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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你这个家伙,有罗桑替你做三餐。」蓉宇边吃边道。
「有时候我也会准备三餐,我们这是互相。」蓝司更正。
他才舍不得让小桑太劳累,是小桑不喜欢吃外食,他才天天陪她去买食材,然后让她做自己喜欢吃的餐点。
当然啦,有时间的时候他们就两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做菜,顺便亲爱一番,多么地甜蜜。
「你是『有时候』,小桑是『常常』耶!」所以,她比较辛苦。
「蓉姊姊,我不觉得累。」罗桑赶紧缓势,免得他们两个又要吵起来。
「你呀是单纯的就算被蓝司骗去卖了,还是会很高兴替他数钞票的那种女人。」蓉宇瞄了她一眼,摇头兼叹气。
「你是一天没跟我吵架,就觉得生活乏味吗?」蓝司横视着她。
「哪有?」蓉宇无辜地道:「我是爱好和平的人耶,怎么可能没事找人吵架?我只是太诚实了,所以说的话都是事实而已,但是如果有人觉得这个事实让他心虚,非要恼羞成怒不可,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换言之,自己气量狭小,别把罪过推到她头上哦!
蓝司瞪她一眼。
「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跟她生气伤身又伤肺,蓝司决定好男不与女斗,也免得小桑看的又担心起来。
「哪有,我只是在提醒你,像小桑这种女孩子是很珍贵的,提醒你对她好一点。」蓉宇笑了出来。
跟自己家人吵架,斗斗嘴是好玩,伤了和气就不好了,蓉宇是很知道分寸的。而且,吵赢自己人实在没什么乐趣可言,还是把这种精力留待需要的时候再好好发挥吧!
「我对小桑一向很好。」这点不用谁提醒。
自己的女人,当然要自己疼,蓝司对这点是非常大男人的。但是,除了他心爱女人之外的女人,他可就没耐心得很。
「小桑,你听到了哦,有人在对你宣誓会一辈子疼你哦!」蓉宇推推小桑,不小心把她推到蓝司怀里去了。
蓝司神情一亮,蓉宇则忍住笑。
瞧他乐得跟什么一样,男人啊真是的。
「蓉姊姊,你在笑我。」小桑脸红地道。
「没有啊,你现在是有专属护卫队的,我哪敢笑你,万一那个护卫队发飙了,我也是很难应付的。」蓉宇吃完三明治。
蓝司挑眉看了她一眼。
「你知道就好,所以,三餐请记得自己做,不要再吃小桑煮好的东西。」多煮她的份,其实蓝司也暗暗念很久了。
「我喜欢煮东西给你们吃,所以,你们不可以再吵了。」小桑努力用制止的语气说话。
「我们没有吵。」难得蓉宇和蓝司居然异口同声。「只是在练口才。」
说完,大家都忍不住笑出来。
「好了,我不占用你们上班前甜蜜时间,你们慢慢来吧,我走了。」喝完咖啡,蓉宇起身拿起背袋就出门去。
蓝司低头亲了小桑一记,才把她推正坐好。
「快吃吧,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嗯。」小桑红着脸回应,赶紧吃早餐。
蓝司则喝着咖啡,一脸深思。
高鹏宇和罗骥不在,罗爸和罗妈也不在,他就是这两个小女人的守护者,斗嘴归斗嘴,但不代表蓝司的敏锐度就下降,察觉不出蓉宇的异样。
蓉宇这两天似乎特别烦躁,是有什么事在烦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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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接下来几天要当她最讨厌的阿兜仔的地陪,招待他到处玩,蓉宇的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避开第一波赶上班的人潮,蓉宇在早上十点前搭捷运到北投站下车,然后在转新北投捷运的月台等候。
台北市平时的交通状况,就是塞车、塞车、塞车,再有气质的女生一开了车,都会变成泼妇,所以蓉宇就算有驾照、有能力,也从没想过要买部车来训练自己的修养,反正捷运很方便,要去哪里都不成问题。
当地陪的第一天,她跟那个第一次来台湾的阿兜仔约在这个月台,逾十点不候。她一点都不担心他找不到位置,而是非常希望他最好迷路来不了,这样她乐得轻松。
但是,老天爷最近大概太忙了,听不见她的心声,在约定的十点前两分钟,那个阿兜仔就到了。
「早。」杰克·霍曼的笑脸在她眼里看起来就是很欠扁。
「早。」不像他精神奕奕,她的语气闷得很。
「怎么一早就不开心?」杰克还没呆到看不出她的脸色。
蓉宇瞄了他一眼。看到他,哪里还会开心?
