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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信，我会输给你一本薄薄的医用高数。
这个暑假，我过得好辛苦啊。
我认为，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上，一定是有过外星人存在的。
高等数学，就是他们发明出来的。
根本不符合正常地球人类的思维习惯嘛。
“放个假你居然也会复习功课！”
季宏伟又好笑，又诧异。
“这个张老师，等开了学我一定要去认识一下他才行。”
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就是这种小人。
开学后，我顺利升入二年级。
这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我很高兴。
某个下午，小张老师一本正经地掐个表，在他的办公室里，为我进行了补考。
考完了，我坐在那里，喝着老师给我的可乐，等着分数出来。
我这个补考生一付底气很足的样子。
小张老师判卷子的手，倒是一直在轻轻地抖。
我居然考了92分。
我。
居然。
就我的记忆来说，这是有史以来，我得过的最高分。
我得意得要命。
轻轻地尖叫了好几声。
小张老师跟着我一起，傻乎乎地笑了半天。
“这还差不多。”他得意地抿着嘴。
我离开小张老师办公室跟他道别的时候，小张老师都没空理我。
摆了摆手，老师他只是一边傻笑，一边盯着我的卷子猛瞧。
我想，这场偷偷摸摸进行的，除了张老师跟我两个人以外谁也不知情的，既不合理也不规范的“补考”，不好说到底是对谁更有意义一些。
是我呢，还是可爱的小张老师？
这次“补考”，是我的小秘密。
连季宏伟我也没告诉他。
第十九章 幸会
从水房出来，远远看到季宏伟。
我把水瓶递给阿平，“等我一下。”
然后飞跑过去，大叫一声：“季宏伟！”
跳到他面前。
他跟三五个人边走边说着什么。
看到我，笑着站在那里。
“跑什么跑？”他说，“慢。。。。。。唔。。。。。。慢点。。。。。。”
他给我的肩头撞到胸口，咝咝地轻吸一口冷气，然后才把话说完：
“。。。。。。小心跌一跤。”
我幸灾乐祸：“小伟啊，你到底有没有在做运动？底盘这么虚，你是怎么混进校篮球队的？”
“你好象百米冲刺一样冲过来，谁受得了你？”旁边有个好象竹节虫一样的女生插话。
因为都是学生会的成员，我去找季宏伟的时候，总能碰到。
她的名字，叫夏晶。
每次看到她粘在季宏伟身边，我心头就有火。
“我跟你说话了吗？”我翻她一眼。
扯住季宏伟。
“你过来一下。”
“干什么？这个月生活费又用完了？”
我瞪他一眼，“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再罗嗦扁你。”
扯他到离开众人的地方，我换上一付谄媚的笑容。
“我想买电脑。”
“买来做什么？”
废话！
“总是去网吧，很不方便。”我说，“如果一不小心忘了时间，有时候半夜三更一个人回学校。。。。。。”
我的哀兵政策，意外地并没有起效。
“段青青，学校里就有电脑房，你跑到网吧去做什么？”
季宏伟居然收起笑容，跟我严肃起来。
“人家是24小时营业啊。电脑房9点就关门了。”我摆事实跟他讲道理。
“不行。”他断然拒绝。
“你上网还不是玩游戏。”季宏伟说，“浪费时间，耽误学习，影响休息。”
季宏伟很擅长这个。
话不在多，在于一针见血。
更何况他连刺了三针。
耽误学习。
这是一个天大的理由。
影响休息，涉及身体健康。
这是一个比天还要大的理由。
我盯着他。
“你看我也没用。”他毫不松动。
然后他缓和语气，“你要上网，可以到我办公室来。”
为什么？
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们时时事事都要管着我，这样子是不是太过分？
“你跟我妈为什么那么象？”我说。
怪不得我妈妈那么喜欢他。
“反正就是不行。”他说。“我这里就通不过。”
他淡淡的口气，表示讨论结束。
也就是说，我那很可能并非亲生的爹娘，在征询季宏伟的意见时，这个臭小子，会给出否决票。
关于我的事情，季宏伟在我爸爸妈妈那里，好象是联合国的常任理事国一样。
可恨的是，他从来不投弃权票。
好吧。
我本来也没有指望你肯给我钱。
只不过你无情，那就休怪我无义。
“大志那天说有个老师想给孩子请家教。”我说，“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去试试，行不行？”
“大志？”季宏伟看我一眼，“等我去问问清楚。”
问吧问吧快去问。
我乐滋滋地想，反正我已经跟他串通好了。
有左小依在那里，齐远志同学不敢不听我的。
搞定。
我拍拍手，“那没事了。阿平在等我，再见。”
“段青青，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远志一头的汗，盯着我。
真没用！
“你心虚什么！”我瞟他一眼。“我又不是叫你去杀人放火。”
“可是季宏伟要是知道我在骗他。。。。。。”他打了个哆嗦。
“齐远志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我不耐烦了，“我跟你说，你只要给我一口咬定，是有这么一回事，就对了。”
