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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还来不及发出,已懔恐的叫道:“你,你……”
蛇剑立刻感觉出不对了,剑才递一半,叫道:“快闪,兄弟,快闪—…。”
银铃是闪了,而且闪的特别快,无奈,燕云飞的射日剑更快,犹借着他身子闪移的快速,噗地一声,那剑刃已穿进银铃的肚子里——鲜血如泉水从地面上喷出来一样,忽地溅射出来,银铃的口张的好大,仿佛在诉说着什么,而被人硬生生的堵住嘴一样,啊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只有那啊啊的痛苦声,使空间留下了凄惨的音符。
呼地一声,银铃如金山坠地般的倒在地上。
那庞大的身子寂然而不动,连呼吸也断了。
蛇剑悲惨的道:“姓燕的,他妈的你狠……”
硬生生的抽回了剑,燕云飞冷冷地道:“蛇剑,还有你—…。”
蛇剑眼里淌了泪,吼道:“你知道么?银铃跟了我十几年,我们兄弟感情好的像块蜜糖,吃喝拉撒,从来没有分开过,你他妈的,居然一剑穿了他,这股仇令人好恨……”
淡淡一笑,燕云飞指了指项七,道:“我也要你明白,那位项兄弟身前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一个兄长,一个小妹,而你们的杜瓢把子,竟然为了芝麻绿豆的小事,将他们全都挺了尸,这手段会比我今天差么?蛇剑,杀人的,只知道用刀杀人,可知道自己挨刀时候的痛苦,嗯……”
他这一说,站在远处的项七眼里顿时淌下了眼泪,母亲兄长的惨死,勾起他那难泄的愤恨,他挥舞着剑,厉吼道:“当家的,跟他说这些干什么?干…”
摇摇头,燕云飞道:“不,我要给他个机会……”
项七一愣,道:“什么机会?”
燕云飞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要他自今日起了解杀人的后果,自己也会有同样的悲惨下场,蛇剑是个聪明人,有许多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呸地一声,蛇剑叫了起来,道:“妈的,燕云飞,你要我放弃我报仇的机会……”
燕云飞双目一寒,冷笑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你肚子里明白的很,我姓燕的敢杀人,就不怕别人找我算这个帐,蛇剑,既然你不能罢休今日之事,很好,麻烦你回去通知杜八,燕云飞兄弟三天后必到……”
蛇剑嘿嘿地道:“会的,我们会等着你……”
一挥手,那些汉子已跟着他缓缓退了,他们已被燕云飞这威猛的功夫震慑住了,俱悄无声息的悄悄而退。
远处,风啸依旧,地上躺着楼老头顺子和银铃的尸体,那腥膻的血腥还一直在半空里飘散着……
火,在一刹那冒出来,浓浓的烟吐散着——项七一把火烧了楼家酒馆,心里头那股难以宣泄的怒气才觉得舒坦些,他恨声道:“兄弟,我有句话非说不可……”
燕云飞哦了一声道:“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项七大声道:“我觉得你太仁慈了,像蛇剑这种恶性不改的人,留下他一条命,就给无数的人留了祸患,咱们不需要手下留情,杀对杀,那才是英雄本色……”
摇摇头,燕云飞笑道:“兄弟,你是被仇恨蒙住心了,上天有好生之德,生命来之不易,能原谅别人,就原谅对方,佛家常说,种善团结善果,我们一定要多结善果……”
项七哼声道:“这些道理我也懂,不过,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多做善事少做杀生,江湖就不称为江湖了,应该叫修禅院算了老沙眉头皱了皱,道:“项七,你在胡诌些什么?眼前,当家的已撂了话,三天后去找社八,咱们兄弟三个,要应付杜八那一伙人并不容易,当家的,你看咱们……“
沉思片刻,燕云飞道:“老沙,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通知社八么?”