杰克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要一整天都板着脸吗?」
「不要你管。」
「如果我就要管呢?」
「你能怎么管?」小姐她心情不好就是心情不好,怎、样?!
「如果你再板着脸——」他倾近她耳畔,「我就吻你。」
蓉宇睁大眼。「你——」
「这个大色狼。」他替她接了下去。
蓉宇忍不住噗笑了出来,想板住脸都来不及。
「很好,你承认自己是色狼,算你有自知之明。」她用力哼声道,不想笑的太多。
「我这不是有自知之明,是对你骂人的话太难忘。」紫色的双瞳温柔地睇凝着她。
蓉宇心一跳。
「你这么怀念被人骂的滋味吗?」这家伙还真会放电。
「当然不是,但是——你骂人,真的很令人难忘。」她装傻,他更是脸皮厚得子弹都穿不透。
「男人一旦开始甜言蜜语,就表示一定言不由衷,要开始拐女人了,这种男人最讨厌。」哼,她又不是一听到好听话就昏头的小女生,想用这种话拐到她,去作梦吧!
「如果是真心话呢?」她真的好刁钻,比一年前更难缠,却也更令他——心动。
「那也看是谁说的。如果是我讨厌的人对我说好听话,我只会想一脚把他踹到天边去。」
「你呀真的会吓跑所有想追你的男人。」
「那最好。」她也懒得跟男人打交道。
「不过,你吓不跑我的。」杰克轻点了下她鼻头,惹来她白眼两颗。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坐离他远一点,保持距离,以测安全。
「你怕我?」他好得意地笑。
「谁怕了?!」她一被激就反弹。「是不想被你趁机吃豆腐。」
「我有吗?」他讶异。
「没有?!那你刚刚是在干嘛?」才一分钟前的事,他不会就健忘了吧!
「刚刚,当然是在调戏我的女人罗!」他笑笑地回道。
「调戏?那还不是一样,就是揩油吃女生的豆腐。」她皱皱眉头,然后水眸一瞪,「你的女人?!」
「你。」她,就是他认定的女人。
「谁是你的女人,少乱说!」她差点跳起来。
「我很认真。」他的口气依然不疾不徐,沉稳的让人想抓狂。
「认真个头!少打我的主意!」她跟阿兜仔这辈子只有一种关系,那就是将军碰上元帅,一见面就是死棋。
「蓉宇,你太大声了。」大家都在看了。
「哼!」她不理他,迳自走进刚进站的空车厢里。
杰克当然也跟着她走。
「台北的捷运做得挺不错。」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搭捷运。
以往他出门,都是专车侍候接送,凭他的身分,哪里可能会去买票跟人挤捷运?
「马马虎虎。」交通是便利了点儿,但捷运的缺失还是不少。「我警告你,如果你想我继续招待你到处玩,就不准再毛手毛脚,还有,省省你那些花言巧语,本小姐不想听到吐。」她与他约法三章。
「小的遵命。」杰克很配合地道。「不过如果是真心话,或者你也愿意的时候,你可不能硬是诬赖我哦。」
「规矩是我订的,标准当然也是以我为准,休想讨价还价。」她要是好搞定,就不是高蓉宇了。
不过,杰克也不是全无因应之道的。
「如果你硬要说话不算话,找个理由摆脱我,那我还能说什么吗?」他只是外地人啊,被她这个本地人欺负也只有认了。
蓉宇狠狠瞪他两眼。这家伙分明在暗指她想毁诺。
「我才不是那种人,」赌着高家人的骄傲,她言出必行。
可说话才说完,她就发现她又中计了!
