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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易安暂时在客厅烤火,采雪来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已经换回了一身女儿装扮,婷婷玉立,楚楚动人。
延萍借口为我准备夜宵和易安两个往厨房去了,留下我和采雪单独相处。
采雪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在我的面前表现的异常恭敬。
“采雪!你在这京城中可有亲人?”
采雪摇了摇头,轻声道:“奴婢只有一个哥哥,在战乱中已经失散多年了!”
我点了点头,表面上一片祥和的大康国并不平静,和周围七国之间的战乱始终不断,像采雪这种遭遇的女孩随处可见。
“你先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等事态平息下去以后,我会派人送你离开康都!”
采雪感激的点了点头,她这样一个柔弱女子,在这种的情况下已经完全把我当成了她的依靠。
我并没有留在延萍家里吃夜宵,皇宫有皇宫的规矩,午夜前我要赶回宫内,想自由留宿在外面恐怕还要等到两年以后。
离开的时候,采雪捧着为我叠得工工整整的大氅来到车旁,我微笑着接了过去,却意外的看到藏在大氅中的卷轴,原来采雪把那幅古画送给了我,我向她点了点头,慢慢放下了车帘。
我住在‘清月宫’,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冷宫,继承我母亲血统的同时,我也继承了这座冷清的宫殿。
清月宫位于皇城的西北角,和它并排的还有‘淑德宫’和‘仪正宫’,前往我住处的时候会先从淑德宫和仪正宫之间的道路穿过。
合上车帘,这个寂静封闭的空间,让我忍不住想起了刚刚被我杀掉的穆王,我的内心没有任何的恐惧感,如果让我再次选择,我仍然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我不容许任何人侮辱我的母亲,不管他是谁!
前面忽然响起了哭声,易安猛然拉住了缰绳,停止了马车的行进,有些惊惶的说道:“小主人!前面是皇上的御驾!”
我慌忙整理好了衣服,从车上下来,‘淑德宫’前数十名小太监和宫女分成两排站立,中间就是我父皇的御驾。
易安把马车拉到一旁,我规规矩矩的在一旁的雪地上跪下,等待着父皇御驾的经过。
“皇上!我真的不是存心……”哭泣的是珍妃,去年父皇最为宠爱的妃子,众妃之中以她的美色最为出众,入宫后一直没有子嗣,后来因为私下请巫医做法,被其他妃子告密。
父皇以为她妄想加害自己,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今天大概是想起了旧情,特地来探望她,却不知珍妃又做了什么事情惹他生气。
珍妃哭着扑到在雪地上,父皇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步向我的方向走来。
~第二章欲乱~
康史歆德帝传——歆德帝,大康国泰阳中府人,姓龙氏,名天越。父曰明公,母曰方妏。身长八尺,神力惊人,有缚虎搏龙之力。
我不知道父皇有没有这样的力气,不过他的体魄强健是无庸置疑的,他今年应该已经七十三岁,表面上看去还仿佛像五十多岁的样子,甚至比我的许多皇兄还要显得年轻许多。
当父皇经过我的身边时候,我大声道:“儿臣胤空祝父皇福寿无疆!”
歆德帝停下脚步,如果不是我大声的祝福,他根本不会留意到跪在雪地中的我。
“你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我是他的哪一个儿子。
身边太监总管多隆低声道:“圣上,他是您第三十一位皇子胤空。”他缓了口气又补充道:“平贵妃所生的儿子……”
父皇轻轻哦了一声,向我的面前走了几步:“胤空,你抬起头来!”
我遵命把头抬起,一双明澈的双眸充满敬意的望向父王,虽然这只是我的伪装,可是我目空一切的父皇绝不会看破。
歆德帝点了点头,感叹道:“大了,我几乎认不出你来了!”
我的内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悲伤,和自己的父亲终日处在一座皇城之内,居然对面不相识,天下间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
他伸手拉着我从雪地上站起身来,在我的面上端详许久方道:“你毕竟还是像你的母亲多些。”他这句话提醒了我,我忽然发现我们父子之间类似的地方的确很少。
歆德帝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勤王兄在府内举办宴会,邀请我们兄弟相聚,所以回来晚了一些。”
歆德帝点了点头,转身向多隆道:“过两天,把他们兄弟几个全部喊到宫里来,我终日政务繁忙,倒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们。”
多隆连忙答应下来。
歆德帝正要远去,珍妃在宫女玉锁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追了上来:“皇上!皇上!我真的不是存心惹你生气!”
