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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听着。我不会对你提出任何要求,”尼姬说。“你不必担心我会试图把这种关系保持到我们的任务结束以后。”
“我根本没有考虑这件事。”
“我只是……”尼姬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注意到你的名声,詹姆斯。你在每个港口都有一个女孩。这很好。我并不在乎成为这一港口的那个女孩。我只是认为,你应该在每个港口都只有一个女孩。”
邦德看着她,抚摸着她的下巴。“别犯傻了。你是这个港口惟一的女孩。”
“我不敢肯定我是否相信你,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有我们必须一起完成的任务,首先就不该做这种事。我们为什么还想继续?”她感到很伤心。
“尼姬……”
“不,真的,这很好。只是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在我们最后一次做爱时……就是说,当你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时……在你离开希腊之前……告诉我。不要什么也不说就离开。好吗?”
“好的。”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离他的嘴唇很近。她吻他,用她的舌头探索他的嘴唇。接着她说:“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所以把烟扔掉,我们再来。”
“M要跟你讲话,”比尔从电话的另一头对他说。电话铃惊醒了旅馆房间里的邦德和尼姬。邦德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8 点10分。
当他接过话筒后,M说:“我们已经找到了,007 ,我想我们已经搞到了。”
“是吗?”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她说。“有一件事迫使我去查看那天晚上我带在身边的手提包。通常我不大用这只包。你看,在他临终前,他不停地说‘你的手……你的手……’,他正在拼命喘着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曾以为他想要我抓住他的手。但他想说的却是‘你的手提包……你的手提包。’啊,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后,我就没有碰过那只手提包。我把它找出来,打开一看,发现了一封信。里面是一些指示和一把巴克莱银行的保险箱的钥匙。指示指明了银行的地址,并且授权于我,要是阿尔弗雷德出了什么事,我就有权打开这只保险箱。当他坚持想要替我拎包时,他一定设法把它塞进了我的手提包。他知道人行道上发生的事对他意味着什么。他知道他就要死了。”
“继续讲吧。”
“我刚从银行回来。保险箱里有他写给我的一张纸条、一张画着一个三角形的白纸、一张作有记号的塞浦路斯地图和一张软盘。在磁盘上,我们发现了他跟北塞浦路斯共和国总统鲁夫·邓卡塔斯会面的详尽记录。他打算在独立日访问总统。”
“就是明天。”
“是的,11月15日。磁盘上还有一些唐齐麦特大街上的总统官邸将要举行的仪式的计划。明天上午他被邀请出席一次早餐招待会。上面还有一些更加麻烦的事。”
“什么?”
“伊斯坦布尔的防空图。有一张巨大的爱琴海地图,上面已经标出了主要城市的纬度和经度。地图上还有一系列数字,比尔·特纳确信它们是一次导弹袭击行动的目标。”
“那张便条上写了些什么?”
“它是私人性质的,不过我要你看看它。它把纳粹黄金的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我将把它传真给你。你看过后再给我回话。”
尼姬打开她的康柏便携式电脑,把它接通电源。她把它建立在可以接收传真的状态,不久数据就发过来,贮存在她的硬盘上。邦德开始阅读哈钦森写给M的信:
亲爱的芭芭拉:如果你在看这封信,那么我可能已经死了。我希望你会发现所有这些材料对阻止德卡达的行动将会有所帮助。我相信,他们正在密谋于11月15日刺杀北塞浦路斯共和国总统。他们还有某个计划是针对伊斯坦布尔的。