「那么,未来几天,就拜托你多照顾了。」杰克见好就收,非常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
面对蓉宇这样的女孩子,不能急,却也不能一迳地缓,分寸拿捏非常重要,而他可不想真的惹她生气。
「哼。」蓉宇低哼着别开脸,捷运车厢终于缓缓启动。
可恶,又被他的激将法给设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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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北投捷运站,是在捷运北投线外再规划分出的一条支线,距北投站只有一个站。一出新北投捷运站,就可以看见北投公园,看见一条温泉街。
沿着蜿蜒的坡道往上走,可以看见一家又一家温泉旅馆,而两条道路之间的北投公园,也是一个散步的最佳地点,绿树盎然。
蓉宇和杰克一到新北投就变天了,原本就阴霾霾的天空开始飘下小雨,蓉宇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折迭小雨伞。
杰克讶异地看了下。
「台湾的秋天虽然不冷,但是天气变化却很快,尤其是锋面来临的时候,所以出门最好带伞。」看他一脸呆样,蓉宇难得好心情地解释。
杰克露出佩服的表情。
「不过,我只有一支伞,你嘛自己看着办罗!」蓉宇打开粉蓝色的伞,走出捷运站外,站在阶梯下,俏容含笑地看着他。
终于也有他说不出话的时候——哼哼,淑女报仇,十分钟不晚。
杰克一呆,然后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她还真是记仇。不过,他也不是全没办法的。
两三个大步跨向前,他取走她手上的伞,一手撑高,一手搂住她的肩。
「要共享一支伞,我绝对没意见。」他比较高,当然是由他撑伞。
瞧他说的理所当然的模样,蓉宇当场差点呆到半边天去。
「谁说要跟你共享一把伞啊?!」这人土匪啊!
「我们有两个人,只有一把伞,当然是共享,难道你要让我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客人去淋雨吗?这样太没有道义,也太狠心了吧!」
「是你自己没带伞的,淋雨活该!」她要抢回伞,他却偏偏举高高。可恶,以为他高就了不起吗?!
「听说台北市的雨,是酸雨耶,淋多了是会秃头的,你忍心让我这还没娶老婆、还没有女朋友的异乡游客未老先衰吗?」那她可是得负责的哦。
「才淋一天而已,哪有那么严重?」照他这种说法,台北市的人早就秃了大半了。
「谁知道我会不会就是衰星罩顶?」杰克说的煞有其事。「不然,你答应我,如果我淋了雨出什么差错,你就要负责,那我就甘愿淋雨。」
「负什么责?」
「当然是嫁给我。」他现在钱子、房子、车子俱备,只欠妻子和儿子。
「你想得美!」蓉宇当场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就会趁机揩油,逼她答应不平等条约。
「那,我们只好共享一把伞罗!」他搂着她往前走。「现在,我们怎么走?」
北投公园两旁各有一条蜿蜒的上坡路,一边是温泉路,一边是公园路。
「往公园里走吧。」蓉宇扭了下肩,「喂,放手啦,我自己会走。」
「不行,放开你,你会淋雨。」这把伞还真是有点小,只适合一个人撑,遇到大雨大概也无法发挥什么作用。
「我又不像你,一个大男人连淋点小雨都畏畏缩缩的,真是没用。」她耻笑他。
「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凡事逞强出头,是没好处的。」他柔声说着,一边护着她过马路。
蓉宇才听不进他「布道」的话。
「你明明是外国人,为什么中文说的这么好?」光听他的用字遣词不看人,绝对会以为说话的是个中国人。
「因为我的母亲是台湾人,从小她就只和我说中文,也教我读中文书。」而父亲则是英、法语双管齐下。
蓉宇瞄了他的脸一眼,「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有东方血统。」
「如果你见过我的父母,你就会发现,除了发色外,我长得算很东方。」他的肤色、五官,多半拷贝至美丽的母亲。
虽然他有着西方人的颀长身形、金色的发眉,但有别于西方人深刻的轮廓,他的五官揉合了东方的细致和俊逸,让他的外表比一般西方俊男多了几分特殊的魅力,慵懒间合着无畏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