老沙一怔道:“咱们这是按江湖规矩,正式下约……”
燕云飞朗目如星,深远的眺望着远方,道:“你明白,杜八在江湖上的实力远超过咱们之上,咱们没有他那么多的狐群狗党,他盘踞在地面上到处都有人手,我通知他的意思,是要他们那群人自行先紧张起来,我相信,凭咱们这几个人的名声,一定能让他们震憾好一阵子,杜八虽有意在向我们煽火,但,有点可以证明的,他还不敢轻易动我们,所以他才选择了项七的家,这说明杜八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如果他要半路截杀咱们,他知道那很不容易,因为我们有很高的惊觉性,稍一不小心,我们就会发觉,而识破他的诡计……”
老沙哦了一声道:“他在诱导咱们进入他的老巢……”
点了点头,燕云飞嗯了一声道:“在他的地盘里,他占了地理形势的便利,杜八最会设计圈套,他像个捕兽师一样,先设好了圈套,一步步的诱使我们进去,然后,他再随意的捕杀……”
项七呸地一声道:“他作梦……”
燕云飞苦笑道:“他不是在作梦,他的确有这个能力,想想看,老营盘是个什么地方,杜八能在短短一夜间把老营盘的那些坏种全收服过来,成了他杜八的老巢,杜八有杜八的本事,咱们可不能疏忽地的力量——”
项七一呆道:“那怎么办,这么说我们去了岂不是送死……”
燕云飞大笑道:“舍不得孩子挂不住狼,明知道要送死,还是要去呀,我想过了,要毁老营盘,只有一个办法……”
老沙和项七全精神一振,几乎是同声的道:“什么办法……”
燕云飞沉思道:“找磨刀的…”’老沙啊了一声道:“杀猪刀老保,他是老营盘的当家的,听说此人已被杜八毁了武功,早已搬出老营盘……”
嗯,燕云飞嗯声道:“不错,老保本来是老营盘的一块天,武林那些鼠辈跑路逃亡的全窝在他那一亩三分地里,老保自然而然的成了他们的护身符,杜八是个有野心和眼光的人,他先干了老保,稳稳地占了山头,而老保…”
项七哎呀一声道:“大哥,有个鸟用?老保人都废了,找他…”
燕云飞一瞪眼,道:“你懂个屁,老营盘地处险境,形势奇特,咱们三个大人要混过去,只怕人还没进入人家的地面,就给杜八揪出来了…”
项七苦笑道:“我明白了,大哥是要先进入老营盘……”
燕云飞沉思道:“唯有这样才能给杜八一个痛击……”
老沙皱眉道:“杀猪刀老保会帮我们么?”
燕云飞想了想道:“那就要看咱们的运气了,照常理老保是个废人了,他已不会过问江湖里的事,不过,杜八毁了他,他如果还有点骨气,一定会告诉我们一切……”
项七一移身,道:“走吧,我恨不得立刻见到老保—…。”
他性子一向很急,想到就要立刻达成,否则连党都睡不着,燕云飞似乎早已胸有成竹,领着这两个生死兄弟,大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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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有一股猪臭味吹来荒凉的小山丘上,不时传来一阵阵怪味儿,山风在轻缓的吹着,阳光如一顶伞般的挂在半空中,蝉声散发着懒散的叫鸣……
在那棵盘虬的大榕树底下,此刻正有一个头戴斗笠的村妇在那里缝补衣衫,她斜坐在大榕树下,无视环山小路上的来人,燕云飞望着这位村妇,道:“请问……”
谁知那村妇头不抬,脸不移的道:“滚开,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项七闻言怒声道:“你这女人,讲话怎么这么不客气……”
那村妇依旧是原来姿态,怒声道:“那要怎么个客气,我们这里从来不与外面人交往,你们要找人,一定是走错路了,请回吧,再往里面走,当心我不客气了……”
燕云飞啊了一声道:“大娘,你这口音好熟,我们好熟,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村妇似乎也被这句话给震慑住了,不自觉的抬头往上一瞧,那张黄蜡般的脸突然一变,她放下针线破裤子,指着燕云飞啊啊地道:“你……你……”
燕云飞也惊讶的道:“吴大娘,我是小飞……”
他的乳名叫小飞,除了他自己知道外,项七和老沙都不知道,那个吴大娘仿佛在做梦一样的由脑海里勾起那一抹回忆,她抓着燕云飞的手道:“小飞,小飞,你真是小飞……”