我采取了预防措施把这份材料的一个备份存入一家银行的保险箱里,因为最近我发现我的电脑被人摆弄过了。_这个文件可能已被复制过。所以我就删除了它。
你也许已经听说过,我卷入了与康斯坦丁·罗曼努斯一起出售一笔巨大的纳粹遗留下来的黄金的计划。这笔黄金是我父亲在战后隐藏起来的。
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是事实。尽管我从出售黄金中成为一名富翁,罗曼努斯却骗去了我百分之五十的应得份额,而且我无法伸张这一权利。我无法将此事公开化,因为这将毁灭我的政治生涯。公众对我父亲的怀疑已很危险。这一丑闻将使我不堪忍受。
我试图把这笔钱从他那里夺回来,并且威胁要到政府那里去告他是个恐怖分子。当我得知我的儿子也卷进了德卡达时,我知道我已经到了必须主动出击的时候了。罗曼努斯把我儿子作为要挟我的手段。他认为如果查尔斯笼罩在他的双翼下,他就能阻止我把事情说出去。相反,我已决定把所有的材料都交给你。
生活的真谛就是:我们都是凡人,我们都会犯错误。然而,死亡的真谛却不让我们恰当地纠正这些错误。至此,想要清除我们灵魂深处阴暗而又肮脏的秘密为时已晚了。我想要你知道,我非常爱你。一旦这一萦绕在我心头的事情过去了,我希望你能宽恕我,我还希望,我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些时间在你的记忆里仍是愉快而难忘的。
致以最诚挚的爱阿尔弗雷德
这男人毕竟还有几分诚实,邦德想。
他研究了余下部分的材料,认为北塞浦路斯共和国总统一定是接下来的三次攻击行动中的首要目标。如果伊斯坦布尔是另一次进攻的目标,那么第三次进攻的目标是什么?对于伊斯坦布尔,德卡达没有明确的计划将如何进攻,除了描出了巡航导弹的协同作战地图。他们有巡航导弹吗?这就是与希腊军方合作的结果?那么那些病毒派什么用场呢?所有这些都有关联吗?
“尼姬,”邦德说。“通知你的人,调出最近几个月里与该地区的任何一次军火交易有关的资料。查一查导弹,或与之相关的任何细节。”
他给M回电,对她说他已经看了所有材料。
“罗曼努斯说,他最后还是发现了哈钦森的所有材料。我相信他拥有一枚打算用来对付土耳其的导弹。明天上午他们企图谋杀北塞浦路斯总统。我们得派遣一支队伍,尽快赶到那里,”邦德说。
“我同意。”M说。
“我们得进入北部。这对我们的希腊朋友是棘手的。他们可能拒绝他们越过分界线。”
“真见鬼,让他们相信,要是不阻止那群疯子的话,他们的国家将化为灰烬。你还需要得到土耳其方面的协助。我会打电话给伊斯坦布尔的T站,警告他们正处于攻击之下,但进攻他们的不是希腊,也不是塞浦路斯共和国。”
“罗曼努斯承认他的人在制造病毒。那可能就是我们在得克萨斯发现的东西。现在病疫的情况怎样?”
“请稍等一会,主管正在递给我一些资料。”她停了一分钟阅读资料。“天哪。”
“什么?”
“洛杉矶和东京的死亡人数还在上升。在过去的48小时里,纽约和伦敦也发现了新病例。你认为这是他的病毒在作怪吗?”
“根据他自己的说法,它还没有被准备好投入使用呢!”
“那么,有人已经在使用了。所有感染的病人都已被隔离,凡是他们输过血的诊所也已被关闭。医院对有相似症状的病人正在加以密切的关注。”
“那么,我们得尽快找到他。如果明天确实有一次对北塞浦路斯总统的攻击行动,那么,这可能就是我们挫败他的惟一的机会了。我感到不可理解的是,他怎么接近总统呢。是阿尔弗雷德应邀出席明天的早餐会,不是吗?”
“是的。他是总统为这一天的节日庆典所举行的活动中被邀请的一员。当然,麦威利·邓肯将作为他的临时代办。他现在已在尼科西亚的英国大使馆。我会跟他联系,看看他能否以外交官的身份处理这一局势。”
“那敢情好,”邦德说。“他的世界大使的工作干得怎么样?”
“哦,他只是抱怨说他适应不了世界各地的食物。他是个很挑食的人,我想。在一个像塞浦路斯那样追求美食的地方,他就更不适应了。”
“这是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邓肯是个严格的素食主义者。”
邦德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我的天啊。夫人,麦威利·邓肯正是德卡达成员。阿尔弗雷德·哈钦森从来就不是。哈钦森并不是因为知道得太多被杀。他之所以被杀,是因为这样一来邓肯就可以自由地替代他来完成明天的事件!他是个叛国者,他就是那个要刺杀总统的人!”
