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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捕捉它。
但是,这声音本就来得非常遥远,此刻更已渺然,她凝神倾听了半晌,最后,终于一咬
牙,朝那声音的来处掠了过去。
此时,她的精力似乎已恢复了,原来方才她所听到的那声音,似乎是属于“南哥哥”
的,而假如“南哥哥”真的在这山里,那么不就可以证明昨夜的“他”,”贝是“南哥哥”
了吗?
那么,她自己方才有关此事的那些不幸的推测,就变得极其可笑了。
这是一种多么值得她狂喜的事!在这种情况下,纵然这声音是来自天边,她也会去追寻
的:纵然她双脚已不能行动,那么她即使爬着也会爬了去的。何况她此刻还能飞掠呢?
山路的两旁,是已枯凋的树林,但林木却极密,下面是渗合着已溶的雪水,残败的枯
枝,和一些未溶的冰雪的泥地。她艰难地在这种情况下掠行着,搜寻着,在经过一连串困苦
的攒行后,终于,她发现了一件她宁可牺牲一生的幸福,甚至她的生命来换取的事仙“哎空
卅闷
萧南苹在绝望中捕捉了一丝希望,她就不顾一切地朝这希望追寻了去。
枯林的光线,随着脚步的往内行一步,而变得越发里暗。到了后来,林中竟然扎枝盘
纠,日光想必已被山峰挡住,她虽然自幼练武,目力自然异于常人,此刻也不禁放缓了步
子。
一种阴暗潮湿的霉味,使得心里大翻,涌起一阵想吐的感觉。
她艰难地在这阴晦的森林里攒行着,纵然她知道在这种终年不见行人的密林里,蛇旭毒
虫,I疋然很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咬自己一口,但是,她仍然没有后悔的意
思。
因为,这有关她一生的幸福,这密林中虽然是阴晦的,但是她心里,却已现出一幅极其
光明的图画。
“今天早上,南哥哥为我出来找食物,那知却被陷在这密林里了,寻不着出路,方才我
听到的声音,就是他在这密林里的呼唤。”
她幸福的思索着,虽然又不免为“南哥哥”担心起来!
“假如我找到了他,他该多么高兴呀!昨天晚上,他……”
这痴情的少女脸红了,更加努力地朝前面走了过去,密林里的困阻虽多,然而,却阻止
不了这少女寻求幸福的决心。
忽地,她似乎又听到一连串隐约的人声,从右面飘了过来。
她不禁暗自庆幸,自幼至今的训练,使她有这异于常人的听觉,才能使她听到这些,于
是她毫不犹豫地朝右面绕了过去。
她虽然没有听清这人声是属于谁的,但是,在这种密林之中,难道还会有别人在这里?
前面的乩枝纠结更多,她反弄背后,想抽出背后背着的剑,但伸手去抽了个空,她不禁
哑然失笑,在经过这许多天的波折,和昨夜的那件事后,自己背后的长剑,怎会还在原处
呢。
于是她只得用手去分开前面纠结着的树枝,走没多远,忽然发现林中,竟有一条上行之
路,宽约四尺,蜿蜒前行。
她在这路口考虑了一下,目光四扫,看到立身之处,前后左右都是密林。只有这条路,
上面虽仍木枝密覆,两旁也有林木,但路却是宽仄如一,地上连野生的杂草都没有什么。
她心中不禁一动:
“这条路难道是人工开出来的!”
在这种地方会有人工开出来的路,不是太值得奇怪的事了吗!
于是在她心里本就紊乱纠结的各种情感里,此刻又加了一份惊异和奇怪,却又禁不住加
了一份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之心。
于是她考虑了半晌,终于循径盘升。
她走得很快,瞬息之间,便上掠了数十丈。但在这种地方行路,她仍是极为小心的,目
光极为留意地朝前面看着。
忽地,她极快地顿住身形。
原来地势忽然中断,前面绝望深沉,竟然深不见底,形势之险恶,使得她不禁为之倒抽
一口凉气!
她的心又往下沉了下去,正自暗叹着自己的这一番跋涉,至此已全部成空,幽幽地长叹
了一声,伸手去拭额上的汗珠。
但是手一触到面额,她又倏然缩了回来。原来她此刻才发觉自己那一双手掌,此刻已是
鲜血淋漓,显然是方才自己用手去分开纠结的木枝时,所受的伤,此刻才觉出疼痛。
这痴情.可怜而无助的少女,站在这阴峻冥沉的绝壑之前,不自觉地,已流下泪珠了!
