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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碰到这个匪里匪气的上司,行事粗暴,言语更是让人受不了,一下子就全部傻了眼。
围上来的都是些经理级人士,其余人不够等级排成两行站在门口,其中就有人脸上露出笑意。众经理心里不是滋味,看到手下的表情以后更是羞愤难当。当下就有两个人停在原地,没有跟上田安然的步伐。
等到全部人都跟上去后,他们突然又想到世道艰难,再找个同等待遇的职位希望实在渺茫,再说出社会这么多年了,这小小的委屈又算什么?其中一人自言自语:“唉,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话一出,两个人立刻机械地紧跟上去,脚步越来越快,倒象是赛跑一般。
第五十八章 苏氏的故事
距离田安然第一天加盟苏氏企业已经有一个礼拜了。
现代企业向来都追求靠制度说话而不是靠人说话,尤其是新兴的企业更是这样。苏氏企业由黑入白,对制度方面的需求更是急切。苏安西统治家族企业的那段时间,唯一投入心力做的一件事就是建立企业文化,她虽然没有学过专业的经济管理知识,但是到底还是看过一些报纸,知道这是各大知名企业都必须的,而且为了管理家族企业她还特地买了几本经济杂志来看,虽说是临时抱佛脚但总比不抱好。只是她忙了那么几个月却一点效果都没有。所谓的企业文化是长期积淀下来的,靠人力又怎么能仓促的建立?苏安西忙碌下来的结果是给企业增加了一份内部交流杂志,她招聘了几个耍笔秆的员工,每个月出一期杂志,免费派发到企业的各位干部手中。
杂志的内容无外乎是一些知名企业的成功经验、苏氏企业内部员工的心声……。苏安西认为这能增加员工的凝聚力,对企业的发展会有帮助。对这位假冒MBA、美食爱好者、油画鉴赏者、歌剧欣赏者来说,这算是她殚精竭虑之后的唯一个成果了。
田安然上任后第三天就感觉不对,这杂志印刷精美、还要占去几个员工名额,一个月算下来成本竟然超过十万元!
他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砍掉它。
企业文化不文化他不懂,也不想懂。
他只想知道每个月能不能赚钱,能不能越赚越多。
田安然每日要干的事就是看报表,然后把负责人喊进来,威吓他、拍着桌子羞辱他,让他做出保证下个月会有更出色的数字。
在田安然看来,再好的制度,若是人浮于事,那也不会有一点用处。更何况苏氏企业的制度已经败坏,必须依靠个人能力重塑企业规章。手段过火过猛一点,那也是逼不得已的事。他的目标并不高,他只想每个员工都能认真做好自己本分内的事,他对自己的定位并非决策者,而是监督者,从他个人在商场的实力来看,这无疑是个理智的选择。
好在从第一天起,苏氏企业的人对田安然作风已经有所了解,这才没有造成大规模造反。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天生就带着贱性。苏安西执政期间,经理们都把她当笑话看,毫无一丝尊重之心,表面上逢迎,暗地里诋毁。私自做单的、拿回扣的、和同事打情骂诮的……种种怪现象层出不穷。要是苏安西敢提出什么苛刻条件,不用说,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威胁苏安西要辞职。他们吃定苏安西会退让,所以他们就更加肆意妄为。
换了田安然,情势大大不同。
在田安然上班的第五天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在一次经理会议上,大家探讨到采购的问题。
田安然直勾勾地看着一个经理:“你进的这批货单价比以前贵了20元?”
经理神色不变:“田总,最近价格上涨,这个价格算是公道的了。”
田安然:“我了解过,有一家上家还是原来的价格,没有上涨。”
经理仍然平静:“田总,您有所不知。当时要的很急,我问了好几家,但是没有问到您说的那家,这是我的失误,我愿意承担责任。”
田安然盯着他,没有说话。
经理额头出汗:“田总,你不是怀疑我私底下吃钱吧?我强烈抗议,这是对我的侮辱,是极大的不尊重!”