歆德帝面色猛然转冷,重重的拂了拂衣袖:“把她给我拖回去!”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方走去。
珍妃被两名小太监推倒在雪地上,一人架住她一条臂膀,死命的向后拖去。
我叹了口气,向那两名小太监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会把珍妃娘娘送回去。”
歆德帝远去以后,珍妃和玉锁抱在一起仍旧在那雪地上痛哭。我示意易安牵着马车先回去,慢慢来到珍妃的身前:“珍妃娘娘,雪大风寒,你还是回宫歇息吧。”
珍妃美目之中珠泪涟涟,根本无力从雪地上站起身来。我脱下大氅为珍妃披在身上,没想到短短一个晚上,我的大氅居然会为两个女子抵御风寒。
我和玉锁搀扶着珍妃回到了淑德宫,这里比起我所居住的清月宫还要冷清许多,诺大的宫殿内只有珍妃和玉锁两个人住在这里。
看来父皇对珍妃已经动了真怒,居然连一个小太监也没有给她安排。
玉锁怯怯的说道:“贵妃娘娘,我去给您准备热水!”
望着玉锁远去的娇小身影,珍妃惨然一笑道:“贵妃娘娘……呵呵……有谁还会记得我这个贵妃娘娘……”她的绝世姿容在青灯下显得格外憔悴,两泓美目中荡漾着凄美的清泉。
我不忍再看下去,起身向她道别。
珍妃颤声道:“你莫不是也看不起我……连句话也不想和我说吧?”
我笑道:“珍妃何出此言,娘娘在胤空心目中,身份和生母无异,世上哪会有儿子看不起母亲的事情。”其实我和珍妃相差不过三岁,按照年纪我至多称呼她一声姐姐,可是辈分有别,莫说是三岁,即便是三个时辰,我也要以礼相待。
珍妃悠然道:“若我没有记错,今晚应该是元宵佳节,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和圣上一起在万花楼赏灯,可现在……”
我这才留意到,房间内的紫檀木桌子上摆满了酒菜,还有两付碗筷,看来珍妃是准备和父皇一起享用的。
珍妃起身道:“从今日午间,我便在膳房中准备圣上的晚膳,多隆总管特地交代,让我为圣上准备‘霸王别姬’这道菜……”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我又哪里会想到……这竟然是圣上的生平大忌……”
我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大总管多隆在从中捣鬼,转念一想这件事并不奇怪,多隆是孝成皇后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孝成皇后又一直把珍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为了主子,他又怎会让珍妃把握这个再度得宠的机会。
看到珍妃戚戚艾艾的样子,难怪古人云:自古深宫多怨妇,为了获得皇上的宠幸,哪一个不是在勾心斗角,费尽心机,可真正得宠的又有几个,得宠之后,又能延续多久呢?
珍妃道:“若是你不嫌菜凉酒冷,陪我喝上两杯如何?”
我点了点头,在诸位皇兄的面前我滴酒不沾只是做出的假象,我的酒量好得很,而且从七岁偷偷喝酒以来,我还从来没有尝到过醉酒的滋味。
我和珍妃在桌前落座。
珍妃轻轻为我斟满美酒,自己也满上一杯,轻声道:“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却想起‘借酒浇愁,愁更愁’这句话。
我们碰了碰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一壶美酒很快就已经见底,珍妃已经有了些许醉意,情绪也平复了许多,她看到我怀中的卷轴,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上面画得什么?”
