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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雄信慌忙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道:“平王殿下,此事若是闹大,太后方面恐怕不好交待……”
我故意大声道:“怕什么?高丽侮辱大秦在先,便是太后知道也不会任由他们如此放肆!”
舱门珠帘轻动,一位高丽美貌少女款款走了出来,她身穿粉红色高丽裙装,天地灵秀之气的清丽玉容无懈可击,飘洒如流瀑的乌黑柔软秀发,丝缎般垂在肩头,冰肌玉骨似透明而又吹弹得破的健康肌肤,体态婀娜苗条,纤瘦合度,神采晶莹皎洁,容色澄明,宛若天上的明月,令人不敢逼视,让人心中不禁生出仰慕之感,却有不感生出任何猥亵之念。
我心中暗赞,没想到高丽国中竟然有如此美女。
那少女向燕琳施礼道:“高丽国医官全慧乔参见公主殿下。”声音中包含着淡淡的异国风韵,婉转动听宛如一片羽毛轻柔的撩拨我的内心,让人舒服到了极点。
燕琳点了点头到:“你便是负责验身的医官吧?”
慧乔道:“公主请勿见怪,高丽皇室之中向来都有这样的规矩,为公主验身不仅是对高丽皇室负责,还可证实公主清誉,堵住小人攸攸之口。”
我心中一怔,听她的口气,定然是高丽皇室听到了什么传言。
燕琳道:“好!好跟你去。”
目送两人走入船舱,我的内心没来由紧张了起来,燕琳事先已经服下孙三分特制的‘七日醉’,药性很快就会发作,可是这个名叫慧乔的少女却让我生起警惕之心,以她的医术不知会不会识破燕琳服用药物的真相。
唐昧和焦镇期的目光也变得无比凝重,他们的体力和精力都已经提长到最大,巨变一触即发,我们身处高丽舰船之上,敌众我寡,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船舱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我听得真切,这声音分明来自全慧乔,金舜臣和那帮高丽官员,也都是一惊。我作势要向船舱中冲去,却被金舜臣挡住去路,大声道:“平王殿下请留步,内舱乃是避讳之地,恐怕您前去有所不便。”
我厉声道:“你难道听不到里面的叫声吗?若是公主有什么闪失,你自问能够担待的起吗?”
金舜臣充满信心道:“全太医乃是我们高丽国第一神医,决不会有什么差池……”
话音未落,却见一名高丽女官慌慌张张的自舱中冲了出来,颤声用韩语说了句什么,金舜臣大惊失色,随在那女官身后匆匆向内舱而去,我向唐昧他们使了个眼色,也跟着他们来到了内舱。
却见燕琳只穿一身薄薄的娈衣,直挺挺躺在床上,全慧乔正在床边竭力施救,我心中窃喜知道是那‘七日醉’的药性发作,大声道:“公主殿下!”满脸悲怆的向床边冲去。
慧乔光洁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她拿出一个锦盒,似乎还想继续做些努力,我生恐她识破燕琳诈死的真相,怒吼道:“大胆贱人,居然敢谋害公主,给我拿下!”
唐昧和焦镇期同时冲了上来,却被金舜臣拦住去路,苦苦哀求道:“九公主生死未卜,还望给全太医一个机会……”
慧乔明澈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她轻声道:“我为公主验身之时,她便突然倒地,何来加害之说?”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银针。
我一把抓住她的皓腕,怒吼道:“贱人!你还要做什么?”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伸手探向燕琳的鼻息,果然声息全无,又摸了摸她的肌肤,触手冰冷无比,和死人无异。
我闪电般抽出腰刀,刀尖直指慧乔艳雪般的粉颈,充满仇恨道:“你杀了公主!”事到如今,我干脆将一切全都推在她的身上,就算因此挑起秦国和高丽之间的纷争也在所不惜。
金舜臣也没有想到局势会发展到眼前的地步,他犹未死心的探了探燕琳的脉息。确信她已经死去后,一张面孔立时变得毫无血色。
舱外百余名高丽武士将船舱团团围住,我恶狠狠揪住慧乔地黑发,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说!到底是谁派你来加害公主的?”
