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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堂的爱美之心也被邓名刺激得高涨起来,他在心里默念着:“一定要让提督尽管设计好新的头盔和铠甲,然后赶紧制造出来装备常备军。”
看看明军身上的军装,在看看自己手下的,守将叹了口气,和敌人一比别说是普通绿营,就是他的亲兵看上去都像是叫花子。
不平衡的不仅是九江的绿营,三堵墙的骑兵看到步兵得到的装备后,也整天催问邓名他们的新军服在哪里?不过骑兵的军服邓名还没有完全设计好,只能把草图先拿给三堵墙骑士们过过眼瘾,不过让三堵墙骑士感到安慰的是,提督还未他们设计了全新的头盔——金光闪闪的铜头盔,后面还有一个大红缨装饰——灵感是来自于邓名看过的电影中的罗马执政官头盔,他一直觉得那又长又宽的弧形红缨很拉风,绝对能起到孔雀开屏的作用,替战士吸引不少异姓的目光。材料都是现成的,邓名手中的黄铜不仅足以制造头盔,还能把军官和骑兵的佩剑都换成美观的铜握柄——昂贵的武器不仅有装饰的效果、满足艺术生对军服的美学需求、还能提高军人的自豪感,只是铜头盔是否适合战场需要还要等样品出来后才知道。
三堵墙因为有盼望所以还好,明军的辅兵就比较失落了,根据邓名的命令,明军沿途招募的辅兵一律算义勇而不算军人。因为邓名计划大大提高川军的社会地位,也会有很高的津贴和待遇,若是把这些刚从军的辅兵统统算成四川军人的话,邓名的财政就会发生很大的问题,而且他认为这样对四川同秀才来说也不公平。之前辅兵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怨言,因为在清军中辅兵的地位就和牲口差不多,在邓名军中虽然只有一个义勇的名义,但伙食待遇都非常好,也没有受到太多欺压。但不知足是人的天姓,对四川军人的各种待遇了解得越多,这些辅兵就感到越委屈,邓名更声称,他们只有在回到四川成为同秀才,并在下次征召时应征入伍后,才能享受到包括军服、皮靴在内的待遇。
高邮湖一战中,有十二个辅兵因为兴奋过度,离开了安全区域卷入了战火,不得不拿起武器对抗禁卫军而负伤,虽然都是轻伤,但一度大家都觉得这些家伙实在太倒霉了,若不是自己乱跑绝不会撞上突围的禁卫军;但现在在三万辅兵眼中,这十几个家伙都是运气好得不得了的幸运儿,因为这些伤员都勇敢地进行了抵抗,最关键的还是负伤了,邓名就出于鼓舞士气的考虑破格征召他们为四川军人,现在他们将享有和其他士兵一样的待遇。
明军安营扎寨后,缙绅团就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拜见任堂和周开荒,其中还有很多是南昌专程赶来的,这些缙绅一口一个的“将军”叫的两位少校非常开心。
虽然邓名只给了他们的少校军衔,但绿营中很多将领麾下的兵力也没有他们指挥的多,因此这个将军也算是实至名归。而且在高邮之战后邓名还告诉三位少校,他打算成立一个新的、规模更大的编制;现在明军中规模最大的单位是队,一个步兵队是两百人,骑兵队是一百人,而新成立的营编制将下辖三个队,少校将是营的主官。
这个编制和绿营的营编制相差不大,而六百名精锐步兵或是拥有如此豪华装备的三百名甲骑,即使在清军那边至少也会由一个游击来指挥,因此现在三个少校已经开始把自己的军衔视同为游击。
更进一步,邓名还向三人透露过,他正在考虑更大的编制,那个编制的名字将是“团”,邓名有在成都设立一个一千八百人的常备步兵团和一个九百人的常备骑兵团的打算,这两个团都会下辖三个常备营。得知这个消息后,周开荒、任堂和穆谭就私下议论着要各拿一个常备骑兵营营指挥的职位,说服邓名派赵天霸和李星汉去负责常备步兵营,这个攻守同盟已经略具雏形。
先是祝贺了长江提督在高邮湖的大捷后,缙绅就开始询问贸易事宜,任堂和周开荒表示邓名已经就此事给过明确指示,明军会继续与这些“心怀大明”的志士交易,按照公平买卖的原则从他们手中购买土产和军需,并提供样品和报价,让他们自由选购明军从下游带来的货物。
除了走私贸易外,任堂还表示明军需要缙绅、土豪的协助,为川军军人兵说亲——川军中的浙江人大都有家事了,但四川籍的士兵中有很多还是光棍,邓名把没有成亲的军人统统派到先锋中,说亲这件事这和军服、皮靴一样都是军人才享有的待遇。任堂表示他作为一个江西人,绝对不会让故乡的姑娘吃亏,不但聘金从优,而且婚姻礼仪也会一丝不苟。总而言之,任堂需要地头蛇们帮他尽快找一些家世清白,吃苦耐劳,而且愿意远嫁四川的好姑娘。
