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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事?”这日午后,太阳甚好,向晚在小花园里弹箜篌,折兰勾玉处理完事务,坐在一旁看她弹箜篌。向晚弹得不甚用心,折兰勾玉一听便知。
向晚闻言颓然松手,叹了口气,悠悠走到折兰勾玉身边,跟着坐下。
“怎么了?”折兰勾玉笑,伸手,将她揽入怀。
近新年,亦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她还是穿得少,一袭杏红丝帛长裙,只在外披了白貂披风,头发就这么披着,如今已及肩下,长得很快。
向晚往上缩了缩,整个的窝在折兰勾玉怀里,指尖缠上他的华发,看他脸色似乎比最初更显苍白,担心道:“你这个样子,怎么去金陵?”
他瞒了这么久,是希望身上的月见半魂能在短时间内去除,至少这一头华发能恢复原来模样,没想到近月过去,他与莫前辈竟是束手无策。临近新年,按照惯例,折兰勾玉定是要去金陵过年的,到时候一切都将瞒不住。
折兰勾玉还是笑,亲了亲向晚的额头,暖暖道:“还以为你介意外面的传闻。”
向晚轻笑出声,往他怀里腻了腻,娇声软语:“出身贫寒、被卖为人妻,非我自愿,而且都是事实,被人知道又有何惧!至于被谁破身,天底下再没有人比师父更明白才是。于我来说,既只愿嫁一人,他心里清楚明白这一切,便足矣。”
折兰勾玉拥着她,心里一阵满足。
他就是喜欢她这个样子。她对加诸于她身上的一切,有一种极致的透彻与坦然,从不遮掩,从来无惧。不过对于破身的传闻,即便她不介意,他亦是介意的。所以几天之前他已派人去了杏花村,如何还向晚一个清白,抓了那个瘸子过来便是。
“其实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糟,总是有这一天的。”最糟的是世人知道她与折兰勾玉的恋情之后。现在她更担心的还是他,伸手不确定的轻抚他的脸,幽幽道,“老觉得脸色更白了,是不是身上的毒更重了?”
他垂眼低低一笑,拉下她的手,安慰:“年前事多,就多费了点精力,无妨。”不等她开口置疑,便又转回刚才的话题,“见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被传闻所扰,还特意准备了一件礼物,想让你开心一下,原来是为师猜错了心思会错了意,可惜了。”
向晚在他怀里抬头,咯咯笑出声:“什么样的礼物?”
折兰勾玉松手,漂亮的眼睛弯成一道弧,衬着一头华发,勾着嘴角,竟有一丝妖艳:“小晚回房看看吧。”
向晚困惑地眨了眨眼,起身巴巴地跑到自己房间,角角落落的看了个遍,没发现异常,便又跑回小花园,一脸的疑惑。
“在我房里。”折兰勾玉笑,丝毫没有内疚感。
向晚难得的咬了咬嘴唇,忍住,又巴巴地跑到折兰勾玉的房间。
乍一眼,并无异常。他的房间其实很简单,简单中又显尊贵。因着这段时间的亲密,向晚又觉得他的房间充满一种温暖的味道。
左右张望走至最里,看到那满床的杏花,向晚睁大眼倒抽一口气,紧紧捂嘴,才将那声出口的惊呼堪堪捂住。
“这……”现在是冬天,怎么会有杏花?而且是真杏花,盛放中的杏花!
身后一暖,腰上多了双手。向晚侧过头看他,脸上有太过惊喜的红晕,半月明眸清亮如水,里面有兴奋有困惑,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怎么做到的?”
折兰勾玉笑,俯身贴近,几乎咬着她的耳根,轻喃:“都是早春的杏花,保存到现在,确实花了为师不少心思。”
向晚已经幸福得说不出话了。她离开折兰府三年,终于赶在今年初春回来。杏花时节,他最爱与她到启明山杏花林独处。那时她摘了不少杏花,因为想酿杏花香,看到他也跟着摘杏花,本以为他是帮她的忙,结果却不是。他摘的杏花悉数落入他的口袋,一朵也没给她。她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也不当回事,却没想到竟有现在这一刻!