齐远志在那里皱眉不展。
“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干嘛要惹上你啊。”他哀叹。
我嘿嘿地笑，“后悔了吧？后悔也晚了。反正你那边要给我扛住，听到没？”
齐远志五大三粗的一个男生，哀怨地瞟了我一眼。
“你有点志气行不行？”我又想踢人了，“我对你的恩情比海深，你呢？叫你帮我撒个小谎，你就这付鬼样子！你是什么意思嘛！？”
“那段青青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想干嘛？”
“其实。。。。。。”我看他一眼，“我不告诉你。”
齐远志那种类型的男生，翻白眼的形象非常搞笑。
其实，我根本也没有什么惊天的大阴谋。
我只不过是想找份兼职，挣一点钱，买台电脑而已。
我想，有些事情，即使老爸老妈再加上一个季宏伟他们全体反对，只要我自己想做，应该也是完全可以办到的。
我对自己，已经越来越有信心了。
可是，现在世道不景气，工作好难找哦。
呃，实说了吧。
我一个大二的小女生，什么也不会，什么经验也没有。
能做什么呢？
倒是有一家迪厅要招服务生。
只需要晚上去，跟白天上课根本不会起冲突。
小时工资不高也不算低。
我心动了一下。
回来考虑之后，还是没有去。
给季宏伟知道了，我就不用想活命了。
更不用说，还会连累到大志。
也就是说，小依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株连面积太广。
还是不要了。
那好吧。
只有先这样了。
“青青，天气好热哦。去吃冷饮好不好？”
“不想吃。”
“怎么啦？”
“我怕胃痛。”
“青青那个回锅肉你不是最喜欢吃？干嘛不去抢？咦，你打的素三鲜啊。”
“我在减肥。”
可是，这样子攒钱，我算了算，要三年以后才有可能凑够一台电脑。
怎么办呢？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
这天我路过小红楼前面的告示栏。
唔，这个是什么？
“青青这是张什么东西？键盘卡？你在学打字啊？”
“嗯。”
“拼音输入不就好了。这是什么？五笔字形啊？好麻烦。学来干嘛？”
“我没事做。”
从庄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心里怦怦直跳。
我的平静只够维持到人迹罕至的安全楼梯口。
看看四下里没有人，我小声地尖叫出来。
Yes！
Yes！
Yeah！！！！！
楼梯上拐过来的那个人，站在下面看着我发愣。
我高高在上，俯视下去，迎着那双带着惊讶神情的美丽眸子。
慢慢收拾起兴奋得喘不气来的情绪。
我不动声色跟他打招呼。
“嗨。”
范冰原咧开嘴笑了，“原来是你啊。你在这里干嘛？”
“那你跑到这里来干嘛？”我说。
真奇怪，好好的电梯不去坐，你爬个屁的楼梯嘛！
神经病！
“我在微生物做专题。”他说，咧个嘴笑个不停。
我刚刚那几声忘形的尖叫，可能跟一个小疯子没两样。
“你笑个屁呀。”我终于骂出来。
自己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范冰原走上来，“什么事这么高兴？我还以为青天白日，活见了鬼呢。”
“没什么。”我说。
我往下走。
“我办公室在718。”他说。“有空来找我玩啊。”
我停下脚步。
“庄老师是你导师？”我说。
“对啊。”范冰原说，“怎么啦？”
他妈的，这么巧啊？
我唰地换上一张笑脸。
吓了他一跳。
“你干吗？”范冰原说。
我鞠一个躬。
“原来是范师兄啊。以后请多多指教。”
范冰原看着我。
“原来庄老师新招的那个小杂工，就是你啊。”
他嘴边那个独特的漫不在乎的笑容，更深了。
“真是幸会幸会。”
第二十章 嫉妒
我在庄老师的实验室里，适应得很快。
我主要做一些抄抄写写的文字输入工作，另外就是楼上楼下当个跑脚的小伙计。
范冰原虽然看上去一付大大咧咧，吊儿郞当的怪样子，工作起来倒是满认真负责的。
我有了问题，或出了什么小意外，范冰原也满有义气，他会在背后帮我。
一来二去的，我对于这个看上去象个花花公子的男生，印象就有了改观。
我想，这份杂工，光明正大，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等两个星期的试用期一过，转成“正式身份”了，找个适当的时候，应该向季宏伟坦白才好。
一连几天，下了课就去打工，都没见到季宏伟。
这天下午，从组胚实习室出来，沿着种满了金针、益母草、金银花、薄荷等药材的药圃，抄个小路，绕到学生会团委所在的那个学生活动中心二层小楼的后面。
丢下手里捻了一路的益母草，指尖上满是那种清香好闻的味道。
找到季宏伟的办公室，在门口探头看了看。
好象没有在开会。
不过，季宏伟坐在窗前的桌边，手里拿着一份东西看着。
有人站在一旁，跟他说着什么。
他在忙，我就先没有叫他。
继续向里走，旁边的房间里，看到石磊。
他一个人，闷头在电脑跟前，拧眉瞪眼，不知道在较什么劲。
我轻轻跳进去，在他肩头一拍。
“嗨！”
石磊腾地向后一坐，带轮子的电脑椅往后滑，险险没有让他摔个屁墩。
我咧个嘴，不敢笑得太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