泪珠,沿着她的面颊流下来,她反手用手背去擦拭一下。
忽地,目光动处,她发觉左侧似有一条路,通往绝壑的那面。
于是她精神又自一振,连忙绕了过去,前行力一丈,目光前望时,她不禁惊喜得险些晕
了过去。
原来,她这才看出,这绝壑本是横亘半空中,对面却有一个极广大的石梁,恰好将绝壑
的两边连住,石梁的三面,虽然还是密林环绕,但冲着自己这一面,却是空空的没有树木。
在这片石梁上,竟有一宇楼阁,一眼望去,竟像是凌空而建。最妙的是:在这宇楼阁之
侧,还有一处飞亭,而在这飞亭里,倚着栏杆俯首深思的,却竟是她朝夕相思的“南哥
哥”!
此时,她的理智完全被狂喜淹没了,根本没有想到,在这种荒山,密林,这么奇险的地
势,怎么有这种楼阁!
也没有想到,昨夜的“他”若是南哥哥,此时怎曾在这里!只认为昨夜的事,既是在这
山中发生的,而这里既有个“南哥哥”,便是值得狂喜的事。却也没有想到,此刻站在这飞
亭之上的,不也可能就是那“天争教主”萧无吗!
世上若有两人面貌完全相同,有时便会生出一些极其离奇的事来。若这面貌完全相同的
两人,身世,性格回异,身心,行事也不同,而又处在极端敌对的地位中,那么,所发生的
事,自然就更加诡异。
何况这面貌完全相同的两人之中,还有着一人,他的面貌,是经易容之后而如此的呢?
那么,此刻在这飞亭之上,俯首沉思的究竟是谁呢?伊风!萧无!
昨夜在那山窟之中,和此刻在这飞亭之上的,是不是同一人呢!若是,那他是伊风还是
萧无呢?
若不是,那么谁是伊风!谁是萧无,这两人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同来一山之中!而这个
诡异的飞阁,又是属于何人的呢!旦说伊夙廿仃
入了长安城,已是万家灯火了。
伊风在偏僻之处,寻了个酒楼,和那始终他认做是“三弟”的“飞虹剑客”们,找了间
雅座坐下,三言两谙,就将事情解释清了。
因为,他只要将面上的人皮面具,揭开少许,那么一些疑惑,便可不攻自破。
飞虹剑客们,一看这人是经过易容之后,才和自己的“三弟”相像的,那么这人本来的
面目,自然是另有其人了。
伊风此举,是经过一阵周详的考虑的,因为这“飞虹七剑”,久居关外,自然不会知道
自己的本来面目,究竟是谁。
再者,也是因为此事误会已深,除了这么做之外,也确实没有其他的方法。
他并没有将这面目完全揭开,因为他还要留着这形状去另外做些事,这是一个极为奇诡
的“巧合”,却是他值得利用的。
“飞虹七剑”见了,自是惘然若失。他们走遍天涯,原以为已是寻着自己的“三弟”,
那知自己认为千真万确的事实,此刻却发展到这种地步。
华品奇废然长叹一声,站了起来。忽地将桌前的酒杯拿起,一饮而尽,向伊风当头一
揖,道:
“朋友!这次种种误会,累得朋友也多出许多麻烦,我除了深致歉意之外,别无话可
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朋友若有用得着我兄弟的地方,只要通知一声,我兄弟必定
为朋友效劳,也算是我兄弟对朋友的补报。”
说着话,这跛足的老人,身形竟像是站不住了,摇摇欲倒。
伊风此刻突然对这老人,起了极大的同情,却贝他又深深一揖,道:
“此事既是我兄弟鲁莽之错,朋友如有事,自管请便。”
他又长叹着。
伊风暗中一笑,知道他说的话,绝非逐客之令,只是这生长在关外白山黑水间的剑手,
不善言辞而已。
心中极快地一转,突然笑道:
“此事既属巧合,又怎怪得了各位。至于恕罪补报的话,请华老前辈再也木提,只
是……”
他又微笑一下,目光在飞虹剑客们的身上一转,又道:
“华老前辈如果不嫌晚辈冒昧的话,可否将有关令师弟的事,对晚辈一叙!因为有关令
师弟的下落,晚辈或许略知一二。”
经过他方才一番极为周密的推究,他已确信那和自己面貌完全相同的人,便是名震天下
