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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落桥撞上的男子相恋……好像又有听过类似的故事。
“啊!想起来了!跟那个情人岩的传说有点像啊!”边听边想,萝纱终於想起来了。
“情人岩那个传说中的女子,也叫作琉夜呢!”被点醒的众人纷纷赞同。
妖精露出好奇的神色。好奇心让萝纱忘掉了敌意,向她叙述那个传说。
听完后,琉夜的表情变得有点难以形容,沈默了半晌,突然转过头忍不住似的噗哧一笑。
“有什么事这么好笑?”
“对……对不起,只是想起了……有趣的往事。”琉夜调整着呼吸。
“咦?”
“其实,那个琉夜应该就是我吧。”
大家的嘴巴张得更大。
“那个时候……真是让人难以忘怀的日子啊!”
妖精仰起了头,金色的眼眸凝视天边,悠然神往。她的长发在风中轻柔卷舒,便如微起波澜的心绪。
“跟索美维村里的那个叫……叫什么来着的长工相爱的那个琉夜就是你?”艾里无法想像。
一个是姿容绝俗,魔法能力也可称得上是宗师级的妖精,一个是偏僻山村中的长工,还是叫汤姆这么俗的名字,二者间几乎是天地云泥的差距……相恋?
“他叫汤姆啦,是最棒的情人哟!过了这么多年,我还常常想起他呢!”妖精露出与普通少女说起情人时,一般无二的沈醉表情。
“……真是难以想像。”
对艾里口气中对爱人的无礼觉得不悦,琉夜风情万种地一瞪眼:“怎么?我就是喜欢他不可以吗?”
她理直气壮地这么一说,那些条件好像确实又构不成理由了。
“那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萝纱难耐好奇,直接追问传说的当事人之一。
前面的故事虽然勉强相差不多,但以琉夜的魔法能力,应该不至於被一个土财主给欺上头去,而她是因为施行了时之流岚,耗尽生命力而死的,怎么也和传说的那个“化身为石,永世相依”的结局搭不上界。
“……故事的前半段没错,后半段就不大一样。”
他们一边继续向洛桑城行进,一边听琉夜述说。
“那个财主惹人讨厌至极,喜欢我又不敢用光明正大的方式来追求,只会利用手里的势力和财力刁难我们,想逼我投向他。几次我都想做掉那个傢伙算了,但是汤姆坚持不让。他老是说“自己爱上了妖精,便希望能看到两族和睦共处,不想看到妖精族和人族廝杀的景象”,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说着说着眉目间笑意嫣然,不知是想起了与爱人的什么甜蜜往事,盏茶时间后她才回神接着说下去。
“那傢伙越来越过分,最后竟指使人杀害汤姆,幸而被我及时阻止了。明白我们终是不能在村里安稳度日,汤姆终於决定和我一起逃入山中和我的族人一起生活。为断了那财主的妄想,我们两人便假装无力反抗他,被逼到了绝路上。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携手跳入山崖“殉情”。”
说到这里,传说中宁死不从恶财主的仗势欺压,与爱人双双舍身跳崖殉情的悲情女主角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他当时又是心痛又是愤恨的神情,真是很有趣!”
“我最擅长的就是风系魔法,当然不可能有摔死这么丢脸的死法。
我们从崖下脱身就来到了妖精部落。汤姆说做戏便做到十足,让我隔日弄来两块巨石堆在山崖下。他当时说“这样没准大家会以为老天感动於我们的真情,将我们变成了石头。说不定我们的事还会成为世人口中淒美动人的爱情传说,一直流传下去哟!”,想不到真的制造了个传说出来!”
果然真相往往是最好永远不要知道的东西……原来传说就是这样炮制出来的。那些曾因为这个传说流下的纯情少女泪算是白流了。
听完来龙去脉,故事的美感立时破坏殆尽。在场的众人都是哭笑不得。
萝纱忽然想起一事,爆笑出声的冲动便消失了。琉夜刚才说过,她和汤姆是在千年前……她施用时之流岚而身故的时间也差不多是在那个时代。
难道是汤姆去世后她便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吗?这个经常做出轻佻言行的女妖精,难道真实的一面却是非常专情的?
