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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是指……谈姑娘吗?”婢女确认。
“废话!她人呢?庄主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是的,方才江容推着庄主的轮子椅,秋枫也跟着,谈姑娘则陪在庄主身侧,两人还手牵着手呢!”婢女想到方才的景象,忍不住掩嘴笑,忘了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谈姑娘说梅庄牡丹园的花王终于开花了,所以方才他们四个往后门出去,要到梅庄赏牡丹呢。”
尹轼骁顿时傻了。到梅庄赏花?
所以,大哥坐着那张轮子椅……出门了?!
谈昭君啊谈昭君!算你行!
“好!我尹轼骁这下真心服了你了!”
纵使牡丹时节已接近尾声,依然到处都是牡丹,街上仕女个个戴插奇花,争奇斗艳,这斗花之举,着实有趣得紧。
结果,他们没上梅庄赏牡丹,而是留在街上逛大街。
意料中的,一道道好奇惊讶的目光往他们投射过来,全都往尹轼驹的座驾瞧,他们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加上有人认出尹轼驹,于是开始有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了起来。
尹轼驹神情冷硬,面无表情,偏偏谈昭君像是无所觉般,一手拉着他的手,开开心心的光顾每个摊子,不时微弯身征询他的意见,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模样,渐渐的,吸引走了绝大部分在尹轼驹身上的好奇目光,这种情况让他终于稍稍放松了些。
“哎呀!这不是轼驹贤侄吗?”突然,一个宏亮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名中年汉子拨开人群,走到他们面前。“贤侄,真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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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尹轼驹才刚放松了的神情立即又变得僵硬。
绷着声,他客气的拱手以礼。“司马前辈。”
司马?谈昭君微挑眉,这姓氏有点耳熟。
“好久不见你了,自从……”司马盛一脸缅怀的神情。
“轼驹,这位是?”谈昭君不疾不徐地打断来人准备开始的“想当年”。
“咦?这姑娘……”司马盛这时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女人,原本对被打断话很不高兴,可这定睛一瞧,不得了,惊为天人啊!怎么有这么美的姑娘,饶是他见多识广,像这般的美貌,依然是少见。
“司马前辈,这位是晚辈的未婚妻;昭君,这位是司马前辈,司马府是有名的武林世家,对江湖武林贡献良多。”尹轼驹为两人介绍,紧张的神情缓和了些,变得较为自然。
“未婚妻”三个字落入众人的耳里,那窃窃私语声更加响亮了。
“这可不得了,没想到贤侄竟能得此佳人,真是可喜可贺。”司马盛脸僵了下,立时又恢复笑脸。“对了,午膳我在瑞升酒楼摆了几桌酒席,请贤侄务必赏光。”司马盛开口邀请,从怀里抽出一张请柬递给他。
尹轼驹略看了一眼请柬内容。“原来是司马前辈添了金孙,恭喜前辈。”
“呵呵,那不肖子总算也做了一件对司马家有贡献的事啦!”司马盛呵呵直笑,从神情就能看得出来这只是客气的说法,那个“不肖子”应当是让他非常引以为傲的。
“司马前辈客气了,印兄人品不凡,司马前辈理当引以为傲才是。”尹轼驹淡笑以对。
“哪里,若非那场事故,贤侄一定比印儿更有成就的,印儿也不会有机会娶到水菱……”说到此,司马盛表情突然显得有些尴尬,还瞥了谈昭君一眼。“不谈这个,贤侄一定要来,知道吗?”
“多谢前辈,不过——”
“没有不过,贤侄不来,就是瞧不起我!”司马盛强硬的截断他的话。
“这……”尹轼驹有些为难,抬眼望向一旁的未婚妻。他是无所谓,可她若不愿,他也不想勉强她。“昭君?”
“你做主就行了。”谈昭君露出一抹娇美的微笑,既然他愿意当众尊重她,她当然也会给他十足的面子,而且……
“司马”加上“印”这个名字,勾起了她的记忆,不就是那双生子气得牙痒痒,说视尹轼驹为死对头的司马印吗?