我摇了摇头,自从那曹睿给采雪这幅画,我们还未来得及展开过,我也不知道上面画得些什么。
“给我看看!”珍妃雪白如玉的纤手向我伸展过来,我自然不好拒绝,将古画递到她的手上。
珍妃徐徐展开,我也凑了过去,却见古画之上竟然绘着十余对姿态各异的小人,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幅春宫图。
珍妃俏脸通红,轻声娇嗔道:“好你个胤空,小小年纪居然看这些东西。”
我也没有想到上面居然绘着如此不堪的图案,却不知道那个曹睿怎么把春宫图送给采雪。我马上又想到,珍妃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把春宫图给她看。
我慌忙将古画卷起,正要道歉。
这时玉锁准备好了热水,来到厅中:“贵妃娘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珍妃点了点头:“锁儿,你快去歇息吧。”
玉锁看了看我,知趣的向偏厅走去。
我拿起古画,向珍妃行礼道:“珍妃娘娘勿怪,儿臣的确不知道古画上绘制着这些东西,我马上拿去烧掉它!”
珍妃柔声道:“莫忙着烧掉,我看到那小人画得倒是十分精致,也许这幅古画是一件宝物也未必可知……”
我心中一动,恰恰遇上珍妃如水般的目光,慌忙垂下头去。
珍妃站起身来:“我去沐浴……”她忽然娇呼了一声,娇躯软绵绵的向地上倒去,我伸出双臂及时抱住了她的娇躯。
珍妃竟然反手抱住了我,充满弹性的娇躯紧紧偎入了我的怀中,古画从我的手中落在了地上,我有些机械的绷紧了自己的身子。
珍妃灼热的双唇轻轻吻在我的颈部,柔软的香舌沿着我颈部的肌肉缓慢游移着。
我的血液顿时冲上了头颅,残存的理智仍然在做着最后的坚持:“娘娘我……”我还没有完全把话说完,珍妃已经牵引着我的手伸入她温软丰盈的胸膛。
我猛然将珍妃全力的拥入怀中,横抱住她的娇躯向床榻的方向走去……
我和珍妃相互偎依着躺在热水池中,刚才的狂热过后,留给我的是深深的恐惧。我对宫中的戒律清楚的很,如果我和珍妃今晚的事情传了出去,等待我们的不仅仅是砍头这么简单。
珍妃宛如出水芙蓉一般从水中站起,纤长的秀腿姿态婀娜的跨出了水池,水珠沿着她黑色的长发一滴一滴,落在她秀美无暇的裸背之上,构成了一幅无法描摹的绝美景象。
她伸手推开木格窗,外面仍然在飘飞着鹅毛大雪。
“小心着凉!”我低声提醒道。
珍妃转过身来,向我嫣然一笑:“胤空!你会忘了我吗?”
我摇了摇头,这是我生平的第一次,我又怎会忘记,可是我宁愿忘记……
珍妃用浴巾小心的为我擦去身上的水渍,她的纤手轻轻抚摸着我强健的胸膛:“你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文弱。”
我淡淡笑了起来,我在她的伺服下穿上了外衣,我们手牵手来到了外堂。
珍妃俯身拾起那幅古画,我轻声道:“你喜欢,可以留下。”
珍妃缓缓的摇了摇头,将古画交还到我的手中:“对我来说留住记忆比什么都要真实。”
我呆呆的望着她,忽然俯下身去,双手捧住她的俏脸,用力的吻住她的双唇,我们的唇舌紧紧交缠着,彼此仿佛都融入这深情的一吻中。
过了许久,我们才分开,珍妃轻声道:“夜深了,你该回去歇息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大门外,回身望去,却见珍妃身穿红色宫装仍旧站在雪地之中。
离开淑德宫,易安从黑暗中突然冒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小主人!”易安举起雨伞,为我遮住空中的落雪。
我拉住他慌忙向清月宫走去,直到远离淑德宫的院墙,易安才小心的对我说道:“小主人放心,今晚并无他人经过!”
我自然能够听出易安这句话蕴含的意思,狠狠的盯了他一眼道:“少说一句,别人也不会把你当成哑巴!”易安慌忙垂下头去,对于易安我并没有任何的担心,他和延萍是母亲留给我的两位心腹,如果没有他们我也不会在这步步危机的皇宫内顺利成长。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但我始终无法遗忘,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都在忐忑不安中渡过。好在珍妃并没有主动找我,宫墙内依然平静如昔,我的一颗心渐渐放了下来,珍妃深谙宫中的规矩,她应该比我更能懂得权衡利弊。
延萍省亲的限期到了,她准时回到了宫内,采雪仍旧住在她的家中。她对采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