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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室里,田安然拿了块毛巾擦拭着身上的血迹。他的体质确实不错,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合拢,仔细看可以看到伤口处结成了半透明的薄膜,下面有血液在缓缓流动。
他一面看着大镜子里的自己,一面随口问:“表哥,3000多算很高了吧?我爸辛苦了一辈子,现在一个月才1000多。”
表哥的声音倒透出一丝满足:“马马虎虎拉,薪水倒不算高,不过整天都可以陪领导一起吃饭,喏,今天晚上就喝了两碗乌龟汤。”
“哦?表哥的具体工作是什么啊?”田安然知道这个表哥没读过什么书,此刻倒有些诧异。
“我给领导开车的——单位两台车,都归我管,一台是丰田,还有台是标志。这工作还过得去了,下了班我可以把车开回家的。”
田安然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两天,田安然开始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寻找工作。
他先是买了份地图,然后用双脚顺着地图把G市量了一遍。
他在两家职介所交了钱,然后职介所叫他去面试,结果自然是上当。
然后他又去人才市场面试,但是他的档案根本不在这边。有的工作不需要档案,只是又需要G市户籍的人做担保。
5号的傍晚,田安然累得象条狗一样坐在人行道旁边的花坛上。
G市的夜景非常迷人。
有各种颜色的灯光在闪烁,衣着鲜丽的人们不断从他眼前经过,空气里弥漫着说不清的浓腻香味。
数也数不清的名车在街中穿行。家乡虽然也是省城,但是光从出租车上看,也能看出两个城市的巨大差别。这里一般是捷达和桑塔纳,家乡那边大多是奥拓和夏利。
田安然有些疲倦,他想着是不是回去和表哥商量下再住几天。
天空飘起了雨,他站起身来。
这时候,他看见前面的电线秆上贴了个小白条。
“诚征男女公关,月薪2万元起。业绩优良,收入更高。”
他笑了起来。
又看到底下有一排小字:“征保安,退伍军人优先,月薪450,包食宿。”
G市的天气说变就变,温度骤然下降,台风混着暴雨狂野地开始侵袭这座城市。田安然赶回表哥家,已经被淋成落汤鸡。
他的嘴唇冻的有点发乌,进了门去却意外发现行李已经放在门边,其实就是那个小挎包。
表哥和一个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女人是第一次见,大概就是他的表嫂了。
表嫂对他笑了笑:“你就是安然吧?以后要多来玩啊。”
田安然怔住了。
过了一会他也笑了笑:“表哥,表嫂,这两天多谢你们照顾我了,我今天该走了。”
他拿起地板上的小挎包,退了出去,慢慢合上门。
离开的时候,他隐约听到里面的声音。
女人:“他在那儿上班啊?”
男人:“谁知道?唉,这些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亲戚,要是每个月都来几个就完了。”
第四章 工作
田安然站在一个夜总会前面,巨大的霓虹招牌在闪烁,上面赫然是四个大字:金色池塘。
他问过了门口的小姐,很快就找到了负责招聘的赵经理。
赵经理是个中年胖子,办公室还不到十个平方,里面却已经站了三个应聘的。
“哟喝”赵经理看到他进去就笑了起来:“今天总算来了个少爷。”
他仔细看了看田安然:“不错不错,小伙儿挺精神,脸上还有道刀疤,这年头,有的客人就喜欢这造型。”
其他的三个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田安然不动声色地说:“赵总,我是来应聘保安的,不做鸭子。”
赵经理收起笑容,眯缝着眼上下看了看他:“你做保安?你凭什么?有没有退伍证?他们三个可是真正的退伍军人!”
田安然吸了一口气,露出绿幽幽的眼神。
一个转身猛然一拳击在旁边一人的耳根后,那人应声而倒。
他直直看着赵经理:“赵总,就凭这个!你需要的话,我再把剩下的两个干翻。不管怎么样,保安这工作我他妈要定了!”
那赵经理后退了两步:“好小子!够狠!”