第二十节 康熙(下)
明军在九江城外的炫耀给周围的百姓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士兵们身上考究的军服、健康红润的面色向观众证明他们的生活条件相当不错,与百姓心目中叫花子、乞丐、农奴一般的传统军人完全不同。在地头蛇帮助宣传后,有不少农民心动,愿意考虑与明军联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明军许下的聘金。为了帮助军人解决婚姻问题,邓名拨给了任堂五十万两银子的预算。任堂为家乡极力争取,邓名手头宽裕加上也确实有速战速决的必要,让邓名最终决心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
其中有十万两预算会用来支付各种必需的开销,比如支付给媒婆的佣金和支付给胥吏的户籍作假费,而剩下的四十万两能让每个明军士兵向岳父家支付一百两的聘金。即使在南昌城,十两银子也可以买一个丫头了。对附近的百姓来说,嫁一个女儿换回这么一大笔聘金,足够为三个儿子像模像样地成亲,不但能为儿子盖房,还能添置一些家什。
当地很多农民家庭因为贫穷,如果不考虑换亲,他们甚至没有承担第二个儿子成亲的能力。现在虽然女孩子远嫁四川,但夫家既然有能力拿出这么一大笔聘金,那么女儿也不太可能饥寒交迫,就是一般小地主都舍不得出这么一大笔聘金。实际上,听到明军的聘金数目后,就是很多小地主也都砰然心动,郑重地考虑把女儿嫁去四川,然后用聘金购买几亩地——如果不是嫁给军人,许多小地主都会跑去询问婚事了。
事先邓名已经对部下说过,他不能承担全部的成亲费用,每个军人都会因为参与高邮湖战役而得到五千欠条的奖金,折算成白银就是五十两,剩下的五十两聘金是暂时借给他们的。不过这是一笔帮助军人成亲的无息福利贷款,在未来的五十年里他们每年都要偿还一百元给政斧。而那些给媒婆的额外花费就算是邓名请客了。
军人对邓名的要求没有什么不满,他们私下一算,一年一百元不过相当于多交了一石的粮食罢了,并不是什么沉重的负担。而且邓名还说明这种福利贷款是人死债消,如果他们在未来的五十年内不幸去世,这笔债务不会落在他们的妻儿头上。
除了每年偿还债务外,邓名还表示可以采用另外一种偿还模式,那就是让妻子去政斧开办的工厂里工作——邓名挖空心思地想提高妇女的地位,同时利用这部分劳动力。而他苦思的结果,就是必须让妇女和男人一样通过劳动获得报酬。邓名拿出的道理也是冠冕堂皇,他说四川百废待兴,需要制造大量的被褥、衣服、鞋袜等军需用品,妇女参与劳动可以给军队很大的帮助。如果军人同意让他们的妻子支持官府和军队——比如参与劳动五年,邓名不但会付给工钱,还可以免除他们的贷款债务。
高额的聘金让明军士兵处于很有利的地位,他们可以选择那些符合他们心意的女孩子。初步接触后,江西百姓惊奇地发现这些明军士兵竟然识字,最少也能书写他们自己的名字,有些聪明的军人甚至能自己写下聘书。
当邓名带着主力部队浩浩荡荡地抵达九江时,任堂向他报告已经议定了几百桩婚事,不但有小地主,甚至还有附近的百姓闻讯跑来选女婿。看起来明军至少能在江西为三成的军人解决终身大事,剩下的可以等明军在湖广长期停留时完成。
邓名抵达九江后,当夜董卫国就来营中拜见,之前他不来见任堂也是为了避嫌,免得邓名疑心他与明军将领私下接触是另有图谋。
被俘过两次,还有一次谈判加上一次托孤,江西布政使在明军营中比蒋国柱还要自在,整个营帐中都回响着他开心的笑声。
“听说任将军也是江西人?”两杯酒下肚后,董卫国笑着问任堂:“不知道任将军在家乡还有族人吗?若是将军想让他们去四川尽管说好了,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任堂摇了摇头,告诉对方自己的亲戚和族人大多都在抗清战争中殉国了,倒是堂叔任红城有个年幼的儿子幸免于难,但一直下落不明。
“真是满门忠烈啊!”董卫国肃然起敬,拍着胸脯道:“任将军那个堂弟也是忠良之后,本官断然不能看着忠良绝嗣,放心吧,本官一定全力寻找他的下落,义不容辞。”
“听说任将军尚未婚配,”董卫国唏嘘了一番,话题一转:“本官倒是知道一些大家闺秀,若是任将军有意,本官愿意做个媒人。”说着董卫国又看向周开荒:“周将军好像也还没有家室吧?江西士人家的女孩都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周将军也可以考虑一下。”
“提督有令,我军无论官兵,均不得娶小脚女子。”任堂摇了摇头:“再说胡虏未灭,何以家为?”