第二十三章 独立日
麦威利·邓肯神情紧张地往一支镀金圆珠笔芯中灌注蓖麻毒液。
“你能肯定你会摆弄这个吗?”赫拉不耐烦地问。
“别担心,”他说。“你管好自己的事吧。”
太阳刚刚从莱柯西亚升起,他俩在莱柯西亚最好的饭店沙拉饭店的房间里碰头。
“游行9 点开始,”她说。“你9 点半会见总统。他安排在10点发表演讲。如果你准时的话,他将会在演讲到一半的时候心脏病突然发作。记住把数字和雕像放在他们暂时不会发现的地方。然后离开。”
邓肯摸了摸口袋,确信写有“8 ”字的纸条和一尊阿波罗小雕像还在那儿。
“你的装备怎么样了?”他问。“是不是在这里,一切都安顿好了?”
她点点头。“这是一种老式的美国产M79毫米口径榴弹炮发射器,是他们在越南时用过的。”她把它从床底下拉出来。这是一种低矮的、莱福式的、从后膛装弹的武器,最远射程大约为350 码。
“还有四个弹药筒。”它们都放在一个金属手提箱里,装在聚苯乙烯泡沫塑料里面,看上去像是超重的、又短又胖的子弹。“它们都装着沙林毒气。不管总统死还是没死,我都会在10点零5 分发射。注意:你千万别跟他一起出来。要是你呼吸到了这种东西,你会死的。”她的其他装置——防毒面具、防护衣、眼罩和手套——早已摆在床上。在床头柜上摆着一罐红色喷漆和一尊小小的赫耳墨斯雕像。
邓肯看着赫拉准备着。他终于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追求什么,二号。”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还有十号和八号的计划。”
“是什么,邓肯先生?”
“你们计划消灭德卡达,然后成立你们自己的组织。你们正在策划哗变。”
“我们干吗要那样?”
“我不知道。我知道你和十号是……啊,你们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八号的加入使它成了一个三角家庭。我说得对吗?”
“要是说对了又怎么样?”
“莫那德不会喜欢的。”
赫拉突然抓住他的脖子,狠狠地掐他。他的眼睛鼓得大大的,拼命地喘着气。在让他感受了30秒钟的疼痛以后,她说:“听着,你这条虫子。要是你胆敢向莫那德透露一个字,我就割下你的心肝,把它们塞进你嘴里,你懂我的意思吗?要是你足够聪明的话,你就会保持沉默。当我们成立真正的德卡达的时候,也许会替你保留一个位置。我从12岁起就跟着莫那德。我想要独立。这是我的命运。众神也对我说过话。毕达哥拉斯本人也经历过他的追随者的哗变。这是命中注定要发生的。再说,莫那德已被误导。我们都同意他要给土耳其一点教训的目标,然而,除了这个,我们还有我们自己的目标。更大的目标。一旦这个‘塔蒂卡’已经完成,我们就要把它推向更远的地方。我向你保证,我们留下来的东西不会是好果子,因此你最好还是选择你的忠诚究竟站在哪一边。”
她放开了他,然后继续做她的事情。邓肯一屁股坐在床上,喘着粗气。他等待了几分钟才恢复镇静。接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他站了起来。
“我最好现在就走,”邓肯说着,把那支镀金圆珠笔插进他的夹克衫的表袋里。他整了整领带,然后说:“祝你好运,二号。”
“也祝你好运,三号。”
麦威利·邓肯离开了房间,去赴他同众神的约会。
现在是上午9 点钟。数百名土耳其塞浦路斯人已经聚集在莱科西亚的各条大街上,准备举行游行庆祝。共和国总统将在沙拉饭店附近的一个讲台上向他们发表演讲。在几个街区以外,他正在举行早餐招待会,欢迎各国贵宾的到来。没有人去注意英国的直升机正盘旋在这些街道上空。毕竟,英国飞机经常在天上飞来飞去的。
尼姬·玛拉柯丝驾驶着威塞克斯直升机,从英国皇家空军基地起飞,机上乘着四名希腊国家情报局的突击队员和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