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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想像中,这样有气势的屋子应该像我在离宫内的寝宫一样规矩森严,然而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番我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景象。
屋子是用一种透明的材料建造的,海边上水洗般的阳光无遮无挡地泻下,白云在我的头顶缓缓游走,水晶石铺就的地板下就是大海。因为有阳光,大海在这里织成了梦幻的七彩,我脚下的游鱼往来穿梭,这里的海没有冰海的黑蓝,却是另一种宁静的蓝,清亮得没有一丝浊尘。
屋子内再无多余的陈设,浅浅的纱缦随风摆动,更有一些出尘的味道,有这样的布置想必主人也是位不俗的人,只是这里的一切却似乎不应该是个男人的居所。
不是男人,难道又是女人?被小岛居民奉为神明的岛主怎会是一个女人?如果真的是女人,又会是怎样的女人?
想起女人,我不由得有些头痛,我遇到过太多的女人,而女人带给我的除了危险就是麻烦,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又遇见女人。
“ 请坐。”突然间传来的声音把我的心震荡了一下,一个充满魔力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
“ 请用茶。”又是简单的一句话。
没有茶,我在等待,等待有人奉茶。
还是没有人,只有轻柔的海风在我身边流动。
“ 请用茶。”女人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我终于说话了:“ 请主人赐茶。”
“ 茶在,何谈赐茶?”
我四下望去,这里惟一的水是我脚下流动的海水,是主人吝啬,还是别的,我只能等待。
“ 远方来的贵客,为何还不用茶,难道是嫌我怠慢你?”
我还是没见茶,“ 茶在哪里?”
“ 心在哪里,茶在哪里。”
不错,我顿悟,心在哪里,茶在哪里,家也在哪里。
我笑,“ 谢茶。”
一股淡淡的茶香从鼻端浮入心头,“ 好茶。”我赞道。
“ 谢谢。”淡淡的声音里有淡淡的高兴,也许是很久没见到外人的原因,岛主似乎对我有些好奇。
“ 请用酒。”
我抬起头来,想必这位岛主是位很雅的高人,喜欢用清风明月招待客人。
顿时酒香扑鼻,我眼前奇迹般的出现了一杯酒。
“ 心中有酒酒自现。”岛主的声音似乎近了些,只是还是闻声不见人。
我饮酒,“ 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真是好酒,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
“ 承蒙夸奖,君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这是个令人觉得很舒服的女人,她问到了我的痛处,但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待客,我却无法不回答。
然而我又不能回答,我实在也无法回答,我又怎能说我是一个无法保护我帝国臣民的王,一个被一双不知名的手推到这里浪迹天涯的王。
一片静寂,耳畔只有海风,我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然而她在哪里?我能感觉到她,却见不到她的人,这真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这是一个令我迷惑的女人,一个我素未谋面心却为之驿动的女人。她不同于霓裳,霓裳于我是似曾相识,而这个女人给我的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风动心更动。
朦胧中我看到了一个女人,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似乎是记忆中的蝶恋,抑或是早已离我而去的霓裳。只是她的眼睛,明亮如星光的眼睛却又这般熟悉,熟悉得似乎我已在她的注视下度过了亿万年。
我始终看不清楚她的脸,她穿着一件似穿非穿的衣服。说穿着衣服只因为她身上有雾,轻纱般的薄雾,而透过薄雾她纤柔的身躯若隐若现,我甚到能看到她那比冰雪还要晶莹的肌肤在风中轻轻颤抖着。她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我似乎醉了,真奇怪,茶也能醉人。
我在她的抚摸下颤栗,因为我是个男人,也因为我与她如此熟悉。
是梦是幻,我也搞不清。她突然紧紧抱住我,用那双同样冰冷的手,她抱得是那样紧,仿佛怕我很快离开她。我不知所措,一滴眼泪滴在我脸上,我感觉到彻骨的冰冷。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眼泪会是这般冰冷,甚至比万载玄冰还要奇寒,我在眼泪中闻到一种味道,一种伤心的味道。
我想去抚摸她,不知道她的脸是不是同样冰冷,然而瞬间,她却又离去了,我想抓住她,可我抓不住,她就这样消失了,无影无踪。
她也带走了我的全部知觉,留给我最后的记忆是鼻畔淡淡的清香,居然是蝶恋花的清香。
我蓦然间清醒了,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我勉强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躺在栖身的小屋内,神秘的女人、岛主的小楼都不见了,似乎是南柯一梦,却又如此真实。
小岛依然是宁静的,我试图沿着去见岛主的路找回昨日的记忆,然而我迷路了,我无论怎么转都无法找到昨天曾经走过的路。难道真的是我大白天做了一场梦?
回到自己的小屋,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英俊的男人,他的脸不像人间所有,倒仿佛是雕刻出来的,但却又自然得无可挑剔。他那比海水还要湛蓝的长发一根根在海风中抖动,在这凡人居住的小岛似乎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男人,一个海神般的男人。
此时,这个男人正在看着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然而他的眼中却充满敌意。
被这样一个男人视为敌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为我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杀气,冲动的杀气。
我向自己的小屋走去,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现在的星愿并不想招惹他。
可麻烦就是麻烦,躲是躲不过去的,我想走回自己的小屋,而他偏偏挡住了我的去路。
“ 我想回自己的地方,能让一下好吗?”我尽量谦卑地说。
他还是不让开,他并没有和我说话,他只是用行动,挡住我的路的行动来回答。
我叹气,星愿不是一个软弱的人,然而现在,我并不想把精力白费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身上,他既然不让我回去,那么我就不回去。
然后我就做了一件连自己都觉得奇怪的事,我躺了下来,躺在海边柔软的沙滩上,既然这里有人不让我回小屋睡觉,那么天大地大,哪里都有我的床。
我醒来时已是星光满天,我的小屋依然在,而英俊如海神般的男人已不在了,也许又是一场梦,我最近做的梦太多了。
习惯性地,我在屋门口站了一下,然后再推门。有时候人一旦养成的习惯会在不经意间救你一命,在屋门口站立的瞬间我感觉到一股杀机,危险的杀机。
门被我推开了,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没有雷哪来的闪电?这不是闪电而是剑光,虽没有擎天剑的灵力却充满杀机的剑光。
剑光闪过之后,我已在小屋内,我想看看到底是谁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看到了一张脸,一张俊美如雕像的脸,还是那个年轻的男人。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轻易躲过他的剑,现在这张脸上写着愕然。
“ 我认识你吗?”我问他。
他摇头。
“ 我们有仇吗?”
