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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步跑过去,虽然留神瞅着脚下,还是差点摔倒,因为她下面长的不是腿脚,而是黄色的爪子。
“为什么我们不穿衣服?”她刚这么想了一下又马上纠正,“为什么他们不穿衣服?难道他们有另一套道德观?”
柯拉向悬崖下望去,看见助教张开双翅,顺着陡坡大步往下蹦着。他偶尔还飞两下,可以飞个几米远,虽然严格来说,这不是飞,而是滑翔。
格列格和医生也跑到悬崖边,等着看助教怎么落地。
“他们好歹还能飞,是不是?”地方官问。
“不,”医生答道,“不过他们可以从高崖上往下滑翔。”
柯拉知道医生说的并不对,她自己就曾经飞过,还因此逃过了凶手的追杀。也许,在鸡们之间谈这种事是不合适的?
助教降落到河边。
“就是这儿!”他喊道,“我就是在这儿找到他散落的羽毛的。”
“什么?”柯拉没听懂。
“加利叶尼教授散落的羽毛!”
“啊,是啊。可也许他不过是在褪毛呢?”
这问题问得可真蠢到家了。堂堂一名侦探被派来调查一位知名外星人士之死,可这位侦探却问,他是不是在褪毛。
“羽毛是被掀下来的,”格列格严肃地说,“教授掉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柯拉问。
“从身后被利刃捅死的。”格列格答道。
“是一把考古刀,”奥尔谢基助教说,“我们有几把这种刀,是挖掘时用的。”
“这把刀在我的保险柜里放着。”地方官说。
“尸体在哪儿?”柯拉问。
“在医院的停尸间。”医生说,然后又加上两句,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很难相信问这个问题的竟会是您,竟会是您本人。尽管是我亲手给您移植的脑仁儿。”
“不是脑仁儿,而是大脑,”柯拉纠正他,“鸡才有脑仁儿呢!”
“我说的就是嘛。”医生说。
柯拉对他恨得牙痒痒。
“是我上去,还是你们下来?”公鸡从下面喊。
“那儿当时还发现了别的东西吗?”柯拉问。
“记事本和钱都原封未动地放在腰带里。”
“谋杀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我给他做过检查,”医生说,“确信死亡时间早于上午,应该是在黎明时分。”
“这个时间跑到挖掘场来做什么?”
“我们那儿有你们组织的资料,”格列格转向柯拉,插嘴说,“你们组织查到,教授经常在在黎明时来挖掘场,他认为独自一人在挖掘场上可以更好地思考。”
《鸡皮侦探》作者:'俄' 基尔·布雷切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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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您还有什么发现?”柯拉问。
“他妻子没发现他出去了,”格列格说,“您和他分房睡。”
“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当官的!”柯拉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一根筋”露出一副受委屈的可怜相。
“您什么都明白,心里清楚得很,”柯拉说,“我在这里不得不使用别人的身体,在这么困难的条件下工作。可是同事们不但不在需要的时候拉我一把,还跟一帮好像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不是乱开玩笑就是自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哭啼啼要找妈妈。”
柯拉气得不由挥动着双翅,翅膀扇出的风把格列格头上的制帽刮了下来,帽子像落叶一样飘下悬崖。
格列格本想追上去,但跑到崖边就猛地刹住了脚步,鞋底带起一片小石子,哗啦啦掉了下去。
“哎呀,在那儿!”格列格大喊,“抓住它!求求你了!”
