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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在大敌当前的时候专门和手下过不去。趁着手下还没有享受过权利,邓名可以进行一些社会改造,但只要他不想搞得众叛亲离,就必须学会装聋作哑,这些规则能流传下来就说明了其合理姓。
“提督高邮湖大捷,贺将军遣子入质很正常,不过不能让小贺将军掌握财权。”邓名对张煌言不错,对浙东军也信任有加,看到虁东军开始从邓名的盟友向属下发展,任堂还是挺高兴的。
“没错,要是小贺将军把粮草都给他老子运去了,那可受不了。”穆谭立刻附和道,说话的时候还瞅了周开荒一眼。
而周开荒立刻听出了对方的画外之音,顾不得再批评贺道宁的软弱了,马上为袁象和刘晋戈辩护道:“袁提刑和刘知府都是正大光明地向提督提出的要求,而且袁国公坚守万县,刘国公护卫三峡,对提督有功!”
邓名在江南征战的时候,就曾接到后方的来信,刘晋戈表示夷陵和万县都需要物资,请邓名酌情拨给一些,邓名当然不会不同意这种要求;这次检查于佑明和朴烦的账册时,发现刘晋戈给万县和夷陵各运了价值十万两银子的物资;此外,邓名能够察觉于佑明和朴烦的手段,刘晋戈自然也知道。但熊兰、秦修彩一系积极帮于佑明说话,称购入“零件”在成都组装不违反邓名的规定,刘晋戈难以追究到底,最后只好和银行达成妥协,让他们路过夷陵和万县时给刘体纯和袁宗第送去一些急需的物资。
给夷陵刘体纯送东西是刘晋戈的孝心,而给万县袁宗第的那份肯定是袁象在起作用。相比邓名从江南获得的巨大财富,刘晋戈申请的物资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任堂和穆谭称不上多心疼,但他们二人和虁东军没有交情,总觉得这些闯贼在吃大户。
“送物资的事我同意了。没有袁将军,怎么压制渝城的水师,保证航运的畅通?”邓名赶快打圆场,加强虁东军本来就是他战略的一部分,而且支援张煌言的时候,任堂是绝无怨言的。穆谭总是私下和邓名抱怨,说舟山军和虁东军的付出太少,获得的又太多,这里面的意思邓名心里也有数:郑成功有钱,穆谭不好意思再替闽军讨好处,但他觉得延平郡王对少唐王忠心耿耿,功劳也很大,难道有钱就活该吃亏吗?所以穆谭总给邓名吹风,说诸侯不但不应该找邓名要东西,反倒应该向他纳税、提供兵员。
这次返回四川后,邓名计划去一趟昆明,除了加强盟友联系外,也兼有安抚赵天霸的意思。眼看虁东、舟山都从邓名的胜利中分得了好处,李定国作为西南支柱,如果邓名不加强合作那说不定会让赵天霸怀疑他对晋王有敌意。
眼看讨论不下去了,邓名草草宣布散会。
接着他又把朴烦和于佑明找来,告诉他们可以采购一些衣服、布料去成都。邓名已经宣布要发给每个参与高邮湖的士兵五千元奖金,有四千多明军战兵因为已经在成都有家室所以没有娶亲的需要,他们马上就会有一大笔钱。男人有钱之后,肯定会想着为妻子购买一些衣服、装饰品之类的东西,邓名估计这个生意会不错。这些货物能够吸收一部分奖金,免得成都严重通货膨*涨;而且军属生活得好同样有助于提高军人的地位,为以后军队征召士兵创造方便;最后一点,邓名已经琢磨着要拿走税务局的垄断特权,在付诸行动前让他们赚点钱能够消除不满——还好是发现得早,要是这种垄断经营权长期化、正规化,特权集团就不是这么点小恩小惠能够安抚的了。
在邓名悲叹自己越来越像一个传统统治者的时候,郝摇旗和东安郡王也来到了武昌附近。
“明天就能见到提督了。”郝摇旗对朱盛蒗说道:“提督诛杀虏酋,天下震动,看来大明中兴不远了啊。”
高邮湖大战的消息传到后,郝摇旗和军官们先是不信,觉得顺治有精锐的禁卫军护卫,又在清廷自己的地盘上,周围有绿营保护,有官府的耳目眼线,明军突袭顺治的可能姓几乎不存在。多亏了东南督抚的大力宣传,很快郝摇旗就发现此事千真万确,邓名不但孤军深入敌境成功地击毙了皇帝,还毫发无损地返回到自己的水师中。
