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青躬身,撩开她的额发,那里有一个熟悉的魔纹——孤立地立于黄泉圣殿正中央,被称作“黄泉圣主”的魔纹。云青的手中凝聚起暴烈的魔道真气,只要击穿她的颅骨,毁去她的灵明,就可以……
“别碰黄泉。”
轻笑声在天际回荡。
云青无动于衷,手中魔道真气喷薄而出,可是那女人身上泛起一丝血光,这点魔道真气眨眼就消失于无形之间。
“我说了,别碰黄泉。”
银饰碰撞的声音十分清脆悦耳,对方言语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厉色。
云青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望向从忘川水底踱步而来的魔道圣者:“还是被你赶上了。”
“只差一点。”魔道圣者很快就到了那个女人身边,云青飞快地退开,不敢与他硬抗。
这次云青神色间是真的流露出些许遗憾的意味:“太可惜了。”
魔道圣者少有地没有说笑,他面无表情地对云青道:“只差一点你就能取而代之了,不过幸好你差了这一点,我还要感谢你替魔道唤醒黄泉。”
云青的视线停留在那个女人身上,魔道圣者往前站了一点,将她挡得严严实实的。
“不是取而代之。”云青摇了摇头,“你不明白。”
魔道圣者转身将自己的道袍脱下了,然后覆盖在那个女人身上,他说道:“我的确不明白……”
他将那女人抱起来,回头看着云青,眸光冰冷:“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逆天改命的。”
云青沉默。
魔道圣者接着说下去:“不会有两个黄泉同时现世的情况,如果被你唤来的上古神魂是黄泉圣主,那么你又是什么东西?”
云青站在原地,她自知没办法在一位圣者眼皮子底下逃离,所以也不做什么挣扎。她还是用那种遗憾地目光看着那个年轻女人,不言不语。
“骗过了天机,篡改了命格,伪装成圣主降临于修道者的末世……你到底是什么?”
云青曾替柳裁春改动魔纹,那时候她告诉柳裁春,命由天定,修行者是不可能逆天改命的。但是修行者的气数运势却可以被外力改变,她就是利用这样的办法让没有嫡传资质的柳裁春修行黯然灵魔宗嫡传。
可是现在她站在这里,正是以逆天改命者的身份。
正如魔道圣者说的,世界上不会同时存在两个黄泉,如果被她费尽心机从十万年前接引过来是黄泉圣主,那么她显然就不会是黄泉。一开始她的魔纹出现在黄泉圣殿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她是黄泉,因为命数是不会被改变的。但是现在云青推翻了这个说法,她自己就是通过篡改命格,遮蔽天机的方法入世的。
云青摇了摇头,不作任何回答。
魔道圣者神色微厉,正要出手制住她,这时候界门处却有一道刺目的白光激射而来。
“帝君……?”魔道圣者似乎有些讶然,显然没算到云青还有援手。
白衣少年出现在这道光芒之中,他伸手护住云青,急切地说道:“先退!仲师在界门等您。”
云青不再多说,飞快地往界门遁去,她身后白光与血光激烈地碰撞着。整个无妄魔境翻天覆地,滚滚气浪从她背后涌来,可是云青没有回头,她以最快地速度抵达界门。
仲观源在界门外面哆哆嗦嗦地等着,云青一落地就被他拽住:“生个火吧,这鬼地方冷得……”
“走!”云青手里燃起温和的黑焰,她眉眼间染上忧虑之色,“此番未能弑杀黄泉,来日定成大患。”
仲观源还是哆嗦:“没、没什么比你更像是大、大患了!”
云青皱眉,拉着他就腾空而起,直接往北方飞去:“先去哪儿?”
仲观源伸手想碰一碰那团黑焰,但是被云青一巴掌拍掉:“会死的。我们先去哪儿?”
仲观源被揍老实了,飞快地答道:“别馆。我和颐和已经将离宫布置妥当了,现在就剩下别馆。你能上去吧?”