于是,田安然开始了他在金色池塘的保安生涯。
做保安是份无奈的工作,田安然两周有一天的休息。在休息日他总会到各个人才市场去转一下,但是一直没什么突破。
倒是他和面试的时候碰到的三个人逐渐熟悉起来。
那三个人都是从队伍退伍回来的,其中高猛是从西藏军区退下来的,外表看起来短小精瘦,刘远志和李振国是一起从昆明军区退下来的。
三个人中间,最强健有力的就是李振国了,他也是田安然那天一拳打倒的人。
他们四个人住在一间很小的卧室,就在夜总会的地下,成日都见不到阳光的。
相处一段时间以后,田安然强硬加狠辣的性格逐渐被他们了解了,因此无形中他就成为了他们的老大。虽然他年纪最小,但是三个人好象都不在乎这一点。
这天正轮到田安然当班,他穿着一身别扭的制服,在二楼的大厅里靠墙站着。
这大堂有上百张桌子,同时容纳500人娱乐不成问题。
大堂的中央是个舞台,八点到十二点是DJ在上面领舞的时间,午夜过后就在上面表演脱衣舞。
田安然对眼前光怪陆离的情景已经熟悉,他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这时候,李振国去过来了。
他今天不是休息吗?
田安然正纳闷,李振国却碰了碰他肩膀,低声说:“老大,借我点钱去买牙膏。”
这小子!
保安们都喜欢赌博,他们尤其喜欢一种叫铺金花的打法,按他们的玩法一晚上输上几千是很正常的事,天知道他们那里来那么多钱去输。
田安然瞪了他一眼,递了张100的给他。
说起来,从正派的角度看,这是田安然最大的优点,他不会赌博,甚至连麻将都不会打,不是他没机会学,是他没有学的兴趣。
田安然正想喝骂他两句,却看到一行人从大厅门外走了进来。
来人有七八位的样子,大堂经理一脸媚笑在前面领路。
“苏总,这边请,百合厅今天一直没动,就等着您来。”
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被众人簇拥着,径直穿过大厅向贵宾房走去。
李振国咂了咂嘴:“好气派!连跟班都个个穿名牌西装。”
田安然疑惑地问他:“那个苏总是什么人?”
李振国吐了吐舌头:“老大!他是谁你都不知道啊?他就是咱们夜总会的大老板!牛B 啊,这么年轻就有这么份家业,唉,看看咱们。”说完摇了摇头。
保安这份工作田安然干了快两个月了,对金色池塘的了解也有不少。
在G市,论规模论收入,金色池塘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娱乐场所,仅仅是以花卉命名的贵宾房就有上百间,每天都是人来人往,极少有冷场的时候。
按照国家的规定,夜总会这类娱乐场所是必须在2点半以前停止营业的。但是金色池塘却是个例外。两个月来,田安然从来没有见过它有关门的时候。
田安然是个有心人,他每日都暗暗观察着人流量和消费情况。
贵宾房的包房价格是最低1200元一个钟起,加上酒水的消费和各类肉钱,24小时的保底收入在100万以上,加上几个大厅的收入数字会更吓人,所以说这里是日进斗金毫不过分。
金色池塘,是有钱人的消金窟,却是老板的聚宝盆。
田安然站在那里算得起劲,连李振国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随着DJ在舞台上一声怒吼,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响起,人们开始了疯狂地摆动。
一个人似乎在他身边说话,喊了几声见他没反应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田安然一下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却是个啤酒小姐。
是阿云,以前见过,也说过几次话。
阿云穿着一套金色的裙子,身上还斜斜挂着一条绶带。她面容有着G省女孩子难得的娇好,身材却还保留着她们最大的特点——腰肢特别柔细。
此刻她垫起脚,正对着田安然的耳朵大声说话。
大堂内的声音实在太过喧嚣,田安然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于是皱着眉头大声说:“你说什么?大声点。”
阿云甜甜地笑了笑,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田哥,天气好热,我请你喝支啤酒好不好?”