留在外面的李雄信看出势头不对,慌忙向秦国战船发出讯号,停在远处的战船迅速向高丽迎婚船队围拢过来。
慧乔因为疼痛颦起秀眉,冰冷的刀锋紧紧贴在她的粉颈之上,只要稍稍用力,她就会香消玉殒。
唐昧审时度势护住燕琳,焦镇期站在我的身后以防那帮高丽武士对我突然发起进攻。
我用刀胁迫着慧乔向舱门外退去,金舜臣犹未从突然的变化中缓过神来,那些高丽武士手举连发弓弩瞄准了我们,并没有退后的意思。
焦镇期炸雷一般怒吼道:“让开!”
那些高丽武士纹丝不动,一双双冷酷的眼睛觑定我们,只要金舜臣发出号令他们就会乱箭齐发。
慧乔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地慌乱,她轻声道:“我跟他们去。无论怎么说公主都是死在高丽的舰船上,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这个责任……”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要因为我而引起高丽和秦国之间的战事,如果那样恐怕正中了某些人的圈套。”她明澈的美目冷冷凝视了我一眼,仿佛看穿了我的真正用意。
我直视她无畏地目光,脸上没有任何的愧色,伸臂将他柔软的娇躯揽入自己的怀中,一步一步向退去。
大秦的战船已经靠近,金舜臣点了点头,他显然不想因为慧乔而将队伍陷入绝境之中。
唐昧抱起燕琳的身躯,跟随在我地身后,我们分开高丽武士向两艘大船之间的连桥走去,我刻意放慢了步伐,让唐昧先走上长桥。
李雄信接替我挟持住慧乔,就在这进,从高丽军中突然冲出一名黑甲武士,挥动手中剑全力向李雄信刺去。
李雄信慌乱之间松开慧乔,手中长剑迎向对方,双剑相交,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声,李雄信在对方一击之下,竟然接连退了五步,这才完全站定,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生恐慧乔趁机逃走,转身冲到她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左臂,慧乔不屑地看了看我道:“你怕什么?我既然答应要承担这个责任,就不会逃走。”
那黑甲武士舍了李雄信,向我冲来。
焦镇期一眼看出对方的武功远远在李雄信之上,前冲一步,挡在我身前,右拳当胸向对方击去。
那黑甲武士也是一拳向焦镇期迎去,双拳想撞,两人身躯俱是一震。我内心不由得一惊,没想到这名武士的功力居然可以和焦镇期相抗衡。
慧乔轻声道:“车昊!你退下!”
黑甲武士正欲刺出的长剑凝滞在虚空之中,英俊的面孔抽动了一下,目光中的浓烈杀机强行压制了下去。
他盯住我一字一句道:“若是……全太医受到任何伤害,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的汉语生涩无比,听起来更显得冷酷无情,仿佛一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着你的内心,我戒心十足的拉着慧乔走上了连桥。
焦镇期欣赏地点了点头道:“有机会再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你的拳头究竟有多硬!”
车昊的喉结上下移动,内心地仇恨通过他的双眼崭露无遗。
焦镇期最后一个回到我们的战船之上,高丽的船队已经撤去连桥,迅速掉头向远方的海面划去。
我方的战船已经来到,李雄信大声道:“这次定然要将那帮高丽人全部抓住!”我心中暗笑,知道他担心燕琳这死影响重大,若是让高丽人就此逃走,恐怕在晶后面前不好交待。
早有哨兵将燕琳的死讯通报给其他船只,前来的十艘战船追击高丽迎亲船队而去。
我一脸悲恸的带着燕琳的‘遗体’返回淞江港口。
收到消息的管平潮早己令人撤下港口地吉绸红披,手下率领的那帮士兵也早已脱下红色吉服,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愁云惨谈。
“公主陛下!”管平潮高呼一声,脸上老泪纵横,整个洪口上顿时变得哭声一片。我清楚这帮人的哭声中并没有太多的真实感情在内,目光逐一从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管平潮的身上。
“公主离开……之时还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管平潮沉浸在悲痛之中。
我一把抓住慧乔的发髻,狠狠的将她推倒在地上,咬牙切齿道:“都是这个贱人所害!”我抽出腰间弯刀,抵住慧乔丰满的胸膛:“今日定要为公主报此深仇!”慧乔地聪颖引起了我的警觉,此女到现在仍然对燕琳的死因充满了怀疑,留下她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管平潮道:“刀下留人!”
