玄的怯战而导致我大军前军尽没,那受到的责罚会更加的重,丢官或者被贬都是有可能的事,虽然说自唐初以来,并没有因为战败而被处死的领兵将领,但在武则天手里开个先例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无论李敬玄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大唐遭受的损失,那是无法估量的,也无法弥补的,战死沙场的数万大唐将士们,他们的性命也是永远地失去了。
刘逸都能想象的出自己的父亲在率残兵苦战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副悲惨情景,他可以想象的出父亲是多么希望能看到援军的抵达,助他们脱出重围;力战身亡时,那是一副多么不甘心,多么痛苦失望的事。刘逸的心在强烈地扭痛着,对于吐蕃人,对于这两个造成自己父亲身死的大唐重臣,他都想一屠为快,为父亲报仇。
国仇家恨集于一身,刘逸心中有这样的感觉,他必须要为此做些什么,不然无论如何都是对不起九泉下的父亲,还有那些本不应该战死的大唐将士。
想着当日面对刘仁轨时候,那一番责骂还真的是做对的,只可惜没有骂得畅快,应该用手指着骂才对。
“易安贤侄,你莫如此!”裴行俭一副同情的神色,劝慰刘逸道,“想必这次李敬玄兵败,朝廷肯定会治其罪,你父亲会得到追谥,也算是一个安慰了,至于刘仆射,唉他都向皇上提出辞呈了,只是皇上不允!”
“朝廷为何就不能治刘仁轨的罪?”刘逸有些不服气。
“刘仆射最多只能说他荐人失当,只是天皇陛下和天后娘娘都对他格外信任,并给予重用,肯定不会治他的罪了!”裴行俭无奈地说道,他也曾上表奏言应治刘仁轨的罪,但却被皇帝驳回了。
不待刘逸说话,裴行俭继续说道:“还有,前方军情是瞬息万变,许多时候是都是需要领兵将领随机应变的李敬玄怯战不前,虽然说可恨,但他也是可以以军情突变的理由为自己开托的,若不是后面的情况,朝廷还不一定能治李敬玄的罪,更不要说其前任刘仁轨了!”
“如此大的损失,都不能治其罪?”刘逸很是吃惊。
“贤侄,你要记住,朝堂上的一些事啊,并不是想当然的,”裴行俭直视着刘逸道,说着又叹了口气,“某知道消息后也很是震惊,近八万人马的损失,我军惨败,这是当年薛仁贵兵败大非川后没有过的,作为主帅的李敬玄是无论如何都是逃脱不了惩处的,若朝廷对其网开一面,某一定会上表请奏治其罪的,相信御史台那些人也会上表弹劾的!”
裴行俭领军征战次数也是不少,每战都是取得了胜迹,并且大多时候都是以少胜多的,这次洮河道的十八万大军竟然如此惨败,裴行俭心痛之下也是非常的愤怒,只是强忍着,大唐朝堂上如今善战的将领屈指可数,这是一种悲哀。
“若是裴侍郎领军,在下想,此次惨败的一定是吐蕃人,朝廷为何不以您领军呢?”刘逸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某上一年刚从安西回来,当时洮河道的大军已经出征”裴行俭说到这里却停下了语,看了看刘逸道,“一些事,某也说不清”
不待刘逸再问什么,裴行俭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贤侄,今日某与你说的,你不可与他人讲,可明白?”
“在下明白!”刘逸用力地点点头。
“某先告辞了,想必过几天朝廷会有诏令下达的”裴行俭说着站起了身,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