田安然确实只是怀疑,并没有一点证据。会议前他已经下了赶尽杀绝的决心,听到这经理这么说,倒没有了这个想法,正打算开口让他用薪水补上公司的损失,这事就这么过去。
谁知道那经理看到田安然脸色柔和下来,情绪反而更加激动:“田总,虽然您是我的上司,但是您必须向我道歉。不然,公司其他人看到您这样对待下属会心寒的!为了避免让公司失去凝聚力,为了田总以后不要再无端怀疑下属,请田总正式道歉!”
这经理越说越激动,中途站了起来,说完的时候眼里已经噙着眼泪。
大多数经理都暗中点头,认为该这么做,只是有几个老成的人暗中叹息:依照田剥皮的性格,这人完了。
果然,田安然一张脸阴沉下来。这人打蛇随棍上,唱做俱佳,说到后面就象演戏一样。就算冤枉你又怎么样,难道老子就不能冤枉你?
他微微昂起脸,盯着那个经理低沉地开口:“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
那经理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再无刚才的舌灿莲花,张口结舌一句话说不出来。
田安然继续说道:“我最恨的是别人威胁我,比如,刚才你扯上整个公司来威胁我,明明是你个人的事,为什么要胡乱攀扯?很悲壮吗?”
他也站了起来:“我宣布,这个经理由于处事不当,他不再适合在本公司发展。大家同事一场,请鼓掌欢送他。”
说完,他轻轻拍了两下手掌,环视了一下众人。
手段如此粗暴简单,众人茫然,继尔醒悟。
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最后响成一片。
这一招杀鸡敬猴,倒是让公司的其他人老实了不少。
一个周末,几个交情比较好的经理去夜总会开了个包房。
聊到公司的田总时,也不顾当场还有几个小姐,义愤填膺之下给出的评价是: “苛刻!”
“荒唐!”
“不学无术!”
“蛮横,是他妈个典型的农民!刚进城市连脚上的泥还没洗干净!”
“这么搞下去,没几天公司就会被他搞跨!”
“……。这话好象有点不对,公司好象有点起色了啊?”
“公司有起色也不是田剥皮的功劳,那是我们大家的努力!”
…………
不知道田安然听到这些评语,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要命的是这家夜总会正好在田安然的势力范围之内,这些话传入他耳中不过是几天之内的事。那样的评价对一个公司的总裁来说,可以说是失败中的失败了,不知道他听到的时候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在他的强力整顿下,每个员工都能尽心尽职干好本职工作,苏氏的情况迅速地在好转,毕竟田安然就象一把利剑一样挂在他们头上。在商场这一块,田安然完全是新手,他目前的实力根本没法开疆拓土,但做到守成还是绰绰有余。这已经足以让田安然欣慰,其他的东西,他想必也不会放在心上。苏氏对他来讲,毕竟只是一个锻炼自己的场所。
第五十九章 在路上
晚上八点。
最后一个经理被训斥得狗血淋头以后,脸色红得象猪肝。他情绪激昂地表示:“田总,公司的业务都在蒸蒸日上,我的部门下月一定会有起色,绝对不会拖后腿!”
田安然难得一见地笑了笑:“你在跟我拍胸脯说狠话?好。我喜欢这样,说得出要办得到才好,你出去吧。”
经理看了看坐在大班台后的田安然,精神看起来很健旺,只是脸色还是透露出一丝青白。
他想了想,终于忍不住说:“田总,今天有台风,您也早点回去休息。”
田安然一下愣住了。
他一直埋头做事,公司的职员对自己的风评极糟糕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无所谓。此刻这经理倒表现出对他的一点关心,看起来又不是溜须拍马,而是纯粹出自内心,倒是个真正的异数。看来公道自在人心,他略有些感慨,却没有会话,只挥挥手,让那个经理先走。
等到田安然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台风呼呼地刮了起来,一块广告牌一下被吹向空中,引起人们一阵惊呼。虽然整个城市灯火一片通明,但是漫天的重重乌云还是越压越低。
田安然今天没有开车过来,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拦了辆出租车。
他坐在后排,头靠在椅背上,用手揉了揉眼睛。
司机却开口了:“刮台风好啊,一到暴雨天气我们的生意就特别好。”
田安然仔细想了想这话,觉得蛮有味道,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是少数和多数的问题,大家立场不同,应该没有对错之分。”
司机听了莫名其妙:“先生看您的样子是做大事的吧?一说话就是哲学,您一定喝过不少墨水。”
田安然本来想在车上养神,看这司机说话有趣倒有了交谈的兴致。一个城市里消息最灵通的往往是出租车司机,和他们交谈倒也不会太闷。
田安然问道:“你们生意应该没以前好了吧?一台车是两个人开,你一个人现在一个月能拿多少?