“你真的很爱你的情人啊!”萝纱暗受感动,对她的敌意不由降低了许多。
“当然,我最爱的就是他了。”琉夜毫不隐讳。
“那你为什么还要装出对艾里很有兴趣的样子呢?”
“我没有装啊!”琉夜一挽艾里的手臂:“过去的恋情再美好,也不能老是沈湎其中,那只会越来越寂寞的。既然还得在这世上待下去,当然要勇於寻找新的恋情了!”
意思就是死去的爱人完全不妨碍她对新爱情的追求……
“这个死女人……”萝纱的脸立时又开始发绿。这死女人真的是浪费人家感动的专家!
埃夏、德鲁马两人在一旁窃笑。艾里则大感遗憾:“可惜,可惜,要是你不是鬼的话就太好了。”
他年纪不小,差劲的女人缘却令他一直未能遇上可以顺利交往的女性,有时难免寂寞。
可惜琉夜再美,却是看得见摸不着,对於崇高的纯精神恋爱他还是敬谢不敏的……
此时,艾里再次体认到自己女人缘的差劲。
在萝纱和琉夜难得的和平会话终告夭折,两人再度开始斗嘴时,艾里忽然放慢了脚步。
道路右边,山壁上方的林子里,传来被压抑着的呼吸声。有人潜伏在里面!
不会这么快就被凯曼的爪牙发现了吧?艾里握住了剑柄。
第四章~浮云聚散~
听呼吸声……应该有二十三个人。呼吸杂乱,身体沈重,不会是什么高手。
倾听着正常人不可能分辨的声响,艾里迅速判断出敌势,神色开始放松下来,而再听下去,他的神色却开始变得奇怪。
“哥哥,我,我好怕……”
“坚强点,别跟个娃儿似的。大夥儿还等着我们带钱回去呢!”这个强作镇定的声音抖得不比第一个声音强多少。
“好、好重哦!”
“我也是啊。平常挑百多斤的担子也不当回事,这刀却好像特别沈啊,我的手直抖……”
“你们别吵了,再怕也得做。托尔你不是再过个把月就要把洁妮取回家吗?不做哪会有钱?”
“哥你饿了没?早上出门前妈在我兜里塞了两个饭团,你吃一个吧?我看你快抓不住刀了……”
“啰嗦。¥%!#~*……(嚼饭团声)”
怎么听都不像是职业级匪徒的话。艾里开始有些期待他们的袭击了。
小声将大致情况告诉同伴,让他们做好准备后,艾里交代萝纱不要冲动地乱发魔法,留下这些匪徒的性命。
然后在被劫者的期待下,业余匪徒们终於堂堂登场!
“要命就交出你们身上的钱!”
声音还算凶狠啦,但匪徒们身上的衣服只是普通的平民装束,而不是武人通常穿着的护甲,若不是以黑巾蒙面,根本就不像是来行抢的亡命之徒,微微发颤的腿更令威慑的效力降到最低点,全无半分专业水准。
看着匪徒们因为握姿不正而摇来晃去的刀刃,艾里几乎忍不住要摇头歎息。把手伸到背后,打手势让同伴们不要乱动后,他上前答话。
“对不起,我不能把钱给你们。我们的一位朋友被人掳走了,我们得尽快找到她!为了凑够旅费,我们打工了好久才挣到这些钱。如果把钱给了你们,就没法去找那个人了,她可能就会遇到危险……
真的不能把钱交给你们。”回想起在索美维村打工挣钱的辛劳,他的说辞更是情真意切。
匪徒中出现了动摇,几个人走到后头围拢着窃窃私语。艾里听见他们居然在说:“他说得也有道理,人家那么辛苦打工挣来的血汗钱,不应该抢吧?”
“他们好像也很可怜。”
“可是村里……那些傢伙大概这几天就又要来了啊!”
“但再交不出钱,被他们抓去的女孩们就……”
“可我看这些人身上好像也没多少钱啊。”
当中一个领头的匪徒听同伴的意见相左,一时也委决不下。原本应轰轰烈烈的抢劫,陷入了僵局中。
在艾里等人脚站得有些发酸,萝纱开始想磕瓜子打发时间的时候,领头的匪徒终於挥了挥手,声音中大是沮丧:“你们走吧!既然你们也有难处,我们就不为难你们了。”
听他们这么说,艾里反而更不想走,正想掰个理由问问他们究竟有何难处,为什么要出来抢劫?看他们的举动,并不像是凶恶贪财之徒啊。
“不好了!不好了!”忽然又有一个匪徒从林子里跑了出来,大喊道:“我看到那些傢伙又往村子去了!”