他来到我身边低声道:“平王殿下,依本官看,此事定然在背后有人指示。我等还是审讯之后再做定论。”他又道:“公主之死非同小可,若是太后怪罪下来,我等恐怕都逃脱不了干系……”他考虑的倒是士分周全。
我点了点头道:“管大人的意思是?”
“还是尽快将公主地遗体送返秦都,至于这个高丽女医,最好将她一并押往秦都,交给太后亲自审讯。”
“管大人所言极是。”我这才将弯刀重新收了起来。
回到淞江城,我又让管平潮找来几位当地名医,来查看燕琳的‘尸首’,目的是向众人证实燕琳确实已经死去。
派去追击高丽迎亲船队的战舰全都无功而返,对大秦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好果两方冲突起来,秦国和高丽之间的战事将无可避免。现在的状况下,高丽不可能为了一名太医而主动挑起对秦国地战争,晶后也不可能在与东湖发生战事的时候向高丽兴师问罪,再者说,燕琳的死活对她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
管平潮在短时间内准备好了一切。当日黄昏,我们便护送燕琳的棺椁返程。
按照我们预先制定和计划,当晚就在距离淞江城三十里地‘空若寺’停歇。
将燕琳的棺椁暂时放置于后殿之中,我让李雄信率领手下去周围取水。这才独自来到棺椁前,我轻轻拍了拍厚重的棺椁,燕琳应该仍未醒来,我让唐昧在棺椁上偷偷做了手脚,里面有孔道和外界相通,今晚就是燕琳的脱困之日。
“平王殿下……”一个声音怯怯道。
我抬目望去,却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走了进来,她就是管平潮在淞江城征集的宫女。
“什么事?”
“高丽太医不愿进食,而且要求见你!”
我皱了皱眉头,这帮宫女毕竟没有受过正式训练,这种小事居然也拿来汇报。
我不耐烦道:“她不想吃便饿着,你下去吧,这种事情不要烦我!”
那宫女慌忙向我告辞,转过身去,我心中忽然一动,却见她的身材竟然有几分和燕琳相似,一个绝妙的主意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你回来!”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平王有什么事情?”
我指了指燕琳的棺椁道:“上面有些脏了,你擦试干净!”
她应了一声,来到棺椁前方,却没有看到污迹。我的唇角浮现在出一丝冷笑,双手用力扼住她的颈部,那宫女根本来不及挣扎,便被我当场扼死。
我将她的尸身藏在佛像之后,这才叫来唐昧。
唐昧低声道:“公子,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他所说地计划就是由焦镇镇期引开李雄信和手下,然后趁机打开棺椁放出燕琳。
我微笑道:“先打开棺椁再说!”
我们二人合力打开棺椁,燕琳静静躺在棺椁之中,神情安详宛如熟睡。
我轻轻为她拢去额上的发丝,小心的抱起她的娇躯,她的身体仍然冰冷,这让我禁不住有些担心,她会不会让此老式眠不醒?
我脱下燕琳的外袍,将她藏身在佛像之后,又将那名宫女的尸首抱了出来,为她换上燕琳的衣服。
唐昧这才知道我已经找到了一个顶替者,他低声道:“晶后不会发现?”
我淡然笑道:“孙先生给了我一枚蚀腐丸,我已经放置在她的口中,到了秦都,尸首定然会完全腐烂,谁能分出这到底是不是燕琳?”
唐昧点了点头。
月色融融,万籁无声,我独自站在大殿前遥望空中冷月,内心起伏不定,一切虽然已经在我的计划之中,可以仍然存在一定的变数。这变数不但取决于晶后,还包括那名叫慧乔的高丽太医,不知怎么我总觉着她仿佛窥破了其中的玄机。
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关押慧乔的偏殿之前。
两名守卫看到是我,慌忙行礼让开。
慧乔坐在柴堆之上,美目盯住我冷冷道:“你是来杀我的?”
我微笑着来到她的面前,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杀我?”
慧乔将脸扭向一边,再不愿和我说话。
我倍感无趣,转身正要离开。
却听慧乔身后道:“公主是不是仍然活着?”
我内心巨震,并未回身,淡然道:“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