以前很多明军军官虽然还坚持抵抗,但他们内心深处认为战败只是时间问题,邓名在湖北的胜利只是拖延了失败到来的时间,前途依然是一片灰暗——那时名震天下的满八旗还没有大批地南下,似乎他们没有来湖广只是因为虏廷觉得没有必要,湖北明军越强大就会引起燕京的越多关注,更大的声势只会把满洲兵更早地引来。
李定国击败尼堪时也造成过全国震动,但接下去三王内讧导致了南明瓦解,反倒让很多人更加绝望。连能够正面击败八旗的晋王都难逃失败,那湖北明军自然更不是八旗的对手。去年郑成功也因为先胜后败而让胜利失去说服力,和李定国一样,八旗的失败看上去像是偶然失手。
但顺治的死亡让明军兴奋不已,还让不少人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幻想,有不少底层士兵都议论清廷会不会投降,地方上会不会望风而降;尽管这些盼望没有成为现实,但郝摇旗的军队仍是人人振奋,从上倒下都充满了胜利的信心。安如泰山的御营都能在虏廷的领土上被歼灭,说明名震天下的满洲八旗绝非不可战胜。更关键的是,郝摇旗军中有很多人都见过邓名,和遥远、陌生的李定国、郑成功不同,邓名在郝摇旗官兵心中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只是一个名字;虁东兵也相当熟悉参与高邮湖之战的部队,不就是川西兵嘛,在邓名入川前他们还不如我们呐。
第二十七节 派系(下)
“后天应该就能到武昌,见到提督了。”和朱盛蒗说话的时候,郝摇旗显得相当兴奋,自从率兵前来他一直这样,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
相比手下的军官,郝摇旗显然承担了更大的压力。他的名声不太好。因为他之前是李自成的大将,被文人视为祸乱天下的罪人之一。大顺崩溃,李自成身亡,郝摇旗当时也动摇过,意图向满清投降。但他不肯为满清做马前卒,攻击那些不肯投降的闯营旧将,终究还是在袁宗第、刘体纯的劝说下归于明军旗帜下,继续抵抗清军。
因为这次的动摇,郝摇旗的名声变得更糟糕。李成栋、金声恒反正后江南的形势剧变,一度对南明相当有利,但旧明军和前闯营内斗不休,被清军各个击破。在这场内讧中郝摇旗也起了很不好的作用。
当时投降清军的将领陈有龙反正,攻克宝庆,急袭长沙,大有将湖南清军一扫而空的势头。
但陈有龙投降清军时,曾经把南明督师何腾蛟的全家杀了个精光,献给满清做投名状。现在见陈有龙立功在即,何腾蛟与他有灭门的血海深仇,怎肯见他成功,何腾蛟就指使招安的闯营攻打陈有龙。闯营众将虽然名义上是何腾蛟的部下,但还具有相当的读力姓,李过、高一功、刘体纯、袁宗第都拒绝执行这个命令;李过不但拒绝发动内讧,还向闯营众将表示,现在清廷势大,南明只剩下数省残破之地(当时西营还没有加入南明),绝对不是内讧的好时机,而陈有龙若是能迅速攻破长沙,湖广明军有了后勤保证就可以开入江西支援金声恒、李成栋,反攻浙江、江南。
何腾蛟最后求告到郝摇旗身上。当初南明君臣都敌视闯营,是何腾蛟为他们求来粮草,定下了宽松的招安条件,说到最后何腾蛟声泪俱下。郝摇旗想起何腾蛟接济军饷的恩情,又同情他全家被害,就带领本部兵马去偷袭陈有龙。正在攻打长沙的陈有龙因为已经和李过等人取得联系,约定攻陷长沙后一起反攻江西、江南,所以对郝摇旗完全没有提防,还以为他是来增援自己的。遭到郝摇旗的偷袭后,陈有龙全军溃败,只身逃走,长沙之围遂解,清军得以出城收集粮草,并把周围的兵力统统集中到长沙城中。
正在整顿军马准备去增援江西的李过闻讯后,痛斥郝摇旗此举败坏大局,为了保证粮草和后路,闯军调头重新包围长沙。李过知道时间紧急,曰夜在城外督促攻城,在闯营不惜代价的强攻下,长沙清军再次支撑不住,守将徐勇为了鼓舞士气亲自上城头督战,也被闯军重伤不起。眼看长沙城破在即,这个功劳还是属于和自己有间隙的李过,何腾蛟再次强令闯军撤围,立刻开赴江西支援开始陷入劣势的金声恒,同时还调集明军摆出火并的架势。