“什么?!”
“快回去吧!”
匪徒们立时慌乱起来,也顾不上艾里等人,转身往后就跑。看他们拐进前方一条岔路,被丢下的受害人互望一眼,一起追了上去。
匪徒们慌慌张张,全没留意到蹑在后头的艾里等人。不多时他们便跑到了一座村庄前。
难道这就是匪徒的据点?
匪徒们脚步不停地摘掉了蒙面头巾,跑入村里。一个个果然都是朴实憨厚的乡下人的相貌,毫无狞恶之气。
艾里等人走上前去,见村口的道旁插着块木牌,上面写了村名:“紮伊村”。在这里便可以听见从村中传来的震天喧闹声。他们循声走进村子,一路上只见村里人忙忙乱乱,也没人去询问这些外人。
喧闹声越来越大了,可以分辨出粗暴呵斥声和女子的低泣声。不一会儿艾里等人终於找到了骚动发生的地方。
屋舍前的街上围满了村民,静静地看着中心的十几个身着一色制服的人。地面上放置了十几个箩筐,其中装的都是还能值点钱的木刻壁挂之类的摆设品和一些首饰,穿制服的人还在从沿街其他院落中拖出箩筐。
一个女人拖住一个穿制服的男人哭喊着:“你们不能拿走我的项链~~那是我妈妈生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啊!”
穿制服的人不耐烦地挣开她,她却一次次扑上来。在穿制服的人失去耐性用脚把女人踹开之前,女人的丈夫沈默地把妻子拉开。
见再没有可以搜刮的东西了,穿制服的一个看来级别较高的人命其他人将箩筐装上车后,趾高气昂地对沈默的村民喝斥道:“不管今年出了什么事,该上交领主的税金,一个子儿也不能少!剩下的税款,下次我们来时一定要交上!否则你们村那些姑娘就继续当奴仆为你们还钱吧!”
艾里冷笑。这些人竟是税官?抢起东西可是有着真正土匪的专业水准啊。
村人依旧沈默着,愤怒的火焰只能在眼中燃烧而不能喷发出来。要是反抗,村里被掳去的姑娘就完了。
领主的税官们带着“税金”扬长而去后,村人们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
一个老者看见“匪徒”领头的那个青年,颤声问道:“今天……怎么样?”见青年丧气地摇头,他叹了口气。
“能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青年身后传来话声,他回头一看,正看见刚刚行抢(未遂)的苦主。
他惊得大叫一声:“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错过了宿头,经过这个村子,便想进来借宿。”随便胡弄过去,艾里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
老人看来是村长,他像是解释又像是诉苦地答道:“哎,刚才那些人是我们的领主戴恩的税官。他们来过好几次了,但今年大家都没钱,一直交不出税金。前些天他们就把我的女儿和村里几个女孩抓到领主的府邸里做工抵税,说是直到收齐了税款才会放她们回来。”
“村里真这么穷吗?”艾里看这村子的房舍和人们的衣着都还算不错,不像是穷到一点钱都没有啊?
“哎,没办法啊!我们村都是靠制作布匹为生的。洛桑的布挺有名气,每年都有很多被卖到国外,以前我们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可是自从前一阵子凯曼在各条路上设点盘查,禁止一切货物卖到塔思克斯之后,日子就一天天难过了。哎,我们的布料多数是卖到塔思克斯去的,现在被凯曼这么一折腾,大堆的布匹堆在家里发黴,却换不回买粮食的钱……”
青年在旁补充道:“戴恩领主规定交纳税金不是按卖多少,而是按我们生产多少。但今年大家都没卖掉多少布,哪里有钱叫税金?大家虽然把布料降价拍卖,最好的布比往年最差的布的价钱还低,可是还是卖不了多少……再这么下去真不知怎么过呢!谁胜都好,只希望塔思克斯那边的战快点打完吧!”
听完他的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