如果她没记错,他的前未婚妻嫁的人就是司马印。
尹轼驹审视着她,确定她无一丝勉强之后,才点头。
“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他向司马盛拱手,接受他的邀请。
“太好了,那么午时正,瑞升酒楼,一定要来,你和印儿也很久没见了吧,今天就多喝几杯。”司马盛哈哈笑,拍了拍他的肩后,才大笑着走了。
看着司马盛的背影,谈昭君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那男人的话让她听了非常不爽快,什么叫做“若非那场事故,贤侄一定比印儿更有成就”?这不摆明了说,他家儿子比尹轼驹有成就吗?
哼!黄鼠狼一只!
还有,那个“水菱”应该就是尹轼驹的前未婚妻吧?
凭方才那只黄鼠狼说到一半的话,她就确信黄鼠狼知道他儿子娶了他“贤侄”的未婚妻,这样竟然还有脸请“贤侄”去喝什么满月酒,到底是存什么心啊!
“昭君,怎么了?”察觉她虽保持着微笑,可眼底似乎有些不悦,尹轼驹体贴的说:“你若不想去,我可以让轼骅送个礼过去赔罪,你不必勉强自己。”
“你呢?”她反问,低头审视着他。
“我无所谓,司马前辈是以前爹的好友,我和司马印亦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朋友,既然出了庄,又知道了这件喜事,去道贺一声也是礼数。”他自然的说,没有一丝勉强。
谈昭君挑眉望着他,不语。
“怎么了?”他终于察觉不对。
“你对司马印……”话一顿,发现周遭好奇刺探的视线太多,所有人都拉长着耳朵想听最新的八卦,她眉一挑,只是说:“我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
“那就到品香坊喝茶吧。”
一行四人来到生意兴隆的品香坊门口,看着大门好几阶的阶梯,江容立即打算将人连椅抬起。
“慢!”谈昭君制止他。“你去请管事的出来。”
“昭君?”尹轼驹也不解。
“这次听我的。”她对他微笑。
江容立即走进品香坊。只一会儿,品香坊的管事便急匆匆的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位坊里的伙计,全都神情激动,一看见外头的人果真是他们庄主,管事的一双老眼立即泛红。
“庄主,真的是您啊!小的……小的好久没见着您了,您看起来……很好,很好……”戚管事激动得话也说不全。
“戚老,轼驹挺想念您泡的紫阳毛尖呢!”尹轼驹微笑颔首。
他的话立即惹得戚管事老泪纵横,一边抹着泪,一边又哭又笑地说:“今儿个小的就为庄主亲手泡一壶毛尖,今年的春茶刚制成,正好请庄主品品。”
“戚管事。”谈昭君终于开口。
戚管事闻声,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姑娘,这一看,惊讶的瞠着眼。“这……莫非这位就是未来的庄主夫人?!”
“是的,戚老,她就是轼驹的未婚妻。昭君,戚老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他泡的茶可是一等一的好,改天带些云顶茶过来请戚老泡一壶,你会发现比你现下喝的好喝一倍。”
“我非常期待。”她温柔浅笑,看得出这个戚管事对尹轼驹是真心疼爱尊敬的。
她低头望了一眼身边人,瞧见他也刚好仰头对她一笑,她微微红了脸,赶紧抬头,望向视线在他们俩身上来回,然后露出欣慰笑容的戚管事。
“戚管事,劳烦你找两块长木板靠在阶梯上,好方便庄主出入。”
“咦?”戚管事狐疑,这才看见自家主子坐着的奇怪椅子。“好稀奇的椅子,这样确实挺方便的!”戚管事一边赞道,一边吩咐一旁的伙计找木板。
“这是夫人替庄主设计的。”江容特地点出。
“咦?是夫人设计的?!夫人,您真是太厉害,太聪明了!”戚管事大力赞赏,也跟着改口称夫人。
秋枫忍不住也爆料。“小姐可是不眠不休累了好几日夜,画了好几百张图,最后才终于完成的呢。”那些日子她可是心疼的要命,偏偏小姐不许她说。
“秋枫!”谈昭君瞪了婢女一眼。
尹轼驹握紧她的手,她立即低头望向他安抚。“才没秋枫说得那么夸张,别听她的。”
“人家才没胡说呢……”
“你要我赶你回去吗?”她轻声威胁,外加一记冷眼。
秋枫噘唇,不敢再说了。
“来了来了,木板来了!”伙计们抬着两块木板跑了回来。
谈昭君指挥他们将木板依照椅子的宽度摆好放稳,这才示意江容把人推进去。