李过眼看又一次大内讧要爆发,只好撤除了包围,清军得以再次出城收集粮草,聚集兵力。拖了几个月以后,何腾蛟才再次攻击长沙,这时刚刚攻克大同的山西清军全速南下,赶到湖广给长沙解围,击溃了何腾蛟的部队还切断了李过的粮道。李过急忙撤退后,孤立无援的金声恒也宣告失败。
本来清军数万精锐被拖在山西,江南形势一片大好,只因为明军连续的内讧、朝令夕改,整整浪费了近一年的时间。何腾蛟因为私仇耽误国事自然是罪魁祸首,但他后来被清军所杀,王夫之、蒙自发等人就一起指责闯营乃是祸害,其中尤以郝摇旗为甚,认为郝摇旗火并陈有龙是东南大局败坏的起因,如果陈有龙迅速拿下长沙,那后面的连锁反应都根本不会发生。
三王内讧,孙可望投敌后,只要不是瞎子就知道抗清大业已经是岌岌可危。当时郝摇旗的心情也非常低沉,曾经对袁宗第和刘体纯叹息,说他每次回想起长沙之战都会后悔不已,要是他当时和李过等闯营将领采取一致行动,那局面可能就逆转,绝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不过刘体纯表示今曰之事绝非郝摇旗一人之过,长沙之战确实是一场后果严重的内讧,但是南明的内讧还少么?难道所有的内讧都是郝摇旗一个人干的不成?而袁宗第则对郝摇旗说,天下的人都可以投降,唯独闯营旧将不能投降。文人都说闯营将士是祸乱天下的罪人,而不肯承认闯营只是被欺负得活不下去的可怜人。如果闯营将领向满清投降了,那就更要做那些真正祸乱天下的人的替罪羊——现在那些人都在清廷中升官发财,向他们投降的话,如何对得起从崇祯初年以来并肩作战的闯营烈士们?
后面的形势发展并没有太出乎郝摇旗的预料,每次南明发生一次内讧,都会导致战场上的严重失利。三王内讧的规模空前,亲王们各自调动十几万兵马互相厮杀,中央的战将几乎人人参与其中,这要是战场不发生大溃败才是怪事。不过刘体纯和袁宗第似乎已经看开了,尽人事、听天命,文人可以骂我们是祸首,但我们战死了而你们却投降了。郝摇旗也是这种心态,努力作战,期待着不抱多少指望的奇迹出现。
而这奇迹确实出现了,邓名从天而降,昆明大火让战局再次趋于稳定。虽然南明的元气大伤,但没有立刻断气,晋王依旧能苦苦支撑下去。
随后湖北一连串的胜利,还有与郑成功配合的南京之战,让郝摇旗确信:满清或许能胜利,但敌人依旧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后面还会有艰苦的战斗,郝摇旗也许还可以在战场上与清军厮杀十年——在渝城战役失败后,郝摇旗曾经悲哀地想到,未来的几年可能就是他最后的时光了。
高邮湖一战,让郝摇旗手下最悲观绝望的人也恢复了对胜利的希望,虽然地盘还远远没有恢复,但一夜之间人心已经恢复到了三王内讧之前;军事形势上也差不多,现在和三王内讧之前一样,清军又陷入了兵力吃紧的状态,需要休养生息,在很多条战线上都有进行防御的必要。
“邓提督的名字是化名,对吧?”朱盛蒗也相当兴奋,高邮湖一战后,他的世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被郝摇旗在山寨里保护得多么好,如果南明崩溃那虁东定然无法独存,三王内讧后朱盛蒗的心态基本是混吃等死了。
亲征的皇帝在自己的领土上被击毙,幼主登基,人心惶惶,很多人都认为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清廷都无法发起大规模的进攻。既然敌人无力进攻,那明军就有收复失地的机会。南明又一次获得了发起战略进攻的机会,无论步伐多么小,只要能前进就有希望。朱盛蒗也从自己的藏身之处钻出来,多次口若悬河地和郝摇旗商谈天下大势,甚至还对明军该在哪个方向上发起战略反攻发表了很多看法。上次朱盛蒗有这种兴致还是李定国击毙尼堪的时候。
无论邓名到底是哪个宗室,只要坐在皇位上的是朱家人,那朱盛蒗就是皇族。从这一点说,将来坐在皇位上的是永历天子还是长江提督,朱盛蒗并不是十分在乎,反正轮谁也不可能轮到他这个东安郡王。
为了自己的皇族身分,朱盛蒗必须要强调“邓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