他是对着助教喊的。后者正在河岸边徘徊着,亲自察看犯罪现场。他没有马上反应过来,直到那些小石子打在他结实的背上,他才发现出了什么事。助教扇着翅膀大步向河边跑去。
柯拉明白,在格列格所属的文化环境中,权力的标志意义非同小可。在他们那儿,惩罚一个人不是把他监禁起来,而是在刑期内没收他的职权标志或制服。一个人无权无势比坐牢还糟。起码对于格列格之流来说,官帽是他生活的动力,是衡量同胞如何对待他的标准。
柯拉一边东想西想,一边仍一直留意着助教,看他追那顶倒霉的帽子。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帽子就掉进水里去了。帽子在水中轻快地翻了个个儿,像只小船似的漂离了岸边,看来准备这么漂上几天,随着河水流入大海。
助教连蹿带蹦地追着帽子。柯拉想帮帮他,奇怪的是发出这种愿望的是她的翅膀。她的双翅用力拍打着,使她笨重的身体腾空而起。柯拉决定冒一次险:既然昨天都飞过了,今天应该也能飞起来。她扑向悬崖边,可恰在这时,助教抬头想告诉格列格,他的帽子已经没希望找回来了,他一眼就看出了柯拉打算干什么。
“噢!”他大喊一声,用别人听不懂的鸡的语言叽哩咕噜地叫起来。
柯拉搞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把它当作耳旁风。
助教看出他的话没被她听懂,就改用大家都懂的话说:“不行!想想你的孩子!”他大喊,“蛋会摔破的!”
这吓人的话让柯拉一下子就停在了原地。
天哪,那些蛋!她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副情景,她摔在河边,从肚子里滚出个早产的坏鸡蛋……不行!绝对不行!
“这帮考古学家来我们这儿的那一天真该诅咒!”格列格打心底里嚷了一句,以手掩面,掉头就走。
柯拉和医生留下来等着助教,他扇着翅膀,脚爪并用,爬上了悬崖。累得气喘吁吁,毛发篷乱。
“如果某人的帽子掉了,他应该自己去追。”助教对柯拉说。
“这话你应该对他本人说。”医生说。
“既然格列格已经走了,您就得亲自对我讲讲这件可怕的谋杀案了。”柯拉说。
“我检查过死者的尸体,”医生说,“加利叶尼教授是在悬崖上面被杀害的,然后尸体被抛下去,以便消除罪证。”
“有什么罪证可消除的,”柯拉不同意他的看法,“只要爬到悬崖边,就可以看到他的尸体。”
“可是发现尸体时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凶手可以趁机逃脱,躲起来,伪造不在现场的证据。”
“我认为问题并不在这里,”柯拉边说边走近悬崖向下看,“我想凶手想让教授的尸体被发现得越晚越好,那样他就不可能被救活,也不可能把他的大脑移植到别的躯体内了。”
“看来您是对的,”医生赞同地说,“而凶手也的确达到了目的,等到早上发现教授的时候……”
“已经太晚了。”助教叹了口气。
柯拉站在悬崖上看着下面的河。当时教授也是这样站在这里。也许他在想象着,他祖先驾驶的闪亮耀眼的飞船堂皇庄重地缓缓降落在河边,那些先驱者,那些鸡勇士们从飞船里出来,张大嘴呼吸着稀薄的空气,爪子里紧握着手枪……我在想些什么?我这些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这里有没有凶恶的猛兽?”柯拉问。
“有,在下面的谷地里。”医生回答,“不过他们爬不到这上面来。”
“胡说!”助教反驳道,“它们说爬就能爬上来。您在城里根本就不了解您所居住的这个星球。上个月我们就从这里赶走了三次熊,噢,不是熊,可那东西比熊还吓人。所以我们就请求格列格先生给我们发枪。”
“他给你们发了吗?”柯拉的声音里流露出了兴趣。虽然教授是被冷兵器杀死的,可是如果有枪在挖掘场里,就会造成特殊的微妙气氛。
“一如既往,他拒绝了这个简单的请求,将我们的生命置于危险境地。”助教说,“他装做根本不相信有熊的样子。”
“奇怪,”医生怀疑地看看不远处生长的灌木林,“我们一向确信这里没有野兽。”
柯拉还得回医院观察几天,在回去之前,她看了看考古学家什的住所。
考古学家们住的房子是他们自己带来并拼装好的,在小城的边上,是一片建筑中的最后一排。旁边是一个垃圾堆,这种垃圾堆在每一座人口稠密的城镇周围都有。垃圾堆对面就是严禁倒垃圾的告示,可是居民们还是不停地往这儿倒垃圾,垃圾堆越来越大但是与垃圾堆为邻并没有给考古学家们造成任何不便,他们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也许这是因为他们自己就不太注意整洁?