“能。”云青冷淡地点头。
仲观源还是有点不放心:“等会儿把……咳,把句芒也召回来吧,稳妥些。葬云天宫重临就在此一举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之前就有人猜测仲观源是不是认识云青……嗯,确实是认识的。第一百八十九回有暗示过。
本卷结束,下一卷“葬云天宫”。大家不用攒文了,我会一口气更到完结的。
第二百二十六回
第二百二十六回、无字天书;四海天柱
虽说云青很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通天神脉,但是一路上不得不照顾仲观源这个拖油瓶;因此飞得格外缓慢。
“哈、哈欠!”仲观源被海上的冷风吹得有点不大清醒了,他努力张开眼睛对云青说道,“我们到哪儿了?”
云青忍了忍;沉声道:“南海。”
“还在南海呢……”仲观源小声埋怨一句。
云青嘲道:“若不是你;我早就移转乾坤到通天神脉了。”
仲观源谄笑了一下:“说的是说的是;都怪我。”
现在通往别馆的神道还被这家伙掐在手里,仲观源不得不低头认怂。更何况己颐和不在他身边,云青想把他捏圆就捏圆,想把他捏扁就捏扁;这种情况下还是顺着她一点好。
云青拖着他一路往北飞去,一边飞一边想着是不是要跟仲观源商量一下接引天宫之事。她问道:“白帝现在情况如何?”
仲观源先是一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己颐和。
五帝也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十万年前的白帝与如今的己颐和流着相近的血,使用相似的力量,她这么称呼也没什么错。对于己颐和,就算是圣者们也偶尔会客气地叫上一声“帝君”,因为他是所有五帝后人中最出色的,几乎拥有不逊于先祖的实力。
“颐和不会有事的,圣天香还要顾及黄泉的安危,所以不太可能全力出手。”仲观源话是这么说,可是看上去还是有点不放心。他用手肘推了推云青,问道:“那个,咳,句芒呢?他能腾出手帮一把吗?”
云青抬眼,仲观源迅速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答道:“没空,阿芒还要把望月峰从无妄魔境里搬出来。”
仲观源有点傻眼:“那是什么?”
云青用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眉心:“时间不够,神道道果尚未凝聚成形。好在我提早封山了,等阿芒连道果带山一起搬出来就好了。”
仲观源震惊地看着云青,掉头就想往回走,可是被云青一把拦下,她皱眉道:“你又要怎样?”
仲观源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你坑不坑呢!道果都没准备好就开始接引天宫!我可是以为你万事俱备了才赶过来帮忙的!”
接引天宫还是一个溯游而下的过程,但是比单个的神明降临要来得复杂很多。因为神道在这个时代已经被毁,所以修道界是没有神道道果的,就算将天宫接引过来,那些神明还是普通人的样子。
而道果跟天宫里的道棋不一样,它无法违背天道存留至今。所以仲观源必须在这个时代里重新想办法弄出一个神道道果,然后利用道果凋亡后散播出来的道种恢复神明们的力量。
云青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天宫降临也不是一日两日能成的,重铸道果和接引天宫两事并行比较省时。”
仲观源不信:“这你都算准了?要是时间上有点偏差那不是全军覆没吗?”
如果天宫先降临此方世间,而道果却未能准备完全,那么力量与普通人相似的神明们就会在乱世中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云青心平气和地道:“没事,天宫来不了那么快。”
仲观源痛苦地嚎叫道:“我情愿你说道果很快就能准备就绪了,十万年还真是等得心焦。”
云青从善如流:“没事,道果很快就能准备就绪了。”
仲观源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弃抵抗,老老实实地跟着往北去。
近年来海浪越发狂乱,万里长空被云层覆盖,很远一段路程都看不见一丝晴色。云青为了安抚仲观源还得抽空给他遮风挡雨,心想道果早些成型也是好事,至少这家伙能比现在靠谱点。也不知道这整整十万年的风浪他是怎么走过来的。以一位神明的心,一个凡人的躯体,到底可以承受多少沧桑动乱?