那司机懊丧地回答:“前两年拿五六千很轻松啊,每个月也就三千左右,惨得很。要是运气好,有人包你的车,那收入也不错的。“田安然笑笑:“你有这种好运气吗?”
“上个月不错,有个人包了我两个礼拜,专门跑D城,一天给我八百。这个价格算很好了,不过我后面不要他包了。”
田安然一下来了兴趣:“为什么?”
“他是运白粉的,专门从市里上货,然后拿到D城去卖。你说要是被查到,我不是死定了?这些跟黑道沾边的事,咱们还是少惹为妙。”
“哦?看你的样子也是个老出租了,G市黑道的事你知道多少?说给我听听?”
出租车司机绝对想不到身后的客人竟然是黑道上正在迅速膨胀的人物,炫耀地回答:“我的兄弟多,这方面的事知道很多呀,内幕绝对是猛料。”
“现在的G市,闹得比较凶的有两个势力,一个是以前的群龙帮,还有一个就是上升势头很猛的兄弟盟。”
田安然一愣,兄弟盟?好象是在说自己的组织。这名字是田禾想出来的,田禾没读过什么书,唯一的学问来自几本武打书。不是金庸的也不是古龙的,而是几本假卧龙生的。所以想出的名字自然也高明不到那里去。
司机继续说道:“说到这个兄弟盟当真嚣张,现在G市有两个大区全部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先生,你想一想,两个区的黑道生意啊,那一个月赚的钱会把你吓昏倒。”
田安然看过上个月的报表,总的毛收入是1200万,但是除去各种开销以后倒没剩下多少。这司机说的话并不准确,即使他们把其他黑道势力赶出这两个区,但是并不是说所有生意都能接下来做。有的娱乐场所,背景实在太大,即使是黑道大鳄也是不敢沾手的。
这司机谈兴一上来就再也停不住:“兄弟盟窜起来不过是这几个月的事,他们发展得实在太快,G市黑道以前的势力都让他们得罪光了,我看他们迟早会跌个大跟头!别的不说,前个月他们血洗群龙帮,群龙帮到现在都还没有报复。你想,一个黑道老牌势力会那么窝囊吗?不过,兄弟盟也不是吃素的。”
司机压低声音:“他们前几天进了很多枪,听说还是美国枪,现在的黑道呀,光是舞刀弄棒是不够了……。”
田安然听到这话脸色大变,猛然坐直身体,一股凉气从心底冒了起来。
这件事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求一定要保持隐秘。为此,他特意在郊区买了个废弃的工厂,那工厂四周都用铁丝网隔了起来,组织的兄弟就在里面的厂房进行练习。没想到才几天时间,连一个出租车司机都知道了这事。
田安然脸色极为难看,他放松语气问司机:“你是怎么知道的?是在吹牛吧?”
司机看不到他的脸色,就大声辩解:“靠,我是什么人!从来不吹牛!这事绝对是真的,至于我怎么知道的,那是黑道上的事,先生你知道的太多了可没好处。”
田安然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用力摇了摇头才清醒过来。
任何事情只要参与的人一多,就绝对保不住秘密。
但这事又怎么说?事关性命掉头砍脑袋的,组织里的人居然还是如此漫不在乎。田安然嘴里发苦,他终于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
局面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怎么样才能让它产生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