柯拉忽然意识到,她一定应该找个时间去一趟柯谢罗星球。因为不管怎么说,她曾在一位柯谢罗女人的体内生活过一段时间。
这房子内外截然不同。
不同在于,从外表看,这所房子与城里其他房子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门开得比人类的屋门宽得多。
助教赶到他们前头,头一个进了屋。柯拉跟在他身后,暗自感激这位柯谢罗考古学家,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不用费力地挤进门去了。
屋内的一切陈设都是专为鸡类的需要而布置的。
前厅是椭圆形的,所有住客公用。前厅四周都开有椭圆形的拱门,通往不同的房间。据奥尔谢基助教解释,左边的门通往厨房:考古学家们一块搭伙做饭。右边的门通往卫生间。
柯拉一看到卫生间,就强烈希望能在这里多呆一阵——她看到这里可以这么舒适方便地安置洗脸盆和洗漱用具,整个人都高兴得要叫起来。可这里还有别人,她必须控制住自己。
“难道您认不出自己的家了?”奥尔谢基助教小心谨慎地问她,“难道您的记忆也改变了?”
“当然了,我什么也认不出,”柯拉答道,“我倒是记得我在地球的家,连每一块地板砖都记得。”
“什么是地板砖?”助教问。
“瞧!这东西您从来都没见过。”
“我心里很难过,”助教老实承认,“在短短几天之内我失去了这世界上仅有的亲密朋友。而且每当我看到您,加利叶尼·巴巴女士,我就更加伤心。我熟悉您身上每一片美丽的羽毛,熟知您那可爱的黑眸是如何顾盼生辉,您那迷人的脚爪是如何步履翩跹,您那优雅的双翅是如何摇曳生姿……请原谅,可是我真的很伤心!”
“我理解您,”柯拉叹了口气,“我很想帮您,可是力不能及。”
奥尔谢基领着她出了椭圆形客厅,一边向前走一边说:“左边的门通往我睡觉的栖木,右边的门通往您睡觉的栖木。”
说完他就退到后面去,他深信教授的遗孀在自己的房间里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回忆起来。
可是柯拉自然什么都回忆不起来,她连哪扇门后是她的房间都不知道。
于是她决定把它找出来。
她先去开第一扇门。门一推就开了——没上锁。
门后的房间样子非常普通,普通得令人失望。柯拉本来以为会看到栖木,也就是那种高高悬在空中的木棍,她的新相识们可以在上面过夜。
屋里惟一不同寻常的陈设是一张床,样子一点也不像床,倒像一个又大又圆的充气垫子,中间是陷进去的。柯拉用不着别人告诉她这东西睡起来有多舒服——她整个身体都恨不得扑到垫子上去,这真是一只鸡梦寐以求的床。
“认出来了?”医生问,他那双油橄榄一样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柯拉。
“不是认出来的,而是感觉出来的,”柯拉老老实实地说,“我一下子就明白,这就是奥尔谢基先生所说的‘栖木’。”
“完全正确。”奥尔谢基在她身后应了一句,他对柯拉的聪明非常满意。
“我真想留在这里。”柯拉说。
“你不怕已故屋主的鬼魂来吓你吗?”医生像在开玩笑,不过他只是毗了毗牙。
“我自己就是鬼魂。”柯拉回答。
柯拉走到办公桌前,桌子在屋子另一头,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它比地球上的桌子矮得多,而且做成半圆形,以方便教授拿要用的纸张书本。没有凳子也没有椅子,代替它们的是与那张床一样的垫子,只不过尺寸要小得多。
柯拉看到桌上有两张照片,一张照片上是加利叶尼·巴巴女士,另一张上是一只愁眉苦脸的胖乎乎的公鸡,除了黄色的翅膀和尖嘴以及红冠子以外,他全身雪白。当然,在照片上看不到他的脚和尾巴。
“这就是他吗?”柯拉问道。
“是的,”助教回答,“这就是我的老师,您的丈夫,加利叶尼教授,被罪恶之手杀害的牺牲者。”
柯拉拿起自己亡夫的照片。
“我要把它带走。”她说。
谁也没反对。
然后他们又走进已故加利叶尼·巴巴女士的房间。
这个房间与教授的房间一模一样。只是在写字台上有一页纸,上面画着一个小陶罐。
“这是什么?”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