“谢谢师父……”向晚笑得比杏花更娇更美,转过身与他面面相对,主动环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大胆献吻。
她本想点到即止,来不及退身,却已被他紧紧搂住。唇与唇相贴,舌与舌嬉戏,极致的缠绵。向晚只能在喘息的刹那,用仅剩的一丝理智娇娇软软的又喊一声:“师父……”
“嗯……”折兰勾玉又何尝不意乱情迷。缠绵时候向晚的声音,有种致命的诱惑力。就像这一声师父,销骨融血一般,将他的情欲瞬间点至最高。
他一手紧紧揽着她腰,另一手早已有了自我意识般在她身上游移,恣意抚摸她胸前的丰腴,又辗转绕到后背,停留在她纤细的腰上,稍一用力,彼此紧密相贴。她不能动,一手攀着他肩,一手环着他脖子,仰着脸看他,媚眼如丝,只能断断续续的发出一些没有意识的声音。
他被她的半月眼眸深深吸引,仿佛一个磁场,仿佛一潭深渊,他定定看着她,着魔般俯下脸,便欲亲吻她的眼。
“不要……”向晚惊醒,头一撇,险险避开,心里有虚惊一场的后怕,双手紧紧环上他的脖子,摇着头一叠声道,“不要亲我的眼睛,以后都不能亲我的眼睛……”
“好……”折兰勾玉抚她的背,唇细细流连在她唇上,压下她满心的惊恐。待得她渐渐平静,蓦地将她打横抱起,置于床上。
她的长发披散,如墨柔顺,身下满是杏花。他覆身,用牙齿解开她身上最后的屏障,褪尽彼此的衣衫,鼻尖厮磨着鼻尖,然后从头发,到耳垂、脖颈,双唇一路而下,直至她细巧盈白的脚趾。
“痒……”她娇憨一声,早忘了害怕。他的双唇所到之处,激起她层层颤粟,勾起她无限情欲,让她不断沦陷。
他俯身而上,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如水明眸雾气迷离下隐有火焰跳动,她白皙光滑曲线玲珑的玉体衬着那一床的怒放杏花,再美不过。再也不愿多等一秒,他含住她娇小的唇,舌头与她的纠缠,下一秒,他缓慢而坚定的进入。
向晚倒抽一口气,随着他颇具耐性的一点点推进,只觉得有股电流从两人连结的那一点侵入身体,瞬间蔓延至全身,她本能地弓起身迎合,让彼此契合得没有丝毫缝隙。
筋骨交错般缠绕,血液相溶般交汇。
他有汗从额头滑落,垂在鼻尖,说不出的性感魅惑。她忍不住攀着他肩,弓身用小巧的舌尖将汗珠舔入口中,来不及细细品味,便被他身下愈来愈快的动作引领着攀至快乐的顶峰。
她听到他闷闷的呻吟一声,有暖暖的热流在体内侵入并释放。他托住她背与臀的手一松,转尔紧紧搂她入怀。她睁眼,看到他额头流下的汗,落在他黑黑密密的长睫毛上,他的眼一颤,只暗暗哑哑的叫了声“小晚”。
深情相拥,彼此调整呼吸。
第五卷第八章
“从明天开始,我与莫前辈要闭关七天。”
向晚趴在折兰勾玉胸前,手中把玩着一朵杏花,闻言蓦地抬头,心一颤,手中杏花滑过他胸口,又掉回床上。
“这七天时间,府里府外的事,小晚便都看着点。”
向晚半撑起身,微眯着眼,道一句:“师父?”
这一床的杏花,这一刻的缠绵,分明不是安慰她近来遭遇的蜚短流长,而是慰籍他接下来的相思!
七天闭关,他竟现在才告诉她,让她一丝一毫的心理准备也没有。难道是因为月见半魂的毒,拖已经不是解决之道了?若真如此,这七天又意味着什么?
如果这一次的闭关,不是真正寻找到解毒方法,而是输赢一博,那么赢是如何,输了又会如何?
所以这一次的缠绵,才会如此浪漫与浓烈,原来竟是如此?
“七天很快就过,不会有事的。”他将她心里的担心看得清楚分明。
可是他亦无十分把握。这一刻,她分明清晰的感觉到他心里的那几分不确定。回过头来一想,刚才那翻天的情潮,似乎隐隐也有不甘与告别的味道。她用力推他,然后俯身狠狠朝他肩膀咬下。
“小晚……”折兰勾玉吃痛,放在她腰际的手一紧。
向晚松口,半撑起身恶狠狠道:“这七天时间,你若敢撑不住撒手一去,别指望我的肚子里有你的孩子,然后让我一人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拉扯大,给你培养个折兰家族的继承人!”