仲观源不生事儿了,两人速度倒也看得过去,约莫半天就飞到了北海之冥的界门入口。
几乎在云青碰到界门的一瞬间,两人背后闪耀起明亮的白光,流星般的光芒坠落在翻腾不息的北海之上。云青眼明手快,一道黑焰甩出去铺作阶梯,直接将坠落的光芒稳稳接住。
己颐和有些狼狈地跌坐在火海中,半边身子都染上了艳丽的赤红色,他脸色原本就苍白,这会儿云青也看不出他情况是好是坏。此时她和仲观源已经到了北海之冥门口,没想到己颐和这么晚才回来。
“帝君伤着哪儿了?”云青踏焰行至他身边,伸手把他扶起来,一缕真气直接探进对方经脉。
己颐和有些慌乱地想推开她,然后抬头找寻仲观源,这时候仲观源正站在界门入口上,两人就这么隔着云层与火海对视一眼。己颐和见仲观源还完好无损,立刻就松了口气,也没有阻止云青的探查。
“没事,不是我的血。”己颐和强笑着对云青道,“那位圣者……合的是血魔之道吧。”
云青的阎魔道真气一点点探进去,替他缓和经脉的压力:“多半是跟这个有关的,他手上戒指取了几个?”
己颐和努力回忆了一下,答道:“四个……不对,是五个。无名指三个,小指两个,我记得那两根手指已经完全化为枯骨了。”
云青皱眉:“去把衣服换了吧,这些血气恶瘴难除,你们就没带点什么应对魔道的东西吗?”
按理说神道与魔道针锋相对那么久,不应该是相互克制吗?
己颐和脸红了一下:“我不清楚那些,以往都是听仲师吩咐。”
云青点头,见他恢复得差不多才收回手。己颐和脸色渐渐变得和往常一样,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忙从怀里掏出来一面镜子,递给云青道:“句芒在这儿。”
那是句芒古镜,镜面平滑地折射出一点点苍青色,云青一眼就看见了阿芒那张贴着镜面的大脸。
“望月峰也在里面了,我后来拿它当护心镜用了一下……”己颐和又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
云青当然不会介意这个:“无妨。”
仲观源在顶上翘脚等了半天,最后忍不住喊道:“快点快点,颐和到了你就不用管我了,直接往别馆去吧。赶紧把弇兹古镜给我们,正好兵分两路。”
云青将句芒古镜收入袖中,空着的手里渐渐凝聚出一面暗蓝色的古镜。那镜子边缘是古朴的海浪纹饰,光华内敛,看不出半分雕琢之感。它一被取出来就不断地往外渗水,云青拎着它走到仲观源面前:“给。”
仲观源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弇兹古镜,抬头对云青和己颐和道:“这下四海古镜就齐了,我和颐和去布置四极天柱,你往别馆去修复阵法。”
云青表示自己明白要做什么:“没问题。”
己颐和补充道:“届时四极天柱拔地而起,离宫别馆合而为一,此方世界的阴阳四合即可重定。待阴阳重新分割,清浊再度分离时,葬云天宫将以四极天柱为支点,以离别宫为基石,重临此方世界的最顶点。”
重定阴阳,再开四合,还真是宛如开天辟地一般的壮举。
云青碰了碰界门,似乎颇有些不经意地问道:“青帝的祭器呢?”
仲观源笑起来,眼神冷肃:“这可不能给你碰。”
云青温和地笑了笑,诚恳地请求道:“一件也行,随便什么。墨陵的那枚道棋,归灵寺的史册,清川山府的天书……随便什么。”
仲观源眼神越来越冷,己颐和也感觉到了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间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道棋不能给你,史册不能给你,天书在仙道手里。”仲观源的冷脸维持了半刻不到,他很快又嬉笑起来,“不过……眠凤廊那枝桃花你可要?”
云青平静地看着他:“你敢给我就敢要。”
仲观源犹豫了一会儿又反悔了,他笑道:“还是算了,帝桃不逢春,我多少有点迷信这个。你若想要桃花树,别馆里想必多得是。”
他笑得意味深长,云青也笑得温柔安静:“不给就算了……”
她话还没完,一枝沾着露水的桃花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是阿芒。
这莽汉不知何时从句芒古镜里出来了,蒲扇般大小的手小心地捏了一枝桃花,他的双手与褐色的桃枝比起来都更粗糙。阿芒把这枝桃花递到云青眼前,见她没反应,又往前递了递。现在是严冬,这枝桃花只是利用草木生机催发出的普通桃花而已,与青帝留下的那株十万年高龄的桃树自然是不能比的。
云青差点笑出声,不过仲观源