田安然摇摇头:“不喝。”
阿云急了:“田哥,我今天生意很好的,到现在已经卖了九打了,我请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喝,今天答应我好不好的了?”
田安然还没回答,旁边一桌的客人已经叫起来:“美女,给我们来两打。”
阿云只好先走过去:“先生,两打一共是360,谢谢。”
其中一个客人一笑,掏出400直接塞到阿云胸部里面:“哈哈,不用找了,快点拿上来。”
阿云连忙退后,眼睛看了看田安然,面色惊惶。
田安然却面无表情,看着舞池中央,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第五章 忽起事端
很快,阿云提着两个小桶走回桌边,桶里面放着啤酒和冰块。她放到桌上正想离开,冷不防一个男人却把她拉了过去,那人一边荡笑一边说着:“美女,别急着走。陪大哥说说话。”他一面说,手却也没停下来,一用力就把阿云整个人揽到怀中。
阿云惊呼一声:“先生,不要这样,我只是啤酒小姐。放开我!”
这种事情在夜总会司空见惯,卖啤酒的女孩子那个没被调戏过?被人摸大腿被人抱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田安然看在眼里,没做什么动作。
一般情况下,客人占点便宜也就松开了,谁知道这次那人竟然一直纠缠着,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还是阿云实在太漂亮。
那人一手紧紧搂住阿云上半身,另一只手顺着大腿滑到裙子里面,口里嬉笑说:“小美女是闷骚型啊?内裤好象有花边?什么颜色的?跟大哥说说,你不说,我可就要脱下来闻一闻了。”
阿云听到这话更是惊慌,奋力挣扎却毫无用处,做了快一年的啤酒女郎,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无助的局面。
她看着几米外的田安然,想求救又怕给他带来麻烦。无法可想之下,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
和那人同桌的人都哄笑起来,这情景也吸引了旁边不少人的目光。有人摇头,大部分都毫无感觉,只是笑上一笑。
田安然本来不想理会,但是看到引起了小小的骚乱,想到自己的职责就走了上去: “先生,这里是大堂,喝酒跳舞可以,要是需要女人就去房间吧。”
那人斜眼看着田安然:“小保安,你想英雄救美?你穿身狗皮还把自己当人?”
田安然眼中光芒一闪而过,低下头说:“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个保安,客人只需要到经理那里投诉我五次我就得走路。她也不是什么美女,她靠卖啤酒赚点钱。先生需要美女的话,我们夜总会有很多……”
他还没说完,那人已经重重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嘴里还大骂:“你他妈的,给根旗杆你就顺着爬,你爷爷来是来这里消费的,不是听你他妈废话!”
田安然抬起头,直直看着那人:“我们夜总会有很多美女,一般都由妈咪带着,先生要是不熟悉,我可以帮你叫个妈咪过来……”
那人又是猛的一脚踹在田安然小腹上。
震耳欲聋的音响声停了下来,大堂变得十分安静。坐在各张桌子的人都伸长脖子看着这边。
剧痛之下,田安然脸都变了形。他双手捂住肚子,艰难地转了个身:“上官小姐……请你过来,咳咳……给这边的先生介绍几个小姐。”
他一面咳嗽,一面叫着旁边的一个女人。
那女人叫上官婉婷,名字当然是自己取的。在夜总会里混的妈咪,每个人都会给自己取了个风情万种的名字。这也是田安然叫得出名字的唯一一个妈咪,因为她勾搭过他几次。
“你他妈还敢倔?今天非他妈打死你不可!”那人一把推开怀中的阿云,随手抽过一张椅子,就要往田安然头上砸下去。
田安然身型猛然一顿,眼里冒出一丝寒气罩住那人。
那人立刻愣住了,手里高举的椅子死活砸不下去,一股冷汗开始从背心升起。椅子此刻变得十分沉重,他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虽然眼前的对手只是弓着背,捂着肚子站在那里,他却感觉到只要他一动就会死,他明显地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从来没有见过人会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