江容轻轻松松的推着轮子椅上阶梯,果然比运气搬动整张椅子轻松许多,相信庄主坐起来也比较舒适。
“戚管事。”谈昭君没有跟着进去,反而又唤住戚管事。“劳烦戚管事依照这样的宽度,用石版铺个斜坡,坡度尽量缓些,若空间不够,可以做成弧形,往旁边拉长……”看见他一脸茫然,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在心里微微一叹,不过还是笑道:“这样好了,我回山庄之后会画张图差人送过来,到时候就劳烦戚管事请工人照着做,若出入方便的话,往后庄主就会常常过来了。”最后,她洒下鱼饵。
“好,小的一定马上请工人改建!”戚管事立即兴匆匆的应允。
露出甜美的笑靥,她这才招呼管事进门。“进去吧,庄主等着戚管事泡的好茶呢。”
待进了茶坊,他们挑了一处僻静角落的位置,坐定后,戚管事立即下去准备,伙计们则搬来屏风,为他们这方与外围的桌位做了区隔,让他们多了点私密。
“谢谢你。”谈昭君突然说。
尹轼驹一脸疑惑。“为何谢我?”
“谢谢你刚刚在门外放手让我处理。”他的行为给了所有人一个明确的意思,就是她是个说话有份量,可以做主的庄主夫人。
尹轼驹窘迫地撇开脸,不自觉的又变了口气。
“我只是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才没说话的。”
她噗哧一笑。“尹庄主,你又来了,坦然的接受谢意很困难吗?”
他赧然,“要说谢,也该是我谢你,你为我做了很多……”
“好了。”谈昭君打断他,故意假装不自在的搔搔头。“我知道你的感觉了,这样的确让人不好意思。”
尹轼驹不禁失笑,不再顾忌那些阻隔不了的探视眼光,放松了下来。
戚管事备好茶具,亲自为他们泡茶,瞧他功夫处处讲究,泡出来的茶果真高人一等,之后,他又和尹轼驹闲聊了一会儿,才因为店里繁忙,下去做事。
“秋枫,我知道你不喜欢喝茶,不用在这儿陪我,自己去逛逛吧。”谈昭君说,朝尹轼驹伸出手。“钱袋给我。”
他也没多问,解下钱袋交给她。
谈昭君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才打开钱袋,掏了几块碎银递给秋枫。
“拿去,想买什么不用客气,这是尹庄主赏给你的。”
“嗄?可是……我对这儿又不熟,会迷路的……”接过碎银,秋枫还在犹豫。
“江容,你陪秋枫姑娘去吧。”尹轼驹立即说。
“是,庄主。”江容领命,知道在这儿庄主不需要伺候。
“去吧!”谈昭君推了推自家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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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终于将两人支开后,谈昭君端起杯子,轻啜了口茶,视线在尹轼驹脸上溜了一圈,对上他的眸,浅浅一笑。
“你有问题想问我吗?”她主动开口。
“嗯。”尹轼驹点头。“昭君,你知道司马印,是吗?”
“从二少和三少口中听了一些。”谈昭君也不隐瞒。“我想你大概也猜得到他们会说什么,你有想要补充的吗?”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我和他本来是好友,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便事事与我竞争,不管我做什么,他总会跟着做,非与我一别苗头不可,偏偏……”停顿下来,他没有再说下去。
“偏偏又总是不如你,是吗?”
他叹了口气,算是默认。
“结果因为这样,他更仇视我,后来我才知道,是他爹。司马前辈总是故意拿我激他,这样的怨气日积月累,终至成仇。”
“你呢?”谈昭君问,司马印怎么想与她无关,她只想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尤其是在司马印抢了他的未婚妻之后。
“我对他无怨无仇。”
单手托腮,谈昭君偏头斜睨着他。“是吗?那……水菱呢?”
他讶异的望着她。“你怎么知道……也是轼骅他们说的?”
“他们没提到名字,是司马老头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