邓名就是用前一个理由,把蒋国柱的外甥女与林起龙的女儿都打发回家了。梁化凤更是后悔不迭,连连哀叹自己一个武将,为何偏要学着士人给女儿缠足,结果误了女儿。
“果然是少年英雄,壮志凌云啊,当浮一大白!”任堂的后一个理由让大清江西布政使感慨不已,举起酒杯向邓名、任堂和周开荒敬了一遍,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看来得精神分裂症的人远不止我一个。”邓名心里想着,举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水,而任堂和周开荒都默默地陪着董卫国喝了一杯。
董卫国知道邓名不喜欢饮酒,就没有劝酒。见营帐内气氛有些冷场,江西布政使哈哈一笑,刚才他已经恭贺过邓名高邮湖大捷,现在再次恭贺道:“提督格杀先皇,威震天下,这顺治才十七年就告终了。也不知道明年会是什么年号,更不知道这次又能在提督面前撑得了几年?以下官之见,说不定连十七年都没有,哈哈。”
“他精神分裂的症状比蒋国柱还严重。”邓名想着,又微微一笑:“我觉得会是康熙吧。”
“康熙?”董卫国闻言一愣,不知道邓名怎么会这样说。顺治才刚刚身亡,明年的年号此时还没有定下来;而且制定年号是朝廷最高层的决定,连尚书、旗主都没有资格与闻。就算已经定下来了,除非鳌拜这个级别的重臣甚至皇太后派人六百里加急通知邓名,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董卫国转眼之间就想通了,这纯属是邓名在说笑话,他凑趣地笑道:“确实不错,不过邓提督也太抬爱我们的朝廷了。”
“提督为何会认定是‘康熙’这两个字呢?”听邓名这么一说,任堂也来了兴趣。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听邓名提过此事,在释放索额图等人以前,邓名特意去见了他们一面,并对这些俘虏说道:“顺治的时代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康熙了。”
当时任堂听到以后,想法和此时的董卫国差不多,以为邓名只是随口一说。或是有什么其它的含义,比如成心做出赐给清廷年号的姿态来羞辱鞑子。不过这有些说不通,对方是建州叛逆,邓名这种羞辱方法不伦不类。
事后任堂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今天听邓名再次用这两个字,任堂的好奇心被大大激发出来,他琢磨再三,怎么也品味不出这两个字中的羞辱意味,恰恰相反,正如董卫国所说,这是两个很好的字。
“我胡乱猜的。”邓名微微一笑,很快把话题岔开了。他讲出这两个字完全是恶作剧,没有丝毫的用意,而且也不知道在这个历史上清廷会不会还用这个年号;万一清廷仍然用这个年号又会如何,邓名也没有思考过。
董卫国和任堂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董卫国不用说,就是任堂也不像邓名这么无知,他们都很清楚,制定一个皇帝的年号是属于朝廷最高层的机密,无论明廷、清廷都一样。
“康熙,康熙康熙”已经返回徐州的索额图此时还在苦思苦想着邓名临别前最后的那句话。对于像邓名这样的大敌,被俘的禁卫军军官可不敢丝毫掉以轻心。索额图白天晚上不停地喃喃自语:“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暗号?对我们中间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