幼小的时候,燕云飞是燕家唯一的男孩,从小身子骨就很单薄,燕云飞的母亲为了这个儿子,特别请了吴大娘做他的乳娘,等燕云飞身子骨硬朗之后,吴大娘便辞别而去,想不到一晃十几年,在这里居然遇上了。
点点头,燕云飞道:“我是你扶养大的小飞……”
吴大娘一副老道之态,苦笑道:“能再见到公子,真是令人想不到的事,这里是我和我男人隐居的地方。我们在这里养养猪,卖点猪肉维生,公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淡淡一笑,燕云飞道:“大娘,我们来看一个朋友——”
吴大娘诧异的道:“这里会有什么朋友,此处只有我们一家人……”
项七道:“我们是来看杀猪刀老保…”
随着项七的这翻话,吴大娘脸色变了,身子也泛起了抖颤,她仿如已是个再也经不起惊吓的人,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件事都能使她饱受惊惶,她吓的倒退了好几步。
半晌,她颤声道:“这里没这个人……”
燕云飞急忙道:“大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摇摇头,吴大娘泪流满面的道:“小飞,小飞,我是念在咱们相识一场才出面认你,如果你要对老保下手,大娘这条命就先送给你……”
轻缓而亲切的握住了吴大娘的手,燕云飞道:“大娘,你误会了,我是老保的朋友……”
哭泣的吴大娘抹抹泪痕,道:“老保早就没有朋友了,他以前那班子老朋友,哪个不是出卖他的人,他躲在这里过日子,以前的人还是不曾放过他……”
燕云飞怒声道:“杜八还不放过他…”
吴大娘哭的更伤心了,道:“那个姓杜的怕我那口子会泄漏老营盘的秘密,天天都派人监视着我们,逼得老保天天像疯了一样,日日夜夜都泡在酒罐子里,每天醉的不像是个人,这两天不知为什么,杜八的手下突然撤走了,我还以为杜八善心大发,不再逼老保了呢,你们一来,倒把我吓了一跳……”
燕云飞轻轻叹了口气,道:“大娘,这里有我,别怕了,我就是为杜八来的……”
吴大娘颤声道:“你惹上杜八……”
燕云飞还没答话,项七已叫道:“那个姓杜的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大娘,告诉老保,不要怕,这次我们一定替老保出这口气……”
吴大娘惺惊的道:“千万别惹老杜,你们惹不起……”
燕云飞笑道:“大娘,相信我,我们不会害老保,老保和我有过一面之缘,他还信得过我,你帮我见见他……”
吴大娘颤声道:“见他……”
燕云飞苦笑道:“嗯,看看他,我们立刻就走……”
吴大娘叫道:“见他有什么用?他是个醉鬼……”
燕云飞一呆,道:“他从年青就有嗜酒的毛病,这个人有千杯不醉的本事,怎么会成了醉鬼呢?大娘,带我见他…”
吴大娘无可奈何的道:“看看他也好,否则我说破了嘴也没用……”
这个已近年迈的老妇人真是老态了,蹒跚的步履有点失衡的摇曳着,转过一个山坳,一间草屋豁然而见,老远的,有股酒味传出来——吴大娘拍着门,道:“死鬼,有人来看你啦。”
屋里有人叫道:“嗯,臭女人,死娘们,你男人没有酒了,也不给我弄两壶来,当心老子废了你这臭婊子,你要放聪明点,我是老营盘的霸子,江湖的汉子,手下兄弟千百人,随便叫哪一个也能宰了你……”
他口齿已经不清,口吻却还有当年那股威风劲,吴大娘对这个老伴了解太深了,知道他又在过那当年的霸子瘾头了,摇头一叹,道:“他还是忘不了过去的风光时日……”
燕云飞苦笑道:“人嘛,免不了会怀旧…”
吴大娘轻轻把那扇门推开,扑鼻的酒味浓烈的飘过来,杀猪刀老保半歪在墙壁角上,两个通红的眼珠子,仿佛刚刚宰了人一样,抓着空罐子在那里大呼小叫的。
吴大娘的头才探进去,老保已叫道:“酒呢,嗯?”
吴大娘擦擦眼泪,道:“别吼了,有朋友来看你。”
老保眯了那双眼,道:“看我,还有谁会来看我……”
这句话勾起了他无限的痛苦,他忽然呜呜的哭了起来,一只大手紧紧的抱住酒罐子,全身像触电似的不停的发抖,酒已害了他,也使他意志更加消沉……
燕云飞大声道:“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