“小晚……”他叹息,她将他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
“你去哪,我便去哪,见鬼的命格,见鬼的封印,见鬼的修行,反正你不能扔下我。”她说完,也不管他的回答,捧着他脸,狠狠咬了下他的嘴唇,下一秒又滑至他胸前,含住左边的小点用力吸吮。
他闷哼一声,痛并销魂:“小晚……”
她抬起头,忽而又双眸晶亮,带着丝狡黠,笑靥如花,娇娇软软道:“不过也无妨了。你若扔下我,我便与别人做这些事去。给你戴够了绿帽子,再到地府看你如何绿着脸抓狂。”
一句话轻易撩拨得向来泰然镇定的折兰公子跳脚,还没施行,不过这么一说,便已让他心底妒火熊熊燃烧。一想到有人敢染指他的小晚,他就有杀人的欲望。
向晚心满意足的看着折兰勾玉一脸的风雨欲来,坐起身又不怕死的加一句:“听说师父的书房什么样的书都有,这七天时间,我有空便去找找,看有没有春宫图之类的,无聊研究一下。”
话音未落,人已被严严压于他身下。向晚不惊不乍,盘腿勾着他腰,伸手勾着他脖子,一根手指微微用力,沿着他脊背的曲线,一下子从颈后滑到他腰下,指甲微尖,惹来折兰勾玉一声呻吟。
“小晚……”什么时候她竟如何妖媚,只一个眼神,只一句话,只一根手指,就让他心痒难忍?
向晚笑,喘了口气,甜甜道:“都是偷学师父的,以前只敢想不敢做,今天突然开窍了。”
折兰勾玉若还能忍住,便是圣人了。他自然不是圣人了,所以他不会让别人有见识到向晚这妖媚一面的机会。
第二日正式闭关,有侍卫层层把守。折兰勾玉嘱了老管家,除非向晚,任何人不得靠近主院一步。
向晚闭着眼装睡,不肯与折兰勾玉告别。感觉到他的吻,又感觉到他的笑,还感觉到他的叹息,感觉到他的离去,她方起身,赤脚披了衣裳走到房里的立柜旁,翻找昨晚上折兰勾玉偷偷藏起来的东西。
他以为她累极睡着了,其实她又怎么睡得着?
打开立柜中部的那一格抽屉,却只见两封书信。向晚取出,一一打开,原是一封退婚一封定婚。退婚的自然是陆羽雪,定婚的是她。向晚笑,原来他昨天真是有所准备,怕是后来被她所激,终是没将这两样东西交至她手里。
向晚没将书信放回原位,左右又看了眼,便一下子撕成两半,找了烛火,烧了个精光。
说不担心,那也是假的。不过再如何担心,也只能在外头老实等着。
向晚心里其实也有些没底。不管是折兰勾玉,还是莫前辈,都对月见半魂的毒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她任仙子又时间太短,杏花封印虽看似恢复,但她仙子的法力却没跟着恢复,也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
下午的时候,等得实在有些慌张,忽然想到自从向阳挨板子后,她也没再去看过,便命人备了些东西,然后带着侍卫,去了城西向家。
到得那个三间正房独门独院,却是吓了向晚好大一跳。
她每月有给向夫人家用,而且上回向阳挨板子,又多给了银子。不过对于新的向家居然在短时间内彻底改头换面,还真的有些目瞪口呆。
推门入内,向家竟还请了老妈子和长工,向夫人坐在院中,晒太阳磕瓜子,向阳躺在软榻上翻书。远远一望,本来干净的房子,如今是张灯结彩,又是灯笼,又是窗花,外加门匾,一应家具也都换了新,满屋子的礼盒。
“这是怎么回事?”
向夫人闻声转头,看到向晚,忙扔了手中瓜子,起身往衣服上蹭了蹭手,急巴巴笑脸迎上:“小晚怎么来了。”
“你收了谁的礼?”向晚扫了眼屋内情形,仔细看向夫人。
“呃……我没说要收,他们留下东西转身走人,我也没办法。”向夫人赶紧扯着嗓子解释。
向晚微皱了皱眉,重复:“这些是谁送来的?”
“高……高家。”
“退回去。”向晚冷声。
上回替她招婿,高家便是最积极的,之后多次派人打探消息,意欲与折兰府结上这门亲事。没想到近段时间安静下来,却是转攻向夫人这一边了。
“小晚,其实高家公子一表人才,家世显赫,又未正娶,娘觉得与你最是般配。”
向晚笑,淡淡道:“七年前,娘不是已将我卖给村里的瘸子当媳妇了么?”
向夫人神色一垮,向晚悠悠道:“当初你既已替我作了主,如今便再没资格作第二次主。谁送的礼,原封不动的便都退回去,不然你到时候交不了差,对方定也不饶你。”
向晚上了折兰府的马车,心里还有些不平静。
从向夫人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