的“天争教主”萧无,是以他此刻才如此说。
飞虹七剑中的毛文奇,龚天奇等人;本来各自垂头无言,听了这话,却不禁一齐抬起头
来,目光在伊风身上一扫。
须知伊风此刻的身世来历:为何出现江湖时他要施以易容:这些在“飞虹七剑”中,也
成了一个谜。当听了这话以后,他扪心中自然更起了疑惑。华品奇俯首沉吟一下,才微微,
叹道:
“此事本是家丑,说来已极为伤心。但阁下既然如此说,唉!……”
这长白派的名剑手,此时虽然已过知命之年,又在感慨之中,但豪迈之气,却并未因之
而有丝毫的减退。
此刻他微喟一声,又满了一杯酒,叩首而干,缓缓道:
“先师幼年,本是个孤儿,后来因为机缘凑巧,成了长白派的一代剑豪,我长白派也因
之得以列名武林九大宗派。但长白派始终未曾传入中原,就是因为先师收徒之际,就先声
言:门下弟子若想得长白派的绝艺,就得终老是山,毕生不过问武林中的事。”
他又叹息一声。伊风知道这其中必定又有一件关于武林的掌故,但人家不说,自己也不
便多问。却听这长白剑派的掌门人又道:
“而且先师终生,只收了我师兄弟七人,却也都是孤儿:而我师兄弟七人,也始终遵守
着先师遗命,从未涉足江湖。”
这跛足老人,目中的神光,变得极为黯淡起来。伊风也不禁暗叹,让一个身怀绝技的剑
客,终老深山,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这华品奇岁月蹉跎,两鬓已斑,大好年华,全都在
面对着寒冰白云间渡过,苴入此刻心情,自不难想见。
华品奇叹息着呆道:
“我长白一派,得以列名九大宗派,是先师昔年在武林大会上,以自创的“风雷剑
法”,硬碰硬打下来的声名,这“风雷剑法”,也自然也成了我长白一派镇山的剑法。先师
昔年让我们立下的誓言,就是门下弟子若有不耐寂寞,想涉足武林的,也并非不可:只是却
不能练这“风雷剑法”而已。
“我师兄弟都是身世孤苦的孤儿,没有先师的收留教养,只怕早已都冻饿而死。入是以
先师不只是我师兄弟的师父,也是恩人。我师兄弟也就都愿意在长白山上,伴着先师的灵
骨,何况武林中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我们实在不愿意过问。
“多年以前,我师兄弟中却有一人一定要下山,我劝也无用,但那时他还没有练成“风
雷剑法”,因为这剑法内功不成,根本无法练得……唉!他是我亲手带大的。他要走,我虽
然伤心,却也无法,也只得让他走了。”
长白剑客想是因为心中的感怀紊乱,此刻说起话来,已有些零乱了!
“但过了不久,他又跑回山上了,身上却受了三处伤,人也憔悴得不成样子。原来他一
下山之后,就结了不少仇家。他那时年纪还轻,武功还没有练成,几个月里,就吃了人家不
少亏。”
他目光中的那种神色,使伊风立刻知道:这老人对他的“三弟”,必定有着很深的情
感,也知道这长白剑手,实是性情中人。
却听他又道:
“他这样回来,我心里自然难受,竟私下传给了他“风雷剑法”。唉!”
他又叹息着,环顾了他的师弟们一眼,像是对伊风说,又像是对他的师弟们说,又像是
对自己说,接着说道:
“我和他虽然是师兄弟,但是只有他是我亲手养大的,他……他人又聪明,我对他实在
有着父子兄弟般的骨肉之情。
“他学成“风雷剑法”之后,便又跑了下山。我心里更难受,以为他这次再也不会回来
了,那知道不到半年,他又跑了回来,而且受的伤更重,几乎连腿都险些被人家打断了。”
“我一看之下,心里也有些生气,又有些难受,心里也不禁高兴,武林中能人太多,他
想凭着这“风雷剑法”,横行江湖,那里能做得到※.让他受了这次教训,也许他就会老老
实实在山上住下来。”
伊风暗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