他继续摇头。
“ 为什么要杀我?”我继续问。
他终于说话了,话音中有一种金属的质感,“ 我本不想杀你,我只要你离开,你如果不走,就得死。”
“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开?”我问道。
他沉默不语,只是那俊美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一丝痛苦,一个奇怪的男人。
“ 你既然不说,那么我也无法离开。”我回答他。
他看着我,脸上的痛苦越来越深,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脸上有一种坚毅的神情,“ 那么好,你不走,我也杀不死你,我死。”
突然他将剑对准了自己狠狠地刺了下去。
变故突起,我实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我现在只能救他。我用手轻弹,剑落。他呆住了,他没想到我会救他,一个他一心想置之于死地的人会救他。
“ 我想杀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他问。
我笑,无奈地笑:“ 我从来不认识你,我不想你死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男人最后走了,直到走时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知道他因何想我死。我虽然是王,可毕竟不是无所不能的,他走的时候,我没死,也没走,当然他也没死,他走了。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走来了一个人。等我回头时,他已经走到我了身边,又是一个穿着小岛官员制服的人,我的头又大了。自从来到忘忧岛,每回有穿这样衣服的人来找我,就意味着又有事情找上门来。
果然,他这次来并不是让我马上随他到什么地方去,而是传达了岛主的一条口令,命我明日辰时到海边等候。至于等候什么,他没说,我也没问,因为像他这种等级的官员什么都不可能知道。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早早来到海边等候。
海边空无一人,可能是我来得早的原因吧,那么我只有等待。
突然间如火球般太阳的最深处驶来了一条船。船身很大,但是船的造型很奇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船。船的颜色鲜红如蝶恋花瓣,从来没有人喜欢把船漆成红色,而船身狭长如钩,远远望去如天边的一弯新月,鲜红的新月,很奇怪的一条船,不知道船的主人会是什么样子。
更奇怪的是船直奔我而来,风掣的速度,我也从未见过一条船速有如此之快,转眼间船已到我眼前。
船身是鲜红的,红得并不乍眼,鲜红的颜色如蝶恋花般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一条船,很快我就会知道了,因为船上出来了一个人,又是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不过她呆板得如同木偶。僵硬的笑容如同刀刻一般,她说话的声音同样也如同刀刻般刻板。说心里话,这样的女人即使如同天仙般美貌我也不敢恭维,她看起来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像是一具被人操纵的木偶。
现在木偶说话了:“ 奉岛主命令,请你上船。”
木偶将我直接带到了属于我的房间。我进去之后她就走了,什么也没交待,冷漠得如大理石般一言不发。
房间里没有那种鲜红,刺目的红,这里是安静的浅蓝,如同大海的浅蓝。房间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整间屋子干净而清爽,看起来很舒服。
我很快就在这浅蓝中睡着了,醒来时应该是正午,因为我肚子有些饿。
我刚推开门想出去时,就看到了门外站着一个人,还是那个木偶,她冷冰冰地看着我,“ 现在,岛主请你吃饭。”
我跟随她出来,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船驶到哪里了,不过速度并没有我刚上船时快,只是缓缓地在大海上航行。天高云淡,大海湛蓝如洗,真是个好天气。
因为刚刚睡醒,我精神很足,好天气总会伴着好心情,现在我的心情好极了。
可我的好心情没能持继太久,因为我又看到了那个年轻的男人,想让我死的男人。他远远地站在船头,背对着我,蓝色的长发在海风中格外醒目。
我看到他时,相信他也看到了我,不过现在我只有假装没看见他,我跟随木偶继续走,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刀锋般的目光。
木偶把我领到一间屋子前,站了下来,她冷冷地对我说:“ 进去吧。”她说话的声音并不难听,但我听起来却极为不舒服,她这个样子可并不是什么待客之道。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没有一丝犹疑,推门走了进去。
开门的一瞬间,我以为我走错了地方。我原以为这会是个安静的小餐厅,我甚至以为到这里我会与岛主共进午餐,可是我却看到了一个极热闹的饭店。说起来这是个规模不小的饭店,十张桌子周围坐满了人,粗略算起来能有六七十号人。
我进来的瞬间,他们就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安静了片刻,然后都用一种狐疑的目光打量着我,再然后就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
这里几乎每张桌子都能坐上一个人,然而当我的目光望过去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警惕的,都用一种排斥的眼光在看我。我的脸皮本来就不厚,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自然就更是不能过去。
我呆立在门口,这是我想不到的处境,尴尬的处境,而现在我首先要做的是为自己找一个位子。
我终于在投向我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人,一个男人,一个年纪并不大的男人。远远望去,这个男人在人群中也是与众不同,因为他太高了。他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